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其嚣张的人,男有帝俊,女有缚灵,他们的面容便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缚灵豪爽霸气,我初见她时,她只是后土的玩物,可是,那嚣张的气度,一笑倾城的霸气,与满天那些不接地气的仙娥不同,那是势在必得的欲望与满不在乎的洒脱交织出来的曼妙人物。
她与后土的冤孽我也是知道些的,毕竟上天无聊,半分一点的八卦都能慰藉的仙人们寂寞的小心肝。
原是上一世凄惨致死,众判亲离,被夺清白,侮辱致死。那时我入了魔,仍是有些心悸她眼里的恨意,可是,即便再多的戾气也掩不住她惊人的美貌,那时我变幽幽的做了回要命的红娘,我与她说,不如你勾引后土,指不准,不必再受轮回苦。
后土向来强势,一方霸主有无人管着,荒唐事更是没有少做,利用私权与人方便也不是没有的,例如曼妙女子相陪,少她一些责罚更是屡见不鲜。那缚灵也是彪悍的,她对这后土也不说少责罚,去业障,她便只是说用一甲子时光换找司命揍一顿,后土笑笑便说不够。她便以狠心说了六十万年。
那后土还真就应允了,带着缚灵嚣张上门,脑袋不可开交,司命被那缚灵打得大半年不敢出门,生生被毁了他那书生气质的的脸蛋。司命管人间命格,笔下生风最爱狗血****,口味更是颇重,自大被缚灵上门揍了一顿后,便改小清新路线。
再后来我便归了神位,再见时,便是后土与她的婚礼。十天八荒的不可置信,那婚礼不知惹得多少人挤破门槛,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可是缚灵便是这样彪悍的女子,关门放狗,掀了暗红的盖头,美艳轻佻,十分张扬的说了句:“狗不认人,咬死活该。”
从此以后,名扬四海。
==================
森冷宫殿,青色的大理石柱,暗花鎏金大理石铺垫,冷清威严,偌大的台阶尽头是后土的王座,而现在却坐着个曼妙的女子,缚灵。
“后土,我们又是一甲子不见了吧。”不知是巧合还是司命报复,缚灵每一世都活到六十岁,不多不少,一秒也不会多,半秒也不会少。
“死女人,又死了。”后土倒是开放,我一清心寡欲的上神就见你那手指挑起美人下巴,狠狠的居然给吻上了,不得不惊的我鸟躯一震。
“啪!”十指豆蔻,映着后土铁青的脸,分外美丽撩人,“少给老娘发骚。”
帝俊笑的意味深长:“盘古之魂,倒是有趣。”
此事我只能说,女娲,你这捏的都是什么人啊?!!
幽都无夜,不见青天。
聒噪的小红,期期艾艾的秃鹫,嚣张跋扈的缚灵,阴冷森森的后土。本上神顿时欲想不如堕了那轮回道去,也好过面对这几个人。
我旁坐着帝俊与缚灵,两大面貌姣好之人到显得我相形见绌,只能低着头,囫囵吞枣着桌上的食物。即便我如此低调,却还是有人不开眼让人来的不得安生。
“上神长的真是寒碜。”快嘴小红如是道。
“色即是空,皮囊之物而已。”我向来视貌美为祸患,若不是帝俊貌美,我当初定是不会那般鬼迷心窍死心塌地的荒唐闹尽。
“你家上神已有世间最貌美之人,那便就是十天八荒都比不上的本事,她哪里还需那浮夸的皮相做甚。”缚灵大约是吃了几杯酒,说话来的糊涂,我虽与她不甚相熟,却也知,她向来心直口快,只是,帝俊其人,又怎能是我拥有的了的。
帝俊向来不喜和小辈说话,大约是觉着不在同一个层次,茗着清甜的果酒,食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我的手背,浅笑轻言:“鬼后多言了。”
我分明瞧见缚灵严厉的迷茫及慌乱,却一闪而逝,“老娘跟那个蠢货没关系。”
缚灵与后土我是瞧不明白的,他们之间有种叫做诡异的东西束缚着,若说他们之间有情却彼此针锋相对,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若是说无情,偏又能做出亲昵的样子来。
例如,半醉的缚灵被后土整个抱在怀中。后土高大威武,显的缚灵较小,整个人笼罩在后土的阴影里。后土冷哼一声臭婆娘,抱着便走了,也不去其他地方,独独去了我那酒池肉林般的浴房,十分色情,惹的我的老脸一红,实在不敢看下去。
“小鸟脸红了。”帝俊瞧着没有外人,收起他清冷高贵的模样,有欢喜的调戏起我来,“印着幽都绿光还真有几分美艳女鬼的样子。”
“本上神寡淡,不懂男女之欢,更不会因此面红。”被帝俊瞧出十分尴尬,举樽将其饮尽。
“帝俊君上铁是看错了,上神向来没脸没皮,怎么会脸红?”我瞧着小红也是和多了,嘴更是口无遮拦,至于那同体的秃鹫,大约是早早手不住后劲,倒了,小红说完也随他而去,一同倒了。
杯中物乃是我入魔时夜夜不可少的东西,那酒量也是在那些个时日里突飞猛进,这金屋里藏着我百万年前置的酒,到如今虽是入口清甜,但后劲不是凡人所能承受。
现下只余我与帝俊,空气里混着酒香,来着暧昧,我委实是如坐针毡。帝俊饮了少许,面色酡红,眼神迷离,可我却知他意识定是清明的。
“小鸟莫躲。”他将我额前垂下的发撩到耳后,冰凉的手揉着我的耳垂,在耳洞愈合的伤口上来回的揉搓。
“这伤口还在呢,真好。”
我的身上有太多帝俊的回忆。
幻化人形后,我便欢喜学那人间女子,对那珠翠宝石实在是有抵不住的诱惑。偶然一次瞧见拜访盘古的一位贵妇人,盘起青丝珠翠满头,下跪俯身时,颔颈低垂,露出娇美的脖颈,耳上一对蓝雨翡翠轻晃,十分美丽,晃花了我的眼,激起了一片涟漪。
于是我寻思着也去弄一对耳洞来,配上宝石珠玉的耳饰,也能如她一般高贵性感。
可是我自己怎么也瞧不清耳垂,也委实没有胆量扎个洞,想来想去也只有帝俊靠谱些。为此我还拔了自己的一只金羽献上。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最终我还是没扎成功。
凡人穿耳,乃在婴孩时期,哇哇不懂。婴孩娇嫩,又来的脑子没展开,晓不得耳垂的疼,又好的快,且是女子必备容不得你选。而亡一鸟类,初始没有人形,耳朵在何处不知谁给我穿,可现下我却是这般大了,却又是个怕疼的。
帝俊拿着金羽,瞧着我讨好谄媚的笑道:“小鸟想让我帮你穿耳?”
我原是想,帝俊修为高深,定是能帮我穿耳又不痛的。却不想那厮温柔的将我的头置在他膝上,揉搓着左耳,然后居然唤了一个小惊雷,且毫无预兆的就那么下来了。
我只听见一个小小雷鸣,然后便是刺骨的痛。
哇啊啊啊。
我当时定是将祖祖辈辈的连都丢光了。玄武与我说,我当时的声响犹如杀猪,我当时的面容鼻涕横流。
“痛死了!!!”我啜泣着,食指颤抖的指着帝俊,“我要烧死你这厮。”
我点着火星子,帝俊都轻巧的避开了,且不断逼近将我抓牢。
“都流血了。”帝俊瞧着清瘦,却也能牢牢锁着我让我不得动弹。
“你这厮给我放开。”
“玄鸟。”我那凄厉的声响动静不想把盘古也招来了。我穿耳之事最不想的便是让盘古知晓,否者就会……
“玄鸟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盘古一旦教训我便十分萎蔫,愤愤不平的瞧着帝俊,若不是这厮每个轻重,我何须受苦。
原也只是个小伤口,使个术法便能完好如初,可是后土为了罚我任意妄为且煽动帝俊协助,硬是要我受着这份痛,不许使术法愈合。
而后便就留下了这么个小小的伤口。
那时我委实有些气不过的,偷偷寻了帝俊理论,那厮为善。做出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博取同情。
“小鸟,我从未为女子穿耳,初次难免有误。”
“哼哼。”我十分不愿信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信,“把金羽还我。”
帝俊浅笑:“送出门的东西哪有还的道理。”
“你这厮没脸没皮,事没做好还要东西,没门!”
不想他突然冰凉手指揉搓着我的左耳,宠溺温柔,“那便让我补偿便是,许你一生再无肌肤之痛。”
“哼!还不如竹实来着实惠有用。”
那是我还未曾心仪,惦记着的只有他的竹实,而不是他,可那时我便已被他纵容宠溺。
此后我也的确在无人敢伤我一分,也就没有受过肌肤之痛。原是有他罩着,后是我为上神。
可偏就是他,我受的是比那肌肤之痛还要磨人的钻心之痛。如冰冷滑腻的蛇,将刺骨的毒牙咬入你的心,冻结你的血液,恨不得的离别苦,灭不得的深深愧疚。
成日成夜的痛着。
恨不得,
恨不得,
将心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