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应该往哪走?”东皇轲问白羽林。才出死地又入死地,这让东皇轲着实郁闷,又与王虎他们失去了联系,没有金丹高手压阵更是凶险,何况王虎还可能知道一些东西,比起他们两人盲人过河一般实在好太多了。
“我说跳下去你会跳吗?”白羽林凭栏而立,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感觉。
东皇轲不自觉挺起胸膛,做出自己不比白羽林差的姿态,鄙夷的说:“哥是谁?你让哥跳哥就跳?”
东皇轲横倚栏杆,一脸傲气。却猛然闷哼一声,身形一震,差点从栏杆上翻下去摔进岩浆之中。
全靠右手紧紧抓住了栏杆才得以站立,但是片刻间东皇轲已然满脸冷汗。
“怎么了?”白羽林察觉东皇轲异状,警惕的看看四周问。
东皇轲却说不出话,只觉卦楼中心处不知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眉心一点刺痛扩散进脑海,让整个脑海都为之震荡,剧痛如一圈涟漪,缓缓荡漾开来,竟尔由脑海传递至全身,东皇轲不自主的产生一阵痉挛。
这种痛难自已的感觉让东皇轲恍惚回到了夏日夜读,安坐于烛火前,一边读一句灵言,一边有毒蚊狠狠肆虐,待到一篇经文读罢,已是满身大包,却不敢抓,一抓必是百爪挠心式的痛痒,只能忍耐,再将一篇灵言长歌而出,和以明月。
这种精神转移方法被东皇轲称之为“明月共歌读书大法”,是在东皇轲学会坐忘心斋之前常用的修行观想术。
“妈的,跟哥斗!管你牛鬼蛇神,统统要拜倒在哥石榴裙下!”神智错乱的东皇轲只顾发狠,浑然没想到他这一辈子也没机会穿石榴裙。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吾,必,先,知!”东皇轲不自觉吟出一句玄书歌者心法经文,声音清越,穿耳入脑,如暮鼓晨钟,当一声,惊醒了被那莫名痛感压制的精神,双眸渐渐的凝聚出一丝精光,猛然朝卦楼中心虚无处望去,刷,被东皇轲这凛然一望,那潜伏在暗处的不明东西竟似不敢对视,避了开去,东皇轲眉心的痛感也一下消失。
大汗淋漓的东皇轲没了压迫,一下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白羽林虽然不知道东皇轲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一动不动警戒着四周,如临大敌。
休息一会,东皇轲再次朝卦楼中心看一眼,虚无一片,唯有袅袅轻焰升腾,不像是隐藏着什么东西。而刚才那种莫名痛感让东皇轲猜测应该是某个凶物在瞪视着自己,利用眼波传达出的精神攻击。
好厉害的东西,看来在入口时候瞪视我的也是这东西了。妈的!哥怎么这么倒霉!小白长的比我帅多了,为什么不看他!
东皇轲愤愤不平的想着,站起身。只是悄悄对白羽林做了一个有东西潜伏的暗示,两人默契的不提一句,绕着走廊转起圈来。
一是为了寻找这种圆形走廊到底有没有楼梯,二是转移那东西的注意力。
“消失了!”转了两圈后,东皇轲再也感觉不到被窥伺的感觉,停下来道。
“什么东西?”白羽林皱眉问。刚才东皇轲的表现实在太震撼,单单用眼神就可以将东皇轲折磨成这样,让白羽林也是极为忌惮。
“不知道。刚才它就在卦楼中心的虚空中窥伺我,应该是使用的精神类的攻击,很难抵挡。”东皇轲徐徐摇头,那种痛感让他还是有些心悸。
“有这么个东西在旁,我们必须赶紧找出路了。”白羽林单手执剑,冷冷扫视一周,组后目光停留在身后的一扇门上。忽然出剑,木门被斩成碎片,一个黝黑的房间出现在两人面前。
白羽林直接跨入。
“小心点。”东皇轲无奈也跟入。现在他可不敢轻易使用火符,若是房间内存在危险,火符一亮就相当于给别人指明了方向,用眼睛适应黑暗才是最好的方法。
房间内寂静无声,空荡荡的没有家具,只有中央一座石台,似乎一具棺材。
白羽林悄无声息的靠近石台,黑暗中只见石台下凹进去一个人形,人形凹坑内赫然一具尸体仰躺其中。
“是玉棺。”东皇轲也看见了石台情形,说道。“奇怪,怎么没有棺盖?”
确定了房间内没有危险,东皇轲才燃起火符。这时候玉棺内的尸体在火光的照耀下变得清晰可见。
然而两人才一搭眼,就皱起眉头,这尸体衣饰俱全,没有因为年月过久而损毁,但是服饰风格却不是颛顼时代的上古之风,竟然是五百年前大乾朝的穿着。
“这不是颛顼帝陵吗?怎么会出现乾朝的人?”白羽林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颛顼帝陵这说法也只是听王虎说的,真假现在谁也不知道。起码就现在我们发现的情况来说,我认为乾朝倒是更靠谱一些。”东皇轲说。
“那这是一座乾朝陵墓?不过这具尸体又是什么情况?”白羽林从未接触过风水玄学,不解的道。
“现在也不好下定论。陵墓中出现尸体才是正常的,若不出现那就不正常了。这具尸体存于玉棺中,所以五百年了仍然血肉丰满。另外岩浆中的热气也使得整个环境都异常干燥,使得尸体不易腐化。我怀疑,整个卦楼是一个巨大的停尸房。之所以建在这里,就是借助玉棺与岩浆火气来保存尸体。”
“你的意思就是整个卦楼都是养尸之地?可是养尸地不应该是阴湿之地吗?”白羽林终于遇见了一点懂的东西,却又与东皇轲所说相悖。
“也不尽然。炙阳之地也是可以养尸的。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即使这是一座帝陵,但是值得用这么大一座卦楼来养尸吗?那位下葬的帝王真的有那么多妃子奴仆放不下?”东皇轲说着,迈出这所房间,一掌震开另外一间房。
果然,里面是同样的玉棺,同样一具尸体。
再看一间,还是。
直到最后一间房,东皇轲才停下。
如同前面,最后一间房中还是一具尸体。
东皇轲彻底疑惑了,哪里有这么多陪葬尸体?即使陪葬那也是直接杀死,怎么还费尽心力的保存?这个停尸卦楼处处透着诡异啊。
“你看这具尸体!”白羽林忽然指着最后一间房里的尸体道。“他不是奴仆,而是一个剑修!”
“剑修?”东皇轲凑上去,那具尸体右手上老茧殷然,中指食指修长,显然是常年掐剑诀造成的。一般情况下,修者是不可能给帝王做陪葬的,即便那个帝王再伟大。修者追求的是飞升大道。为人类帝王陪葬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所以这个剑修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很奇怪了。
东皇轲想着,忽然再次拔步出门,重新进入一个房间,然后出去再进入另一间。直到将整层的房间转了一个遍,东皇轲终于发现,所有的尸体都是修者!之前没注意,现在刻意观察之下能明显看出他们肉体修行灵力的痕迹!
卦楼一层是十三间房子,而六十四层卦楼就是近千间。
千名修者尸体,这是要干什么?!东皇轲只觉后颈毛发乍起,丝丝寒意流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