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副指责，姜紫慕呆了呆。又瞧羞答答站在刘妈身边的唐银，想到刚才自己鲁莽入室恰好看到她梅红肚兜下若隐若现的雪肌，心尖尖就开始发痒。
“这还不简单，我要了她便是。”他喜滋滋地道，买一送一他求之不得。
“呸！”唐素真是恶心极了，自己的前身再傻，怎会嫁了这种衣冠禽兽。她裹紧被子，气势毫不比姜紫慕的弱，反正现在是她占理，她绝对不能软弱，“刘妈，拿扫把请姑爷出去，咱们现下就去给老太太请安。”
“啊？”刘妈是被唐素的语出惊人吓清醒了。姜紫慕纵然再不是也是她的姑爷，她们住在人家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怎还敢拿扫把轰人，这不是找死么！
“愣着做什么？莫非要我亲自动手？”唐素见刘妈犹豫，又加了把猛料。这次把姜紫慕折腾惨了，看他下回还敢不敢来墨宅偷鸡摸狗。
“啊啊啊……”刘妈为难，但她还有自己的分寸。给姜紫慕行了个礼，轻声道，“三姑娘如今在气头上，姑爷不如……不如暂回避下？”
“我回避？”姜紫慕气得浑身发抖，“唐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是见你爹娘都死了你又是个傻子，姑且可怜你。你却不知足，给脸不要脸的贱货，看我今日不打死你！”原本预想的软香温玉耳鬓厮磨一个都未能实现，还得吃扫把把他给赶出去，这唐傻子哪叫聪明了，简直是活腻了才对。他说完就脱下自己的两只鞋子，直接甩开挡在面前的刘妈，一个箭步冲到床前。
唐素不躲反迎，正着脸冲姜紫慕的鞋拔子凑过去，大声道：“你打你打，打死了我看你如何向老太太交代！”
姜紫慕犹豫，手上就停了下来。嗤笑道：“怎么着，我打死自己的小妾，还用得着别人点头？你别吓唬我，我不吃你那套。”
“……嗬，”不吃她这套为什么就不打她？姜紫慕分明是心有顾忌，死不承认罢了。她冷笑着，慢慢变得心平气顺，道，“明日烁阳郡主的大驾就到姜家了，这宅子里闹个死人你倒是不嫌晦气。就算你只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烁阳郡主也会以为是姜家内宅不和，若疑心到二弟头上，婚事告吹，你猜猜老太太跟二叔会怎么待你？”
家暴这种因子极有可能遗传。若是姜紫慕虐妾，难保烁阳郡主不会怀疑姜紫辛也有这种癖好。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眼下不失为一个吓唬姜紫慕的好噱头。
姜紫慕的眼珠子转了几下，这种特殊关头确实不宜制造混乱。别的不说，他那堂弟姜紫辛也是个不可惹的角色，假如害烁阳郡主受惊，姜紫辛也饶不过他。想通这些，他才徐徐放下手中的两只鞋，“啪啪”扔到地上，慢条斯理地穿起来，道：“你倒是个不怕死的，啧……我如今爱你疼你怜你都来不及，又怎会打你。刚才只不过被你气疯了才会如此失态，如今气头已过，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事情已发生，妾身就断断装不了糊涂。你放心，唐银的事情我会择个适当的时机向老太太禀明，届时还望相公拨冗前来聆听。”唐素不温不燥地回他。
“你！”给足了甜头却还如此嘴硬，姜紫慕这回可真是遇上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对头了。他气哼哼地甩下自己卷起来的袖子，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那咱们就走着瞧！”便扬长而去。
刘妈跟唐银看得心惊肉跳，见姜紫慕盛怒离去，整个人都开始发虚了。
“三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刘妈顿时没了主意，她万万没想到唐素为了不肯合房，竟然如此得罪姜紫慕。
唐素吁气，只要姜紫慕离开，她就能喘上气了。见刘妈怕得紧，便安慰她：“不怕，反正这姜家我也不想呆了。”大不了走人，她就不信凭她四肢健全大本文凭带着刘妈等人就不能活个出息。
“哎哟哟……我了个祖宗啊，你离了姜家还能上哪儿去呀！”刘妈是蹬腿又跺脚，急得上了火。
“刘妈！”唐素知道刘妈不容易说服，不过她可以慢火慢熬地劝说，总能说服她。“并非我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违拗姜紫慕，而是他太过欺负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刘妈……父亲母亲跟两位哥哥才离去，我也只做了两天明白人，但两天所遇之事却已让我凉透了心。宝鸢不过仗着在老太太跟前当差，便敢到我跟前使嘴皮子，佟氏跟林氏仗着姜紫慕偏爱，便敢合伙编排我，相公嘴里所说疼我惜我，却不体恤我身子不好要强行同房……我，我倒宁愿自己还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那才好！”
听她说起刚刚服刑的唐家人，刘妈的眼圈渐渐红了。确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孤女，如今所能凭依的只剩下了姜家，倘或姜家再待她不好，可真是让她走投无路了。又想起她在临睡前说的，睡姜家的床不踏实，她的心也就跟着拧巴。可不是，在人屋檐下，哪比得上在自个儿家？舒心安逸是甭想的了，还得隔三差五受气，几个人能受得了。
“三姑娘……”刘妈最终不忍，看唐素裹着绷带的脑袋，苍白的小脸悬泪欲泣，把好好个人折磨成这样，心里还真是难过地不行。
刘妈有所心动，唐素就想趁胜追击。毕竟待在姜家，对于朝廷方面来说，目标也很大。她离开姜家，融于野市，做些不起眼的营生，反而能活个逍遥自在。若不是姜紫慕今日逼迫，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想离开。
“呜呜呜……姑娘……姑娘奴婢可怎么办呐！”没等唐素再行劝说，唐银跟着哭起来。
唐素收起哀色，冷冷地打量了眼：“怎么办？你心里没数吗？”
唐银脸色一变，慌忙跪下：“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若早知道姑爷在此，便该避让，不该下床去关窗，不该只披了件衣裳就上床……不该，呜呜……不该记挂三姑娘睡得好不好，过来跟刘妈一起伺候。呜呜呜呜呜……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
“……”看到地上不断磕头的唐银，唐素叹气。
有些人，真是死不悔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