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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阿姆尔国王回到大马士革的那天,全城热闹非凡,简直像过盛大节日。阿姆尔国王回到宫中,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安塔拉则去了妻子的客房。

见安塔拉胜利归来,阿卜莱喜泪纵横,说道:

“夫君,你为我们解除了忧愁。我想派人去叫我哥阿慕尔和你的儿子迈赛拉以及所有族人,让他们到沙姆来,以便摆脱那种荒原的生活。”

“就照你的意见办!”安塔拉说。

安塔拉想派舍布卜去办这件事,于是派人去叫舍布卜来见他。正在这时,拜占庭皇帝的使者来到了阿姆尔·本·海尔斯国王的宫中。国王即派人去唤骑士之王安塔拉去见使者……

[0870]晋见皇帝

安塔拉·本·舍达德来到阿姆尔国王面前,国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对他说:

“阿卜斯卫士,拜占庭皇帝派人来请你到君士坦丁堡去,皇帝想见见你。”

“遵命!”安塔拉说,“我和国王陛下一起去晋见皇帝。”

阿姆尔国王说:

“骑士之王,我和你一道去,但期我成为沙姆大地的统治者,你也在我的管辖之内。”

“主公,愿安拉保佑你平安。”

说罢,安塔拉走去,把陪同国王赴君士坦丁堡之事告诉了阿卜莱。阿卜莱听后说:

“我真怕拜占庭人加害于你。”

“阿卜莱,你只管放心就是了。”安塔拉说,“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如果你正在梦乡之中,没有一个人敢于把你叫醒;我只要醒着,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动你。”

安塔拉让胞兄基里尔留下负责照管骆驼和钱财。原来安塔拉率军攻打盖尔基赛城时,将大批骆驼和钱财寄放在舍里河河畔一个名叫“堤赫”的地方。

一切安排完毕,安塔拉陪着阿姆尔·本·海尔斯国王,带着舍布卜及其儿子海德鲁夫准备踏上去往拜占庭帝国的都城君士坦丁堡的征程。

阿姆尔国王带着大批礼物,其中有珍宝古玩数件、骆驼一千峰、阿拉伯纯种马四百匹。

大军全部出动送阿姆尔国王远行。四千名披坚执锐的骑士行进在远行人马的前头,率领他们的是骑士之王安塔拉。安塔拉身披铠甲,骑着自己的千里驹,腰佩青锋宝剑,肩扛锐利长矛。舍布卜及其儿子海德鲁夫行进在安塔拉的前面,行动敏捷,活像两只善于奔跑的鸵鸟。

使者先行一步,以便向拜占庭皇帝报告沙姆王的人马到来的消息。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越荒原,跨山冈,终于临近了拜占庭帝国的京城君士坦丁堡。

舍布卜见那里人烟众多、城堡林立,惊喜不已,对安塔拉说:

“胞弟,如果我们能在这里住上一年,这里的山、水和道路我都会弄得一清二楚,牢记在心。”

使者走进皇宫,见到拜占庭皇帝,报告说安塔拉·本·舍达德和阿姆尔国王就要到了。皇帝听后,即令宫役摆好金椅,催促使者快引领安塔拉及阿姆尔进宫。

使者回到阿姆尔国王那里,报告说拜占庭皇帝请二位快进皇宫。阿姆尔国王对安塔拉说:

“骑士之王,立刻换上最漂亮的衣服,带上两百名骑士去见拜占庭皇帝。”

“遵命!”

安塔拉穿上波斯先王艾努舍尔旺赐赠给他的礼袍,头缠方巾,三边穗头下垂;束上努阿曼国王的父亲门齐尔国王赠给他的缀着珍珠、宝石的金腰带,挂上镶金嵌银的短剑。装束完毕,和阿姆尔国王一齐上马,带着国家重臣及骑士进入了君士坦丁堡。

那一天,整个京城就像沉浸在盛大的节日之中,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旗帜飘扬,鼓乐齐鸣,欢呼声此起彼伏,场面热闹异常。人们争相一睹安塔拉的姿容。人们见他体态魁梧,肩宽臂壮,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眉挺然倒竖,二目炯炯有神,无不感到惊奇。更令他们惊异的是,舍布卜对安塔拉百依百顺,为安塔拉牵着马前行,夹道欢迎的人们不禁欢叫起来。

见此情景,安塔拉说:

“安拉保佑我不受你们的虐待。众人们,你们为什么这样久久望着我呀?我有什么好看的?”

拜占庭帝国的宰相马上说:

“阿卜斯卫士,因为他们喜欢你,欢迎你到帝国京城来呀!”

列位听官,史册上有记载:安塔拉身高七腕尺,肩宽三腕尺,胡须长半腕尺,脸长三分之一腕尺,嘴长四分之一腕尺,眼睛有一虎口长。我们万分感谢安拉创造了这么一位奇人。

还是让我们书归正传吧!

他们沿着大街走去,不多时来到了皇宫大门口。走进大门,见那里铺着罗马地毯,将军们手握长矛和盾牌,头戴钢盔站立在甬路的两边,雄赳赳,气昂昂,似烈火或闪电。走进第二道门,看侍卫和将军们身着各色服装,个个手握长矛,人人束着金腰带。走进第三道门,看到青年们身着红绸衣,手握短剑,站在门的两侧。走进第四道门,看到皓月般的美少年们站在门的两侧,手中握着嵌有珍珠、宝石的镀金权杖。走进第五道门,看到身材高大的宫役们站在甬道两侧,他们全都束缀有珠宝的金腰带。走进第六道门,看到左右两旁陈列着各种武器,宫役们手中握着金棒,面前摆放着乐器。走进第七道门,大主教们上前迎接客人,手中握着长矛和利剑。

拜占庭皇帝喜形于色,即令宫役们摆好金椅银座及黑檀、乌木并嵌有象牙图案的等各种椅子,又令国家重臣们一起走去迎接客人。对于主客来说,那一天都是伟大、奇异、难忘的盛大节日。

前面已经提及,安塔拉身穿波斯先王艾努舍尔旺赠送给他的礼袍,金丝绣边,豪华无双;腰束希拉先王门齐尔送给他的金腰带,上缀珍珠宝石,光彩夺目。拜占庭帝国的王公大臣们望着安塔拉的周身装束,个个惊羡,人人仰慕。

大主教齐声喊道:

“请宾客下马进殿!”

使者及安塔拉、阿姆尔国王离鞍下马,脚踏着罗马地毯行至对面的一座小殿。他们看到那座小殿顶高入云,原来那是罗马建筑师们设计建造的一座宫殿。

安塔拉和阿姆尔国王走进小宫殿,见拜占庭皇帝坐在殿中央的一把高高的宝椅上,头戴皇冠,两个儿子分坐两厢,文武大臣和侍卫们全都站在皇帝的面前。宫殿金碧辉煌,满壁彩绘,其中一面墙上绘有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和使徒、先贤们的画像。侍卫们手握金银仪仗,宫役们则手持黑檀木杖站在皇帝宝座的周围。

眼见宫殿中这一豪华皇家气派,安塔拉只觉眼花缭乱,暗自惊赞。望着皇帝及臣子们的冠冕、服饰,安塔拉沉思片刻,急忙躬身下跪,向皇帝行吻地大礼。

拜占庭皇帝见安塔拉对自己如此恭敬,连声称赞安塔拉礼貌周到。使者和侍卫立即拉着安塔拉的手,将他领到皇帝的面前,让他坐在一把赤金椅上。

安塔拉坐在赤金椅上,双脚垂地,低着头。皇帝和大臣们正望着安塔拉时,忽见宫仆端着银盘子走来,盘子里盛满和有鲜奶、黄油的美味佳肴,外罩着透明丝帕。他们在每个人面前放上一盘,而在安塔拉面前则放了七盘。使者和侍卫在安塔拉面前站着,安塔拉让使者坐下和他一道进餐。过了一会儿,宫仆们又送来了许多食品,安塔拉这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拜占庭皇帝望着安塔拉,见他吃得那样香甜,心中惊异不已。皇帝一直望着安塔拉,见他吃了一种又一种,吃完一盘又一盘。群臣们都已吃饱了,安塔拉还在吃,而且看着食品不住地笑,边切肉边往下咽,身子一动不动,吃个不停。

眼见安塔拉的食量那么大,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讶。宫仆们不停地把食物往安塔拉的面前送。安塔拉一连吃了十桌,每张桌上有五个大盘。安塔拉又喝了十大杯葡萄美酒,这才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来,但他并没有吃饱。在这个世界上,安塔拉只在波斯科斯鲁的王宫里才吃到过这样的美味。

拜占庭皇帝开始不用翻译而直接用阿拉伯语与安塔拉交谈。皇帝问:

“阿拉伯人,你为什么从阿拉伯人的国家来到沙姆,又去杀我的堂弟,夺取盖尔基赛城,并杀死哈比勒的手下骑士呢?”

安塔拉·本·舍达德回答说:

“皇帝陛下,我之所以杀哈比勒,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得知他与陛下作对,而且还从囚禁处出逃,联合将领们,妄想杀害陛下,夺取皇位。此外,他还想杀死已经向你称臣的沙姆王,就连沙姆王的儿子阿姆尔·本·海尔斯也不放过。他不仅想占领沙姆、盖尔基赛和来哈比亚,还想夺取整个拜占庭帝国。像这样一条恶狗,还不应该杀掉吗?皇帝陛下,我之所以到沙姆来,原本想拜访沙姆王海尔斯·本·加萨尼,不料,海尔斯国王被杀。我进入大马士革,想把他的儿子扶上王位,因为先王海尔斯对我有大恩呀!我杀死了与皇帝陛下和沙姆王为敌的哈比勒之后,就想陪着阿姆尔国王来拜访你,不期皇帝的使者到了大马士革。皇帝陛下的邀请,正合我的意愿,所以就动身来到了陛下的京城。如今我已吃下了陛下为我们备下的美食,得到了陛下的热情款待。”

拜占庭皇帝听安塔拉口齿伶俐,回答贴切,言辞得体,脸上绽现出欢悦的笑容。

[0871]展示武艺

拜占庭皇帝问起安塔拉的身世。安塔拉说:

“陛下,我是阿卜斯部族人。阿卜斯部族的骑士以勇敢善战而闻名。我的母亲是哈卜涉、苏丹国王尼加什的女儿。我的父亲是阿卜斯部族的一位首领。我爱上了我的堂妹阿卜莱;为迎娶阿卜莱,我挥剑杀死了许多人,又费了许多周折,人们方才承认了我的阿卜斯血统。如今许多族王和骑士都对我的勇敢善战感到恐惧。”

“我想让你现在就向我展示一下你的武艺,也好让我相信你的话。”

“遵命!”安塔拉说,“明天我就到校场上去,让主教、牧师和修道士等国人观赏一下我的武艺。”

“阿卜斯、阿德南骑士,就依你的想法行事吧。”

安塔拉离开皇帝那里,负责照顾他的宫仆们把他带到一个高大的客舍里。安塔拉看后,对公仆们说:

“我想住我的帐篷。”

一位宫仆说:

“就请在这里下榻吧!这个地方是皇帝陛下特为你安排的,而你的帐篷被封存起来了。”

安塔拉走进客舍一看,发现马匹、手下人和帐篷全被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铺了罗马地毯和各种金丝绣花盖被及镀金桌椅,还有各种美食、佳酿,无不使他心满意足,他在那里度过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夜晚。

第二天,宫仆们把他带到澡堂,让他洗掉征尘,换上华丽锦袍。之后,安塔拉骑上马,由另外一些宫仆把他带往校场。

到了校场,安塔拉一眼望去,发现校场很大,长宽都有几法尔萨赫,而且周围已经站满了人,众多骑士全都身披铠甲,腰佩宝剑,手握长矛和盾牌,准备进场拼搏。

拜占庭皇帝命令前列的将领们出战。顷刻,一个拜占庭将领冲了出去,只见他身披铠甲,手握长矛和盾牌,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像一峰愤怒的骆驼冲入了校场,纵马驰骋,耍矛弄剑,好不威风。

这时,拜占庭皇帝的使者走到安塔拉的面前,说道:

“皇帝命令你不要立即与这位将领较量,先看看他有何表现。”

“遵命!”安塔拉说。

使者立即返回皇帝身边,站在那里,见那位将领在马背上耍起长矛来,时而挑向空中,时而接在手里,左右一番舞动。这时,一名骑士朝他冲去,被那将领用长矛杆一下戳于马下;第二个人上去,被他一下戳下了马;第三个人上去,仍未摆脱落马的命运;第四个人上去,依旧被戳下了马背……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骑士上前,一个又一个的骑士落马,一连五千名英雄败在了那骑士的马下。

安塔拉望着那些拜占庭骑士英雄的搏杀情景,看到他们使用长矛、狼牙棒和宝剑,便对舍布卜说:

“你去给我取来我常用的盾牌、长矛及伊本·哈拉基、海尔斯·本·加萨尼和门齐尔的那三种铠甲。”

舍布卜立即走去,不大一会儿,舍布卜带来的五名拜占庭宫仆抬着那三种铠甲,而舍布卜则扛着盾牌及许多短管子来到了安塔拉的面前。原来那许多短管子上都有榫头和榫眼,安塔拉立即将一节一节的短管子安装起来,榫头对榫眼,二十四节管子相互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件长似船的桅杆一样的战器。

拜占庭皇帝眼见这番情景,问安塔拉:

“喂,安塔拉,这就是你的长矛?你将用它上阵搏杀?”

安塔拉说:

“正是。我将用它与诸王和大军拼搏。”

“哦!原来是这样!谁与你对搏,他的大限也便临近了。因为他们的长矛还没有接近你,你的这杆长矛已经将他们戳下了马。”拜占庭皇帝说。

安塔拉随即穿上铠甲,戴上头盔,手握长矛,走近自己的千里驹,吻了吻马头上的白毛斑,然后飞身跃上马鞍,动作轻盈如微风;只因安塔拉的体重过大,压得那匹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时,那盾牌仍在舍布卜的肩上扛着。安塔拉对舍布卜说:

“把盾牌递给我吧!”

但舍布卜没有力量将盾牌举到安塔拉的手里,安塔拉只得俯下身去,抓住舍布卜肩上的盾牌,而舍布卜还在双手紧紧抓着盾牌。安塔拉将盾牌连同舍布卜一起举了起来,然后就像扔弩炮石弹一样将舍布卜抛向很远的地方,舍布卜稳稳地落在了那里。

在场的人们都看到了这一奇景。拜占庭皇帝看后,笑了起来,说道:

“凭耶稣基督起誓,我没有见过比舍布卜和安塔拉这对兄弟更神的奇人了。”

安塔拉将盾牌抛上空中,急忙纵马从盾牌下面跑过,将盾牌接在手中。舍布卜飞快躲闪,如羽箭离弦,似风驰电掣。

拜占庭人看后,惊赞舍布卜奔跑轻快罕见。拜占庭皇帝说:

“骑士之王,和你的骏马赛跑的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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