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念失神的刹那,楚静娴来到了她二人身后,轻唤一声,李杜二人同时转回身来。
楚静娴笑着说:“你们两个在这里聊什么呢?”
杜若心里微窘,李清念却笑着说:“也没聊些什么,静娴姐姐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楚静娴说:“当然有事了,而且还出大事了。”
李清念吃惊地说:“什么事啊?”但心里头又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专门来找我们两个。
楚静娴说:“还不是你那个穆凡师弟。”
“穆凡?他出什么事了?”这一声却是杜若和李清念同时所说,楚静娴疑惑地看着她们两个,杜若羞得又低下头去,李清念却是毫不在意,又问道:“他出什么事了啊。”
杜若听说穆凡出事,心里头也十分着急,此刻听李清念相问,赶忙抬起头来看着楚静娴。楚静娴瞧见了杜若的神情,哪里还猜不出她的心思。当下笑着对李清念说:“你送给他的那本剑诀,被他师父发现了,现在穆凡过来找咱们的师父请罪来了,师父叫我找你过去。怎么样这是不是大事啊?”
于李清念来说,与穆凡有关的事情,自然都是大事,不过现在听说是这件事以后,心里头还是松了口气。向楚静娴说:“哦,原来是这件事啊,那师父她是什么意思?”鱼曦荷对自己的弟子向来都十分宠爱,李清念倒是相信她不会苛责自己。
楚静娴说:“你的话,师父当然不会责罚,但是穆凡这次可是惹得师父不高兴了,而且这事好像还是由他的师父引起,那咱们师父的可就更生气了。唉,一会儿还不知要怎么处罚穆凡呢。”
李清念听了赶忙拉着楚静娴的手,撒娇地摇晃着说:“静娴姐姐,要知道除了师父以外,你就是对我们最好的人了,这一次你可一定要跟师父求情哇。”
楚静娴给她逗得笑了起来,正要说话,杜若竟然也对她说道:“是呀,师……师姐,你可一定要帮他求情啊。”
杜若怕心思被看穿,一直不敢说话,此刻忽然为穆凡求情,叫楚静娴也有些意外,她也不想叫两个师妹为难,便说一声“好吧”,就带着她二人回去见师父了。
楚静娴去找李清念和杜若两人,费了一些功夫,这段时间内穆凡与叶剑风两人都乖乖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喘气都不敢大声。
但他们即便是低着头,也能感到座上鱼曦荷那严重冰冷的目光,这让他二人如芒在背。
仿佛整个月心堂里都结了冰一样。
就在他俩都无可忍受,不知道这样的煎熬还要忍受多久之时,楚静娴终于带着李清念和杜若回来了。
楚静娴向鱼曦荷禀告一声,说:“师父,清念已经被我带回来了。”
鱼曦荷点一点头,然后对李清念说:“事情的缘由,你师姐已经告诉你了吗?”
李清念郑重肃立,点头说:“是,弟子知道了,弟子知罪。”
鱼曦荷摆一摆手说:“你没罪,有什么罪可知的,要知也应该是知错。哼,这么点小事儿也小题大做,我看他就是专门来找麻烦的。”
这话前一句是对李清念说的,后半句却好像是她在自言自语,且说话之时带怨含痴,竟似乎忘记了眼前站着的晚辈。
但穆凡几人见了她的样子,却是吓得不敢说话只好乖乖的等着。鱼曦荷自思自叹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穆凡,我徒儿好心传你法诀,你不思感恩图报便罢,竟然泾渭不分,将它交给你的师父。以后你与叶剑风再也别踏上我月溪峰一步,不然我叫你们两个好看。”
穆凡心怀愧疚来此,本就做好了承受一切处罚的打算,正甘心领罚之时,却听叶剑风大叫一声,说:“啊?师叔,我可什么错都没犯啊,怎么连我也要受罚?”
鱼曦荷生气地说:“哼,你们药谷的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全部是一丘之貉,我见了你们就来气。你若再敢质疑,看我不叫你好看。”
叶剑风听了吓得唯唯应诺,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在心里默念个不停,想:“古人诚不欺我,诚不欺我,诚不欺我……”
鱼曦荷处置完毕,正要赶他们两个下山之时,却有一个女弟子来到月心堂中,对鱼曦荷说:“师父,外面有一位师兄来此,要求见您。”鱼曦荷吩咐叫他进来。
那弟子见过鱼曦荷后,说掌门凌云子有事要请鱼曦荷前去商议。
鱼曦荷心中奇怪,问他有什么事,那弟子也知之不详,只说周天行也在那里,鱼曦荷立刻明白,暗怒道:“竟然告状告到掌门那里了,看你到底想干些什么。”于是她打发那男弟子回去,说自己一会儿就去。
那弟子答应一声便离开了,鱼曦荷则来到堂下,在穆凡与叶剑风身边冷冷地盯着他二人,恨恨的说:“好啊,好啊,你们药谷的人可真是有本事啊,竟然都找到掌门那里了。”
这一下穆凡与叶剑风都是吓得浑身发抖,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的都是:“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若是被鱼长老记恨上,那日后在天一门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他二人有心想要求饶,但是却不敢开口。
而就在这时,杜若说:“还请师父息怒,他二人的师父虽然可恶,可他们两个毕竟没什么大错,还是放过他们吧。”
楚静娴此时也说:“是呀师父,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
她二人都来劝导,就连一旁的韩雪也说起好话来。
鱼曦荷本也只对周天行怀恨,对穆凡两人也不想怎样报复,此刻听到自己弟子相劝,便对穆凡二人说:“你们两个还不快离开我月溪峰?”
穆凡两个立马如蒙大赦,转身便相扶着离开了月心堂,然后直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鱼曦荷见他们两人走了,扭头看了一眼李清念,见她似有一些伤心,又向杜若看去,也看见了她神色里的一丝失落。鱼曦荷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李清念与穆凡间的联系,丝丝缕缕真真假假,她自然也听过一些。而前几日穆凡受伤之时,杜若在房中不眠不休地守候数日,这其中的情意,她看得分外清楚。
自己两个弟子的心思,她都了然于胸。这些事原本都是年轻人自己的心事,她不愿意过多干涉,毕竟她年轻之时,不也是对周天行痴痴恋恋。做为一个风雨归来的人,如今徒儿年轻的心思,她更是懂得,也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
只是现在面对着周天行的徒弟,她想起这一辈子受的苦楚,不由得便对穆凡来气。又看到自己的两个弟子都对穆凡有意,心中便没来由的害怕,她二人会步自己的后尘。
想到这里,她叹息一声,抬步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