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了她一天一夜。
本以为什么事都不用做时,他可以彻底放松做任何他想做的事,结果茫然思考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发现自己想做什么。所幸就随意走走,鬼使神差的坐在她的床边一天一夜,但也四号不觉得烦躁。
除了对外来者的新奇感,还有她精致的外貌和稀罕的娇小体形都让他觉得赏心悦目。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守了她一天一夜。又是一个晴朗天,正当他琢磨以战姬的实力,这毒会让她昏迷多久时,她就醒了。
先不说她对毒药强大的抵抗能力,子濮更比较想看到她的眼睛。会是如何的明亮蓝眸才配得上这娇小可爱的人,肯定漂亮又灵气惊人吧。
可惜,只看到她的睫毛微微掀起,就再次闭上了。长长的羽睫投下一块小小的黑影。
子濮看到了,有点遗憾却不气馁,依旧温暖闲事的微笑。她总会有睁眼的时候,他不介意等待。沉默中,她轻启檀口,让他听到了天籁,似冰晶的珠粒坠入玉盘,美得让他略惊讶的挑起眉,有些赞叹上天造物的神奇。人精美,连声音都这般清脆动听。
忍不住回味了一会儿,他才浅笑道:“蛇已取出,她没事了。”那个丫头只是媒介载体,并不算是中毒,他有点诧异,但又很欣赏这第一战姬醒来会先担心别人而非自身,“你觉得怎样了?你中的毒暂时还无法解开。”她身上的毒可没这么简单,就算她是战姬,除了避免不了的失明,还该有其他器官的恶性不适才对。
雨兮沉默不语,体内五脏六腑的压迫感让她发闷。下床走到窗前,想接着影子判断自己睡到什么时候了。海风肆意吹过床边,空气并不让人觉得潮湿
老天,她的身高才勉强到他的胸口。他轻笑,低头看着她站在窗边呼吸新鲜空气,耐心极好地又问了一遍:“你觉得怎么样?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虽然看她的动作并无大碍,除了她是一直闭着眼的。
等等。
他惊讶地扬起了眉毛,他确定她肯定失去了视觉,可为什么她的行动并没有大碍?甚至走路时并没有摸索的动作。
她冷淡道:“我没事。”转身拎起椅子上的外袍穿上,径自往门外走去。
雨兮连贯自如的动作让子濮惊讶,从来没有任何人如此出他意料之外,“你去哪儿?”温和地发问,他看着她准确无误的打开房门,跨过门槛。如果不是对自己的毒药有信心,他会真以为她一点事也没有。
他的提问让她停驻在门前。缓慢回头,她面无表情闭眸面对他,“你是谁?”这个世界上除了官宦和贵族,平民是不允许学习法术。而他则在极好的掩饰下有着强大的法力,加上他的口吻实在没有下级对上级的恭敬,是归海岛上的怪人之一么?
站直精壮的身体,浅笑温和道:“我是子濮,你听说过我么?”
问题七岛上有不少怪异又有实力的人物,若是没有招惹到海国她的辖地,她当然都不会认识。“归海岛岛主在哪里?”她的嗓音冰冷优美若幽谷深处坠落的第一滴晨露。
“和他老婆游山玩水了,目前这里由我负责。”他面不改色的展开谎言。见她毫无表情的面对着他,直觉的知道她不信。他浅笑补充,“为了避免他的新婚老婆伤心过度晕厥,就带去散心了。”
这倒有可能,都灵岛岛主的确是个霸道得不可一世的专横男人。她勉强接受这个理由,“待莫白恢复了,我就送她回赤焰岛。”说完转身就走。
他了解的微微一笑,迈开长腿跟上,“你呢,你去哪儿?按照你现在的情况,至少你得在这儿呆到毒解开才行。”老天,她的气势和果断绝对不输给都灵岛岛主那个怪物的专断霸气,这么个小人儿,到底打哪儿来的如此张狂姿态的,皇族血统?
他雨兮回答,脚步也不停,可全身瞬间迸发出惊人恐怖的凛冽阴寒气魄。
他不由自主的被迫后退一步,好稳住身形,吃惊过后是极度的赞赏。他欣赏她的魄力,第一次有人让他见识到这般吓人的可怕的压抑气焰,简直让人无法喘息的压倒性的磅礴气旋。值得赞叹。
定了定被震撼的心神,他跟上她的步伐。
沿路的人在见到他刚要行礼的同时,直接被她散发的冷戾气势给吓到,全部呆在原地,瞪圆了眼,说不出话来。
他好笑的看着手下的人,默默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快退下。不知道星辰看到这场景会做何感想。这样压倒性的局面如何向战姬开战?
穿过宫殿,宫殿外是一片沙滩,不远处就是碧蓝却危机四伏的大海。雨兮抬手仔细分辨着风的轨迹和海的味道。
他在刹那间明白了她的举止,“你要飞回赤焰岛?”不太相信的微笑,他抬首看向无尽的大海,“按照赤焰岛移动的周期,距离这里就算最快的舰艇也要半天,你现在的状态怎么回去?”
“你不会把船借我。”她淡然道。
他思索了下,发觉真的是这样。淡笑低头看着她在阳光下更加精致夺目的面孔。“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情况,万一飞到半路栽到海里被鲨鱼咬死了,可不是什么光荣事迹。”
雨兮冷冷回应他开玩笑的口吻,“我不需要你的担心。”
子濮偏头而笑,很自然地道:“是人都会关心他人与被关心,我会担心你并不出于你需要或不需要,即使我们并不认识。”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手继续测量风向与强度。
他垂下眼,看着她的动作,轻问:“你以为我有所图么?”她防备的姿态很明显,为什么?归海岛有一半算是她姐姐的岛屿,她需要防备什么?以她的实力,她又需要防什么?
微微侧首,雨兮依旧冷淡道:“你很强,但还不够。”
子濮双眸微微胀大,猛然低笑出来,“天哪,我不是要找你当对手,只是单纯的……”思考一下用词,“单纯的想和你交个朋友罢了。”见她的不言不语,他轻笑,“天知道,你是第一个让我想交朋友,也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到啰嗦地步的人。”
安静如玉的精美面容没有丝毫神情。
他放温柔了眼神,明知她看不见,也放柔了语调,“我很欣赏你,因为你的美貌,因为你的强势,因为你关心他人的心肠,因为你抉择的果断。”他微笑着低头看着她精细漂亮的侧脸,“你让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无关性别地位强弱,只是单纯的朋友。”
她微微掀开双眸,再合上,淡然问道:“你会给我船么?”
真是顽固,不对,是坚持。他发现他也欣赏她这一点,浅笑道:“无论你承不承认,你身上的毒都不适合你劳累,我希望你能留下小住几天,好好调养,让我帮你解毒。”
他是大夫?她闭目转向他,“是万俟岛的毒?”算是间接承认了中毒的事。
子濮点点头,欣赏她的敏锐与聪颖:“是,可能是你家小丫头好奇却不小心沾染上的。万俟岛的毒药只卖不白送。”而且还卖得不一般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