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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米尔嘎勒,我想让你率领一百名骑士英雄,立即策马前去打探消息,看看抢骆驼的究竟是何人。如果弄清洗劫我们的是安塔拉或是其他人,马上回返报告,好让我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遵命!”米尔嘎勒听后说,“我这就带人上路。”

随即,米尔嘎勒挑选了一百名骑士,带着他们踏上了追寻安塔拉一行踪迹的征程。

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押着俘虏回到伙伴们那里。伙伴们见安塔拉带着大批战利品和俘虏凯旋而归,无不兴高采烈,欣喜难抑。族王盖斯看到安塔拉带回来的大批马匹、骆驼、武器和俘虏,说道:

“你们此举大获全胜,武苏德会愤怒不已,将会立即带大军来攻打我们。”

安塔拉说:

“就让他出来找死,入自己的坟墓吧!”

安塔拉一行赶着驼群没走多远,米尔嘎勒便带着人马临近了他们。米尔嘎勒对手下骑士说:

“我们想知道这队人马从何方而来,又要到哪里去。”

米尔嘎勒对手下一个名叫“席勒米”的骑士说:

“席勒米,你上前去问问这些人是哪个部族的。你不要害怕他们人多!假若武苏德国王命令我与他们拼杀,我将毫不犹豫地上阵,缴获战利品。我敢于单独出战将他们拿下,留下美谈,让后人传颂。”

“遵命!”

席勒米纵马飞驰而去,自以为定能如愿以偿。仅过片刻,他便来到了阿卜斯骑士队伍尾部,大声问道:

“喂,阿拉伯狗种之子,你们是哪个地方的野人,胆敢抢劫武苏德国王的骆驼,狂杀我们的骑士和头领?你们是在寻死啊!”

安塔拉听后,走到弟弟马兹尼跟前,对弟弟说:

“你去把这个恶徒拿下!”

马兹尼立刻策马朝席勒米扑将了过去,同时说:

“你妈的屁股,武苏德他娘的腚!胆大妄为之徒,竟敢出此狂言,我看你是活腻了。我们是阿卜斯骑士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就看我的长矛有多锋利吧!”

席勒米听马兹尼说出这番话,不禁怒火中烧,挥矛朝着马兹尼冲去,朝着马兹尼的前胸猛刺,自信足以结果对手的性命。马兹尼眼见对方挥矛刺来,灵巧一躲,席勒米一矛刺空,马兹尼转身朝席勒米的前胸一矛刺去,矛头顿时从席勒米的后背穿出,席勒米登时落马倒地,一命呜呼。

马兹尼随口昂首吟诵道:吾乃马兹尼,名闻诸族中。

战起入沙场,堂堂大英雄。

挥剑首级落,舞矛胸穿洞。

冲锋向在前,心无畏惧生。

战激马飞奔,英姿更从容。

群敌望风逃,血染黄沙红。米尔嘎勒眼见席勒米血染黄沙,回头望着席勒米的弟弟说:

“喂,姜德勒,你哥哥倒下了,冲上去为你哥哥报仇雪耻吧!”

姜德勒腰佩利剑,手握长矛,纵马冲了出去,快如飞鸟,只见他两眼泪汪汪地赶至躺在黄沙上的哥哥身旁,勒缰驻足,凄然吟诵道:敌夺家兄命,我来报仇冤。

人死英名在,世间久存留。

兄先我入土,二目望我眸。

剑矛遂我意,歹徒休逃走。姜德勒吟罢诗,挥矛策马朝着马兹尼扑将过去。顷刻之间,二人短兵相接,矛来剑挡,火星四溅,铿锵作响。但见马兹尼边战边退,致使报仇心切的姜德勒心烦意乱。马兹尼立即乘其不备,一矛刺穿姜德勒的胸膛,姜德勒落马倒地,一命即亡。

米尔嘎勒见姜德勒被对方刺于马下,只觉眼前一片黑暗。片刻过后,米尔嘎勒忧愁、苦难缠心,再也按捺不住,策马向着马兹尼冲了过去。他冲到战场,与马兹尼面面相对时,顺口吟诵道:连诛我二将,歹人好大胆。

教你识雄狮,战火刚点燃。

赛里姆部族,何曾畏激战!

挥剑临沙场,报仇在今天。米尔嘎勒吟罢诗,挥剑纵马,像一块断裂下来的巨大山体一样,向着马兹尼压将过来。

安塔拉朝米尔嘎勒望去,见其一招一势果然不凡,知道他是一位善战的骑士英雄,称得上沙场雄狮。安塔拉担心弟弟马兹尼不是米尔嘎勒的对手,怕弟弟受到对方的伤害,于是纵马冲入战场,高声对马兹尼说:

“马兹尼,你的战斗到此结束,立即退出战场,让我来收拾这个对手,以熄灭我心中的怒火!”

米尔嘎勒眼见来者让自己的对手退出战场,要与自己交战,于是问道:

“喂,你是哪方骑士,竟来阻止我与我的对手厮杀?我定要将你杀死,以解我心中忧闷。”

安塔拉说:

“我是阿卜斯部族头领。”

“你为何抢劫武苏德国王的骆驼?你要知道,武苏德是阿拉伯、波斯之王,波斯、代来姆大军都为他效力。武苏德国王的大军已经出发,要来与你交战,因为你的安排和行动全都错了。”

“我之所以采取这种行动,原因在于武苏德干了许多弱智者所为的勾当:他庇护杀我儿子的凶手哈斯奴·本·侯泽法。不仅如此,还想杀死我;要知道,我曾为他及他的哥哥努阿曼国王效力多时,他竟然忘恩负义,生出杀死我的歹心。武苏德是个无道君王,他的哥哥努阿曼国王驾崩,他即娶哥哥的妻子为妻;因为妻子穆特吉黛是我们先族王祖海尔的女儿,反对他对阿卜斯部族和我动武,他竟然下令将妻子掐死。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我不单单要把他的骆驼抢走,还要把他的家园夷为废墟。如果他不把杀我儿子的凶手哈斯奴·本·侯泽法交出来,不把从法札拉部族抢去的骆驼还回去,不向族王盖斯认害死其妹妹穆特吉黛之罪,我定将武苏德杀死,让他纠集来的所有阿拉伯骑士大难临头,以熄灭我心中的怒火。”

说罢,安塔拉随口吟诵道:交手日来临,向不避激战。

上阵杀敌人,全仗青锋剑。

武苏德当知,沙场谁占先。

吾乃骑士王,大名四方传。

天下奇勇士,谁不畏吾剑?

罕图矛刺出,顿见胸洞穿。

君王忙跪拜,遥见吾影现。

善战名声在,笔纸书成篇。

我是安塔拉,雄狮勇一般。

冲锋陷阵日,群敌惧逃窜。米尔嘎勒听过安塔拉的表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生怕自己被对方生擒,更怕一命就此终结,急忙上前用柔软的语气答话,以期保全性命。他说:

“阿卜斯卫士,你抢走骆驼之后,武苏德国王怀疑是你所为,特派我来打探你的消息。不管抢骆驼的是你还是别人,消息已经打听到了,我得带着伙伴们回去报告情况。”

安塔拉听后说:

“凭伟大安拉起誓,你是回不去了,我一定要把你抓为俘虏。”

“骑士之王,我希望与你们和解,消除你们心中的仇恨。就请让我回去报告消息吧!”

“我一定要俘获你,哪怕你装糊涂;你若不从,我就把你杀掉,让你血染黄沙,就地永眠。你若想平平安安,就让你的伙伴们回去报告消息,把你的作为告诉武苏德,以免你丧命此地。你若不想束手就擒,你我就厮杀一场,以决高下。”

“骑士之王,我想下马求你保护,把我全交给你。”

“那倒可以!”

米尔嘎勒确信安塔拉言语诚恳,于是对手下人说:

“你们回去向武苏德国王报告我们打探的实情吧!”

手下人听后,欣喜不已,急忙调转马头,恨不得插上双翅立即飞回去。

米尔嘎勒得到安塔拉的保护,跟着安塔拉向阿米尔部族头领们那里走去。

[0820]宰相出使

阿米尔部族人看到安塔拉带回了大量战利品和俘虏,无不感到吃惊。阿密尔·本·图非勒走到安塔拉的面前,连声感谢,称赞他说:

“骑士之王,我看你每天都为这个部族立功,你最应该得到感谢和称赞。凭安拉起誓,我们都应该学习你的英雄气概和勇敢精神。”

随后,他们调转马头回返。安塔拉赞扬他们勇敢坚定,答应他们一定战胜敌人。他说:

“阿拉伯头领们,我是借着你们的威严取胜的,而且是凭你们的宝剑战斗的。”

他们一路急行,向着家园奔驰而去。

米尔嘎勒的那些伙伴们边落泪哭悼死去的弟兄,边回想安塔拉的非凡的厮杀本领,依旧心惊肉跳,后怕不已。他们哭喊着回到希拉城中。武苏德国王听到震耳的哭喊声,不禁一惊,忙指令贴身侍卫外出打探消息。

侍卫片刻后惊慌返回,武苏德国王问:

“你这是怎么啦?”

侍卫报告说:

“大王陛下,随米尔嘎勒外出的部分人马回来了,他们丢盔卸甲,连哭带喊,狼狈不堪。”

“快把他们带到我面前来!”

侍卫立即把他们带进宫中,站在了武苏德国王的面前。国王问:

“快说,你们打探的消息如何?”

他们异口同声说:

“大王陛下,我们弄明了情况,但米尔嘎勒被俘虏去了。这场大难完全是安塔拉造成的,他抢走了骆驼,杀死了我们的许多人。安塔拉的手下人马多如沙粒,跟在他身边的有多谋善断的族王盖斯·本·祖海尔率领的阿卜斯大军,还有阿米尔部族骑士英雄,他们都是沙场上的勇士,像阿密尔·本·图非勒、长矛大王埃什姆、艾哈瓦斯·本·贾法尔、阿勒盖迈·本·阿拉盖、迈尔旺·本·赛拉盖等,全都在军中,都是谋略过人的大英雄。当我们接近他们的时候,安塔拉及其弟弟马兹尼就向我们冲杀了过来,杀死了我们的两名兄弟。安塔拉抓走了我们的头领米尔嘎勒。转眼之间,我们遭到大败,只得逃往荒野,简直不敢相信我们能活着回来报信儿。假若安塔拉想把我们全部抓为俘虏,恐怕一个也逃不掉。后来,还是安塔拉把我们放回来的,他要我们作为差使报信儿。他对我们说:‘你们回武苏德那里去吧!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是我抢了他的骆驼,杀了他的人。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我一定要杀死他和他的手下英雄,捣毁他的家园,俘虏他的女人和孩童。因为他把杀我儿子的凶手保护起来了,使我的肝火难以熄灭。此外,他胆大妄为,竟敢将我族王之妹、他的妻子穆特吉黛害死。凭安拉起誓,他的这些罪过只能用他的脑袋才能抵偿,他的亲眷和手下骑士也将因此而丧命。’”

武苏德国王听后勃然大怒,坐立不安,痛苦难耐,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他说:

“这个黑奴简直是猖狂至极,实在令人难忍!”

说罢,国王立刻派人去叫阿拉伯头领们和骑士英雄。片刻之后,沃海布·本·茅胡卜、蒙面人苏伯阿·本·哈尔斯、阿忒勒·本·穆斯尼等阿拉伯头领和骑士们都来到了武苏德国王的面前。

大家坐好,武苏德国王对他们说:

“阿拉伯头领们,骑士英雄们,你们有所不知,这个黑奴已经猖狂到了极点,竟敢与我为敌。我希望你们在波斯科斯鲁听说我们懦弱无能之前,一定要把那个安塔拉置于死地;你们要知道,波斯科斯鲁一旦得知我们连一个黑奴都对付不了,我们就会在他的心目中变得没有任何地位。”

阿拉伯头领和英雄们听武苏德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对安塔拉的作为更加感到吃惊,纷纷低下头去,望着地面,暗自思忖他们面临的情势。

这时,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大王陛下,依臣之见,你可以派一位口齿伶俐的使者去会安塔拉一面,看看安塔拉究竟会说什么。等使者带回确切信息之后,你再安排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武苏德国王听后,自感宰相的意见甚好,对宰相说:

“既然如此,相爷阁下,你就作为使者辛苦一趟吧!”

“遵命!”宰相说,“我这就以大王陛下的名义写一封信给安塔拉。”

随即,宰相唤来文书,让文书坐下,由宰相口授,文书提笔书写。

信中写道:侵犯君王的暴虐之徒,假仁假义之辈,你当知道我是一位强大君王,你只是个小小的奴隶,怎敢与我为敌。你当知道,我的背后有伟大君主波斯科斯鲁支持;假若这个消息传到科斯鲁的耳里,他会将你彻底消灭掉。我劝你放弃这种举动,把抢走的骆驼悉数归还,把抓走的人全部释放,以便消除你的罪过;如若不然,我必将置你于死地。请你接受我的正确意见!服从者平安无事,违抗者大祸临头。书信写毕封好,武苏德国王立即令人为宰相做出使准备。旌旗、战鼓、马匹备好后,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带着大批礼品和随行人员一起上路了。因为宰相与安塔拉之间素有交情,所以宰相才如此安排。

安塔拉回到两山之间,两个部族的人们都为他胜利归来而感到高兴。

安塔拉坐稳,伙伴们相互欢聚,乡亲们在山头上为安塔拉举办欢迎宴会。安塔拉与部族头领和伙伴们尽兴吃喝,大家沉浸在一片欢乐气氛之中。

就在这时,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一行来到了两个部族落脚的两山之间。他们走近一看,见山头热闹非常,正在摆筵席,宰相便令手下人走去向安塔拉报告他来访的消息。安塔拉得知阿穆尔宰相到来,立即上马带着族中头领隆重出迎。

宾主相遇,安塔拉急忙离鞍下马,上前亲吻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踏在马镫子上的脚,宰相则俯身亲吻安塔拉的眉心和前胸。继之,头领们走上前去,向阿穆尔宰相问安致意,并扶他下马。

进到帐篷,宾主坐稳,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掏出信来,读给他们听。安塔拉听到信中的威胁语句,笑得前仰后合。片刻后,安塔拉走到宰相及其随行人员跟前,对宰相说:

“相爷大人,我根本不在乎信中的这些狂言呓语。因为我先前曾独自出战,将武苏德俘获过,而且与当时的努阿曼国王有过交道。我俘虏了努阿曼国王的弟弟武苏德,之后又把他放了,以免他受屈辱、蔑视之苦。当时,那么多阿拉伯人和波斯人与我交手,我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如今自然也不在乎武苏德及其手下骑士。凭令月亮发光、创造人类、行云降雨、堆山造海的伟大安拉起誓,如果武苏德不把杀我儿子、伤我心肝的凶手哈斯奴·本·侯泽法交出来,我定让武苏德面贴黄土,或把他生擒,让他备受屈辱、折磨,让他的王宫化为废墟。不论他纠集了多少阿拉伯人和波斯人,在我看来,那些人不过是一群羊,我会像宰羊一样把他们一一杀掉;如果我只想把他们打散,让他们各自逃命,那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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