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方天地,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极北之地,剑中有魔,血海为路,白骨成坡...
易长歌左手提着剑,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剑痕,雨水从发髻滴落,前方,是张蒙居住的地方,此人早就完成了宗门试炼回来,虽然本身资质不怎么样,但因为傍上了殷家公子,在这块弟子居住区还是有着不小的名气的。
屋内,张蒙正和几个前来讨好,妄图能通过他接触到殷长风的弟子喝着此次试炼中从凡俗中带回来的美酒,吃着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味儿,好不得意、好不快活...
‘砰....吱呀~’
房门应声而开,似乎因为来人用力过大,一闪门掉了一大半,发出很不和谐的声音。
“奶奶的,谁啊,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我们和蒙哥正在这喝酒....吗...”一个讨好张蒙的人想也没想张嘴便道,但看到了,来人正是最近的风云人物易长歌,那个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易、易,师师师兄...那个那个,小、小的有眼不、不识泰山,不是有意冲、冲撞您的...”此人左看看又看看,吓得真是腿都软了,又看见易长歌手中提着剑,加上最近的传闻,明显是来找张蒙的麻烦了,撞枪口上的他连说话都结巴了...
但易长歌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以淡漠的眼神盯着张蒙,唇角轻启“滚”字一出,一群来巴结张蒙的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诶,老王,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这易长歌有什么了不起的嘛,你就不怕得罪了张蒙,说不定那次任务就跟魏锁浩几人一样...”
“你闭嘴吧,你跑的不比我还快啊,那易长歌资质可是剑中天,比我们强了不知道多少,未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现在我看见他都有点儿憟,估计他就是连我们一起杀了,宗门都不会拿他怎么样...”
“不至于吧...”最后说这句话的那个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转瞬就被其他几人的鄙视打败了...
“你们说,这易长歌去找张蒙干什么...”
......
“易、易长歌,你个傻子,想、想干什么。”张蒙明显有些恐惧,也来不及去摒斥刚刚还在讨好他的几人,更是拿出之前的傻子说法,给自己壮胆。
“我想知道,虎子他们,是怎么死的。”易长歌的眼神如剑芒一般,似乎刺穿了张蒙的心肺,但声音却又是冰冷异常。
张蒙抽了抽嘴角,想让自己硬气一点儿,但话到嘴边,却又软了起来:“我、我怎么知道,我在山下匆匆完成任务就回来了,根本就没见到过他们,再说,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看到易长歌还是面无表情,赶忙继续说道:“易师兄啊,这天有不测风云,虎子兄弟他们的事情,我也深感痛楚,但生者为大,易师兄保重身体啊...”
张蒙愈说愈溜,要不是知道内情,他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再说了,他就胡扯怎么了,难不成在宗门内你还能杀了我不成,难不成你还敢直接和殷家反目?张蒙是怎样都不相信的,所以只要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管他如何。想到此,虽然还有些不安,但神色也就平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易长歌。
但,如果若能在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会选择另一种说法,也肯定会后悔,招惹了这煞星。
“妈、妈呀,啊~~”在这雷雨倾盆,天日黯淡无光的时刻,一声声凄厉的惨嚎响彻了整个提剑峰,刚刚逃出去的几人回头遥望,毛骨悚然,侥幸、恐惧、同情等等情绪不一而足道。
说来这张蒙好歹通过了宗门试炼,资质也还算可以,怎么滴也不至于如此,但可惜,自作孽,不可活....
从此,世间再无张蒙此人,只余一地残尸,不知是要便宜了哪条饿狼,也算是一种功德....
雷雨天气,总是那么的适合独行者,没有人,看不清晰,也不怎么传的出声音。
但夏季的天就如孩童的脸,不一会儿便是云消雾散,在这提剑峰接近峰顶的云雾之中,易长歌手持长剑,与山水相伴,看急湍飞流,珍禽嬉闹...
当然,他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欣赏什么风景,因为这里,便是那殷长风的执事老爹殷明源所居住的地方,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倒也是有一种仙家气派,但今天,这仙境般的地方,注定染血。
山雾飘摇,再聚成云,风雨成伴。
易长歌执剑上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拦路者,杀!
“谁,此乃殷执事居所,普通弟子不得擅自靠近。”守门之人发现了易长歌,当即呵斥。
易长歌并没有回话,只是抬剑,长剑斜劈,守门杂役甚至来不及阻挡,一柄长剑已经带着无边的威势落下,竟是如屠鸡狗,也许此人是无辜的,但此于易长歌何干,他已经对这座府宅之人,皆判了死刑。
鲜血飞溅,污浊了发丝.....
内里有人听到动静,赶忙开门来看,但迎接他的,却是一柄绽放着寒光的长剑....
易长歌着实是开了杀戒,执事殷明源似乎并不在府内,他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从前门到后院,留下了数十具残尸。
但说来也可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殷长风竟还在屋内与美嬉戏,竟无一丝一毫的紧张警惕之感。
一直到易长歌一脚将门踹开时,这位殷大少竟然还在颐指气使,连游戏用的眼罩都没摘就开始呵斥:“滚出去,你是活腻了么?不懂规矩么?自己滚去刑殿领罚,滚、滚。”说完又开始和几个侍女调笑,直到他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时,才赶忙摘去了面罩。
定睛看去,赫然发现来人是易长歌,剑与衣衫之上竟有大片的血迹,一时恐惧之心大起,赶忙提起一旁的法器长剑,顺手又将挂在一旁的法器袍子披上,才惊怒大喝道:“易长歌,你擅闯执事府行凶,难道想造反,叛出宗门么。”一定大帽子扣上,颇是有些色厉内荏之感。
“呵,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告诉我虎子他们是怎么死的,我给你留个全尸。”易长歌的声音有些吓人,也许是因为刚刚杀了不少人,煞气十足。
“你、哼,我已经捏碎了符箓通知了我父亲,你竟敢私闯执事居、还恶意伤害同门弟子,我看谁能救你!”殷长风气急,有法衣保护的他自然是有恃无恐,虽双腿颤抖,但却也没有妥协。
“呵,你父亲,殷执事,好大的权力。”易长歌语气轻嘲,剑尖上挑,一股萧瑟之味充斥这院落,就连飘落的雨都好似化作了一道道剑芒、若隐若现,似锋锐无匹。
屋内几个陪殷长风嬉戏的侍女却是早便被吓得瘫坐在地,瑟瑟发抖,就连殷长风也是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出剑惊天地,这不是法丹期才会有的异像吗?殷长风虽然资质不算太好,但毕竟是家族出来的,这些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但、现在、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易长歌成为了法丹期的大能....
可,殷长风现在确实是有了危机感,他现在确定这易长歌绝对可以杀掉他,一时恐惧的情绪充斥了心底....
“易、易兄,长歌兄弟,王虎兄弟他们那事,真、真的不是我干的啊,我、我可以帮易兄去查的,相信很快就能查出凶手的。”殷长风看着神色暴虐的易长歌,终于不敢再托大,慌乱说道。
而对面的易长歌...突然笑了,笑的是那么阴森,他突然发现他是那么的傻,这种人,让他在世上一秒他都觉得多余、恶心。
他虽然笑的自嘲,但却也是骇得屋内几人同时一个激灵,殷长风一个没站稳,差点儿瘫倒地上,幸好有一个侍女躲在了他身后,挡住了他,没让他摔倒在地。
“呔,何方小贼,敢来此撒野。”
一声暴喝不知从何处传来,隐约间,俯卧在地的殷长风似乎已经能看到低空中的那道遁光了,他认得,那是他的父亲,也许是因为天气雷霆,他飞的很低,比往日要慢一些,但这一瞬间殷长风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父亲到了,就证明他要安全了...而反看对面的易长歌,他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咧开了....
而反观易长歌,似乎已经认命,杀意内敛,连剑都再拿不稳,踉跄间跌落在地。借着雷光看去,他的身形都有些苍老,很多鬓发、都有些灰败,门外的雨似乎也小了许多,一瞬间、竟显得无比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