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十艘战舰随我出岛,其余人分两路,一路人继续在赤炎岛上负责保护周围海域的其他岛上居民,剩下的随我备战。”下命令间,雨兮已敏捷的下地,闭眸凝神展开探知法术的同时,到屏风后迅速换装。
“是。”魂潼匆匆领命退下。
屏风后出来的雨兮一身鲜红耀眼的英挺戎装,小脸的冰冷在面对子濮时才微微柔和了些,“抱歉。”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他微笑着站起身,掩饰掉内心错过坦白的遗憾。
“嗯。”雨兮大步走出门。
海妖的攻击持续了一夜,只到日光破晓,攻势才稍稍减弱。
自然,雨兮也是一夜未眠,在国都的海域内厮杀了一夜。海妖和海国战士的尸体漂浮在海上,血染了整片海域。子濮一直陪伴雨兮左右,为将士们释放庇护法术,也为雨兮抵挡着可能的伤害。
红日缓缓从海平线上升起,带领士兵击退了最后一波海妖,雨兮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投向国都,突然,对子濮说:“你随我入宫去见我母亲吧。”
意识到她清冷的语调,子濮挑了挑眉,“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提到她母亲时,她会表现得冰冷,可他早就想找机会去见见她母亲,质问她是如何照顾养育女儿的了。
旗舰驶入国都港口,雨兮吩咐时刻待命后,与子濮离去。
皇宫金碧辉煌,而**则典雅别致、香烟缭绕,显然是女人的世界。
停驻在一座庭院的门口。这庭院周围绿树成荫,风格与海国截然不同。子濮看了看地面,似乎都是从陆地上特意运来的泥土。
侍卫见到雨兮,都恭敬地收了兵器,向雨兮行礼:“公主好。”简单颌首,雨兮踏入大门内。可随着雨兮向深宫走进,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越寒冷。
完全没有关注这间宫殿的异国风情设计,子濮全部的心神都在雨兮身上,她越来越空洞的神情叫子濮锁紧剑眉,忍不住上前一步,牵了她冰冷的小手,“雨兮?”
她定住脚步,并没有抬头看向他的直直面对着正前方,精致万分的娃娃脸上闪过挣扎和痛楚,“我母亲不见外人的,你站到后面去。”清脆的嗓音若水晶般晶莹又冰冷。
子濮握紧雨兮的手,直觉告诉他雨兮现在做的不是什么令她愉快的事。“不如我们先回赤炎岛,下次再来拜访吧。”
子濮没有错过,雨兮的眼里没有半分即将见到母亲的欣喜,而是不安、惶恐、失落,更甚至竟然有绝望。到底怎么回事?
雨兮慢慢抬起头转向子濮,绽出个苦涩的笑来,“我想见她,她是我母亲。”
子濮心脏一紧,无法言语。
轻轻挣开他的手,雨兮小声道:“你别出声,会吓着我母亲的。”说着,她转身,犹豫了一下后,踏入一道由翠绿灌木组正的绿色院门后。
子濮迟疑了一会儿,抬脚跟进。
穿越过被藤蔓布满的房门,他抬眼随意望向花园,却震惊的发现,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这世界上,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她一袭高领深绿色的华贵拽地长裙,身形玲珑有致,削肩细腰浓纤合度,肌肤若玉芳泽无加,乌黑浓密的长发坠及地面披散开来,盘出美丽的黑色旋涡。佳容精致绝伦,修美细眉嫣红丹唇,白皙双颊上透着淡淡的粉,美得无以伦比,简直不似这凡尘中的俗子。
她侧坐在八角亭内面湖的栏杆上,柔情绰态的依靠着粗大的亭柱,华容婀娜媚于语言。
但是她似乎根本觉察不到有人靠近似的,就连走到亭外站定的雨兮也引不起她的任何动静。
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子濮不由得无声上前几步,才惊讶的发现,那个绝美的女人居然神色寂寞凄美,深垂的长长睫毛下明眸湿润,眼角不断的溢出晶莹的珠泪,叫他看了都不由自主的深深怜惜起来。
“母亲。”雨兮轻声恭敬唤道。
子濮下意识的看向雨兮,那张精美的娃娃脸上的痛楚让他立刻把注意力都放在雨兮的身上。
绿妃听而不闻,动也不动的依偎着柱子,默默垂泪。
子濮看到雨兮手捏成拳,却还是低着头静立在亭外等候。他的心,揪了起来。
时间在沉寂中缓缓流逝,绿妃却始终没有对女儿有任何一丝反应,
慢慢掀起漆黑的眸子,雨兮的眼里是浓浓的渴望和失落的交错,张口欲再言,却只能紧紧闭上,低垂下头,似不敢再接受母亲的无动于衷。她捏紧了拳,深吸一口气,轻声恭敬道:“母亲请保重,儿走了。”
绿妃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晶泪滴滴坠落,美颜凄楚得让人辛酸。
子濮不敢置信这就是雨兮的母女相见!若非绿妃尚在呼吸,他会以为雨兮是在祭奠一座会流泪的雕像。再看一眼那倾国倾城的女人,他转过身,追上沉默往外走的雨兮。伸手握住雨兮冷冷的小拳头。
她抽开了。
他眯了眯眼,在出了门的刹那,强制性的从后把雨兮用力抱入怀内。
她浑身泛着细细的颤抖,体温似冰。
之后,两人没有再交谈。子濮牵着雨兮小小的麻木的身躯,以最快的速度毁了赤炎岛上雨兮的寝宫。
“乖,告诉我为什么。”子濮声音低沉的诱哄着,眼眸中浓浓的满是担心。
“国王说,有朝一日会放我母亲回宁国。”
听闻这话,子濮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如毒死这混蛋暗黑吧。但在下一秒就被自己否定。他的目标是和雨兮快乐的共同生活一辈子,而不是搅得天下大乱的到处窝藏被人追杀。想有好日子过,至少现在的时局不可以太乱,否则只能往陆地上迁移。
问题是……跨国就算偷渡,偷渡在各个国家都是是违法的吧?总不能毒死天下所有人,只留他们两个的幸福到永远。
回到自己的万俟岛上,子濮整个人窝在柔软的座椅中,开始认真思考各种对策。
兴许,他该思考一下本身有什么样的条件可以去和暗黑谈一谈,用以交换雨兮的自由。唔,不知道万俟岛的分量够不够重?不过,万一让万俟岛岛民得知他们被岛主卖掉后,会有什么感想?
“主上。”明月打断了子濮的沉思,“已经找到合适的岛屿了,离陆老夫人居住的岛不远,是否可以开始迁岛?”
“嗯。”他点头应允。自知晓海之君对万俟岛的兴趣后,他就有了大搬家的思想准备。只是现在有点后悔,一座空岛能不能蒙到暗黑?“星辰。”
星辰走过来,“怎么啦,主上?”
“你说,如果我们要进攻海之国皇宫,有多少把握能毒死全部的人?”他立在华西宫面居民区的栏杆边,垂眼望着码头上张帆准备起程搬迁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