韩飞龙听到宋颜兰对孙队长的嘱咐之后，立即和秀文返回密道，离开鬼山。
二人一出密道，便直奔警察局。
方向不同，他们在路上和周福祥错开。
“韩大哥，”路上，秀文很奇怪地问，“我们为什么要去警察局？”
“秀文姑娘，”韩飞龙回答，“清风镇唯一能维持秩序的就是警察局，如果那里出了状况，镇上就乱了，现在对手已经浮出水面，那是跑不掉的，我得先把警察局稳住。”
二人匆匆忙忙往警察局赶。
到了门口，站岗的警察把枪一横，说，“来干什么的？”
韩飞龙看了看他，不认识。至少，不是他以前来警察局时见到的站岗之人。
韩飞龙拱手道，“这位兄弟，敢问李局长是否在？”
“局长大人不在，”那警察回答，“他去周老板家了。”
韩飞龙闻言，眉头微皱，拉着秀文退后几步，道，“那我们在这里等。”
二人转身坐进离警局较远的一个茶铺，端茶等候。
这茶铺在街的拐角，能看见警局，也能看见另外的方向。
没多久，只听得人声喧哗，二人循声看去，却见一大群人闹哄哄走过来，其中夹杂着“让开！让开”的吆喝。
“你坐着别动。”韩飞龙对秀文说，起身往人群走过去。
秀文凝视着韩飞龙的背影，眼神一片温柔。
也许，她还不知道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
看见的场景让韩飞龙意外，只见李长云亲自带队，押着一个人过来。
那人在这寒冬天气，居然全身****，绑住的双手遮住下体，瑟瑟发抖，狼狈不堪。
这人居然是曹管家。
围观的人群差不多都在幸灾乐祸，对曹管家骂的骂，扔石头的扔石头。看来，曹管家在清风镇上是狗仗人势惯了，很是不得人心。
韩飞龙料到周家出了大事，但眼前的事却更刻不容缓。
孙队长已经受命过河，只怕事变在即。
韩飞龙没有近前，他与人群保持一段距离。
李长云带着的警察不多，只五个人。
他们押着曹管家快到警察局了。
忽然他们站住了。
只见从警察局内出来一队持枪警察，一字排开，端着枪对准李长云一行。
那些跟着李长云看热闹的人群一发现这个场景，顿时惊慌散开。
韩飞龙也跟着人群离开。他靠墙站着，伸手入怀。
那里有一颗小型炸弹。
李长云也是一愣，把手一摆，他身后的几个警察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枪管。
曹管家看见此情形，立刻大声叫道，“小民冤枉啊！冤枉啊！”
“******！”李长云沉声一喝，回头重重给了曹管家一拳，曹管家苦头已吃得不少，李长云这拳几乎用尽浑身之力，曹管家只“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刚才闹哄哄的街道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干什么？”李长云对着面前的警察厉声喝道，“想造反不成？”
他身后的五个警察也同时把枪举起来。
但他面前的队伍却足有二十来人，一排枪管齐齐端在眼前，着实令人内心发毛。
李长云当局长久了，虽说事发突然，但不惊反怒，又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那些人只是端枪瞄准他们。
李长云见没人回答，更加恼怒，喝道，“******一个个在干什么？给我让开！”
“哈哈哈！”突然一阵笑声从警察队伍后面传来。
随着笑声，孙队长走了出来。
他拿着驳壳枪，摇头晃脑地说道，“李长云，你给老子识相点！叫你的人把枪放下！”
“孙队长？”李长云看见是孙队长，心里顿时明白出了什么事，但他毕竟尚是局长，走上一步，冷冷道，“孙队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干什么？”孙队长语调滑稽地重复一句，哈哈笑道，“老子干什么当然知道！李长云，你最好识点时务，老子不怕告诉你，从今天开始，这清风镇警察局已经不姓李了。你现在放下枪，老子还饶你一命，不然，白白饶上几条兄弟的性命，只怕连给你收尸的也没有！”说到这里，他回头喝一句，“给我瞄准！”
他后面的警察一个个把枪瞄得更准些。
李长云终于意识到形势对己不利，心里发慌，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喝道，“你小子敢这样乱来，上面会收拾你的！”
“上面？”孙队长打个哈哈，说道，“哪来的什么上面？老子告诉你，现在老子是袁大总统的人，袁大总统登基在即，老子现在效命皇上，马上就是开国功臣，你就别他妈拿什么上面来唬老子了。怎么样？我的局长大人，扔下枪吧，看在你以往还照顾我的分上，老子留你一命！”说到这里，他又扬声对李长云后面的五个警察说道，“五位兄弟！你们把枪放下，孙某人说话算数，放下枪的，统统饶命！敢抗拒的，老子的枪可没长眼睛！以后跟着我孙某人，要什么有什么。怎么？没听到？”
那五个警察互相望望。
李长云也回头看看他们。
那五个警察又惊慌又犹豫。终于，其中一个警察忽然把枪一扔，对孙队长说道，“孙队长！别开枪！我听你的。”
有了开头，另外几个也动摇了，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其他四个警察也把枪扔在地上。其中一个警察对李长云说道，“局长，不是、不是我不效力，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我实在没办法。”
“妈的！”李长云抬腿狠狠一脚，将这个警察踢倒，同时把枪举起，对准孙队长，说道，“姓孙的！你小子居然恩将仇报敢篡位，老子先打死你！”
李长云没去考虑，他踢那个警察一脚，实际上是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本来迫于形势的警察此刻下定了抛弃李长云的决心。
孙队长双手一摊，说道，“我的局长大人，你看，你现在光杆一个，还逞他妈什么英雄？老子说了，放下枪，老子饶你一命！”
李长云忽然对那些警察喊道，“弟兄们！李某平时待诸位不薄，难道你们愿意和姓孙的一起造反不成？”
孙队长怒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举起枪，对着李长云道，“老子数三下，你还不扔枪，可别怪我无情！一！”
李长云很愤怒地望着孙队长，但他手指还是忍不住有些哆嗦。
如果他开枪，不管能不能命中孙队长，自己也肯定会被孙队长的人立刻打成筛子。
“二！”孙队长又喊一声。
他“三”字还未喊出，只听得李长云长叹一声，说，“姓孙的，是你赢了！”
说着，李长云把手中的枪往指尖一掉，枪落到了地上。
“把他绑起来！”孙队长喝道。
后面有人喊声“是”。
便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巨响！
所有人几乎不由自主，望向响声之处。
却原来是警察局旁边突然飞来一颗炸弹。
爆炸声一下子使得人人自危，反应快的已经卧倒在地。
李长云应变很快，一见对方阵脚突乱，立刻朝旁边扑过去。
“什么人？”孙队长非常惊讶，他赶紧卧倒，朝爆炸处看去。
孙队长及其警察平素耀武扬威，却不曾见识过真正的硝烟，此刻一见，不禁心惊胆战，他左右一望，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卧倒在地，有几个甚至对炸弹处放了几枪。炸弹响过之后，再无声息。
孙队长再向李长云刚才站着的地方看去，已经看不见人了。
“兄弟们起来！李长云跑了！”孙队长气急败坏，厉声喝道。
对孙队长来说，李长云跑了是件很恐怖的事。这个人如果没有被当场击毙或抓起来，留下的就是无穷后患。毕竟，李长云在清风镇做局长多年，树大根深，他自己不过是李长云手下一个队长，如今虽被宋颜兰策反，发动变故，毕竟尚未服众。李长云在警察局的势力又实在不可小觑。
他这个位子是否能坐得稳，既要取决于宋颜兰的行动，也取决于李长云能否被他控制。毕竟现在对他效命的，只是他原来那些不多的手下。
孙队长从地上爬起来，立即四处张望。
是谁扔的炸弹他还来不及想，他需要的是立即找到李长云，要么将其击毙，要么将其关押。二者中，最好的方式是将其关押，利用他来收服那些对李长云死心塌地的部下。
但李长云转眼间不见了，这就令孙队长着实心慌。
李长云朝旁边扑过去，他想的也是避开炸弹。
但他没想到，他刚刚扑到地上，一只手有力地将他的臂膀拉住。
李长云一惊，以为是孙队长的人。
他一抬头，却是见过几次的韩飞龙。
此刻炸弹的硝烟尚未散尽。
韩飞龙对他使个眼色，拉起李长云，迅速将他带到身边。
一个转身，两人到了一堵墙后。
李长云还没来得及反应，韩飞龙已把李长云的帽子摘下来。
他动作极快，把李长云的帽子一摘，就向对面的巷口扔过去。
那顶帽子落在巷子口。
看上去，李长云从那条巷子跑了。
李长云一下子意识到韩飞龙在做什么了，不由对他点点头，低声道，“韩先生，谢谢你！”
韩飞龙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偷眼去看外面。
果然，孙队长待硝烟散尽，看见巷子口李长云的那顶帽子，他将手一挥，叫道，“弟兄们！李长云往那边跑了，给我追！抓到李长云的重重有赏！”
实际上去追的人也没有多少，冲在前面的是他的旧部下，后面跟上去的也几乎是例行公事，众人一边喊一边追，一窝蜂往那条巷子追去。
孙队长见追去的人不少，稍稍松了口气，他提着枪，注意看追下去的效果。
这时韩飞龙举起自己手中的枪。
他瞄准孙队长。
“啪”的一声枪响，孙队长只觉得手腕一痛，不由手指一松，驳壳枪掉到地上。
他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挨枪的人总是逃不过最初的瞬间惊恐。而且，这惊恐是极度的惊恐。
他转身想跑。
韩飞龙的第二枪又响了。
孙队长只觉得腿上一麻，跪了下去。
没有去追李长云的警察已经不多。他们看见孙队长挨了枪子，都不由吓住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是什么人打的枪，枪法居然如此之好。
韩飞龙已经走出来，他手中的枪指着孙队长。
李长云跟在他后面也走出来。
“啪！”韩飞龙的第三枪又响了。
孙队长左臂上鲜血一涌。
韩飞龙径直走过去，枪口始终指着孙队长。
“韩、韩先生，饶命！”孙队长再也没有刚才的飞扬跋扈，看着走来的韩飞龙，出声哀求起来。
李长云走过来，捡起刚才扔下的枪，瞄准孙队长，厉声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居然造起反来！”
韩飞龙道，“李局长，枪下留人！”
但李长云枪声已响，打在孙队长腹部。
韩飞龙赶紧蹲下身，孙队长尚未断气。
孙队长呻吟着，道，“韩先生！局长！饶命！饶命！”
留在原地的几个警察眼见形势倒转，也立刻赶上来，每支枪都瞄准了孙队长。
“把他绑起来！”李长云怒声喝道。
不等他说完，已有两个警察用早已准备的绳索将孙队长麻利地绑起来。
李长云对剩下的警察喝道，“你们快去把那些兄弟们叫回来！我李某人倒要看看，这警察局到底是姓什么！”
“是！”一个警察赶紧答应一声，往刚才的巷子追过去。
但他已经不用去了。
刚才的几声枪响已经把那些警察叫了回来。
那些人没想到一个转眼，李长云又控制了局势，孙队长浑身是血，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边。
李长云还未说话，韩飞龙低声道，“局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把孙队长拿进去审问，其他人不重要。”
李长云看了韩飞龙一眼，手一扬，道，“把这姓孙的给我带进去！”
韩飞龙知道形势复杂，刚才参与的警察个个有枪，便提高声音道，“孙队长图谋不轨，现已投降，局长宽洪大量，饶了大家刚才的不敬之罪。各位兄弟可别让子弹走火，现在把枪收好，各回各位！”
李长云也当即意识到此刻不是问罪众人的时候，跟着道，“不错！李某知道大家是受这奸人威胁，本局既往不咎，都给我回去！”
见李长云这么说，众警察放下心来，反过来押着孙队长进了警察局。
这时，街上又零零星星地走出些人来。刚才的枪声让人心惊胆战，本来跟着看曹管家热闹的人散了个干干净净，此刻远远地有人过来看形势变化。
只有一个人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
那个人就是秀文。
韩飞龙离开她时叫她坐着别动。秀文当真就坐在茶铺。好在那茶铺离警局有些距离，尚不至有危险。她尽管也很害怕，但对韩飞龙充满信心，她觉得韩飞龙一定能解决这个难题。
果然，就在她眼皮底下，她看着韩飞龙力挽狂澜，几乎戏剧性地将事情扭转过来。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韩飞龙。
韩飞龙却没有看这个方向。
秀文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失落。
但韩飞龙在要进警局时，眼睛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对秀文微微一笑，头一扬，示意她过去。
秀文看见韩飞龙眼神，很是高兴；那眼神使她知道，韩飞龙一直没忘记她。
李长云见秀文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一双眼睛直望着韩飞龙，韩飞龙也对她微笑。李长云心里顿时雪亮，他此刻对其他警察均不信任，只盼韩飞龙能在其身边，当即对秀文笑道，“哎哟，这不是秀文姑娘吗？怎么你也来了？”
韩飞龙对李长云微笑道，“李局长，秀文姑娘是和我一道来的，让她进来吧。”
“那是那是，”李长云笑道，“韩兄弟，我在清风镇认识秀文姑娘可是很多年了，也算是李某人的朋友，哪能不让秀文姑娘进来呢？哈哈！”
孙队长造反时，将李长云的亲信部下都关了起来。此刻李长云夺回权力，造反的警察赶紧将李长云部下放出。
韩飞龙低低对李长云说了句，“收拢人心。”
李长云当即列队训话，他说得很短，“本局知道，孙贼造反，与各位弟兄无关，现在各就各位，把事情给我干好了，一概既往不咎！可谁要敢再乱来犯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冷冷说道，“那就别怪本局翻脸不认人！”
李长云又连下命令，将各亲信重新布置，安插在各个要位，然后解散队列，将韩飞龙和秀文请进办公室。
韩飞龙感到自己要和李长云说的话太过重要，便说，“秀文姑娘，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会，我先和李局长谈一下。”
秀文虽不愿意和韩飞龙分开，但见韩飞龙眼神坚决，便听从李长云安排，到另一间房休息去了。
李长云和韩飞龙隔桌坐下。
“韩先生，”李长云开口说道，“今天若不是你，李某人这条命就没了，从今往后，韩先生你就是我李某人的过命兄弟。在清风镇上，韩兄弟有什么要办之事和为难之事，尽管开口，一切包在李某人身上！”
韩飞龙笑笑，说道，“局长言重了，只是，局长知道孙队长为何要反？”
“这王八蛋觊觎我这局长之位，我还是一枪把他崩了算！”
韩飞龙微笑道，“局长，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关于孙队长造反一事，局长可以立即命人审讯，结果自会水落石出。我看孙队长没什么骨头，问一问也就知道了。”
李长云说道，“依韩兄弟之意，孙队长造反，另有他因？”
“局长，”韩飞龙目光炯炯，看着李长云道，“这清风镇危机四伏、杀气冲天，难道局长没有发现？自一莲师太被杀以来，所有的事都连成一体。请局长立即审讯孙队长，看看他的幕后是谁？他不是说了吗，他是什么皇上的人，这个幕后，是该看看他的本来面目了。”
刚说到这里，响起了敲门声。
李长云道，“进来！”
门开了，一个警察进来慌慌张张地敬个礼，说道，“报告局长！孙队长……不，姓孙的伤势过重，已经死了！”
李长云桌子一拍，道，“你们是怎么搞的？”
韩飞龙没起身，说道，“局长，他挨了四枪，撑不过，没关系，只是有些事情，韩某人得和局长好好谈一下。”
李长云似感惊讶，手一挥，对进来的警察道，“你出去，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
那警察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李长云看着韩飞龙，道，“韩兄弟，你我今日，是枪口上走过的交情，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局长，”韩飞龙慢慢道，“孙队长造反时说他是皇上的人，那是什么意思？”
李长云说道，“他小子说什么袁大总统登基在即，这么说大总统当真要做皇帝了？”
“不错，”韩飞龙紧紧看住李长云，“李局长，韩某想知道你是怎样看这个问题的？”
“真******！”李长云说道，“孙先生好不容易建立民国，妈的，怎么又来皇帝了？”
韩飞龙微笑一下，说道，“如果袁总统做了皇帝，你该如何？”
“我？”李长云倒是一愣，说道，“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名堂。
韩飞龙凝视着他，说道，“李局长，据我所知，你也是曾参加过孙先生领导的惠州起义之人，孙先生一生为国鞠躬尽瘁，我中华大好河山，被列强弄得民不聊生，孙先生一生所向，便是自由之中国，如今袁世凯窃国，倒行逆施，他是不会成功的。李局长，今日之形势，每个中国人都要团结起来，反对帝制，这样中国的未来才有希望。李局长，韩某此刻所言，句句肺腑，请局长三思。”
李长云听了韩飞龙这番话，心神震动，他桌子一拍，说道，“说得好！韩先生，当年李某也是追随总理之人，袁世凯要做皇帝，我想那也会是民众难容。”
韩飞龙见李长云如此回答，便说道，“局长果有见识，今日中国，瞬息万变，局长，不能坐以待毙啊，你看，一个清风镇尚且如此，况偌大一个中国，怎不令人忧虑？”
李长云看韩飞龙说得慷慨，心下起疑，忽道，“韩先生，今天李某得以生还，是拜韩兄之力。韩兄可否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到这里来和周石天做生意的吧？”
韩飞龙微微一笑，说道，“局长，韩某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清风镇此刻危机四伏，局长，韩某敢问一句，一莲师太的命案你有何见解？”
李长云眉头一蹙，说道，“当时周老板来我这里，说柳大鸣是凶手，我是有疑虑，但为了交差，还是把柳大鸣抓起来，没想到他越狱跑了，后来又听说雷二猛是杀人凶手，已经自行了断。这案子确实棘手，不知韩兄对此有何见教？”
韩飞龙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然后说道，“这案子绝不简单，杀人凶手我已经知道是谁……”
“哦？”李长云站了起来，“是谁？”
韩飞龙道，“这案子牵连太广，和袁世凯登基也有很深的关联。”
李长云被这句话说愣了，他说，“怎么？一个小小的尼姑死了，和袁世凯要做皇帝还有关系？韩先生，恕我直言，你到底是谁？我想知道这个。你放心！李某的命是你救的，有什么话韩兄但讲无妨，韩兄爱国，难道李某就不是追随总理之人吗？”
韩飞龙双手轻轻一拍，说道，“李局长说得好！我先说凶手，杀害一莲师太的就是镇上的金寿柏金医生。”
“金医生？”李长云倒是惊讶，说，“他为什么要杀师太？”
韩飞龙慢慢道，“因为金医生是袁世凯的人。另外，在这个镇上，追随过总理的人不止局长你一个，周石天也追随过总理。”
李长云微笑一下，说道，“李某对此早有觉察，周老板去过日本，我料想他在日本时就是总理身边之人，我连总理见都没见过，所以我一直很关注周老板，但他一丝口风都不露。韩兄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我是奉命来找周老板的！”
这句话一说，李长云吓了一跳，他凝视着韩飞龙，说道，“怪不得我一见韩兄，就觉得韩兄非比常人。韩兄是总理派来的？”说到此处，李长云脸色有些发红。
“不瞒局长，”韩飞龙看着李长云说道，“我是蔡锷蔡将军派过来的……”
韩飞龙话音刚落，李长云已经霍地站起，他手中已经举着枪，对准了韩飞龙！
“怪不得，”李长云说道，“一见你我就觉得你有问题，原来是这样。韩兄，你也该知道，我李某人现在是吃谁的俸禄。”
韩飞龙毫不着慌，淡淡一笑，像是没看见李长云的枪。他凝视李长云，脸色端严，道，“李局长，你应该知道，袁世凯妄肆更张，僭称帝制，民情不顺，列强干涉，丧权辱国，亿兆痛心。李局长也是追随过总理之人，难道就不记得总理训导？”
李长云闻言，枪口不由垂下。
韩飞龙继续说道，“为反帝制，蔡将军举事在即，他命我来清风镇找周石天。但周石天却监守自盗，起了异心。李局长，现在周石天已要对我下手，袁世凯的人也要对你下手，他们先收买一个孙队长，接下来就不知道要怎样干了。李局长，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李长云一愣，哈哈一笑，收枪说道，“韩兄，本局是给你开玩笑哪。”
韩飞龙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局长的枪根本就没上膛。现在，我想我们得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好！”李长云说，“韩先生，李某人这里好歹也有几十个人，几十条枪，从今天起，李某人愿为韩先生臂助！奉蔡将军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