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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盛筳箫鼓

焉耆王宫,重檐、粗梁、壮柱、高起的须弥座,为仿唐宫建筑的结构和形式,虽规模远逊,但装饰上复杂多彩,似乎要写尽焉耆现在的富裕和光彩,却缺少唐宫的庄重、大气和自信。宴会主厅从主体建筑一直向外延伸,形成外有庭阶可供观景表演、中有宴桌过厅相聚、内有主位威严纵瞰。

今天的盛宴宾客众多,按时间,大家在中厅落座后盛乐准时响起,内厅,小太监、宫女依次出来,然后是掌书青紫出来立于副位上,众人起立,最后是国王和王妃进入主位。国王年岁已高,锦袍王冠的辉煌更衬出面色之憔悴苍老,王妃虽是美艳非常,但霓裳珠翠下却有一种无表情的威仪,倒是一旁的青紫,俊眼顾盼、流波四溢,仿佛她的眼睛,既可看遍全场,又可如脑想透所有人,还能如口道出每件事,只是她的妆似乎很浓,看不出真实年龄,虽然看似少女,但少女何须浓妆。

音乐随之停止后,青紫带领众人向国王、王妃齐声请安,大家入座后主事太监高声宣布来客,包括华山古掌门、蜀中唐门少主人唐尧、唐卿,晋中归剑山庄林庄主……。

湘鹤作为风沙堡二堡主被安排坐在中厅宾客位的第二排,也就是最后一排,萧赋和郝然则作为随从又在湘鹤之后位。邱正通和窦恭、窦劲、舜宣等焉耆重臣并列对面第一排,看来邱正通是归于焉耆各门派中地位最高的。华山派、归剑山庄、唐门来客则坐在湘鹤前第一排。在萧赋和湘鹤看到王妃后都有一种如释负重:王妃并不像萧赋的母亲,也不是湘鹤要找的人,他们可轻松地全力帮助郝然去完成任务,反不觉已身处危机四伏的境地。

当一个宫女依次添茶经过旁边时,湘鹤敏感地闻出一种似曾相闻,但绝不是常能闻到的异香,她想起来了,诺瓦身上也有这种异香。

众人看完外庭的一出歌舞后,青紫宣布道:“今天我首先要祝贺华山派古掌门不日将迎娶我窦国公府上的鸣鄢小姐,接下宣布即将加入焉耆的武林门派有……”话未尽,已被由远而近声音打断:“古游今不再是华山掌门,他只能代表他自己,代表不了华山!”只见一个灰衣青年男子从外庭上空飞进来,窦劲身边的一卫士大喝一声,纵身跃起欲挡灰衣青年,但两人还没对上招,卫士就已跌落地下,大家不禁惊叹来人武功之高。

“放肆!”古游今喝道:“陆晓观,你到这干什么?”来者是华山派前任掌门的关门弟子陆晓观。

陆晓观未理古游今而面向国王和王妃,道:“华山派门规,掌门人须为未婚且终身不得娶嫁,其他门人不受此限制,古游今现如定亲,则自然终止掌门一职,华山与焉耆仍未有任何关系。”

古游今道:“我身为华山掌门,当可以废陈规立新章,何况华山与焉耆结亲更可光大华山未来。”

“华山若归属焉耆国,还有什么未来可言?”陆晓观大声道。

古游今自知继续下去只会在众人面前丢脸,就厉声道:“由不得你在这放肆!”说完,拔背起身,以华山派“西峰掌法”取陆晓观,“西峰掌法”为华山第八代掌门在西峰险峻崖壁上,以华山秘笈为基础自悟而创出,掌法若煽若拍、若合若离,十分险辣。

陆晓观道:“你为个人私欲,不顾同门之情,更不配为掌门,你若执迷不悟,我当代师将你逐出。”两人相斗起来。

众人只道古游今身为掌门,又年长陆晓观十多岁,取胜不是问题,郝然三人也暗为陆晓观担心,十招一过,萧赋便知陆晓观无碍,又过了不到二十招,古游今已支撑不住,这时,窦劲忽然扬手,萧赋取筷欲救,但郝然紧紧压住其手臂,示意再观其变。

转瞬陆晓观已向后倒,古游今趁势一掌拍在陆晓观胸口,陆晓观已重伤倒地,道:“焉耆国手段之黑,也在我预料之内,只是竟然用的是天山‘拂尘式’,难道一世英名的天山派也沦为焉耆的帮凶,那华山还有什么救、武林还有什么救!”

一直在冷眼观看的青紫这才说话:“古掌门,华山随便串出个人物就可打败你,你如何让华山弟子听命,又如何让焉耆信任?”

古游今忙恭敬到:“陆晓观一除,华山再没人武功胜过在下,也再无人敢冒犯焉耆,陆晓观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师傅可能将一些独门功夫传与他。”

陆晓观道:“师傅当时已经看出你心术上的端倪,所以他老人家过世前又将悟出的一些新功法单独传与我,希望我能监督你,若你行事出轨则可制止,你是大师兄,师傅一直希望你终能完全承担起华山派的重担,可你还是为私欲背叛了华山派。”

青紫不耐烦道:“来人,将焉耆华山派冒犯掌门的陆晓观带下去。”两个卫士上前欲将陆晓观押走。

刚才表演歌舞的一个舞姬水袖一卷,已把陆晓观带起向外飞去,窦劲又一扬手,邱正通也把手一甩,萧赋再也忍不住将手中一双筷子射出,分别击落窦、邱二人的暗器,同时那舞姬身后已展开偌大的一块红纱护住她和陆晓观继续向外飞远而去,留下一句清脆的话:“谢谢公子,自己小心!”显然是对萧赋说的。

窦劲和窦恭正欲追出去,青紫道:“不用了,你们追不上的,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她先看着舜宣:“生为云德大将军,面此情形怎会无动于衷?”然后眼睛死盯着萧赋:“所谓风沙堡的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萧赋站起来笑道:“你既已知道我不是风沙堡的人,还这样问?我本来是想看完这出戏,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被陆晓观的正气撕去伪善。”说罢将假胡子和头上的突狄绒帽一揭,寓意双关道:“就不装啦。”

窦劲和邱正通都惊道:“是你?”

此时的萧赋,相貌绝俊、风采超然,引众人啧啧赞叹,现场的女子大多力掩羞涩而低首垂眼,只有蜀中唐门少主唐尧的小妹唐卿心事般、不避讳地盯着萧赋,一身橙色蜀锦、褐彩蜀绣的唐卿,有着天府之国的天姿国色,父母的早逝让她的性格中多些沉寂、思考和坚毅,为协助大哥完成唐门面临的重大选择,年已十九却一直未考虑过自己的婚事。唐尧侧眼看到小妹的眼神,隐隐生出复杂的欣然和担忧。

青紫笑道:“公子在凉州、碎叶连败邱掌门和窦大将军,还有宝鸡南北世家挫我窦国公想必也是公子,当时我们王妃就奇怪南北世家北野松已重伤,南宫倾和一个野丫头能有多大能耐,现在看来都是公子所为,既有这般身手,完全可以大驾堂皇入我王宫,又何须屈居宾位之末。”青紫的话似乎有意向大家传递三个信息:一是大方承认焉耆几大顶级高手技不如人,二是南北世家男主人北野松已被武功在窦恭之上的焉耆高手所伤;三是王妃是计划之中心,背后之意大约是焉耆国能坦然接受失败,焉耆还有足够的实力和自信。

萧赋问道:“焉耆不断将众多武林人士邀请至此,意欲何为?”

青紫道:“焉耆只是把松散的各门派聚成整体,为同一个宗旨,即追求武学更高境界、追求扶危救弱之公道,牵个头、做个东,因为焉耆可以提供各门派壮大所需财富和武学交流之条件,许多门派自然愿意加入焉耆,大家或成为朋友或是一家人。”然后提高语了气“焉耆是大家的归属、是武林之家,这是任何门派都做不到或不愿付出去做的事。”

萧赋道:“刚才的一幕有什么公道、自愿、友谊可言?在场的武林各派,除了不能代表华山派的古游今,又有谁自愿加入焉耆?”

青紫用威仪逼人的眼光瞪着归剑山庄林庄主,直呼其名道:“林若归,你可以向这位公子说明一下归剑山庄的意愿。”

林若归忙笑到:“敝庄确实倾慕焉耆国已久,现承焉耆国不嫌,愿归属焉耆国。”

萧赋大笑到:“想归剑山庄始祖林隐归创派时,立下‘把努力之决心归于剑法之无止境’的山庄座右铭,你倒好,山庄不归‘剑’要归‘焉耆’了。”

厅上一阵哄笑。林若归被羞辱取笑,刚才面对青紫的恭敬一下变成对萧赋的恼怒,他双剑起势骂道:“我让你这小子的命归于剑下!”

萧赋没有取剑,而是轻松自如地翻卷在林若归的剑光寒影中,这时,一旁的窦劲又是以天山“拂尘式”扬出二枚“荆棘刺”直打萧赋风府、任冲二穴,萧赋露出破绽,将林若归双剑引至自己风府、任冲二穴,再以匪夷所思的轻功滑开,清脆的两声后,林若归双剑已被“荆棘刺”震飞,“荆棘刺”能震飞长剑,足见窦劲武功远在林若归之上,其中一把剑不偏不倚向青紫飞去,剑速之快之突然让窦劲、邱正通一干人不及救助,但青紫整个身躯仍矜持未动,她侧过头对王妃说:“看来归剑山庄不中用。”就这一侧头,束在发上垂下的一条紫色丝缨飘了起来与飞来剑的剑尖一触,剑便落了地。

一曲四惊,大家还沉浸在萧赋的绝世轻功中,窦劲的天山“拂尘式”横空出世,还未看清萧赋的武功应变之精妙,已是青紫淡定不露地以丝缨将飞剑触落,让众人叹为观止、呼吸几欲停顿。

萧赋如同刚才没发生什么事似的,以二十岁不相符的淡定,道:“大家应该听说过独尊塞外、声动中原的‘阳奉阴违’李阳风和郑阴薇两魔头夫妇,据说二人的武功是以阴阳相辅相补之法同时练就,奇鬼异常,出道后在塞外从未有过对手,上个月,‘阳奉阴违’向归剑山庄下战书,称若赢了就要林庄主让出归剑山庄,正在林庄主自忖难敌、万分焦急之时,焉耆国的密使出现了,焉耆国以替归剑山庄摆平此事为条件,迫使归剑山庄归于焉耆,这就是林庄主愿意归属焉耆的原因。”

萧赋转过来对着林若归说:“也许林庄主和大家一样,都会认为‘阳奉阴违’意欲晋中自然首选归剑山庄祭刀,可是林庄主却没有想到一点:李阳风和郑阴薇生长于塞外,早已习惯于塞外生活,若想换一种环境,当选山灵水秀的江南,因为晋中和塞外差别不算大。若是有图霸的阴谋,也解释不通,二人成名已久却一直未有南下的野心,也从未大肆招徒阔门,所以只有一种解释:受人所使。”

萧赋这才望着主位上的王妃道:“能驱使‘阳奉阴违’、且在此事中唯一受益的非焉耆国莫属。”

林若归本垂头丧气、颜面全无地立在一旁,此时萧赋的话中之理,还有对他的尊称,让他恍然醒悟中生出感激之情,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青紫仍然平静道:“公子不过是推测罢了。”

萧赋笑道:“事实既是推测的依据,又可被推测出来,你们以为把‘阳奉阴违’收在云威将军府,就可让二人为焉耆做事、令林庄主诚心归从。”

萧赋又望着唐尧道:“还有川中唐门,此次二位少主来此是否也有隐情?”

唐尧辩解道:“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事,焉耆好客,顺便还可游玩一下天山。”

几乎一直眼不离萧赋的唐卿叹了口气:“虽然峨嵋派为川中第一门,但唐门在俗家门中的名望也是江湖同道所认可的,我们兄妹俩此行焉耆可能会引来武林中的一些猜疑,因为唐门确实面临一些困难,刚才看到这位公子行武林公义、主江湖正义之为,实让我明白大义和小利之轻重。”唐卿说到此才把目光从萧赋移到唐尧,继续道:“哥,我们回去吧!没有天山的醉菁草入药,唐门会失去“什醉散”,但不会失去你我,更不会失去世代相承的唐门尊严,这就够了。”

青紫有些微怒道:“对已经答应各位的事,焉耆不会反悔,也绝不允许各位反悔!”

萧赋道:“这分明是威胁,青紫姑娘之前好像还在说着朋友、一家人的话呢。”

萧赋对唐卿道:“不论是否身处武林,都难免会有家门之困、人生之难,唐姑娘所言甚是晓义明理,不但领巾帼之勇气,亦可惭须眉之不如,有唐姑娘的信任,大家便可同舟共济,无须惧强势而苟且。”

唐卿深情而感激的眼光看着萧赋,似乎要用眼光将他溶化到自己心中,又似乎要看明白萧赋是否如她一样恋上了对方。萧赋在厅上面众人而主正义,倒未对唐卿一个人细看细想。

青紫失去了刚才的从容,厉声道:“你以为凭你的功夫就可以在焉耆肆意妄为、无稽放言吗?”

郝然和湘鹤本不解萧赋怎会知道这么多事,为了大局,郝然本想先静观事态,萧赋第一次要击落窦劲暗器时,他制止了,现在他想到昨晚萧赋回来的一身尘土,但为什么当时萧赋不说出详情呢,难道另有顾虑?事已至此,郝然和相鹤不约而同站立起来,将脸和头上的装扮揭去,二人一个帅气硬朗、英气勃发,一个天妃临尘、仙葩绽春,众人更叹造化之奇、物化之绝,刚才的紧张气氛松缓了一些,而青紫的眼光失去了刚才的锋利和逼人之芒,倒是国王和王妃依然不露声色。

郝然道:“郝某刚才听青紫姑娘说,焉耆可以提供各门派发展所需财富和武学交流之条件,关于财富,我想先说一段历史,蒙狄国曾经是北方强盛的大国,拥有不可估量的国家宝藏和武功绝学,后因王嗣间倾轧互残,被新崛起的突狄趁机攻灭,当时的突狄,对外战争未平、内则国库空虚、百业待兴,急需财富和武学的支撑,在攻入蒙狄王宫后,突狄即派人四处搜寻查找蒙狄的宝藏和武学秘籍,但一直未有所获,十一年前,突狄国牧民在阴山下发现一新的敞开的洞穴,外周满是整石,内有大量壁画、人工通道、台阶、石门等,突狄朝中派军队赶到探查,发现竟然是已湮灭一百多年的蒙狄国倒数第二代国王元合宗的陵寝,但仅有的几间密室内的箱子、盒子要么是空的,要么有几卷书画,显然是不久前被盗掘过,此洞穴极可能也是蒙狄宝藏和秘籍的掩藏处,但宝藏和秘籍呢?就在那洞穴被发现不到一个月,内忧外患的焉耆迎来了新王妃,也迎来了富庶和阴谋。”

青紫冷笑道:“很精彩的奇谈怪论,有什么证据说明焉耆的财富和蒙狄宝藏有关,王妃有多大的本事可以知道宝藏的秘密,还能将其带回焉耆。”

郝然警觉到为何青紫可以当着王妃面以这种口吻谈论王妃,而国王和王妃依然面容淡然不改。

湘鹤拿出一块玉佩道:“这是如星小姐与风沙堡主齐逢军订亲时,焉耆王室所送的玉佩,齐逢军当时就奇怪玉佩上的图案很像狼,但如星说那是一种猛兽,是焉耆国的战争保护神。风沙堡属于原蒙狄、现突狄的疆域,齐逢军当然知道源于蒙狄族先祖的古老传说,蒙狄的图腾崇拜是狼。而天山诸国包括焉耆的吉祥物是玉鸟,民间对野狼反倒憎恶,所以大家应该可以猜想到,这玉佩并非焉耆王宫原有,而如何到了焉耆王宫。”

郝然接道:“焉耆国将士都在习练《秋狄秘笈》,这与当时突狄灭蒙狄国后,费尽心力都找不到的蒙狄国立国的武学秘籍《固伦秘笈》,惊人相似。”

青紫不屑道:“莫非你会消失百多年的《固伦秘笈》?”

湘鹤接过话:“郝大哥是朝廷武官,父亲是朝中第一高手,自幼开始遍阅朝廷武库中的武学典籍,其中自然有关于《固伦秘笈》的描述记载,近日与焉耆将士一交手便知。”

萧赋道:“你们将不归从焉耆的诸多门派重要人物,关押在云威将军府,由‘阳奉阴违’看守,甚至连远在西南夷的哀牢山乌蛮部落土司都不能幸免。”

一个伺茶的白衣宫女听到此话,忽然手中茶壶“呯”然落地,她随即取腰带下卷藏的软钢宝剑,连剑带人直刺王妃,口中怒斥:“还我义父!”那宫女从湘鹤身边飞过时,湘鹤又闻到那独特的异香。

宫女还未飞到王座,邱正通的长剑已背后袭到,宫女只能回撤,邱正通的剑速之快、力道之猛非宫女能敌,只见宫女一甩头饰,发鬓上的一支叶片状簪子射出,与邱正通利剑相击便散出一片薄雾,丘正通自知不妙,立刻后仰并打出一把“牛氓刺”,就近的湘鹤长袖一卷将“牛氓刺”尽收,随后截住邱正通与之长剑相缠、光闪影幻,甚为激烈。

窦恭、窦劲及身后几个武将也同时来攻,郝然、萧赋分别使出“无痕减法”和“剑道有踪”,二人都未想到:无痕、有踪相合,竟如合璧无隙、乾坤互补、天地相辅,威力岂止陡增一倍!青紫看得大骇,窦恭、窦劲自然使出天山派武功三绝中的二绝“风尘式”和“拂尘式”,亦是天衣无缝般的配合,如天山惊雷、冰瀑飞泻、雪崩狂啸,直教房摇厅动,如果有第三者再以天山最后一绝“染尘式”助阵窦氏二兄弟,那更将是当今武林最顶级的均势之战,必将辉煌冠古今,那样的话,胜负或许难料,但世上无如果,惟有空余恨,武林亦同之。

就在强弱已现、胜负将分时,一声熟悉的“郝大哥”让郝然分神望去,只见青紫将一柄短剑横在莫忆的脖颈上,道:“你们要赔上莫姑娘的性命吗?”

看到莫伊危机而救之不及,郝然心绪大乱,本能垂下手中之剑,萧赋大叫:“郝公子不要上当!”

仍未停手,本将败得难看、输得难堪的窦氏两兄弟忽然获得喘息良机,急速转守为攻,萧赋失去郝然之力,便暂无法取胜,但萧赋知道以自己之功,百余招后还是可以胜之。

忽然郝然又举剑加入阵中,萧赋暗喜不出十招便可制服窦氏兄弟,就在郝然飞到他身边刹那,他的剑已落地,萧赋如风筝断线坠地,原来郝然心急萧赋不停手而危及莫忆性命,便点了萧赋的穴道,而萧赋那会知郝然这一手,自然无丝毫防备,窦恭、窦劲分别顺势剑击郝然和萧赋,郝然顾及莫忆而未有反击,萧赋则无力还击。

在二人命悬一刻时,一直在关注萧赋的唐卿直跃过来,挡在萧赋前面受了窦劲一剑,窦劲的力道本可剑尖刺入萧赋胸中半尺,唐卿往中间一挡便整个剑身不断没入唐卿体内,窦劲和唐卿的身体对得越来越近,唐卿忽然拼尽全力一启朱唇,口中飞出牛毛般的唐门暗器“蚕丝针”也打入窦劲胸口,窦劲与唐卿身体之近又因长剑相连,根本不及抽身闪避或脱手打击暗器,二人同时坠落,唐卿第一眼见到萧赋就倾慕于萧赋的英俊、正义和身手,其实何止是唐卿,有多少女子又能抗拒这种魅力,只是没有唐卿不顾一切、不惜付出生命的执着,她自知不敌窦劲,只能以身挡剑并创造出最佳时机,以暗器除去自己所爱之人的敌人。正与丘正通激斗的湘鹤和宫女被眼前一幕一怔,丘正通顺势点了她俩的穴道。

唐尧直奔唐卿,唐卿微弱的声音道:“大哥,不要……怪我,唐门、武林……都需要那位公子,还有,我真的是……喜欢……他,有他,就没人……可以阻止我们回家了。”自此她都还不知道自己倾心、并用生命去保护的男子的名字,唐尧嚎啕痛哭,萧赋和湘鹤早已泪如雨下。

萧赋愤怒的泪眼向郝然瞪去,本该中窦恭剑的郝然此时却呆立在厅中,原来舜宣在窦恭剑尖触及到郝然胸部瞬间,已掷出手中利刀刺伤窦恭持剑的右手救下郝然,青紫二指一弹,一枚暗器打中呆立的郝然,莫忆忽然推开青紫的刀大声道:“你怎能伤我郝大哥?”

青紫冷冷道:“我只是打他穴道,没要他的命,事后你仍然可带他走,不过现在焉耆国的二大高手已伤,我真心希望你和郝公子留下来帮助焉耆。”

莫忆道:“不可能,我只要和郝大哥在一起。”

大家现在才恍然明白莫忆是假装被青紫挟持,暗助青紫!只有萧赋之前已经知道,所以面对莫忆被挟持,才会说“不要上当!”

莫忆急切地对郝然道:“郝大哥,你是爱我的,不然怎会以这种方式救我,我在你心中比他们任何人都重要,是吗?”

郝然心痛道:“莫姑娘,我原来对你有的只是兄妹之情,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莫忆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当兄妹也可以,我们可以离开焉耆,离开京城,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郝然冷冷道:“亏你还说得出‘我们’二字。”

青紫看着舜宣:“原来你是内奸,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舜宣凌然而道:“我和郝兄弟是在追杀景王妃时相识,我一直深恶自己不但不能阻止焉耆危害武林、意图中原,还助纣为虐,因为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可以相信和依靠的正义之力量,当我认识他们后,我看到了希望,也看到可以为之努力甚至付出生命的使命,这就是我的解释。”

一直未说过一句话的焉耆国王这时惊叫道:“你追杀景王妃?”

舜宣不解道:“这不是你的旨意吗?”

国王怒道:“现在还有什么旨意是我下的?都是妃意,景王妃怎么样了?”

舜宣黯然道:“三天前,窦大将军说霖王妃传国王谕旨,立即刺杀景王妃,我杀了多年一直陪伴景王妃的护卫元孟骐,本想用他的人头和景王妃玉牌,让窦大将军以为刺杀成功,再让景王妃远走,然元孟骐一死,景王妃就悲愤自尽。”

焉耆国王转身掐住王妃咆哮到:“你这个恶妇,我一直听命于你,甚至废黜最心爱的王妃,本是为了我的国家能摆脱贫穷和威胁,没想到你心肠之毒、野心之大,竟连忍辱偷生的景王妃都不放过。你到底还有什么恶毒的计划?”

霖王妃一推手,国王立刻向后倒去,她冷笑道:“你当我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我来拯救你和焉耆只是为我自己,因为我要利用国家之力来复仇,所以我选择了焉耆,我的财富和武学秘籍让焉耆富强,富强的焉耆才可以助我实现对抗大唐的计划,我知道这是以卵击石,也不指望玉石俱焚,只要能伤到朝廷,哪怕只断其、甚至只伤其一指,我也会全力以赴、决不放弃!我原来并不想杀掉景王妃,是你们的感情杀了你们,因为上个月我才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好到十年前她可以说服你废了她自己,换来我的财富帮助焉耆渡过难关,你呢,这十年来为了让她对你死心而不伤心,不惜让一个护卫去给她生活下去的爱情。”

萧赋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惜手段对付大唐?”

王妃道:“我是被朝廷残害致死的女人,我已经死过,没有过去,我就是现在你面前这个人。”

一旁的青紫似乎按耐不住好一会的寂静,道:“好啦,国王和王妃先回去休息吧,”然后转身对厅上众人道:“今天起焉耆联盟又增加了焉耆华山派、焉耆归剑山庄和焉耆唐门,邱正通接任焉耆国窦劲之云德大将军一职,舜宣当场赐死,滋事者除郝然外全部押到大牢备审。”好像她才是发出圣旨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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