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华脸色忽然一变,似乎狂压着怒气,指着陈兰的鼻子,咆哮道:“陈岚,我丢了银子,你们帮我找回来,是义务!现在你居然诋毁我,说我是凶手?难道我会自己偷自己的银子不成?”李修华话锋忽然一转,朝黄秋丰说道:“大人,在下认为陈仵作的话根本就是危言耸听,不可信!这个案子不该让他插手!何况他只是明县的仵作,而非我们邻县的!”
黄秋丰为难地看了看陈岚,又看了看李修华,似有些为难,“这……”
李修华打开扇子继续摇了摇,“大人,这件事情,在下一定会会到京城之后一定会回禀叔父——翰林太尉李贤林的!大人公务繁忙,犯些小错在所难免,只要及时更改,一切都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黄秋丰在听到李修华说出翰林太尉李贤林的名号的时候,就已经激动非常了,立刻从公堂之上的椅子上下来,弯着腰走到李修华跟前,拱手陪笑道:“久仰久仰啊!李公子,为何不早说您是翰林太尉的侄子呢?!来这这么多天,都没好好招待过你,失礼了!”
李修华蔑视地瞟了一眼陈岚,抬起了下巴。
“大人,如今是开堂审理案件的时间,您这样是不是有失身份?李公子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在京城当官的是他叔父,而不是他,再说了,李公子如果得到他叔父喜爱,又怎会来我们这乡村野镇呢?”岳明生阴阳怪气地说。不出声不知道,话痨岳明生也有这样彪悍的一面,句句戳中要害,陈岚当即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岳明生不明这大拇指是什么意思,但看陈岚表情,不难猜到是在夸奖他,也就咧嘴笑了笑。
“你!你!……你胡说,我叔父对我很好!你们污蔑我!”李修华就被噎了几下,便恼羞成怒地骂了起来。
黄秋丰也讪讪回了座位,扭头的时候还狠狠地刮了李修华一眼,“哼!”
陈岚笑笑,“大人,这一切等到衙差们将银两抬回来就一清二楚了,现在大人可否让下官先审问一下李公子,下官说他是凶手,自是有证据在手的!”
黄秋丰挥挥手,“准了!”
“李修华,案发当晚你在偃月楼阁楼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是整个从进入阁楼到发现银两被盗的经过,请你再说一遍!”
李修华哼了一声,“在下不是早就跟陈仵作说过了么?!”
“李公子,请你合作!否则……岳兄跟他说说,扰乱公堂,不肯合作的刑罚是什么?”
“扰乱公堂者,应处以杖刑三十,不肯合作的应处以杖刑十五,加起来便是四十五的杖刑。”
陈岚一直盯着李修华,连他脸上的一丝表情也不放过。李修华黑了黑脸,不耐烦地说道:“那晚翠儿出去之后,我们便开始喝酒,之后就喝醉了,醒来银子就不见了。”
“谁先提议要喝酒?”
林标吉站出来指着李修华说道:“你!就是你叫我们喝酒的,还说什么谁喝到最后没有喝醉,便可以得到袅儿,怪不得你会这样说,原来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你就是凶手!”
林标吉的话在公堂了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先前对陈岚的话还有些怀疑的百姓也纷纷指着李修华交头接耳起来。
“我们是在青楼啊!在青楼不喝酒还能干什么?翠儿还是林标吉叫出去的呢!你为何不怀疑他?”
“也是啊!”“是啊!”……百姓又纷纷点头起来。
陈岚不再说话,公堂上一片肃静,半响,李修华讥讽道:“陈仵作,你不是要审问本公子的吗?怎么不出声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只是胡编乱……”
‘造’字还没有吐出口,一阵臭味便弥漫了整个公堂——“银两找到了!”
人未到声先到,一个衙差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六个衙差抬着三个箱子进了衙门。
黄秋丰捂着鼻子率先走出公堂,对那七个衙差说:“快,抬到后堂洗洗,再抬过来!”
很快,三个箱子都被洗干净了,虽然还有一丝挥散不去的微妙臭味,但是前后两两相比之下,已经不算什么。“来人啊!将箱子打开!”
白花花的元宝出现众人面前,很明显,这些就是他们丢失的银两,林标吉跟方彪一下各自走到一个箱子跟前,拿起箱里的元宝贴在脸上,“我的银两啊!我的银两!终于回来了!……”
方彪也是激动无比,立刻拿出账本来,“○○店铺亏欠了○○银子,再加上……”
“咳咳……”黄秋丰大声清了清喉咙,“你们先不要激动,银两虽然已经找到,但是案子还没有审完,你们请注意言行!”
“不对!”林标吉站起身来,指着箱里的元宝,“这些是我的银两,不对,不是我的银两,不对,这些是我的银两……”
众人被绕晕了过去,“到底是不是你的银两?”
“这些是我的银两,可是……这不够五千两啊!”
“我的也不够!”方彪看了看也说道。
众人刚刚被白花花的银子晃花了眼,现在才发现,每个箱子都没有装满,都还空出一截。
黄秋丰摸摸下巴,“这……?陈岚这该如何解释?”
陈岚走上前去,“很简单,因为他们三人当中有一个人并没有五千两,所以一万两就放了三个箱子,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没一个箱子都没有装满!”
林标吉指着李修华骂道:“是你!一定是你!刚刚陈仵作就说了是你!好啊!没想到你心机这么重!”
李修华镇静地说:“怎会是我,我李家也是名门望族,怎会连五千两都拿不出来?依本少爷看应该是方彪吧,你的生意正在亏损,拿得出五千两?”
矛头立刻指向了方彪,方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才没有,因为这个我还差点被……被……”
方彪忽然低下头来,“被我家母老虎拧断了耳朵!”
轰的一声,公堂上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陈岚捂着嘴笑了会,直到黄秋丰的惊堂木拍下。
“大人,下官找到一些证人,希望大人可以叫他们上来!”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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