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闹了。”
我记得初次见盘古的样子,能化去我满身的戾气,平和温柔,那时我,在燃尽天地的火光里看见了一片清凉,是我穷极一生也要追随的清凉。
他不如帝俊貌美,甚至可以说是平凡,可是他有那样的气度,令万物平和,令天地光辉,世间无双,一遇盘古,四海皆空。
帝俊与盘古是同宗之气,这十天八荒能感应到盘古精魄的唯独帝俊,这厮一一找到后,却死活不告诉我。
“多谢女娲。”
“走吧,我见不得你这虚假的样。”帝俊与女娲客套了下,这厮向来是理所当然,何时与人客套,我便忍不住吐槽一番。
“小鸟今日醋的可真多。”
女娲石化至今已几十万年,如今被人吵醒便要巡视巡视她青丘的后人们,我便想起还在女娲庙闹腾的青丘小妖。所以我等往女娲庙走去,说是怕那女娲庙被拆,其实乃是我八卦之心作祟,想见一见玄武那厮到底如何辣手摧花,却见只有他一人似被人摧残一般跌坐在地上,衣衫褴褛面容悲怆,如同人间死了爹娘一般。那妲己小妖早已不知去向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如今我心情爽畅,盘古可以寻回,又有幸灾乐祸的事好瞧,这可不是成天会有的事啊。
“朱雀,我痛。”玄武半响才冒出这么个话语,便却是欲语泪先流。
“朱雀,帮我,拔了我的情丝吧。”
我向来不爱做这有驳人文常理的事,再说是我自小长大的玄武,如何也是下不去手去的,“要便自己拔,这是你要舍弃情,这是你该受的万分噬骨的痛。”
莫要说我无情毒舌,我是真真不想做这样的事。
“朱雀,你说我要是欢喜的是你该多好。”你这是糊涂了吧,这可万万使不得,你若是欢喜我了,我这老脸真真是无处安放了。
玄武散了满头青丝,里头轻悠悠飘起一条流光异彩的发丝,那便是青丝。原本情丝是与一般发丝是无异,只有动了情,它便存了那些感情,那些流光里存的便是这份情,永不消灭。一旦分离,即便是惊天动地矢志不渝的情也会断的干净,从此便是只余记忆的路人。
他将情丝置于我手,化出另一个面容,不在形似帝俊,却是冷傲孤俊的。只怕如今他的心境也是这样的吧,“我回北海,你无事再来寻我吃酒吧。”
“喂喂…”这也委实忒不负责了些,这玩意怎么能置我这。我瞧着随罡风不见了的玄武,啐了一口,丫还给我跑了。万般无奈吧情丝收到我那白玉发簪里。
玄武这厮都跑了,我便起步回我的苍南山去,与帝俊商讨寻我那盘古去。
“帝俊,咱回去商讨商讨。”我现下比之前还不如,十分的狗腿子,谁让如今他掌握这更大的消息渠道。
“何必回去,在说,你这小鸟脑袋能想出什么来。”
我脑袋虽小,可是聪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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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真是感受到什么是土匪和霸主了。帝俊这厮带着我没脸没皮的在人间白吃白喝三日了,我这清高的上神怎会沦落到此等境界啊。
凡人便是有生老病死的,有了盘古精魄他们还是凡人,早已投胎轮回好几世。如今帝俊寻到这个有盘古精魄之人算是几世都是好人投了个帝王之命。虽然,现在还是在他娘的肚子里。估计这两天是要生了,我也不知帝俊这厮到底做了什么,竟被奉为上宾,被请进来。那厮更是没脸没皮,与人说我是他贴身的小婢,想我堂堂上神,下凡入你家宅,竟还要与帝俊这厮蛇鼠一窝,真真是气煞我也。
后来我知,原来三日前帝俊这厮无耻的入了修己夫人就是那娃的娘的梦境。一通坑蒙拐骗,使那夫人相信有他孩子便能平安出世,唆使我不请自来登门拜访,他倒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进来,半句话也不说,可偏偏这夫人把他奉为高人,十分礼待。真真是个没有下限和礼义廉耻的人。我一点都不认为这是个好方法,一点都不!!!
“小鸟。”我自顾想着如何能把那孩子身上的盘古精魄取回,帝俊悄无声息走来,在我耳边轻唤了一句。
“!!!!!”那声音温柔甜腻,我鸟躯一震,撒了一地的鸟皮疙瘩,“我说了,不会与你双修的!你莫这般调戏我!”
“小鸟,你脸这么红了。”那厮拨弄我耳边的青丝,对着耳边又这么轻轻暧昧的说了一句,“哎呀,更红了呢。”
我大步弹开:“你…你不得无礼…莫怪我…翻脸无情…打…打你…”
“谁让你自顾想自己的事,我何其孤单,你又不知这世间与我相熟的便只有你了。”那厮绕着手指一脸委屈小媳妇的样,“我本欲与你说那修己夫人已经开始生了,可你却这般凶我,好生无情。”
帝俊,你这般面貌又摆出这般姿态,使的我深深内疚了一番,我和辣手摧花的负心鸟!我呸!你一定被小红的人间话本子洗了脑了,故态复萌又来哄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哼!”我清高上神不欲与你计较。我瞧生娃去!
帝俊一笑,慢悠悠的跟过来,抓起我的手一起瞧生娃的热闹去。
帝俊这没脸没皮的竟拖着我做了这梁上君子,想我堂堂上神如此蠢顿化成一石头在那梁上做那下流无耻的偷窥之事。
一块火红色石头旁边还依着花俏的石头真是愚蠢之致啊。
我只听那夫人一声高亢过一声的嘶叫,,婢女们来来回回的递着热水,万分庆幸我这鸟类是卵生的。
这不知还要生多久,半夜三更来听这鬼哭狼嚎的高分贝,委实是没事找罪受,折磨自己,尤其是生变还有个老来俏的神仙。我万分鄙视帝俊化成这般花俏闪亮的石头。
“用力!用力!”我瞧那夫人气都不顺了,偏还得费城力气来生娃,比我们这还要累。
“我一黄花闺鸟看这个委实不妥啊不妥。”我向来清心寡欲,千万不要因看了这东西入流魔障。
“小鸟向来孟浪,你连玄武的话儿都啄过,如今这话只怕是不过而而。”帝俊想起我年少糗事,石头越发的闪亮,我便能想象到他若是人脸便又是微晕红潮一线,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的浪荡模样,便恨不得撕了他的面皮,省得为祸世人。
我年少无知,无玄武打架,那是我们都不能化为人形,我不懂男女之防,看着玄武身上衣突起肉团,就狠狠的用我那尖锐的喙啄了下去,选取顿时痛的倒地,嘤嘤的哭个不停,后来我便知晓那就是雄的话儿,而玄武年纪轻轻便受了所谓的男人最痛,委实内疚了我许久。这事后来就被帝俊知晓,被他时不时提起笑话一番。
“头!头出来了!夫人用力。”我瞧过卵生,胎生委实是第一次见识,瞧着样子,整整两个时辰才出来个头,有这时间,我等鸟类早已生出一窝了。
“出来了!出来了!出…”那婆娘还没说到一半,便晕过去了,房间里那些婢女也晕了。
“很好看吗?”帝俊这厮不知什么时候化成人形立在梁下笑着看我。
“真丑。”我瞧着那孩子粉红粉红,血迹斑斑皮还皱皱的,半分可爱也没有,且那肚子上还连着肠子,好生恶心。我终于知晓好奇心害死猫是怎么一回事,我沿着那肠子看过去,然后我震惊了。母爱真的是太伟大了,这么大的孩子从那么小的缝出来真是太不容易了。我感慨万分,一心歌颂人世间母爱的伟大,却见帝俊手起刀落,剪了那肠子,打个结又塞回那孩子肚子里,可谓是血腥残忍。
“那是脐带,不剪这个孩子会死。”帝俊用混沌之气包裹着那娃,我知晓他在把盘古的精魂从那娃的身体里抽离出来。我甚至能看见,一缕缕从那娃额前抽出,最终形成一颗珠子。
“珠子…”我看见盘古的精魄,那有闲情去理会歌颂那老么子的母爱。
“抱着,打哭他。”帝俊把娃丢给我,自顾理他的气息去了。
打…打哭…实在是为难我了,怎么打,如何打。我看着手里没有半分声响的娃,左右为难。想我这上百万年,还没处理过这事。我眼一闭,超那娃的脸上狠狠的甩了几巴掌,那娃便惊天动地的哭起来了。眼泪鼻涕加上满脸血迹,实在难看。
“小鸟,你真是可爱。”我哭丧着脸,看那帝俊用布裹着那娃,解脱了。
“生了!!终于生了,男的女的?”门外涌进一群人,问话的便是这娃的爹了。他爹见屋内是本上神,竟楞住了,实在无礼。
“男的。”那娃两腿间有一突起,明显就是那话儿。我看他喜为人父,暂且先原谅他的无礼了。
“这脸?”娃他爹指着娃那脸上的爪子印,一脸心疼,让我实在是羞愧至极啊。
“刚刚有贼人闯入,我进来时便看见婢女们倒了,那贼人抓着孩子脸蛋怕是要强行喂什么药物,被我赶走了。”帝俊这厮真是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我都替他羞愧。堂堂一天神耍弄凡人,忒是为老不尊了些。
“谢谢恩人。”这般离谱的消息那娃他爹竟是信了,委实让我捶足顿胸。忒是愚笨了,“原娘子说你才会令这孩儿平安出世,我是不信的,可今日没有恩人只怕就没有孩儿了。”
“此孩儿与我有缘。”有缘个屁,你这厮成日坑蒙拐骗,下流。
“多谢恩人。”这厢才客套完,孩他娘醒了。这人就爱将这些虚。客套来客套去的。
“不必。”
“若不是恩人,我这孩儿…就…就…修己一事相求,请恩人赐名,保我孩儿。”娃他娘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样,央央求着帝俊,你们都被这厮骗了!
“小鸟,你说叫什么好?”帝俊看着我愤愤不平表面却一副可喜可贺的样子,浅笑询问。
“叫愚好了。”反正家人都是这般愚钝。本上神委实懒得理会,尤其是帝俊这没下限的厮。
“小鸟真是调皮,夫人你看如何。”
“禹…那就叫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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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对了,这悲催的娃就是大禹~~大禹称号是后人给的,他姒姓夏后氏,名文命,号禹。
生娃和那话儿真的爽到我了。。。我实在太不小清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