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歌的眼睛没有离开面前女子们的脸,确如虚花灯影一般悬空而在,根本没有看下去,脑袋里都是对端木沫担心,此次回南唐,他无意的从裴远方口中听到晋王想要谋反的意图,现在这个人物可怕的很,他怕一不小心就会把端木沫搭进去。
转眼看晋王,倒是欣赏在劲头上,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似的脸上堆满笑意,目光半刻不离眼前娇娆的女子。徐之歌反而内心安稳下来,端木沫应该安然无事,否则他这东家也不会如此安稳的来坐镇。
一曲终后,两个人双手拍掌,以示欢腾。台上的红螺女子徐徐退去,继而一个坐在旁边弹琵琶的女子拂袖而起,长袖一挥,便到了舞者最中间的位置,舞姿曼妙空灵,晋王端了一杯酒下肚,眼前继续盯着眼前的女子,仿似享受。
又一只舞曲过去了。
当曼妙的女子终于结束舞蹈的时候,徐之歌转头对着依然沉浸般的刘弘熙说,
“怎么没有看到沫沫?”他不想等待了,看着这晋王是没准备把端木沫的事情主动告诉他,等下去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虽然判定端木沫安然无事,可是未必明天或者后天就安全,还是早点把她救出这潜在的龙潭虎穴好。
“徐兄说的小妹,你看我这个都忘记了”晋王仿佛刚想起来般,拍了拍脑袋状似惭愧的说。“去采药了”,晋王说出刚才心中想到的一个结论,打发了殿上的舞技散去。
“采药?”徐之歌心里一颤,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手无缚鸡之力,别说爬山,就上走上个几里路,都会累到睡下不止十小时,真不知道她能去采什么药。
“徐兄别急,我看你这个小师妹是聪明的很,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再说她也是跟徐兄一样,不习惯这高墙大院管束的生活,说是闲着没事,要研讨下草药,出去上山看看,我想着定是得了徐兄的感染,当然不能拒绝”
晋王看出徐之歌脸上的端疑,递了一杯酒过来。解释道。
晋王早上听到闲美报告说,早上替她收拾房间时,看到了一个小的行李袋,并把那行李袋里东西全数交给了晋王,王府大院难免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什么事情都能防着一点,尤其是这个关键时期。医术晋王也懂得一些,他莫约看得行李袋有些叶子不是一般的植物,其中有两种倒是他认得的,是活血的上好药材,便猜测端木沫也懂得些医术。
“南汉有什么多山药的山脉?”
打草惊蛇,这样的事徐之歌不做,且先顺着他说下去。
“就在都城不远的南邻山”晋王从大殿里站了起来,看着从早上到现在,也过了大半天,仿佛时间一晃,就到了用午饭的时间。
“徐兄可是第一次到我们南汉来,要不徐兄随我去外面的酒楼饮酒,顺便观赏一下我们南汉的都城”
心里却是想,不知道闲美和蕾美是否看得出端木沫,还是把徐之歌先请出去比较有保障。至于之后的安排,他自心里有数。
既然晋王邀请,徐之歌也不好拒绝,两人只就随意谈论着出了府门。
而在两个美人房中的端木沫沫,此刻正呼呼的熟睡着。
“起来”
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端木沫沫以为是做梦,转了一个身,继续睡。梦里她正回到了碧云山,那个整日欺负自己又把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徐之歌,正麻利的给自己的用一个大勺子给她所谓的盛美容汤。
忽然身上被什东西砸了一下,梦中的徐之歌突然从黑暗中消散,端木沫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松软无比的大床上。
“该吃饭了”闲美实在忍不过去,先是好气的叫了两声,最后大声的叫,也不见的床上的端木沫沫有什么反应。心中本来就对她的鸠占鹊巢十分的不满,直接的拿了被端木沫推到一边的枕头砸了过去。
对于这样泼辣的人物,端木沫一向很无视,但看着远处已经摆好的饭菜觉得自己肚子饿了,便麻利的下床。虽然两个美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还是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桌子前,美味的午餐形色味兼具,看的端木沫嘴里的口水膨胀如泡沫,仿佛一张嘴就会流出来。
终究是蕾美脾气好些,虽然心里也不痛快,还是先拿起筷子,宣告了开饭,接着便朝着一盘素菜而去。她现在着实没胃口,不知道晋王和白日到府的男子都聊了什么,她倒觉得这个男子看起来比较温和,竟然不经意的惦记。
端木沫报以感激一笑,瞬间一双筷子插在了一块红烧鱼上,抬头看看脸色气鼓鼓的闲美,筷子轻松的把一块闲美的汤中捞起,自己却没有吃,而是放到了蕾美的面前的碗筷中。
多多少少,自从进入这裴府,蕾美没有表面上欺负自己。再说还能顺便气气处处跟自己过不去的闲美。
“姐姐也吃”端木沫又夹了一块鱼放到自己嘴中,边吃边说,瞪眼瞧着闲美脸色红的像个气球,也不理会。
王爷府的餐点确是不是徐之歌煮的清烫野草能比的,一顿饭端木沫吃的开心无比,直到开始抚摸自己的肚皮,才搁下筷子。蕾美没有多少胃口,既然都用饭完毕,便吩咐丫鬟们把残食撤了。闲美却没有吃多少,端木沫当然不在意她,她不吃,自己又不能喂她。
端木沫站起身,结果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就欲出门。
“姑娘要去哪里?”蕾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有点吃多了,我想出去散散心”头也不转的回答蕾美身后的问话。
端木沫步子虽然快,但还是瞬间发现蕾美出现了自己身边,“南方的天气热,免得姑娘被晒着了,还是在房中待着吧,想出去的话,等晚上太阳下山了再说”蕾美好脾气的劝着。
端木沫抬头看了看,太阳确实不小。但是自己又不如这两个美人一样,皮肤嫩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自己这个样子,倒也不介意被春天的阳光杀杀菌。
端木沫向蕾美笑了一下,感谢她的好意。
突然眼前一黑,身上一麻,好像过了电一样,整个人就不省人事。
蕾美扶住晕过去的端木沫沫,坐在房间生闷气的闲美看端木沫沫晕了过去,才有精神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你以为晋王府是你家,想去哪就去哪,敢跟我们姐妹做对,又你日后好过的”狠狠瞪了一眼毫无感觉的端木沫后,配合的蕾美把她扶到了房间。
闲美这次不容许她睡自己的大床,蕾美也便把她斜靠在一个椅子上。
晋王本来交代,不到万不得是不可用武功的,但这端木沫真不是常人,除了武功仿佛没有什么能制住她。蕾美也只好违背了晋王的初衷,她和闲美既是晋王未封诰的爱妾,又是他谋反篡位的助手,作为女子,武功自然是不能外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