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一切大家是不会忘的。”
孟副镇长为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自豪。
“我自己不重要,只希望野鸭湖能重新变得干净清澈,因为我和我的后代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
谢秘书摇头。
“为了那一天,大家一起努力。”
林大仁和马克思也被感动了。
“我也会努力。”
二毛举起小拳头。
“当然少不了你。”
谢秘书摸摸他的脑袋。
“叔叔,我还要为你建碑。”
二毛现在把谢秘书当成自己偶像。
“什么碑?”
谢秘书下意识问道。
“人民英雄纪念碑。”
二毛骄傲说道。
“扑通!”
大家一起栽倒在地,小鬼怎么知道这个碑的?
“现在建这个碑好像早了点。”
谢秘书苦笑,小鬼不懂它的意义。
“你是英雄,正好合适。”二毛这个小鬼还认准这件事了,“回去我就找爹要砖头,他不给我就哭。”
“这个碑只有人不在了才会建。”
谢秘书不得不告诉他原因。
“那叔叔你什么时候不在?”
他说得太委婉,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二毛听不懂。
“呃?”
谢秘书无语。
“这个碑活人不能建,死了才行。”
林大仁翻译谢秘书的意思。
这下二毛明白了,童言无忌,谢秘书也不会生气。
有赞赏的当然就有不赞赏的,就在这时,有人发出了不同声音。
“我也很佩服你,不过你为什么要在举报信上公开我的信息?”
说话的是丑汉。
谢秘书附在举报信上的那张照片和公布的地址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他现在有家不能回就是谢秘书的责任。
“这事我要给你道歉。”
谢秘书也清楚自己给别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丑汉就对这事感兴趣。
“我想想。”
谢秘书回忆。
“想起来了,你是坏人。”
他突然指着丑汉,说出一句让人意外的话。
“你这是在打击报复,不能这么说别人,”林大仁本来站在谢秘书一边,现在却开始为丑汉打抱不平,“是不是他刚才说的话得罪你了。”
“和那个没关系,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什么道理?”
“你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找到的照片,”谢秘书停顿一下,“政府通缉令,你说他要不是坏人,能待在那上面吗?”
“那说明不了什么,”丑汉开始反驳,“我也有自己的道理。”
“你还有说的?”
两人一左一右,把林大仁架在中间,害得他都不知道该帮谁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上面?”
“你是通缉犯。”
“才不是这个。”
丑汉否认。
“你肯定犯了什么罪。”
在人民和政府面前,谢秘书相信政府。
“根本就不是这回事,是政府放错了照片。”
丑汉提到这件事就无可奈何。
“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谢秘书压根不相信,“你要解释也要找一个好点的,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我是认真的。”
丑汉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也很难让人听进去,但他还是努力辩解。
“怎么回事?”
林大仁来了兴趣,观察丑汉的表情,似乎他没有骗人。
“这事起因是一个误会。”
丑汉开始打开话匣子。
“住我家隔壁的男主人犯了事,缉私队的人上门来捉他。谁知道村长那混蛋是不是收了好处,报了一个错的门牌号码给他们。”
“你家的号码?”
林大仁不用想都猜得到。
“缉私队跑到我家,”丑汉点头,“不问青红皂白把我捉回了太平镇,而那家伙却趁机逃跑,逍遥法外。”
“你长了嘴,怎么不说话?”
林大仁不明白。
“你以为我没说,缉私队的人根本不听,直接用胶布封住我的嘴。”丑汉也很无奈,小腿小胳膊的没办法对抗政府人员,“我被带到太平镇关了一个星期,他们才搞清楚是误会,什么都不解释就放我回家。”
“这就完了?”
林大仁没听出和通缉令有什么关系。
“我也以为事情到此结束,回到家我也没有再想这件事,谁想这才是噩梦的开始。”丑汉一脸苦笑,“没过多久,缉私队又一次闯进我家,向我宣布说我被通缉了,再次五花大绑把我捉拿归案。”
“为什么通缉你?”
“这都怪第一次审讯我的那个混帐,忘了消掉我的案底。”丑汉提到这个就一肚子气,“其他人不知情,上报的时候连同我的情况一起报了上去。因为我已经被放了,上面就定了个负案逃跑罪名,下发了捉拿我的通缉令。”
“你还真冤。”
林大仁同情地看看他。
“冤死了,关进太平镇,又是一个星期,我被放了。”丑汉继续讲述,“这以后每隔一段时间,缉私队就会来人把我抓回去。到后来他们人都不肯来我家,只要电话通知我去太平镇,我就知道那事来了。”
“他们不知道这是误会?”
“知道,但还是要抓,因为上面又下发了新的通缉令。”
“你该向上面申诉。”
林大仁提醒他。
“早就申诉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通缉令就是没撤。”丑汉麻木,“抓了放,放了抓,这样的日子我都习惯了。”
也难怪丑汉要质问谢秘书,换其他人也一样,谁遇到这种事谁都在意。
“你的事情我清楚了,这件事情我会帮你解决,”孟副镇长已经听明白了,“不过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调查,要赶快拿到证据,不能让缉私队的人抢先。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不会拖大家后退的。”
丑汉也知道谁轻谁重。
“材料在哪里?”
孟副镇长问谢秘书。
“我带你们去拿。”
谢秘书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
刚要走出竹林,就听见外面两个人的说话声。
“你说他们躲在哪里?”
“不管在哪里,反正他们不可能一直躲下去。”
“他们会不会跑远了?”
“不可能,只要他们一跑就会暴露踪迹。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他们逃不出我们的视线。”
两人一问一答,听语气显然是缉私队的人。
“后退。”
这里不能出去了,谢秘书脸色一变,他走在最前面。
大家开始悄悄转身,意外出现了。二毛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重心一偏,摔在地上,离他最近的林大仁赶紧把他拉起来。
“谁?”
摔倒的声音实在很大,外面的两人被惊动了。
“跑。”
眼看已经暴露,孟副镇长顾不得隐藏痕迹了。
“人在这里,快来!”
发现目标后,两个缉私队员比谁都兴奋,走****运了。这可是大功劳,小胡子队长早就许诺,谁首先发现,谁就能得到重奖。重金利诱下,他们狂吼着向自己的同伴发出警报声,拼命召唤他们。
趁缉私队的人还没追上来,大家脚下抹油,跑得更快了。
“先等等。”
跑着跑着,孟副镇长心里突然觉得不安。放慢脚步,然后停下来,其他人也跟着他同样的动作。
“干嘛不跑了?”
林大仁不知道孟副镇长的意思。
“不能这样,大家都在一起,有被一网打尽的危险。”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万一出现这种情况,这次调查就会彻底失败。
“我们必须想个办法。”
他的话提醒了林大仁。
“我看这么安排,我和谢秘书,还有这位村里的兄弟往东,其他人分开往西。我们在野鸭湖边的树林中汇合,大家记住在老地方。”
时间紧急,孟副镇长来不及征求大家意见,直接说出决定。
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行。”
林大仁他们答应一声,就一路往西去了。甚至顾不得回头查看孟副镇长他们的情况,想必他们也跑得很快。
“可以慢一点,后面好像没人追上来。”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们才摆脱追兵。
“这是哪里?”
林大仁看看四周,完全找不到北。
“这里离野鸭湖不远。”
他们不知道,但难不住二毛。
“太好了。”
林大仁感叹运气好,没有跑错方向。
“我们去树林。”
二毛带路,他们准备和孟副镇长他们汇合。
“刚才忘了问一件事。”
马克思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要问什么?”
“秘书的材料,我们还不知道放在哪里。”
马克思认为这很重要。
“我想到了,但又想想,觉得还是不问为好。”
林大仁不是没考虑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问?”
马克思疑惑。
“我怕被缉私队的人捉住后,我不小心说出来。”
林大仁坦诚自己经不住组织考验。
“这是什么理由?”
马克思哭笑不得。
“要是我不知道,他们就算骂我,打我,绑我上老虎凳,灌我辣椒油,我都不怕,因为我说不出来。”
林大仁得意,一副聪明人表情。
“如果他们被捉住呢?”
马克思反向思维。
“应该不会。”
林大仁摇头。
“万一出现这种情况呢?”
“就算万一,我也相信他们不会开口,缉私队不可能从他们嘴里得到答案。”
林大仁不以己度人。
“他们可能不会开口,但我们要从哪里得到材料?”
林大仁愣住,他没想到这个。
“情况也许不会那么坏。”
头疼了一会儿,林大仁选择把这个复杂问题抛到脑后。
只要大家一见面,这就不是问题了。但是事情很快严重恶化,他们还没到树林,就看见孟副镇长和谢秘书他们被缉私队重重包围。
“你这个乌鸦嘴。”
一切不幸都被马克思这家伙说中了,林大仁对着他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