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城,一座古城,它位于二重境最南面,占地面积约有上千公顷。在这城里,聚集着所有无门无派的散仙,他们逍遥自在,乐得其所。
只因秦义是个半妖,他不敢贸然进城,担心一不走运被仙族法宝盯上,如此那就是自投罗网,搞不好最后还会被一网打尽。
故此,秦义留下赤千代,并让七人之侍其余六人带着泽伦进城,住店安歇,养精蓄锐,等到三日后再现身出来与正教联盟谈判。
为了入乡随俗,也为了不让这帮散仙们从行头上,一眼辨认出他们是来自一重境,秦义八人均换上了一身粗布道袍,看起来极不起眼,如此佯装混在散仙中,也就不会引人耳目。
目送着杀生丸一行顺利进城后,秦义带着赤千代飞向二重境的最东边。
他们此行,是要去一个叫做白帝门的地方。
之所以要去这里,那是因为秦义在拷问泽伦后得知,正是以拜月教,白帝门及清风观为首的正教联盟,带领着数百名的二重境散仙,闯入了雪人部落,不分青红皂白,只顾大开杀戒…
冲着我来就好,何必要加害他人?
总之,新帐加旧账,我与正教一族必然已是势不两立。
既是如此,如今初到这二重境,怎么也得一鸣惊人才行,如若不然,那也太对不住蜀山对老子的吹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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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一座高约数丈的乳白色石雕像映入眼帘。
这是一尊男子石像,他神态自若,两眼微闭,似乎是在侧耳倾听着世间的疾苦哀乐,又或是在享受着世人对他的敬仰膜拜。
他就是白帝,而白帝门也是因他得名。
在成功突袭了拜月教后,秦义已对二重境散仙的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若是一对一的话,他们之中可能无人会是七人之侍的对手。
当然了,对于翔阳子这类闭关修行的隐藏高手来讲,那就难下定断了。
不过,此番偷袭白帝门,按照秦义的计划,他与赤千代两个人,就已经是足够够的了。
“千代大哥,一切按计划行事,事成之后,你便赶往雁荡城与杀生丸他们汇合…”
“那秦兄弟你呢?”
“千代大哥放心,我自有去处。”
一切妥当,秦义催身向前,独自一人绕到白帝门的后山,耐心等候着。
赤千代亮出断念,笔直飞向白帝石像。
喝!断念斜斩一刀,只听嚯嚯闷响,白帝石像断成两截,它上半身滑落而下,砸在就近的山林里,压断树干劈啪作响。
“何人毁我白帝石像?!”
一声厉喝从白帝门传来,眨眼的功夫,十来名身披青衣道袍的白帝门弟子掠身过来,而近百名白帝门弟子也是赶出山门,仰头张望。
面对白帝门弟子们质问的目光,赤千代吐掉嘴里的青草梗,舞动断念。
“断念四斩,大偷盗!”
赤千代收刀回鞘,闭眼倾听。
就在这十来名白帝门弟子感觉莫名其妙之时,只听轰隆一声,他们连带白帝石像的下半身一起,化作肉泥粉末飘洒在空中。
惊诧之余,白帝门弟子恼怒至极,齐齐拔剑,纷纷杀向赤千代。
这边,赤千代不慌不忙,飘身落地,穿行在山林里,并引着这帮白帝门弟子去向远方。
见白帝门里没了动静,秦义这才现身出来,他先是对着已不复存在的白帝石像鞠了一躬,后又背着手款步跨了进去。
“还有没有人?”
秦义手持火把,大声吆喝,“有人就赶紧出来,老子要放火了!”
片刻过后,无人回话。
真就一个人也没有?秦义若无其事的点着了库房,“你们这帮正教还真够笨的,这倾巢出动是为抢攻,还是想以多欺少?”
秦义吹着口哨,一路过去,沿途点着一排排屋子,并自言自语道:“这赤千代下手的确够狠够毒,不过这样最能拉仇恨,不然也不会逼得这帮蠢蛋全都追了去,只留下这座空城让老子烧得尽兴…”
不多时,除了厨房之外,其余整个白帝门的屋子全都葬身火海。
一时间,浓烟四起,干柴燃烧时的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火势渐猛,热浪袭人。秦义伫立在火海中,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沉默良久,如有怅然,不禁冷嗤一声,“原以为烧了你们这点破家当,老子会兴奋不已,觉得大快我心,而眼下真烧了,这快感也不过如此。”
熄灭火把,秦义拿着木炭在山门上留下“半妖秦义到此一烧”的字样后,扬长而去,并在心中暗道:这次只是给你们个教训,留下厨房给你们生火做饭,起码不至于饿肚子,这样好歹也算是老子仁至义尽了…
在秦义飞往二重境最北面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白帝门弟子们捶胸顿足般的哀嚎: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想不到我白帝门的千年基业竟在一炷香的功夫,就被贼人付之一炬,化为灰烬…
哼,千年基业也好,万年伟业也罢,怪只怪你们站错了边,惹错了人…
秦义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得令人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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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秦义在二重境最北面的一处瀑布下落脚。
自从来到二重境,他还从未合过眼,如此马不停蹄,不免有些疲倦。
他躺在瀑布边上的一棵果树上,随手摘了几枚红果充饥后,顿觉困意来袭。
反正与正教谈判还有两天时间,在这两天里,老子不愁想不到办法对付这清风观,到时候完事再赶往雁荡城也不迟。这般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他已酣然入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秦义依稀听到几句羞答答的对话,这话音声若铜铃,好听极了。
“梅欣师姐,你的肌肤又滑又嫩,真是嫉妒死人了。”
“梅玥师妹你就别取笑我了,谁不知道你是我们清风观最美的人儿。”
“梅欣师姐快别这么说,小心梅冬师姐听了不高兴,嘻嘻…”
“你们三个小点声,别叫观中的姐妹们听见。”
清风观的女人?是尼姑还是道姑?秦义登时来了兴趣,他悄悄翻身坐起,拨开树枝放眼望去。
月光之下,瀑布下的水潭里,四名年轻貌美的秀发道姑正一丝不挂,浸泡在水中,见她们小心谨慎的模样,应该是趁着夜黑,背着同门师姐妹们,偷偷溜出来嬉水解暑。
更让秦义意想不到的是,她们的道袍就挂在这棵果树下,触手可及。
邪邪一笑,秦义计从心来。
一件,两件…秦义俯下身子,偷偷捡起道袍,揉成一团搁在树杈上,一切竟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就在秦义暗自得意时,只听扑通一声,忽的有样东西掉进了水潭。
“什么人?!”
四位秀芳道姑齐声喝问,神色紧张。
呱呱呱…一只蛤蟆浮出水面,稚嫩嫩地嚷了两嗓子。
死阿斗,这次总轮到你独享天伦了!秦义白了他一眼,不过这白眼之中,也略微夹杂着一丝羡慕。
“恶心死了,臭蛤蟆快滚开!”
四位秀发道姑连连击打着水面,水花四溅。
呱呱两声后,阿斗扎入水中,不知他都干了些什么,也不知他都看到了些什么。
呀!一名秀发道姑尖叫着站起身来,俏丽的脸蛋上微微泛起一阵红晕,显得极其难为情,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呀!呀!呀!
接连三声,其余三名秀发道姑也倏地站了起来,就像是这水下有只咸猪手不小心摸了她们一把。
见她们慌里慌张的靠向岸边,秦义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闻声辨人,是个男人!四位秀发道姑相视一眼,手忙脚乱,上下遮羞,蹲在水里,只露出个头来,“哪里来的下贱男人,竟敢亵渎我清风四女侠之芳仪!”
秦义翻身跳下,皱着眉头,捶着脖子,“别跟老子大呼小叫,这大半夜的,你们不陪着自家男人滚床,竟跑来这里扰老子的清梦!”
见秦义睡眼惺忪,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这四位秀发道姑些微的松了口气,心想着这男人应该没有看到她们站起身后的那一幕。
“师姐,我们的道袍呢?”梅玥眼贼,第一个发现衣裳不见了。
面对着怒意正浓的目光,秦义全当没看见,他打着哈欠道:“清风四女侠别误会,刚才我睡在树上咯得慌,就随手拿了你们几件衣裳做枕头。”
梅欣满脸羞红,娇声责问:“那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秦义侧身坐在潭边,毫不避忌,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东西倒没见到,不过光溜溜的美人儿却是有几个…”
无赖,下流,无耻…这些个辞藻没人敢骂出来,只有梅欣挤出点笑容,“小兄弟,你既已醒了,那不妨就把我们的衣物还给我们…”
秦义诡笑着点点头,他从树杈上取下道袍,并从中翻找一阵,最后一声不吭的递出一件粉色肚兜。
清风四女侠一愣,又气又羞,“臭小子,你要记住,但凡是招惹过我们清风四女侠的人,可都没有一个能健存在这世上!”
秦义哦了一声,留下四件粉色肚兜跟四条薄纱长裤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风四女侠气得银牙扣朱唇,又无助又无奈。
半个时辰后,距离这瀑布不远的清风观里传来阵阵尖叫。
远眺过去,这清风观里似有火光。
四道倩影急忙从瀑布这边飞身赶去,令人养眼的是,这清风观所有女弟子皆是一水的肚兜打扮,****若隐若现,胴体毕露无遗。
见到清风四女侠,这帮不知所措的女弟子们当即炸开了锅。
“四位师姐不好了,我们的道袍全被贼人一把火点了,就连库房里的也是一件不剩…”
“四位师姐,这天亮之后,可叫我们如何见人呀…”
“师姐你们…你们的道袍也被烧了?”
清风四女侠羞怯难当,默然不语,她们满含怒意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臭小子。
刺鼻的焦糊味弥漫着整个清风观,一道身影在清风观山门口的牌匾上留下“半妖秦义到此一观”的字样后,径直去往二重境的最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