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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诸神的起源和传说(二)

雅典娜

(罗马神话称密涅瓦)雅典娜是宙斯的女儿,她的母亲墨提斯是智慧的化身。墨提斯在怀着雅典娜时便预感她将生下一个非凡的孩子,她提醒丈夫宙斯即将出生的孩子将对他的权力和地位构成威胁。于是宙斯毫不犹豫地将怀孕的墨提斯吞进肚中。但是雅典娜非但没有死去,而且吸收了其父的力量和其母的智慧。雅典娜快出生时宙斯头痛欲裂,他把锻冶之神赫淮斯托斯叫来,宙斯命令赫淮斯托斯劈开他的脑袋。

天王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赫淮斯托斯只好遵命,抡起斧子往宙斯头上劈下去。宙斯的头颅一裂开,就从里面跳出一个少女,她高呼胜利万岁,然后就跳起舞来。她头戴光芒四射的金盔,身披崭新的甲胄,手执闪闪发亮的长矛。看到这位少女,众神惊异、赞叹,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惊奇的太阳勒住战马停下战车,整个奥林匹斯山都被她的降生所震动。

雅典娜从父亲的头中生出来后,就被送到了海神特里同那里去哺育。特里同自己也有一个女儿名叫帕拉斯,正好与雅典娜一般大。两个女孩成天在一起游玩,形影不离。她们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打仗或者比武,两个女孩都想看看她们当中谁最强。有一天,她们又拿起长矛玩起来,你追我,我刺你,一时分不出胜负高低。帕拉斯是个聪明机敏的小女孩,她看到雅典娜追来,突然立定,转身将矛对着同伴,想杀一个回马枪。真够危险的,奥林匹斯山上的宙斯见到此状,唯恐他的女儿受伤,赶快用一个羊皮盾将女儿保护起来。帕拉斯见到一个盾牌从天而降,惊恐万分,一时呆住了,她抬起头恐惧地望着天空。雅典娜一看伙伴站着发呆,认为机会来了,她可是不管父亲的保护来自何方,她绕过面前的羊皮盾,向还在发呆的女伴刺了一枪,这一刺恰好刺中了帕拉斯的致命之处,帕拉斯叫了一声便倒下了。女儿死了,海神悲痛不已,她不愿意再看到雅典娜,因为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女儿。她把她送回了奥林匹斯山,雅典娜的悲哀不亚于朋友的母亲,她哭了许多天,眼睛都哭肿了。为了纪念朋友,雅典娜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了三个字:帕拉斯。自那时起,她的正式名字就叫做帕拉斯·雅典娜。

一天,雅典娜心血来潮,她想摹仿暴风雨的呼啸声,便拿了一根鹿骨,细心地在上面挖了几个孔。她回到奥林匹斯山上给聚集在一起的众神吹奏她刚刚发明的笛子。可是阿佛洛狄忒和赫拉都取笑她,因为当她吹奏笛子时,脸蛋鼓胀,脸部的线条变形。戴着金盔的雅典娜女神十分懊恼,她来到一眼清泉旁照了照自己的影子,她明白了大伙并不是无故取笑她,于是,她把笛子扔得老远。所以,后来人们不改变脸上的线条就吹不响笛子。

正是这位令人生畏的战神教给人们种植橄榄和无花果。据说,从前海神波塞冬和雅典娜在争夺阿提克地区的所有权时,永生的众神被他们聘为裁判。众神让他们两个进行一场比赛,谁给人类赠送最有用的礼物就能获得这片土地的所有权,两个神都同意。于是,波塞冬把他的三叉戟往岩石上一击,一匹战马便呼啸而出。而雅典娜则用她那金色的长矛往地上一戳,地上立即出现一株长着银色叶子的橄榄树。经过众神裁判,认为橄榄枝是和平的象征,它比用于战争的战马有用得多。

雅典娜是男人从事的工艺和职业的保护神,她还尤其是妇女针织和缝补的保护神。雅典娜心灵手巧,她的头巾就是自己亲手织成的,赫拉结婚用的连衣裙也是她绣的。所以,擅长针织和刺绣的希腊妇女都说她们聆听过女神雅典娜的谆谆教导,看过她针织和刺绣。妇女们都感激她,把她尊为无与伦比的工艺之神。只有吕狄亚的一位姑娘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对宙斯的女儿心有不服。这位少女叫阿拉喀涅,她善于织绣。她闻名遐迩,誉满全球,不是因为她出身高贵,而是因为她心灵手巧,聪颖过人,在这里连山林水泽仙女也经常下来观赏她的织绣。她的织物纱线细柔,织工精细,仙女们对她的织物赞不绝口。一天,她们问她的高超手艺是不是从雅典娜那里学来的。阿拉喀涅认为要向雅典娜学习是一种耻辱。她说:

“请她来同我较量一下吧,如果我输给她,怎样处置我都可以。”

她的话传到了雅典娜的耳朵里。这位女神便扮成一个满头银丝、脸上布满皱纹、四肢干瘪的老妇人,拄着拐杖向阿拉喀涅走来。

“孩子,”老妇人对阿拉喀涅说,“年岁不光给人带来各种坏处,同时也给人带来经验。对我的话你可不要置之不理,你可以声称你比任何人都灵巧,可是,你不可能像你所说的那样比永生的神还要灵巧。”

“我就是比女神还要灵巧。”阿拉喀涅高声说,“你叫她来同我比一比吧。”

“她已经来了。”雅典娜边说边脱去老妇人的装束打扮。

她们并排坐在一起,开始织绣。她们都希望获胜,一点也不感到疲倦。雅典娜织了一幅宽阔的奥林匹斯山和众神图。骄傲的阿拉喀涅织了一幅表现众神恋爱的主要片段。她们织完以后,阿拉喀涅的作品无懈可击,雅典娜挑不出任何毛病。于是,电光女神恼羞成怒,抓住阿拉喀涅的织品搓成一团,撕成碎片。可怜的吕狄亚少女受不了这种欺辱,她试图上吊自缢。但是,长着一双蓝眼睛的雅典娜出于怜悯,把这个姑娘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可怜的姑娘,你不应该死,但是从今以后,你的生命就系在一条线上了。”雅典娜对她说。

就这样,阿拉喀涅便变成了蜘蛛,整天悬吊在空中吐丝织网。

雅典娜才华横溢,是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主神,她俏丽的容貌闪烁着睿智,而一身戎装,又显露着英武。著名的雕塑大师菲迪亚斯曾经用象牙和黄金为雅典娜雕了一尊塑像,这尊塑像是站立的,女神雅典娜穿着垂到脚上的宽大长裙,胸前披一块用金线缝制的山羊皮,中间绣有墨杜萨的头像,女神头盔上部是一个狮身人面像。她右手举着长着翅膀的象征胜利之物,左手提着椭圆形的盾。这尊高大的女神塑像是万神殿里的一件珍品,万神殿是雅典城最富丽堂皇的一座神庙,是雅典人为他们城市的保护神建造的,雅典人每年都以最隆重的仪式纪念这位女神。为了把这尊女神塑像装饰得更美,雅典的妇女特地绣了一件精致的无袖女上衣。雅典娜女神节那天,人们便隆重地用专门的船只把这件女上衣给她送去。人们还在雅典古城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进行诗歌比赛,演出戏剧。这个节日把各地的希腊人都吸引到雅典来,使节日增添了喜庆的气氛。人们把到雅典来参加纪念活动的希腊人称为泛雅典娜。

眼睛在夜里发亮的猫头鹰,还有公鸡和毒蛇,对于眸子明亮的女神雅典娜来说都是神圣的动物。

阿佛洛狄忒

(罗马神话中称维纳斯)她是爱情与美丽的女神,她诱惑着所有的神和人。这位爱笑的女神,她用甜蜜或讥讽的声音笑对着那些被她的诡计征服的人,这位令人无法抗拒的女神,她甚至可以将聪明者的智慧偷走。

在史诗伊里亚特里,她是宙斯和戴奥妮的女儿。但是,在后来的诗中,她被描述成是由海沫中冒出来的,同时,她的名字被解释成“上升的泡沫”。她的名字即为希腊文“泡沫”之意。这个“海生”发生在靠近塞希拉岛的地方,她从那里被漂流到塞浦路斯岛,这两个岛屿后来都供奉她,同时,和她本名一样,她也常被叫做塞西莉雅或塞浦莉安。

阿佛洛狄忒在奥林匹斯山占有一个席位,不能不引起一些神的嫉妒。赫拉和雅典娜都说她们能同阿佛洛狄忒相媲美。一天,当众神正在欢宴,女神悄悄来到奥林匹斯山宴会厅。她乘一些神在喝酒,另一些神在听阿波罗为缪斯伴奏之际,把一个上面刻着“属于最美者”的金苹果放在餐桌中间。赫拉把金苹果拿过来,但雅典娜和阿佛洛狄忒却不服,说金苹果应该属于她们,并要求宙斯作出裁决。由于这个案子很棘手,众神之王便将这事推给了英俊的牧羊人帕里斯。宙斯命令赫耳墨斯将金苹果交给帕里斯,要帕里斯将金苹果送给他所认为的最美的女神。

帕里斯把她们三个挨个端详一番,面对这三个女神,他犹豫不决,不知该把美貌奖发给哪一位。经过再三考虑,他把金苹果给了阿佛洛狄忒。三位女神的纠纷解决了,她们回到了奥林匹斯山,从此,阿佛洛狄忒便成为无可争辩的美神。

阿佛洛狄忒的美貌不仅征服了奥林匹斯山上的天神,还完全征服了人们的心。她以甜蜜的愿望为人们点燃激情之火,使他们产生爱情,使他们品尝幸福或难以忍受的痛苦。然而,爱不能平均分配,并不是每个人都享受得到,阿佛洛狄忒庇护的情人会感到甜蜜和幸福,但受她虐待的不幸者则在痛苦中挣扎,因为单相思是最使人痛苦的。

阿佛洛狄忒的魅力不仅征服了人和神内心,而且她的影响遍及整个大自然。在茫茫大海上,她以光的形式出现。惊涛骇浪见到她会立即平静,暴风见到她也立即停息,明朗的天空会对微波欢笑。她使大地处处充满生机,繁花似锦。在明媚的春天,阿佛洛狄忒的活动使花园和丛林充满生机,这时人们都载歌载舞欢迎阿佛洛狄忒的到来。

可是,人们注意到春天的时间并不长。花儿开放不久就凋谢了。为了解释花儿短促存在的原因,古希腊人编了一个神奇的传说,他们把阿佛洛狄忒看成是植物之母,说阿多尼斯是阿佛洛狄忒之子。人们把阿多尼斯看做是欢乐的短促的春天的化身。他是在春回大地、草木欣欣向荣的时候从一株树干爆裂出来的。阿多尼斯成长迅速,然而他的寿命犹如玫瑰花一般短暂。他的美就寄托在花丛中,花儿凋谢就意味着他生命的终结。所以,当夏日的娇阳把植物晒得枝叶垂下时,阿多尼斯就要到死去。据说,有一天,阿多尼斯去追逐一头野猪,突然,这头野兽转过来向他进攻,把他咬成重伤。听到儿子的呼救声,阿佛洛狄忒马上跑到出事地点,因为走得太匆忙,她忘了穿鞋子,接着又不小心踩在一株玫槐花上,被玫瑰刺伤了脚,血往外流。本来玫瑰花儿都是白色的,从此,她的血便把白玫瑰花染成鲜红色。当披着金黄头发的阿佛洛狄忒来到儿子身边时,阿多尼斯的尸体已经僵硬。她伤心得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那掉到地上的泪珠后来就长成了银莲花。

普绪喀是某国王三个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个。她是那么美貌迷人,以至人们都像爱慕阿佛洛狄忒一样爱慕她。爱与美的女神看到普绪喀和她一样受到人们的爱慕,便产生了嫉妒之心。一天,她决定对普绪喀进行报复。于是,她把儿子厄洛斯叫到跟前,并对他说:“厄洛斯,我的儿,我请求你,你一定要帮助母亲实现一个计划。人们居然把我的美貌同一个凡人的相貌相比。我的儿,你去吧,让我的对手狂热地爱恋世上最丑陋、最可悲的男人。”

厄洛斯从奥林匹斯山下来,她来帮母亲完成心愿。然而,当他看到普绪喀非凡的美貌时,竟真心地爱上了这另一个阿佛洛狄忒。他把普绪喀带到一座坐落在林荫之中的幽雅而堂皇的宫殿中,厄洛斯不让普绪喀看见自己,他对她不断地献殷勤,并对她产生极大的吸引力。他每天直到晚上才回宫殿和普绪喀幽会,普绪喀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可是,普绪喀从来没有在光照下看见过她心爱的厄洛斯的尊容。一天晚上,她要求厄洛斯让她用手去抚摸他那还未见过的脸庞,让她猜想他的容貌,阿佛洛狄忒的儿子却回答说:“噢!普绪喀,只要你保守我们爱情的秘密,你就会得到幸福。你不要试图看我的面貌,也不要试图知道我是谁。你爱我就是了,千万不要因为试图了解不应知道的事而把幸福葬送掉。”

可是,普绪喀的两个姐妹嫉妒她的幸福,她们力图阻止这件事。于是,她们去找她,努力说服她,说她所隐居的那座富丽堂皇、满是财宝的宫殿的主人是个妖怪。

“你如果要确定这是真的,”普绪喀的两个姐妹补充说,“你可以把一盏小油灯藏在一个瓦罐里,当你的丈夫熟睡时,你起来用油灯到床前照一照,你就会看到你身边躺着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听了姐妹俩人的话,普绪喀心情焦虑不安。当天晚上,她就把一盏点着的油灯放进一只瓦罐子里,然后躺在床上等待丈夫进入梦乡。丈夫睡着后,她就悄悄爬起来,拿起油灯走到床前。结果,她看到的不是一个吓人的怪物,而是一个美男子,他金黄色的头发散发着阵阵幽香,嘴里散出一股仙酒的香味,结实的肩膀下长着一对粗壮、机灵的手臂,一手执弓,另一手弯着放在头上,露出像百合花一样的椭圆形脸蛋。普绪喀心中的爱情之火越烧越旺,她想拥吻厄洛斯那俊秀的脸庞。可是不料一滴滚烫的油从瓦罐中滴出,掉在了厄洛斯的脸上,厄洛斯痛醒后发现秘密已被揭穿,一怒之下,展翅飞去。普绪喀痛不欲生,几次想自杀了之,但每次都未能如愿。后来,厄洛斯听说普绪喀忠贞不渝地爱着他的事后,便将她带到了宙斯面前,正式要求宙斯同意他娶普绪喀为妻。宙斯同意了厄洛斯的请求,他委托赫耳墨斯给普绪喀服下仙丹,让她与厄洛斯永结百年之好。

阿尔忒弥斯

(罗马神话称狄安娜)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双胞妹。她是位活泼、健美、爽朗的女神,和哥哥几乎具有同样的神性。阿波罗被尊为太阳神(日神),阿尔忒弥斯被尊为太阴神(月神)。上弦月就是她的弓,静静的月光就是她的箭。

阿尔忒弥斯特生来别厌恶恋爱,因而凡是侍奉她的女神,都必须立下永远当处女的誓言,如果有谁胆敢破坏誓约,就会受到重罚。阿尔忒弥斯平日以爽朗优美的姿态示人,她常常打扮成巾帼英雄般的猎人,率领一群风姿绰约的处女,遨游于森林山谷之中。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位主司狩猎的女神,兼野兽的保护者,并且管辖森林、沼泽、草原,她所发出的箭能射到海洋与陆地的任何角落。她最喜欢富有林泉的风景区,率领侍奉她的仙女寻幽探胜。她特别宠爱小动物,使得牧场和耕地绿草如茵。每当她在山野打猎疲劳时,就弹起竖琴或笛子,跟众仙女婆娑起舞,缪思女神、优美女神以及其他女神,都经常为她举行盛大庆典。

虽说宙斯的女儿渴求永远保持贞操,但这并非说她不懂得爱情。阿尔忒弥斯曾经强烈地爱慕过猎人俄里翁。正当她决心要嫁给俄里翁时却遭到了阿波罗的强烈反对。由于无法说服姐姐改变主意,阿波罗便越来越嫉妒阿尔忒弥斯对俄里翁的爱。为了除掉这个肉中刺,阿波罗采取了残忍毒辣的手段。一天,俄里翁在海上游泳,他游到离岸边很远很远的地方去,露出水面的头只剩一个模糊的黑点。这时,阿波罗佯装怀疑姐姐的箭术,采用激将法,说阿尔忒弥斯无法射中远处那隐约可见的黑点。中计的她立即弯弓搭箭,“哧”的一声,利箭便往那远处的黑点飞去。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射中的正是她的心上人。对于俄里翁的死,阿尔忒弥斯痛不欲生。宙斯被她对俄里翁的深情所打动,同意让俄里翁变成猎户星座。俄里翁在天上过着神仙的生活,狩猎仍然是他的业余爱好。当夜晚天空无云,海上风平浪静时,人们经常听到他的猎犬在天上吠,阿尔忒弥斯则举着火炬紧跟其后。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其他星星都得赶快让路。

为了解释皎洁宁静的月夜使人们产生的甜蜜温情,有人说阿尔忒弥斯又叫塞勒涅。她倾心爱慕俊美的青年牧羊人恩底弥翁,众神之主宙斯让恩底弥翁选择自己最喜爱的生活方式,他提出希望永生不死,永远处于睡眠状态,以葆青春常在。打那天起,这个英俊的牧羊青年,便在一个山洞里进入了永久的睡眠状态。一天,月神阿尔忒弥斯来到这个山洞,看见正处于睡眠状态的恩底弥翁,她对这个俊美青年一见钟情。从此,她每天夜里都到山洞里和他幽会。她蹑手蹑脚地向青年走去,吸着他呼出的神奇的香气,静静地欣赏他俊美的两颊和紧闭的双目,她低下头,让甜蜜的睡意向她袭来。

月神阿尔忒弥斯给大地带来朝露、月相的变化。又往往给大地带来雨水、雪花、冰霜等。她会给耕耘过的土地、谷麦、丰收在望的田地、正在吃草的畜群带来益处,不过她也能对它们造成灾害。她带来的雨水使谷物和水果生长、成熟,但她要求人们用时新水果和谷物向她献祭。如果人们忘了给她献祭,她就会大发雷霆,用冰霜冻死作物,放逐野兽去践踏庄稼。

阿尔忒弥斯喜欢忘情驰骋在森林草原上,她肩上挎着箭袋,身旁往往有一头牝鹿或一条猎狗,俨然是一个出色的猎手。为了突出表现她那月神的性格,艺术家笔下的阿尔忒弥斯往往手举火炬,头发往上隆起,头上或是星星,或一轮镰刀形的新月高挂于前额上方。她体态苗条轻盈,裙子不过膝,露出白皙细长的腿和迷人的脚。她有时坐在由大眼牝鹿套着的车子上。母鹿、公鹿、猎狗、公鸡、鹌鹑、大熊、野猪和狼对她来说是神圣的动物。她最喜欢的树木是月桂树、爱神木、松柏、雪松和橄榄树。

狄俄尼索斯

(罗马神话称巴克科斯)酒神狄俄尼索斯又名巴卡斯,他虽然只是太古时代极为单纯的一个神,其实却是个最复杂而又最有意义的神。他表面上看似很软弱,实际上却很强大。普通人都称他为酒神,在社会上他还有各种功能,所以也被当成社交神、文明神、进步神、立法神、繁荣神、自由神、友情神。

酒神巴卡斯的头上有葡萄叶,或者缠着常春藤,他经常骑狮子、老虎、花豹、山猫,有时也会坐这些动物拉的车。巴卡斯的崇拜者,叫做“巴卡斯教”或“巴卡斯教徒”。每当祭典巴卡斯时,都有一种名叫希雷尼的半兽神跟在后面,同时又有一个名叫麦娜杜丝的女性崇拜者,手拿权杖,一边挥舞,一边跟随在后面歌唱。

巴卡斯成神之后,发明了葡萄栽培法和酿酒法,立志要把自己的发明传授给全世界,而且当做一种宗教来传播。于是,天之涯海之角,他无所不去。巴卡斯神性激烈,凡是信仰他的人,都能获得鸿福,反之毁谤他的人,必定遭受残酷的迫害,因为他是个百折不回、天下无敌的神。

此外,巴卡斯也是一位欢乐神、愉快神、活动神、感情神、生长神、光耀神、上升神,所以希腊人认为他是个奋发上进的神。西洋戏剧起源于希腊,而希腊戏剧则起源于酒神。因为当希腊人举行酒神大祭时,都要表现演神的经历和传说,这种表演,就是西方戏剧的起源。

在人类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沟通感情、增进友情、维持和平的东西,大概就是酒了。酒应该是最伟大的功臣,所以巴卡斯才被认为是和平神。在某一个故事里,巴卡斯是快乐之神,在另一个故事里,他却是残忍、蛮横、兽性的神。但事实上,这两种性格都是十分合理的,因为他是酒神,酒有害亦有益:酒能令人心温暖愉快,亦能令人酩酊烂醉,做出悔之莫及的事情来。无论如何,酒是欢乐的制造者,能使人人安宁,带来无忧无虑的悠闲、欢乐和愉快。

相传狄俄尼索斯是宙斯和大地女神塞墨勒的儿子。塞墨勒非常仰慕赫拉的地位和本领,为此她一个劲地在宙斯面前哭闹,要求得到雷电。宙斯被塞墨勒纠缠得心烦意乱,便勉强答应了她的要求。宙斯要她先转过身去,他原本想拿出雷电后稍许片刻,等火花减弱后再转交给她,可是心急如焚的塞墨勒没等宙斯叫她便急忙转过身来,凶猛的雷电之火将塞墨勒烧焦。正当塞墨勒化为灰烬的一瞬间,宙斯从她的肚子里救出了即将出世的儿子狄俄尼索斯。

赫拉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气恼,她下令不许任何人收留这个孩子。赫耳墨斯只好求自己的姨母抚养小孩。可是赫拉还不放过孩子,她不是让猛兽来袭击婴儿,就是派她的各种怪物来迫害婴儿,于是神的使者不得不把他送到瑞亚那里。瑞亚原本就是孩子的祖母,她是大地之神,连宙斯也要让她三分。赫拉不敢在她面前耍她的威风了。地母瑞亚很喜欢这个聪明可爱的小东西,她亲自哺育他,并教会了小狄俄尼索斯驯服野兽,再凶猛的动物在他手中都变得十分听话,宙斯为此很高兴。许多年之后,他见到了儿子,对他说:“你已长大了,应该在奥林匹斯山上为自己挣个地位,但是,这可不是凭口说的,要凭本事,孩子,自己去闯吧。”于是,狄俄尼索斯开始了自己的不平凡的道路。

狄俄尼索斯有一个非常要好的伙伴,他们常常一起玩耍。后来这个伙伴死了,狄俄尼索斯极度悲伤,他几乎天天都要到朋友的坟地去,那里留下了他的泪水。有一天,他发现坟上长出了一种植物,它那弯弯曲曲的长藤,就像伙伴蜷曲的头发,上面还结了一串串红红的果子,红得就像伙伴的脸蛋。眼前这一切,狄俄尼索斯更是触景生情,他吻着那果实,不停地流着泪。无意之中,他弄破了一粒果实,舌头沾着了猩红的汁水。啊,那水是如此的甜,他不由得吃了一粒又一粒,顿时心中的悲哀一扫而光。

“我的朋友啊,这是你的血液。现在你的血液流在我的身上了,它使我忘了悲痛,给了我力量。”狄俄尼索斯动情地说。原来,那一串串的果实乃是葡萄,那汁水就是葡萄汁。从此,狄俄尼索斯开始教人类种植葡萄并酿制葡萄酒,他成了大名鼎鼎的酒之神。但是酒神总是一再教导他的信徒们,要学会控制自己,喝酒得有节制,才能得到快乐,要是喝得太多,就会发狂好斗。

酒神狄俄尼索斯发明了甘美香醇的葡萄酒后,他想把它变成能给人们助兴的东西。于是,他带着血气方刚、热血沸腾的助手跑遍了世界。他满腔热情,教给人们种植葡萄和酿制葡萄酒的技艺,并教给他们品尝葡萄酒的秘诀。一天,他来到依卡洛斯家落脚,他受到了依卡洛斯的热情款待。为了感谢和报答主人的热情好客,他教给依卡洛斯种植葡萄和修剪蔓枝使葡萄丰收的方法。当葡萄收获季节到来时,沉浸在欢乐中的依卡洛斯十分慷慨,他希望众人都能品尝她的美酒,分享这一欢乐。于是,他背着装满葡萄酒的酒囊,从一个村子走到另一个村子,一边走一边歌唱狄俄尼索斯。他让遇到的每一个人品尝美酒。可是,有几个农夫不听劝告,他们喝得酩酊大醉,步履蹒跚,精神恍惚。他们看到一位伙伴跌倒在地,失去知觉,便以为这是中毒。因此,他们大发雷霆,发疯似地向依卡洛斯扑来,用镰刀、锄头、木棒和石块把他活活打死。这几个农夫杀死依卡洛斯后便醉倒在死者身上睡着了。第二天他们醒来后,都为这位慷慨的伙伴过早离开人间而惋惜。他们把死者的尸体藏在一个浓密的灌木丛里。依卡洛斯的女儿爱丽果娜见父亲一直没有回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十分不安。一天夜里,由于她一夜没有合眼,她看到父亲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并指着伤口对她说:“我的女儿,你醒来吧,快起床!我是你父亲,几个被葡萄酒弄醉的农夫在树林里把我杀害了。我的女儿,快把我那藏在荆棘丛中的尸体找回来埋葬掉。”

讲完,这个影子就消失了。爱丽果娜从床上爬起来,泣不成声。她把自己的头发剪掉,披上服丧的黑纱,天刚蒙蒙亮,她就动身去寻找父亲的尸体,可是,她在森林里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她身边带着一头叫马伊拉的小母狗,在沉寂的山谷里,只听到这只忠于主人的小狗那悲伤的叫声。在一个交叉路口,爱丽果娜遇到一个农夫,农夫答应带她去被害父亲陈尸的地方。

爱丽果娜跪在地上,泪水湿透了那片土地。但是,泪水不能解除她的巨大悲痛,她悲伤欲绝,什么也无法使她感到安慰,她终于在一棵树上自缢身亡。只有她的小母狗马伊拉为她哀悼,它蹲在爱丽果娜自缢的树脚下不停地叫,宁死也不愿离开它的主人。从附近经过的几个牧人听见小狗的叫声,发现了它主人的尸体。他们把爱丽果娜的尸体放到地上,把她埋在其父身边。马伊拉一直没有离开它的主人,它宁可饿死在埋葬它那悲惨的女主人的坟墓上。

哈得斯

(罗马神话称普路同)当宙斯三分世界时,哈得斯负责统治地下世界。地下跟阳间一样是个广大的世界,蕴藏着极丰富的矿物,所以罗马人称他为“普鲁图”,意思就是广大丰盛。

哈得斯是使任何人都感到恐怖的天神,每个人对他都敬而远之,他如果走出阳界,必然是为了带领牺牲者的阴魂进入冥府,或者检查是否有日光从地缝射进黄泉。任何障碍他都可以铲除。他有一件闻名远近的衣服,能使任何穿上的人隐形。

哈得斯统治的王国也叫地狱,这里的交通极为不便,地狱门设在泰纳斯海角附近,任何人一旦进入地狱门,绝对不能再重返阳间,冥王为了防止人民偷渡,特别派了一只三头猛犬萨贝拉斯看守地狱门。

从地狱门通往地狱底层,有一条很长的路,路上经常有虚幻的幽灵来来往往,尽头就是黑地斯和波西凤的金銮殿,金銮殿下面有很多河流向下奔流,其中一条叫做科库特斯河,是由地狱中服苦役的坏人的眼泪所形成的,所以上面经常发出极恐怖的哀鸣,因为这条河的名字本身就是“远方哭声”的意思。

哈得斯为了划分地狱的各部门,就用灼热的火河把每个部门隔离开。还有被押到哈得斯面前聆听宣判罪状的犯人,在来到这里以前,必先渡过阿克隆河。这条河的水是黑色,而且水流湍急,波浪滚滚,谁也无法游过去,而且没有桥梁,不得已只好仰仗船夫卡龙,坐他那艘已经破烂不堪的小船渡过,但得把嘴里含的一块钱吐出来做船费,否则卡龙拒载。所以希腊人在家人死后,通常都往嘴里塞一块钱,使他能安然渡过阿克隆河。这些等待宣判的人如果没钱渡河,他们就必须在河岸上苦等一整年,因为到时卡龙会免费接渡。

除了上面所说的河流之外,还有一条斯提克河,它就是地狱里的神圣河。因为在这条河岸宣誓的鬼魂,以后永远都不能改变,所以任何人都觉得很可怕。最后还有一条利提河,就是“忘川”,当死人刚进入地狱时,必须喝一口河水,以便忘掉人间一切的苦与乐。

在冥王哈得斯的宝座一侧,坐着迈诺斯、拉达曼托斯、艾库三个审判官,专门负责审理新来灵魂的思想、言论、行为。然后再到正义女神特蜜斯面前,她手持利剑蒙住眼睛,为每个灵魂秤善恶,如果一个灵魂的善多于恶,审判官就宣判他上天堂享福,反之一个灵魂的恶多于善,审判官就宣判他下地狱受苦。

被宣告有罪的灵魂,首先交给愤怒三女神阿勒特、奇西荷妮、美盖拉,她们手持带刺的鞭子,一边抽打这些灵魂,一边将他们赶到各层地狱里。她们都以心肠狠毒而闻名,每天均按照冥王的命令,把灵魂赶进全是烈火的地狱河。

在哈得斯宝座的另一侧,还有命运三女神库罗托、拉克姬丝、阿特罗波丝,她们专门负责处理人类的命运。

在整个阴曹地府里,最恐怖的莫过于“无间地狱”,其实这是阴曹十八层地狱中的最下一层,凡是被打入这一层的人,将永远接受无穷的痛苦和折磨,不过只有在阳间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被打入这一层地狱。

总而言之,哈得斯把阴间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纪律严明。他个性残酷,毫无恻隐之心,但正直无私,是一个令人敬畏的神。

据说,有一天这个地狱之王突然想要一个王后。于是他回来人世间,漫无目的地寻觅。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得墨忒耳的女儿戈莱。哈得斯深知没人会到他黑暗的宫殿中做王后的,戈莱肯定也不例外。他决定用强抢的办法得到戈莱。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如花似玉的戈莱和她的女友们一块到野外采摘野花。在一个清泉流淌的山坡鲜花争丽斗妍,展现在她们的眼前简直是一片乐土。戈莱高兴得高声叫起来:“喂,朋友们,快过来,把你们的裙子饰满鲜花,头上戴上花冠。”

听了戈莱的话,一位女伴立即把花篮拿来,另一个女伴马上松开身上的腰带,放松百褶长袍的腰围,一个赶紧采摘金盏花,一个则采摘紫罗兰和罂粟。她们中一些人采风信子,一些人则被鸡冠花所吸引。她们还采摘了大量的玫瑰花和其他生长在潮湿草地上的不知名的花。戈莱主要采摘了一些百合花和藏红花。姑娘们如同蝴蝶采粉一样从一株花到另一株花,她们渐渐分散开来。戈莱独自一人,突然,这位迷人的少女看见地上长出一株奇妙的花,这是一株颜色鲜艳、芬芳四溢的水仙花。她感到十分惊奇,被这株花深深地吸引住了。正当她伸手去采花时,她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冥王乘坐的由四匹黑马拉着的黑色车子正从一个大洞里冒出来。哈得斯紧紧拉住缰绳,他把戈莱拦腰抱住,劫持上车往回走,戈莱被吓得魂飞魄散,她高声呼救,但是没有一个神,也没有一个人能听到她那凄厉的叫声。只要她还能看见地面和阳光,她就仍然希望她亲爱的母亲或哪一位神能瞥见她,这一线希望减轻了她那巨大的悲伤。由于地面裂口处射进的阳光耀眼,拉着车子的黑马走得很慢,这时冥王用他的三叉戟对大地用力一击,大地一震便开辟出了一条新路,马车沿着新路飞快驶向深渊。戈莱在进入地狱前发出的呼救声是那么强烈,以至在海底和山峰都能听得见。她的母亲吓了一跳,她知道女儿出事了,她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痛。她把扎头发的头带撕破,在肩上挂上黑纱,离开奥林匹斯山,像一只受伤的鸟儿一样,飞到养育人类的土地和大海上寻找被劫的女儿。但是,她遇到的神和人,没有一个告知她是谁劫走戈莱,也不愿意告诉她戈莱的命运将会如何。

戈莱的母亲是一个长寿的金发女神,她使小麦和水果生长、成熟。她因失去女儿而无比愤懑,一气之下使田地荒芜,颗粒无收,造成了可怕的饥馑。那一年,犁地、播种全都白费劲,地里什么也不长,太阳似火,滴雨不下,灼热的阳光把发芽的麦子全都烧坏了。

要不是宙斯发慈悲,人类说不定会就此灭绝。他听到人类的呼唤,为人类的不幸所触动,于是派出使者伊里斯去寻找得墨忒耳。但是,得墨忒耳断然拒绝了女神使者的请求,对宙斯的命令置若罔闻。

“在我没有找到我那长着一双美丽眼睛的女儿并和她见面之前,土地就不会生长小麦。”谷物女神回答说,“我也决不回奥林匹斯山。”

宙斯只好派赫耳墨斯去找哈得斯去说情,并要求他让戈莱重见天日。长着黑色头发黑色眉毛的亡灵之王同意了宙斯的要求,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让他的妻子尽快回到冥府。接着,为了让妻子不至于忘记自己的许诺,哈得斯要她吃一些石榴核子。戈莱坐上丈夫平时使用的车子,由赫耳墨斯驾驭,很快便来到了得墨忒耳隐居的散发着芳香气味的神庙。母亲一见到自己的女儿,立即迎了上去。戈莱跳下车,扑到母亲怀里,紧紧地长时间地拥抱,替她擦干脸上已经流了很久的眼泪。得墨忒耳重新见到自己的女儿,怒气才消了一些。地上又长出了鲜花、小麦和水果。宙斯对她许诺,每年可以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和女儿在一起,她才同意回到奥林匹斯山上去。打那天起,戈莱每年都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同母亲和奥林匹斯山众神在一起,另外三分之一的时间叫做珀耳塞福涅,同自己的丈夫哈得斯在暗无天日的下界度过,她在阴间和丈夫一起主宰着那些在黑暗中漂游的没有血肉的影子,她的金宝座位于塔耳塔洛斯地狱无底深渊的中央。

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是正义女神忒弥斯的儿子,宙斯的堂兄。他与雅典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时常在一起游玩。一天,普罗米修斯来到人间,他看着蓝蓝的天空和绿油油的草地,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只是有些单调乏味。于是他用泥和上水,捏了许多像神模样的泥人,这些泥人个个栩栩如生,雅典娜看得目瞪口呆,惊讶不已。她向泥人吹了口气,泥人们立即有了生命,这就是最初的人类。

最初的人类开始就像一群蚂蚁,成天聚居在漆黑的洞穴里,茹毛饮血,不知道怎样生活,更不知道怎样利用自然。为了帮助人类摆脱愚昧,普罗米修斯经常来到人间,他教人类盖房子,教人类观察日月星辰,分辨四季,计算时间,教人类饲养牲畜,于是人类学会了许多本领。他又教给人类配制药剂的方法,使人类解除痛苦,驱除百病。

那时,天神之间发生了一场大战,宙斯与他的兄弟们企图推翻他们的父亲克罗诺斯的统治。普罗米修斯的母亲是一位能未卜先知的神,她预知宙斯将在这场大战中获胜,于是与儿子普罗米修斯一起帮助宙斯。宙斯在他们的帮助下,登上了王位,成了众神之父。然而,宙斯并不关心普罗米修斯新造的人类,他只想做人类的主宰,要人类给他进贡大量的牛肉和牛油。可是人类并不富裕,即便他们杀死一头大公牛,上贡的肉和油仍然达不到宙斯的要求。他们哪有许多的大公牛来杀呢?人们非常着急,聪明的普罗米修斯想出一个办法:他把杀死的牛分成两堆,牛肉和内脏放在一起,用牛皮盖住,另一堆则在牛骨上面裹上牛油,这一堆显得很大。当然这个小小的诡计骗不了宙斯,他立刻识破了普罗米修斯的小把戏,恼怒万分的宙斯决定要惩罚人类和普罗米修斯。

宙斯拒绝赠给人类最后一件礼物——火。于是普罗米修斯取来一根大茴香长茎,扛着它走近太阳火焰车,他将茴香长茎放在火焰上,带着火花来到人间。人类燃起了第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宙斯看到后十分恼火,他决定报复人类,同时也要惩罚普罗米修斯。宙斯叫火神赫淮斯托斯制造了一个美丽绝顶的少女石像,又命雅典娜用其奇异的神功赋予石像生命,让赫耳墨斯给其传授语言,让阿佛洛狄忒赋予她迷人的魅力,这便是给人类带来灾难的潘多拉,宙斯把年轻的女子潘多拉带到人间。大家看到天上降落下一位漂亮女子,齐声称赞。潘多拉来到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厄庇墨透斯跟前,给他献上宙斯赠送的礼物。厄庇墨透斯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普罗米修斯曾经警告过弟弟,决不能接受宙斯的任何礼物,必须迅速把礼物退回去。可是,厄庇墨透斯此刻想不起这番忠告,他高兴地接纳了美丽的姑娘送上的礼物。直到后来祸端连绵,他才意识到当时的轻率。因此迄今为止,人类社会的男男女女都遵循厄庇墨透斯的哥哥的教诲,远避祸害,从来没有繁重的劳动,也没有折磨人的疾病。

这是一只紧锁的礼盒。美丽的潘多拉当着厄庇墨透斯的面拉开了盒盖,厄庇墨透斯正想瞧个仔细时,只见盒内升腾起一股祸害人类的黑烟,黑烟犹如乌云迅速布满了天空,其中有疾病、癫狂、灾难、罪恶、嫉妒、奸淫、偷盗、贪婪等等,种种祸害闪电一般地充斥了人间。盒子底部藏着唯一的好礼物,那就是希望。潘多拉听从神之父的建议,她趁着希望还没有来到盒口的时候,连忙把盖子关上,从此把人们的希望永远锁闭在潘多拉的盒子内。

从此以后,地面、空中和海洋失去了平静,到处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灾难。形形色色的疾病,侵害着人们的肌体,疾病无比猖獗却又悄然无声,那是因为宙斯不让他们发出声响,高烧迅速包围了全球,死亡也加速了它罪恶的步伐。

接着,宙斯又对普罗米修斯施加报复。他把这名倔强的神迅速交给火神赫淮斯托斯以及两名仆人克拉托斯和农亚,这是两位执行强迫和暴力使命的仆人。他们一起动手,把普罗米修斯押送到中亚细亚斯库提亚荒山野岭,用永远不能开启的铁链把普罗米修斯锁在高加索山岩的峭壁上。赫淮斯托斯并不愿意执行父亲的命令,他把这位提坦神的儿子看做自己的亲戚,认为他是曾祖乌拉诺斯的子孙,可是执行残酷使命的仆人们却粗鲁地把他骂了一通,因为他说了许多同情普罗米修斯的话。

普罗米修斯被强行吊锁在悬崖峭壁上,他直挺挺的,根本无法入睡,甚至不能让疲惫的双膝弯曲一下。“不管你发出多少叹息和抱怨,这一切都无济于事,”赫淮斯托斯对他说,“宙斯的意志是无情的,这批不久才登上奥林匹斯山的神都是十分狠毒的人。”

折磨这位俘虏的旨意已经拟定,大家都认为对他的磨难应该永无止境,至少也得经历几千年的历史。普罗米修斯大声地呼唤,希望唤起风儿、河流、山川、海洋、大地之母以及洞察一切的太阳的同情,让它们见证自己的苦难。可是,他在思想上却是不屈不挠的。“命运中注定了的事,”他说,“对那些意识到必须承受暴力的人来说,那就应该乐于去承受。”他丝毫没有为宙斯的恐吓所屈服。宙斯再三威逼,要他说出“一场新的婚姻将使宙斯面临灭亡”的预言究竟来自何处,可是始终没有得到回答。

宙斯不忘诺言,给捆绑着的普罗米修斯派去一只凶猛的鹰。鹰每天飞来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脏。肝区的伤口不断地痊愈,又被鹰不断地啄开。因此,普罗米修斯注定永远忍受痛苦的煎熬,直到将来有一个人,他心甘情愿地为普罗米修斯而献身,才能最终结束对普罗米修斯的折磨。

普罗米修斯被紧紧地锁在山岩上,度过了漫长的悲惨岁月。拯救苦难的普罗米修斯的时辰终看来到了。这一天,大英雄赫拉克勒斯在寻找夜神赫斯珀洛斯的四个女儿,在寻访赫斯珀里得斯的旅途中经过高山危岩。当他看到一只鹰在啄食一个可怜人的肝脏时,大英雄连忙放下大棒和狮皮,取出了弓箭,把那只残酷的鹰从苦难的人的肝脏旁边一箭射落。接着,他解开了锁在普罗米修斯身上的铁链,带他离开了山地。为了满足宙斯提出的条件,赫拉克勒斯把半人半马的肯陶洛斯家族的喀戎留在山边当做替身。喀戎是一位不死的神,他情愿放弃自己的永生,为解救普罗米修斯而甘愿牺牲。最后,为了彻底执行宙斯的命令,普罗米修斯必须戴一条铁制的项圈,项圈上镶着一枚高加索山上的石子,这样宙斯可以自豪地宣称他的敌人仍然被牢固地锁在高加索的山岩上。

麦德斯

麦德斯的名字后来成为富人的同义词,然而他的财富中,他几乎得不到一点益处。保有财富的经验,持续不到一天的工夫,而却使他加速了死期。他是愚人的典范,和罪恶一样致命,而他内心并无恶意,他只是不稍用智慧而已,他的故事说明他毫无半点智慧可用。

麦德斯是弗里基亚的国王。弗里基亚国遍地都种满玫瑰,在他的王宫附近,有一座大的玫瑰花园。有一天,赛伦诺斯闯进花园里,他像往常一样喝得醉醺醺的,他脱离了酒神狄俄尼索斯的队伍而迷了路。这位肥胖的醉翁被宫中的仆人发现他睡在玫瑰花园了。他们就用玫瑰花环捆绑他,并在他头上戴了一顶花冠,然后叫醒他,仆人们将他带给麦德斯作为取乐的笑料。麦德斯欢迎他,并招待他十天,然后,麦德斯便让他回到巴克古斯那里。巴克古斯为他回来而感到高兴,便告诉麦德斯,他想要什么都可如愿以偿。麦德斯毫不考虑后果,便希望凡是他手摸过的东西都成为黄金。巴克古斯答应他时,当然已知道在下一餐饭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麦德斯却全然不知,直到举到他唇边的食物成为一块金属时为止。在狼狈不堪和饥渴的情形下,麦德斯被迫急于找寻巴克古斯,求他收回他的礼物。巴克古斯告诉他前往派克特鲁斯河的水源处沐浴,就会失去这要命的礼物,他照做了。据说,这就是该河沙中发现金矿的原因。

后来,阿波罗将他的耳朵变成驴的耳朵,但这种惩罚是由于他的愚笨,而非由于犯任何错。在阿波罗和牧神潘恩的音乐比赛中,他被选为裁判。牧神能用芦笛吹奏悦耳的声音,但当阿波罗弹他的七弦银琴时,除了妙西丝姐妹的合唱外,天上人间都没有能和他匹敌的乐声。然而,另一位裁判者山神特莫鲁斯虽将胜利标识的棕榈叶给予阿波罗,但是,麦德斯对音乐的认识和对其他方面的认识一样愚蠢,他老老实实地爱好潘恩。当然,这是笨上加笨的事,为了慎重也该提醒他,以势力较小的潘恩对抗阿波罗,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因此他得到了一副驴耳。阿波罗说,他只是给予如此愚笨钝拙的耳朵适当的形状而已。麦德斯将驴耳藏在为它们特制的帽子里,但是,替他理发的仆人必然会看到。虽然理发师发誓决不告诉别人,但是,这个秘密给他沉重的心理负担,因此,他在田野里挖了一个洞,轻声地对着洞里说:“麦德斯王有副驴耳。”然后,他感到如释重负,将洞填好。但是,到了春天,那里长出芦苇,当风吹来时,它们就轻声地说出隐藏在洞里的声音——不仅说出这愚笨可怜的国王所发生的事,并且启示人们:当神们比赛时,唯一的安全方法,是偏袒势力最强的一方。

亚士克拉匹厄斯

色赛利城有一名少女名叫科萝妮丝,她美得如此惊人,以致阿波罗爱上了她。但是,很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位爱她的神,反而喜欢一位凡人。她没有考虑,这位决不欺骗人的真理之神,也决不会受别人欺骗。

台尔菲的彼西尔安人之主,

他有一位足以信赖的伙伴,

正直而不迷失理智。

这伙伴就是他的心智,

它洞悉万物,永远不接触虚伪,

万物或神或人都无法瞒过,

他知悉一切已成或尚在计划的行为。

科萝妮丝天真地希望阿波罗不知道她的不忠贞。据说,带消息给阿波罗的是他的鸟——乌鸦,那时候的乌鸦一身洁白,羽毛雪白而漂亮。神愤怒时,常表现得完全不公正,阿波罗在盛怒之下,惩罚他的传信者,将它的羽毛变为黑色。科萝妮丝也当然是被杀了,有些故事说是阿波罗亲手杀的;但别的故事则说是他使雅特密丝用她百发百中的箭射死她的。

虽然阿波罗残酷无情,但当他看到这位少女被置于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时,他感到一阵哀痛。他自言自语:“至少我要救我的孩子。”就像希蜜尔死时阿波罗的所为一般,他将快临盆的孩子抢救了出来。他将孩子带到聪明而仁慈的老山神杜尔奇伦那里,在皮里昂山洞中抚养他长大,并告诉奇伦,这孩子名叫亚士克拉匹厄斯。许多高贵的人曾将他们的孩子托给奇伦抚养教育,但在他所有的门下弟子当中,已死的科萝妮丝的儿子最得奇伦的宠爱。他不像别的少年终日嬉戏而好动,他最希望勤习养父传授他关于医术的一切,而那是深奥的东西。奇伦精通药草、一般的咒语和冷却的煎药。但是,他的这位门下弟子比他更高明,他能医治各种疑难杂症,不论什么人是因四肢受伤或因疾病而身体衰耗,他都能使他们脱离痛苦。

一位温和的医师,他驱逐苦痛。

他是极端痛苦者的安慰者,

人们的福音,带给他们黄金般的健康。

他是普天下的恩人。然而,他也因此惹来神怒并获罪,众神决不饶他。他认为:“人类的思想太伟大了。”有一回,他接受一个大酬劳使某人起死回生,结果他办到了。据许多人说,这位起死回生的人,便是西萨斯的儿子希伯里杜斯,他死得很冤枉,据说,希伯里杜斯永远不再受死亡的威胁,他居住于意大利,永远长生不死,在那里他被称为弗比厄斯,被当成神般地崇敬着。

然而,从哈得斯(那儿)救他回来的这位伟大的医生,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宙斯不允许一位凡人有操纵死者之权,于是用他的雷电击死亚士克拉匹厄斯。阿波罗为其子之死而大怒,便前往独眼巨神赛克洛普斯制造雷电的地方埃特纳火山。有人说,他用箭射死赛克洛普斯,亦有人说,阿波罗射死他们的儿子。这下子轮到宙斯恼火了,他判阿波罗做阿德米托斯王的奴隶——时间是一年或九年,说法不一。赫拉克勒斯从哈得斯(那儿)救出的阿尔西斯提斯,正是这位阿德米托斯王的妻子。

但是,亚士克拉匹厄斯虽如此不被神人之主宙斯喜爱,却在地球上得到他人所无法得到的荣耀。在他死后几百年,病患者、残废者和盲目者都来到他的庙里求医。他们在庙里祈祷膜拜,然后去睡一觉。在梦里,这位善良的医生便告诉他们如何才能医治其病。蛇在这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至于什么角色则不得而知,但它们被认为是亚士克拉匹厄斯的神圣仆人。

几世纪以来,千千万万的病患者都确信,他使他们脱离痛苦,并使他们恢复健康。

丹妮伊德姊妹

这些少女都很著名——其著名的程度远超过任何读此故事的人的想象。她们常出现在诗人的笔下,而且她们是神话故事中地狱里最令人同情的受苦者之一,她们必须永远企图用破裂的瓶子带水。她们之间除了海伯妮丝达拉外,她们所做的只像阿耳戈号船员发现的雷姆诺斯岛妇女的行为一样,这些妇女竟杀死她们的丈夫。就算不太知道神话故事的人,也听过丹妮伊德姐妹。

这些少女共有五十名,都是爱奥的后裔达那厄斯的女儿,居住于尼罗河畔。她们的五十位表兄弟,就是达那厄斯之兄伊吉普托斯的儿子,想娶她们为妻,但为了某些无法解释的理由,她们坚决反对这一婚姻。她们和父亲一起逃到阿古斯国,在那里安居避难。阿古斯人投票一致同意维护恳求庇护者的权利,当伊吉普托斯的儿子们准备来夺取他们的新娘时,被该城击退了。他们不允许这些新来的人违背其本身意志而被迫出嫁,也不愿意抛弃任何恳求庇护者,不管来追踪的人是多么强大。

故事至此中断了。后来,应该说,这些少女都和她们的表兄弟结了婚,而她们的父亲在婚宴上做主婚人。没有任何解释说明这项婚姻是怎么来的,但马上可以清楚,这并非由于达那厄斯或他的女儿们改变了心意,因为据说在婚宴上,达那厄斯交给每个女儿一把匕首。正如故事所说,她们都受指示来行事,并且每个人都同意了。结婚后,在一个死亡之夜,她们杀了她们的新婚夫婿——除了海伯妮丝达拉以外,她动了怜悯心。她望着强壮的年轻人在她身旁动也不动地睡着了,她不忍心用匕首行刺,使这位年富力强的人成为冰冷的死者,她忘记了答应她父亲和姐妹们的诺言。拉丁诗人贺拉西说,她是高尚的不忠者。她喊醒这位青年人——他的名字叫做林萨斯——,将全盘计划告诉他,并帮他逃跑。

因为海伯妮丝达拉背叛父亲,她的父亲将她关到狱中。有一个故事说,她和林萨斯再度在一起,最后过着幸福的生活,他们的儿子是阿贝斯,就是柏萨斯的曾祖父。其他的故事则以那悲惨的新婚之夜和她被下狱作为结束。

然而,所有的故事都说,这四十九名丹妮伊德姐妹不得不到地狱从事那永无休止和徒劳无功的工作,以作为她们谋杀丈夫的惩罚。在河边,她们永远用满是破洞的瓶子盛水,因此水都流光了,而她们必须回去再装满,而再看着它们流干。

哥罗古斯和丝娜

哥罗古斯是位渔夫。有一天,他坐在倾向海面的青绿草坪上垂钓,他将捕获的鱼放在草地上,当他正数着鱼数时,忽然他看到鱼开始动,然后,向水里移动,跃进水中游开了,他骇然惊奇,百思不解,会是神显灵或是草中有某种奇异的力量吗?他抓起一把草吃下去。一种对海洋无法抗拒的渴求,立时攫取了他的心,使他无法排弃它。他奔跑起来而跃入海浪之中。海神们友善地待他,并叫奥仙和提蒂丝洗去他的人性,而使他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百条河流被引来,水往他身上倾泻。在大水的冲击下,他失去了知觉。当他清醒时,他已是一位海神,有像大海一般绿色的头发和用鱼尾做尾的身体,对海中的居住者而言,这是美好而见惯的形象,但对地上的居民而言,却是奇怪而令人憎恶的相貌。他给可爱的丝娜女神的印象,似乎正是如此。当她正在一个小海湾沐浴时,她看到他从海中浮出。她拚命避开他,她直到她站立在一座高大的海岬上,在那里她能安全地看着他,惊奇于这半人半鱼的怪物。哥罗古斯叫她:“少女,我不是怪物。我是一位神,有统治海洋的权力——而且我爱你!”但是丝娜掉头走开,躲到地里使他看不见。

哥罗古斯感到失望,因为他已疯狂地爱上她。于是,他决定去找女巫塞栖,向她求一粒媚药,以使丝娜的硬心肠软化。但当他向塞栖叙述他的爱情故事,并要求她帮助时,塞栖却爱上了他。她以最甜蜜的语言和姣好的容貌来追求他,但他一点也不领情。他对塞栖说:“在我停止爱丝娜前,树木将覆满海底,而海草将布满山岭。”塞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但她所怒的是丝娜,而不是哥罗古斯。她备好一瓶剧毒的毒药,前往丝娜沐浴的海湾,将毒药倒进海里。当丝娜一进入水中,她立刻变成一只可怕的怪物,从她身上长出来蛇和恶狗的头,这些东西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她无法逃脱或推开它们。她站在一块岩石上,并且生根固定在那里,在极端的悲痛下,她憎恨而毁灭来到她伸手能及的范围内的任何东西,成为所有由她附近通过的水手的煞星,正如伊阿宋、奥德修斯和伊尼亚斯所遭遇的。

伊利锡颂

有一位女人,她被赋予一种能力,能够化身为各种形状,就像普鲁托斯王(阿古斯国王)所具有的能力一样伟大。但是说来也够奇怪的,她用这种能力为她那饥饿的父亲寻找食物。她的故事,是善良的女神西莉丝(即蒂美特)出现残忍和报复心的唯一故事。伊利锡颂肆无忌惮而又满怀恶意地砍倒丛林里供奉西莉丝的一棵最高大的橡树。当他命仆人砍伐它时,他的仆人皆畏缩着不敢做这种胆大妄为的事。因此,他亲自抓起斧头,砍伐那森林女神们经常围绕着它跳舞的巨大树干。当他砍下去时,血从树里流出来,同时,一个声音从里面发出,警告他说,西莉丝一定会惩罚砍伐者的罪行。但这些都不能遏止他的愤怒,他不断地砍伐,直到这棵大橡树倒在地上为止。森林女神们急忙跑去告诉西莉丝所发生的一切,这位女神大为震怒,她告诉她们说,她将用前所未闻的方法来惩罚这名罪犯。西莉丝说,“我要让他被饥饿折磨直到死去,即最丰盛的食物也无法满足他,当他正在狼吞虎咽时,他还是饥饿。”

饥饿女神遵命行事。她进入伊利锡颂睡觉的房间,用她那细瘦的手臂拥抱他,将他抱在污秽的胸怀中,将饥饿移至他体内。由于极端地渴求食物,他醒了过来,找一些东西来吃。但他吃得越多,就越需要食物。甚至当肉到他咽喉时,他又饿了。他用所有的财产购买永不能令他一刻满足的食物。最后,除了他的女儿外,他已一无所有,他于是将女儿卖了。在她的买主停船的海岸上,伊利锡颂向海神波塞冬祈祷,救她免于为奴婢。于是,海神听到她的祷告,他把她变成渔夫。在她身后不远的买主,看见绵亘的海岸上只有一位男人正忙于整理钓丝。他问渔夫:“不久前在这里的女孩去哪里了?这是她的足印,但这些足印突然中断了。”渔夫回答:“我向海神发誓,这儿除了我以外,没有一名男人或一名女人到这海岸上。”当对方极为困惑地走向船去时,这名少女恢复原形。她回到父亲身边,告诉他所发生的事,他想使他高兴。他由此发现有无穷的机会可以赚钱,他一次又一次地卖她,每一回波塞冬都为她变形,一下变为雌马,一下又变为一只鸟,不断如此下去。但最后,当她用这种手段赚钱还无法满足他的需求时,他转而求助于自己的身体,他不断地啃吃自己的身体,直到他杀死自己为止。

波姆娜和伯特姆诺斯

这两位是罗马之神而非希腊之神。波姆娜是唯一不喜爱荒野森林的山林水泽女神。她所喜爱的是水果和果园,而那是她所关心的一切。她乐于从事修剪树枝、接木以及属于园艺之类的任何工作。她远离男人,独自和她喜爱的树木为伍,而不让求婚者接近她。所有追求她的人中,伯特姆诺斯最为积极,但他也无法获得她的青睐。他常扮成各种身份进入她的处所,有时扮成粗鲁的收割者,带给她一篮筐的大麦穗,有时是笨拙的牧人,或修剪葡萄枝叶的人。在这样的时候,他因目睹她的风采而感到愉快,但一想到她不会看上像他这么一个人时,他又不愉快了。然而,他终于想出了较好的计划。他扮成一位很老的妇人来到她那里,当他赞美她的水果并对她说:“但是你更为美丽。”并吻了她时,她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仍然继续吻她,这么做让她感到惊异。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只好放开她,而独自坐在一棵榆树的对面,那里长着一棵满架紫葡萄的葡萄树。他轻轻地说:“无用的树木和倾倒在地不结果的葡萄树,它们在一起时多么可爱,而它们分开又是多么地不同。你不是像这样的一棵葡萄树吗?你不理会所有倾慕你的人,你孤芳自赏地单独生活。然而,这里有一个人——且听一位老妇人的话,他比你所能了解的更为爱你——伯特姆诺斯,你最好不要拒绝他。你是他的第一位爱人,也将是最后一位。他也喜爱果园和花园,他愿在你身旁工作。”然后,他严肃地告诉她,指出许多维纳斯女神憎恶铁石心肠的少女的例子。他告诉她安娜萨列蒂的故事,安娜萨列蒂因看不起她的追求者伊菲斯,以至伊菲斯在失望之际,上吊自尽于她的门柱上,为此之故,维纳斯女神将这位无情的少女化成一座石像。“当心啊!”他苦劝道:“接纳真心爱你的人吧!”说完,他去掉他的伪装面目,站立在她眼前的是一位英俊潇洒的青年。波姆娜接受了这位如此俊美而口才又如此流利的青年,从此以后她的果园里有两名园丁了。

阿玛提亚

一则故事说,阿玛提亚是只山羊,宙斯年幼时曾受她的奶水哺育。另一则故事则说,阿玛提亚是一名女神,是这只山羊的主人。据说,阿玛提亚有一只角,角里经常装满任何人想要的各种食物及饮料,称为“丰饶之角”。但是罗马人则说这个“丰饶之角”是河神阿契勒斯的角。大力士赫拉克勒斯和这位河神相搏,河神变成一头公牛,当赫拉克勒斯胜利时,狠心地将这只角打断。这只角也经常神奇地装满水果和花朵。

亚马逊人

希腊诗人艾斯奇鲁斯称她们为“战斗的亚马逊人,痛恨男人者”。她们是一个女人国,全体都是战士。据推测,她们住在高加索山周围,她们那里的主要城市是西密斯塞拉。说来也够奇怪,她们喜欢艺术家为她们雕像和绘画,远胜过喜欢诗人描述她们。虽然我们对她们很熟悉,但却只有极少数的故事提到她们。她们曾攻打里希亚国,后来被毕莱罗方击溃。当普里尔蒙王年轻时,她们曾入侵弗里基亚;而当西萨斯为王时,她们侵袭亚地加。西萨斯曾夺走她们的女王,她们于是试图救回女王,但西萨斯击败了她们。不是根据伊里亚特史诗,而是根据一个故事,保塞尼亚斯(旅游家及地理学者)说:在特洛伊之战中,她们在女王宾希丝莉亚领导下,攻打希腊人。他说:宾希丝莉亚为阿喀琉斯所杀。阿喀琉斯曾为她如此年轻美丽而哀悼。

阿米莫妮

阿米莫妮是丹妮伊德姐妹中的一人。她的父亲派她去取水时,一位半人半羊的森林之神看见了她,于是就追逐她,海神波塞冬听到她求救的呼号并且爱上了她,便将她由森林之神手中救起。为了纪念她,波塞冬用他的三叉戟凿了一个水泉,水泉用她的名字命名。

安地奥波

底比斯的一位公主安地奥波,为宙斯生下两名儿子季萨斯和亚姆菲恩。由于惧怕父亲发怒,孩子一生下来,她便将他们丢弃在一个荒凉的山上,后来,他们被一位牧人发现而收养。这位牧人就是后来统治底比斯的莱卡士,而他的妻子戴丝对待安地奥波非常残酷,直到她决定离开他们为止。最后,安地奥波来到她的儿子们居住的茅屋,不知道是他们认出她或是她认出他们,他们召集一群朋友来到王宫,向戴丝报复。他们杀死莱卡士,并以可怕的死亡加诸于戴丝:将她的头发绑在一头牛上。这两兄弟将她的尸体投进泉里,从此以后,这个泉便以她的名字命名。

厄莱克妮

(这个故事只有罗马(拉丁)诗人奥维德叙述,因此,诸神俱用拉丁名。)

这名少女的命运,正是凡事都爱自夸与神相媲美者的危险的另一个例子。密涅瓦是奥林匹斯山中的织匠,正如伏尔甘是铁匠一样。非常自然地,她认为她所织成的织品,其织巧和美丽是无出其右的。当她听到一位无知的乡下姑娘自夸其织品天下无双时,她非常地气愤。这位女神来到少女居住的地方向她挑战,要和她来一次比赛。厄莱克妮接受了这项挑战。俩人各自安好她们的纺织机,机上拉好经线,然后,她们开始工作,一堆堆颜色像彩虹一样美丽的丝线、金线、银线都放在她们身旁,密涅瓦竭尽其力工作,其织品令人叹为观止,但是,厄莱克妮也在同时完工,而且成品一点也不逊色。这位女神在盛怒之下,将织品彻头彻尾地撕裂,并用她的织梭击打这名女孩的头部。厄莱克妮在羞愧、后悔和极端愤怒下,投环自缢而死。当时,密涅瓦的内心感到有些忏悔,她将尸体从环上解下来,将奇异的液体洒在尸体上,厄莱克妮变成一只蜘蛛,使她的纺织技巧得以保留。

阿立安

阿立安可能是一位真正存在的人,是一位大约生于公元前七百年的诗人,但他的诗完全没有流传下来,而所有我们对他的真正认识,是他逃离死亡的故事,这个故事非常类似于一个神话故事。他从哥林斯前往西西里岛参加音乐比赛,他精通七弦琴,因而在比赛中他赢得了奖品。在回家的航程中,舵手们看上了他的奖品,于是计划杀死他。阿波罗在梦里向他指出他的危机,以及如何能够逃生。当舵手们攻击他时,他向他们哀求,让他在死前弹琴和唱歌当中。在歌声结束时,他跳入海中,那些被他迷人的音乐吸引到船边的海豚,在他将要沉溺时,将他背负起来,并把他带到陆地上。

阿里斯提厄斯

阿里斯提厄斯是阿波罗和女水神赛勒妮的儿子,他饲养了许多蜜蜂。当他的蜜蜂因某种不明的原因全部死去时,他向他的母亲求助。他的母亲告诉他,聪明的老海神普鲁托斯能帮助他防止这种灾难发生,但普鲁托斯要在被迫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阿里斯提厄斯必须活捉他并用铁链捆住他,这和曼尼劳斯从特洛伊城回家时所遭遇的情形一样,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普鲁托斯能使自己变成许多种不同的形状。然而,只要抓他的人有足够的决心在他出现各种化身时紧紧抱住他,那么他最后就会屈服而回答所有他被询问的问题。阿里斯提厄斯照着指示去做,他前往普鲁托斯最喜爱的菲洛斯岛,或有些人说的喀尔巴图斯岛。他捉住了普鲁托斯,不管他变成什么可怕的形象,他都不让他跑掉,直到他丧气而恢复原形为止。然后,他告诉阿里斯提厄斯去祭神,而将动物的尸体留在祭祀的地方,九天后他必须回去检查这些兽尸。阿里斯提厄斯便照着他的指示去做,在第九天时他发现一个奇迹,一大群的蜜蜂聚集在一具野兽的尸体上,他再也不用烦恼它们之间的任何损伤或病害了。

奥罗拉和泰索纳斯

这两个人的故事曾在史诗伊里亚特中被述及——

卧在出身高贵的泰索纳斯身旁,

具有玫瑰色手指的黎明女神,

从她的床铺起来,

为众神与人类带来光亮。

泰索纳斯是黎明女神奥罗拉的丈夫,他是皮肤黝黑的埃索匹亚王子麦伦的父亲,麦伦为特洛伊人而战,在特洛伊城被杀。泰索纳斯的命运很奇特:奥罗拉请求宙斯使他长生不死,宙斯同意了,但是,她忘记再要求使他青春永驻。因此,发生了如下的事情:他逐渐衰老,但却不会死去。最后,他的手足无法动弹,在无助的情况下,他祈求死去,但仍无法如愿。他只能永远活下去,让年老愈来愈沉重地折磨他。最后,这位女神可怜他,她使他躺在一个房间里,将房门关闭起来。他在那里不停地胡言乱语,尽说些没有意义的话语。他的理智已随他的体力而消逝,只剩一个干瘦的躯体。

又有一个故事说,他的身体逐渐缩小,直到最后,奥罗拉在万物自然适应的直觉下,将他变成瘦小而嘈杂的蚱蜢。

一座巨大的雕像建立在埃及的底比斯,以纪念他的儿子麦伦。据说,当黎明最早的曙光照射在雕像上时,一种像竖琴的弦声便会从那里发出来。

毕顿和克里奥毕斯

毕顿和克里奥毕斯是赛蒂普的儿子,赛蒂普是天后赫拉的女祭司。她渴望能一睹在阿古斯最美丽的一座女神雕像,这个雕像是伟大的雕塑家大波力克里塔斯创造的,据说,他和与他同时代而较年轻的雕塑家菲迪亚斯一样伟大。阿古斯过于遥远,她无法徒步前往那里,而且,他们没有马车或牛车。但是,她的两名儿子决定要使她如愿以偿。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来拖车,在烈日和灰尘下,走完全部的长途路程。当他们抵达时,所有的人都钦佩他们的孝行,而这位骄傲和快乐的母亲站在神像的前面,祈祷希勒在她的权力下,给予他们俩人最好的礼物作为奖赏。当她祈祷完时,这两名少年倒在地上,他们微笑着,看起来像安详地睡着了,但是,他们已经断气了。

嘉莉丝特

嘉莉丝特是雅加地亚王赖加安的女儿,赖加安王因为邪恶而被宙斯变成一只野狼。当宙斯去他那里做客时,他曾在餐桌上摆设人肉招待这位神,他的惩罚是应得的。但他的女儿也受到和他一样可怕的折磨,而她却是无辜的,因为她未曾犯下丝毫过错。当她伴随阿尔忒弥斯打猎时,宙斯见到她而爱上她。赫拉极为愤怒,便在她的儿子出生后,将她变成一只熊。孩子长大后,赫拉又将变成熊的嘉莉丝特带到孩子面前,想使他射死他的母亲,当然,孩子毫不知情。但是,宙斯将熊救走,并将她安置在众星座之中,她在那里被称做大熊星。后来,她的儿子阿卡斯被安置在她身旁而被唤做小熊星。赫拉气愤她的情敌受此殊荣,就说服海神禁止大小熊星像其他星座一样降落到海里。所以在众星座中,独独它们永远未降落到地平线下。

奇伦

奇伦是山杜尔(半人半马的怪物)之一,不过他不像其余的山杜尔一样凶暴残忍,他以善良和智慧而远近闻名,因此,许多英雄都把幼儿寄托给他训练和教育。阿喀琉斯是他的门下弟子,伟大的医生亚士克拉匹厄斯也是,还有著名的猎人阿克提安以及其他许多人都是。在山杜尔群中,奇伦是唯一长生不死的,但是,最后他死了,并且下到地狱里。赫拉克勒斯无心地促成他的死亡,他去拜访一位也是山杜尔之一的朋友弗琉士,并留宿其处。由于渴得要命,他说服弗琉士打开一瓶酒,这瓶酒是山杜尔群共有的财产。这瓶酒的香气使其他的山杜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们群起报复这名犯禁者。但赫拉克勒斯足可对付他们所有的人,他击退他们,但在战乱中,他意外地打伤了奇伦,奇伦并未参与此攻击行动。伤势已证实无可救愈,最后,宙斯允许奇伦死去,这样胜过于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克莱提亚

克莱提亚的故事是唯一的,因为它所叙述的并不是神爱上一位不情愿嫁他的少女,而是一位少女爱上一位不愿意娶她的神。克莱提亚爱上太阳神,可是太阳神一点也不爱她。她憔悴地坐在门外,在她能看到他的地方,当他在天空中旅行时,她便把脸朝向他,眼睛也跟着他转动。这样的凝视,使她变成了向日葵,一种永远向着太阳的花朵。

德赖奥琵

和其他许多故事相同,德赖奥琵的故事向人们讲述了古代希腊人是如何强烈地反对人们毁灭或伤害树木。

有一天,她和她的姐妹艾奥妮走到一个水塘边,想采些花来为水泽女神们制造花冠。她抱着她的幼儿,她看到水边有一棵忘忧树,绽放着满树灿烂的鲜花,她便采下一些花来逗婴孩玩。当她看到血滴由花梗中淌出来时,她大为惊骇。这棵树其实就是一位水泽女神罗提丝,她为了逃避一位追求者而化成这个模样。当德赖奥琵目睹此情形而感到恐惧时,她想急忙离去,但是,她的双脚已无法动弹了,它们似乎在地上生了根。艾奥妮无可奈何地望着她,眼看着树皮开始向上盖住她的身体,当她的丈夫和她父亲一起来到她身边时,树皮已抵达她的脸部。那两个人冲到树前,抱住还温暖的树干,用他们的泪水洗濯它。德赖奥琵只有时间说,她不是故意犯错,并要求他们常常带孩子到树荫底下玩耍,而在某一天将她的故事告诉孩子,以便不管何时他来到这里时,他都会想到:“我的母亲藏在这树干里边。”“并告诉他,”她说,“决不可乱采花朵,要想到每根树株都可能是一位女神的化身。”说完,她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树皮已盖住她的脸,她永远消失了。

伊皮梅尼迪斯

只因为伊皮梅尼迪斯的长睡故事,使他成为了一位神话人物。他大约生于公元前六百年,据说当他是一位小孩时,为了寻找一只迷失的羔羊,他被睡魔征服而睡了五十七年。醒来后他继续寻找那只羊,他不知道所发生的事,只觉得每一样东西都变了。他受德尔菲的神喻派去驱除雅典城的瘟疫。当感激万分的雅典人给他一大笔金钱时,被他婉拒了,他只要求雅典城和他的故乡克里特岛的哥诺萨斯城之间永远保持友好关系。

伊利索尼厄斯

伊利索尼厄斯和伊列奇修斯是同一个人。荷马只知道一个名叫伊利索尼厄斯的人,而希腊大哲学家柏拉图却说到两个人。他是海法史托斯的儿子,由雅典娜抚育,是一个半人半蛇的人。雅典娜将这个婴儿装在一个箱子里,送给西克罗波斯的三名女儿,但禁止她们打开它。但是,她们还是把箱子打开了,却看到这个蛇一样的怪物。于是雅典娜将她们弄疯作为惩罚,她们便从阿克洛波里斯城上跳下来自杀而死。当伊利索尼厄斯长大后,他成为雅典的国王。他的孙子以他命名。他是第二代的西克罗波斯、普洛克丽丝、克里雅莎和奥丽西雅的父亲。

希露和利安德

利安德是希勒斯滂沱海峡的阿拜多斯的一名青年,而希露是对岸塞斯塔斯城的阿佛洛狄忒的女祭司。每天晚上,利安德在灯光的引照下,泅水渡到对岸和她相会。有些人说,这灯光是塞斯塔斯的灯塔所发出,有些人则说,是希露经常在一处塔顶上点燃的火炬。在一个暴风雨之夜,灯光被狂风吹袭,因此,利安德溺死了。他的尸体被冲到岸上,希露发现了它,于是她也自杀了。

海亚迪丝姊妹

她们是擎天之神阿脱拉斯的女儿,也是普丽亚迪丝的同父异母姐妹。她们是雨星,被认为是带来雨水的星座,因为她们早晚降落的时期,也就是在五月和十一月的上旬,是多雨的时节。她们共有六位,当酒神狄俄尼索斯还是婴儿时,宙斯将他交给她们抚养,为了报答她们的养育功劳,宙斯将她们安置在众星座之间。

艾卑卡士和鹤群

他不是神话人物,而是大约生于公元前五五〇年的一位诗人。他的诗流传下来的只有一些零乱的篇章,令他出名的是我们所知道的是他那戏剧化的死亡故事。他在哥林斯附近被强盗们袭击而受了致命的伤,正当此时一群鹤在他头上翱翔,于是他请它们替他报仇。于是,这群野鹤在科林斯的露天剧院的上空徘徊,剧院里正在上演一幕戏剧,而且全场座无虚席,突然间,人们听到一个男人的叫声,他好像非常惊慌,他喊道:“复仇者!艾卑卡士的鹤群!”观众轮流地喊着:“凶手在告发自己!”男人被抓住,其余的强盗也被发觉,他们全部被处死刑。

勒托

(拉多娜)勒托是提坦神科比和科厄丝的女儿。宙斯爱上了她并使她有了身孕,但是,当她快生孩子时,宙斯因惧于其妻赫拉之威而抛弃她。所有的国家及海岛也都以同样的理由拒绝收留她,拒绝给她一处供孩子诞生的地方。她不停地流浪,直到她抵达一块漂浮海上的小土地为止。这块土地没有地基,被海风海浪打得荡来荡去。该岛叫提洛岛,它是所有海岛中最安全的地方,它岩石林立而寸草不长。但是,当勒托踏上这块土地而求其庇护时,小岛高兴地欢迎她,而且就在这时,四支巨大的柱子由忒弥斯和科巴士·阿波罗撑在下面。在若干年后,阿波罗的辉煌神庙矗立在那里,人们从世界各地涌来瞻仰。这座寸草不长的岩石岛,被称为“上天创建的岛屿”,它从最受轻视的海岛,跃升为最著名的海岛。

林纳斯

在史诗伊里亚特里,描述了一座葡萄园里的青年男女,当他们采集水果时,他们唱着一首甜蜜的林纳斯之歌。这首歌可能是用来哀悼阿波罗和普莎玛锡的儿子——林纳斯的,他被母亲遗弃,由牧羊人抚养长大,而且在他幼年前,还被野狗咬得肢离体碎。这位林纳斯就像阿多尼斯(秋牡丹花神)和海尔仙萨斯(风信子花神)一样,是所有年轻人生命夭折或凋谢于结成果实之前的一个典型。希腊字“ailinon”即为“痛苦的林纳斯”之意,后来逐渐演变成和英语“哀伤”意义相同的字,而且常被用在各种哀悼的场合。另外还有一位林纳斯,是阿波罗和一位妙西丝女神的儿子,他曾教过奥蒙菲尔斯音乐,并且企图教导赫拉克勒斯,但却被他杀死了。

玛佩莎

玛佩莎比其他被神爱上的少女要幸运得多。爱达斯是卡利顿大狩猎的英雄之一,也是阿耳戈号船员之一。爱达斯得到她的同意,从她父亲那里将她带走。他们本来可以从此过上愉快的生活,但是,阿波罗爱上了她。爱达斯不愿失去她,他甚至于为了她而和阿波罗一战。宙斯将他们分开,告诉玛佩莎,让她选择一位,她选择了这位凡人,当然不是毫无理由的,因为她怕这位神将对她不忠实。

马息亚斯

笛子是雅典娜发明的,但是她将它丢弃了,因为要吹笛子必须鼓胀起双颊,这样会使她的脸变得难看。马息亚斯是一位半人半羊的森林之神,他发现了这支笛子,而且他将它吹奏得那么美妙迷人,因此,他敢向阿波罗挑战。当然阿波罗得胜了,于是,他将马息亚斯剥皮作为惩罚。

梅兰帕斯

当梅兰帕斯的仆人要杀两条小蛇时,他救了这对蛇,并将它们当成爱畜一般饲养,而它们也给了他很好的报答。有一天,当他睡觉时,它们爬到他的床上,舔他的耳朵,大惊之下,他跳了起来,但他却发觉,他能听得懂在窗槛外的两只鸟的对话,那两条蛇使他能懂得所有飞禽走兽的语言。他用这个方法学会没有人曾学过的占卜术,于是他成为一位有名的占卜家。同时,他又利用这个知识救了自己一命。有一次,敌人捉住他,并将他关在一间小囚房里,他在囚房里听到虫子们在说,屋梁已快被啃透了,将塌落下来,并且压毁底下的一切。他立刻告诉那些捕拿他的人,并说他们必须移往别处,他们照他的话去做了,果然其后不久,屋顶倒塌下来。于是,他们知道他是位伟大的占卜者,于是就释放了他,他还得到了一些报酬。

美洛比

美洛比的丈夫克里斯逢提斯是赫拉克勒斯的儿子,也是美西尼亚的国王,在一次叛变中,他和他的两名儿子一起被刺。继承王位的波里逢提斯将她娶做妻子。但美洛比已将其第三子阿皮塔斯藏在雅加地亚。几年后,他装成是杀死阿皮塔斯的人回国,受到波里逢提斯的热情招待。然而,他的母亲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于是她计划杀死谋害她儿子的凶手。最后,她发现他的身分,俩人便联合起来杀死波里逢提斯,阿皮塔斯便做了国王。

密米顿人

在阿喀琉斯之祖父雅古斯的统治时期,这些人是伊吉娜岛上由蚁群变成的人,在特洛伊之战中,他们是阿喀琉斯的部下。就像他们的出身一样,我们可以想象,他们不仅刻苦耐劳,而且还非常勇敢。他们所以会由蚂蚁变成人,乃缘于赫拉一次嫉妒的攻击。赫拉大发雷霆,因为宙斯爱上伊吉娜——该岛即以她命名,而伊吉娜的儿子雅古斯成为该岛的国王。赫拉使可怕的疫病毁灭成千上万的人,几乎无一人幸存。雅古斯爬上神圣的宙斯神庙向宙斯祈祷,他提醒宙斯,他是他的儿子,也是他所爱的女人的儿子。当他祈祷时,他看到一群忙碌的蚂蚁,“父亲啊!”他喊道,“使这些生物成为我的人民吧!和他们的数目一样多,来填满我空虚的城池。”一声巨雷似乎在回答他,就在当天晚上,他梦见那些蚂蚁变成人形,天破晓时,他的儿子提拉蒙叫醒他,并且告诉他,一大群人正向王宫接近。他走出去一看,眼前是一片数目和蚂蚁一样多的人群,他们齐声高呼,他们是他忠心的服从者。因此,伊吉娜岛的人口,由一个蚁冢再度繁殖,该岛的人民便以蚂蚁(古时称为密米克斯my皿ex)命名,说明他们是由蚂蚁发源来的。

尼秀斯和丝娜

尼秀斯是马嘉拉的国王,他有一头紫色的卷发,他曾受警告,决不可剪掉这些卷发:王位的安全,全靠它们了。克里特岛的马诺斯王来围攻他的城市,但是尼秀斯知道,只要他保住这些紫色的卷发,他的国家就不会受到任何损伤。他的女儿丝娜经常在城上看到马诺斯,因而疯狂地爱上了他。除了将父亲的卷发带给他,并使他得以克服该城外,她想不出其他的方法来讨好她。于是她真的这么做了,她趁父亲熟睡时,将他的头发剪下来,并带给马诺斯。事后她承认了她所做的事,尼秀斯惊骇地看着她,将她驱逐出境。当该城被攻下而克里特人乘船回国时,她冲到岸边,她已由爱而发狂,便入水中,抓住马诺斯坐船的船舵。但在这时,一只大老鹰飞扑下来抓她。这只大老鹰就是她的父亲,众神为了救他而将他变成一只鹰。她惊惧地松了手,落入水中,但在这瞬间,她也成为了一只鸟。虽然她是个叛徒,但某些神怜悯她,因为她是为爱情而犯下罪的。

奥利安

奥利安是一位身材魁梧且相貌俊美的年轻人,也是一位不凡的狩猎者。他爱上奇奥斯王奥伊诺皮安的女儿,为了爱她奥利安彻底消灭岛上的野兽,并经常把获得的猎物带回家给他的爱人。她的名字有时被叫做埃露,有时被叫做美洛比。她的父亲奥伊诺皮安同意她嫁给奥利安,但却将婚期延迟。有一天,奥利安因酒醉而侵犯了这名少女,于是奥伊诺皮安便向酒神狄俄尼索斯申诉,并请求酒神惩罚他。酒神使他熟睡,而奥伊诺皮安便将他弄瞎。然而,一个神喻告诉他,如果他前往东方,让旭日的光线照在他的眼睛上,他就能重见光明。他于是向雷姆诺斯岛东行,在那里他恢复了视觉。于是他即刻启程回奇奥斯向国王报仇,但国王已逃走,奥利安无法找到他。于是,奥利安前往克里特岛,并且住在那里,成为阿尔忒弥斯的猎人。然而,最后他还是被阿尔忒弥斯杀了。有些故事说,黎明女神奥罗拉也爱上了他,阿尔忒弥斯在嫉妒之下,怒而射死他。其他的故事则说,他触怒阿波罗,于是阿波罗便设计使其姐妹阿尔忒弥斯杀死他。他死后被安置在天上,成为一个星座(即猎户星),这个星座象征他带着一副腰带、剑和狮皮。

普丽亚迪丝姊妹

她们是擎天之神阿脱拉斯的女儿,共有七名。她们的名字分别是伊列克屈拉、美雅、泰吉娓、阿尔莎奥妮、美洛比、西莲诺、丝蒂洛普。奥利安追求她们,但她们逃避他,让他永远无法抓到她们中的任何一位。奥利安仍然继续跟随她们,直到宙斯同情她们,而将她们安置在天上,作为星座。但据说,甚至在天上,奥利安还是继续他的追求,虽然他总是无法成功,但他却不屈不挠。当她们生活在地上时,她们之一的美雅,是汉密斯的母亲。另一位伊列克屈拉,则是特洛伊族的始祖达德纳斯的母亲。虽然人们知道此星座共有七颗星,但是只有六颗星清晰可见。第七颗星除了视觉特别锐利的人以外,是看不见的。

罗伊喀斯

罗伊喀斯因看到一棵橡树快要倾倒下来,便将它扶正。本来应该和这棵树一起灭亡的森林女神便告诉他,他所要求的任何东西,她都会使他如愿。他说,他所要的只有她的爱,于是,她答应了。她嘱咐他要随时留意,她将派一名使者——一只蜜蜂,把她的愿望告诉他。但罗伊喀斯碰到了几位朋友,便完全忘记蜜蜂的事——他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当他听到一只蜜蜂的嗡嗡声时,他不但将它赶走,而且还伤害了它。结果他回到那棵树时,被森林女神弄瞎了眼睛,因为他漠视她的话以及伤害她的使者,而使她发怒。

萨摩纽斯

萨摩纽斯这个人,是凡人企图与神竞争以至于致命的另一个版本。无论如何,他的所作所为是如此愚蠢,以至于在其后数年里,人们还常说他是发疯了。他以宙斯自命,他有一辆战车,当车子开动时,会发出黄铜声般的铿锵巨响。在宙斯的节日那天,他驾着那辆战车急趋过市,他散播着火炬,向人们高喊,要人们膜拜他,因为他是雷电之神宙斯。但在顷刻间,来了一阵真正的隆隆雷响和一道闪光,萨摩纽斯从他的战车上跌下来毙命。

这个故事被人们解释时,经常回溯到呼风唤雨的魔法盛行的时代。依照这个观点,萨摩纽斯是一位魔术师,他企图用一种模仿暴风雨的普通魔法,来制造暴风雨。

西塞弗斯

西塞弗斯是科林斯的国王。有一天,他碰巧看到一只巨大而比人间任何鸟更美更大的老鹰(宙斯的化身),背载着一名少女飞向不远的一座岛屿。当河神阿索帕斯来告诉他,说自己的女儿伊吉娜被带走,怀疑是宙斯干的,并且要求西塞弗斯帮忙找寻时,西塞弗斯便将所目睹的情景告诉了阿索帕斯。西塞弗斯为此惹来宙斯的无情怒火,他被惩罚在哈得斯(地狱)里永远推一颗石头上山,而这颗石头永远滚回他身上,他不该帮助阿索帕斯。河神前去那座岛屿,但宙斯用雷电驱逐阿索帕斯。这座岛屿的名字被改为伊吉娜,用来纪念这名少女,她的儿子雅古斯就是阿喀琉斯的祖父,有时候,阿喀琉斯被叫做伊亚西迪斯,即雅古斯的后裔之意。

泰勒

泰勒是萨摩纽斯的女儿。她为海神波塞冬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但她害怕如果父亲发现孩子的诞生会不高兴,便将他们丢弃了。萨摩纽斯的马夫发现了这对双胞胎,于是,他和他的妻子一起将这对双胞胎抚养长大。其中一位是帕里亚斯,另一位是尼留斯。数年后,泰勒的丈夫克里修斯发现了她和波塞冬过去的关系,盛怒之下,他将她打入冷宫,并和她的一位婢女息德勒结婚,息德勒对泰勒百般虐待。当克里修斯死后,那对孪生兄弟的养母告诉他们,他们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立刻找到泰勒,向她表示自己的身份。当他们发现她过着悲惨的生活,他们便要寻找息德勒欲给予其惩罚。息德勒已闻知他们抵达,便躲到天后赫拉的神庙里。然而,帕里亚斯不顾赫拉生气,将她杀死了。赫拉为自己报了仇,只不过那是许多年以后的事。帕里亚斯的异弟——即泰勒和克里修斯的儿子,就是伊阿宋的父亲。帕里亚斯企图杀害伊阿宋而派他前去寻找金羊毛,却促成帕里亚斯间接原因死亡的。在伊阿宋的妻子美狄亚指使下,帕里亚斯被他的女儿们所杀死。

西妮和西古德

西妮是伏尔森的女儿,也是西格蒙的妹妹。她的丈夫因叛变而弑杀伏尔森,并且活捉了伏尔森的诸子。夜晚,他将他们一个一个地绑在狼群可以发现他们并且加以吞噬的地方。当最后一人——西格蒙被带出捆绑时,西妮想出了救他的法子。她放走西格蒙,俩人发誓要为父亲和兄弟们复仇。西妮认为西格蒙应该有一位具有他们的血统的人来帮助他,于是,她化身来访西格蒙,并和他同床三夜,而他始终不知道她的身份。当他们结合而生的孩子到了可以离开她的年龄时,她便送去给西格蒙,于是父子俩人住在一起,直到这少年——他的名字叫辛裴特利——长大成人。这期间,西妮一直跟丈夫住在一起,养育儿女,对丈夫表现得不露痕迹。最后复仇的日子终于到了,西格蒙和辛裴特利杀死西妮其他的孩子,将西妮的丈夫关在屋里,再放火焚屋,西妮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们行事。当事情完成后,她告诉他们,他们已光荣地为死者报了仇。说完,她冲进正在燃烧的屋宇而死在里面。在她几年的等待日子里,她已计划要在杀死丈夫之后,和丈夫死在一块。北欧有一位艾斯奇鲁斯(希腊的悲剧作家),他讲述的克莉汀妮丝德拉(亚基米伦之妻)的故事和西妮相比,将会相形见绌。

齐格菲的故事是那么著名,因此使得他的北欧神话原本西古德都能简略地叙述。布莉希德是一位华尔邱利(峨丁神的女儿,称为“好战的处女”),因为不服从峨丁神而被罚永远睡眠,直到某一个男人唤醒她为止。她要求这个男人必须是一位心无所惧的人。于是,峨丁将她床铺四周用火焰围着,这些火焰只有英雄才能抗拒。西格蒙的儿子西古德完成了这个壮举,他强迫他的马穿过火焰,而唤醒布莉希德。因为他能证明他的勇敢,布莉希德便乐意献身给他。数日后,他将她留在原来火焰包围的地方而离去。

西古德来到乔奇族人的家里,和国王古拿结拜为兄弟。古拿王的母亲顾林希德为了要西古德娶她女儿顾得伦,于是使他饮下足以使他忘记布莉希德的魔酒,于是他便和顾得伦成了亲。然后,西古德又借故林希德的魔力化身为古拿,再度驱马穿过火焰,为古拿赢取布莉希德,古拿不是英雄,他本人无法这么做。西古德陪她度过三个夜晚,但他把他的剑放在床上俩人之间。布莉希德跟着西古德来到乔奇族,西古德再度恢复原形,但是布莉希德全然不知。她和古拿结婚,她认为西古德对他不忠,而古拿曾为她策马穿火。有一次她和古拿发生冲突,才得知真相,于是她计划报仇,她告诉古拿,西古德违背对他的诺约,当他宣称把剑放在他们之间的那三个夜晚,其实他已占有了她,除非古拿杀了西古德,否则她要和他分手。古拿因为曾发过结拜的誓言,因此他本人不能杀死西古德。但他说服他弟弟,趁西古德熟睡之际而将他杀死。顾得伦醒来时,发现丈夫的血流遍她的身上。

当布莉希德听见顾得伦的哭泣声时,

有那么一阵子,

她尽心尽意地大笑。

但是,虽然——或因为——她带来他的死亡,当西古德死时,

布莉希德也不想再活下去。她告诉她的丈夫:

在众人之中我只爱一个人,

永远不会变心。

她又告诉他,当西古德策马穿火为古拿赢取她时,他并没有违背他的誓约。

我们同睡在一张床上,

仿佛他是我的兄弟,

可叹生于人世间的男男女女,

背负着太深重的悲哀。

她自杀了,临终时,她要求将她的尸体和西古德一起火葬。

顾得伦默默地坐在西古德遗体之旁,既不说话,也不哭泣。人们替她担心,除非她能找到慰藉,否则她的心将要破碎,于是,妇女们一个接一个地向她倾诉她们自己的哀戚。

每个人都曾忍受最凄惨的痛苦,

丈夫、女儿、兄弟、姐妹——

其中一人说——都被带走,但我还是苟活着。

“然而,顾得伦还是不为哀伤而哭泣,

在这位英雄的身体旁,

她是多么冷酷啊!”

另一个人说,我有七个儿子死在南方,我的丈夫也如此,八个人全死在战场上。为了墓葬,我亲手整饰这些尸体,这半年来我承受了一切,而没有人来安慰我。

然而,顾得伦还是不为哀伤而哭泣,

在这位英雄的身体旁,

她是多么冷酷啊!

接着,一位比其他人较聪明的妇女掀起死者的殓衣。

她将他俊美可爱的头颅,

放在他妻子的膝盖上,说:

“看看你心爱的他,

并将你的嘴唇放在他的嘴唇上,

仿佛他依然活着。”

顾得伦只在那么一望之下,

她看到他整个头发和着血凝在一起,

以及曾那么明亮的双眼已紧闭着,

于是,她俯下身而低着头,

泪水就像雨滴般地落了下来。

以上故事说明:人,生而受苦,宛如余烬扬于空中。生活即是受苦,唯一解决生命问题的方法,就是勇敢地承受痛苦。西古德首次去看布莉希德前去的途中,遇到一位智者。

于是,他向智者请教他未来的命运,

无论如何残酷,

请不要隐瞒任何事情。

智者回答道:

你知道我不会说谎,

你不会被卑污所辱,

但是,命中注定的日子——

一个愤怒和惨痛的日子,

将会降临你身上。

但,人类的统治者,你要永远记住,

幸运存在于英雄的生命里,

而一位比西古德更高贵的人,

将永远不会生存于阳光之下。

北欧诸神

没有一位希腊神能成为英雄,所有的奥林匹斯山神都是长生不死和无法屈服的。他们也决不会感到勇敢的热忱,他们决不会向危险挑战。当他们战斗时,他们有必胜的信心,而且任何伤害也不曾靠近他们。阿斯嘉特(北欧诸神的住所)的情形则不同,居住在乔登海姆城的巨人族,他们是伊息注条顿民族(即北欧民族)的顽强而主动的敌人,而他们也以顽强主动的敌人称呼诸神。巨人族不只是永远存在危机,而且他们知道,最后,绝对的胜利必定属于他们。

这个认识对所有阿斯嘉特的居住者而言,是个沉重的心理负担,但是,它将最重的担子给予他们的领袖和统治者峨丁。就像宙斯一样,峨丁是天父,他——

穿着袭云灰色的外衣,

戴着一顶和天空一般蓝色的帽子。

但是,相似之处不止于此。我们很难说出荷马笔下的宙斯有什么不同于峨丁。峨丁是一位奇怪而肃穆的人物,与别人那么不同。甚至于在他的金殿格拉得斯海姆中与众神宴饮,或是和英雄们在华哈拉大厅里宴饮,他也什么都不吃。他将摆在眼前的食物分给蹲在他脚下的两匹大狼,他的双肩上栖息着两只大乌鸦,它们每天环绕世界飞行,将所有人类的所作所为见闻带给他。其中一只名叫乌金,代表“思维”;另一只叫穆宁,代表“记忆”。

当其他诸神用餐时,峨丁便沉思着“思维”和“记忆”两鸦告诉给他的东西。

他负有尽可能拖延“世界的末日”(雷格那洛克,即众神的黄昏)的责任,比其他所有神所负的责任加在一起还要重,到世界末日时,天地都将毁灭。他是万物之父、众神和人类的至尊,虽然如此,他仍不断地追求更多的智慧。他下到由智者密弥尔守护的智慧之泉,要求饮一口泉水。当密弥尔说,他必须为这一口泉水而付出他的一只眼睛时,他竟然愿意失去眼睛。他取得鲁涅文字(北欧的古文字),也是忍受痛苦而得来的。鲁涅文是一种神秘的文字,能把它们刻在任何东西——如树木、金属和石头上的人,将拥有极大的权力。峨丁付出不可思议的痛苦学得这种文字,在旧爱达中,他说,他悬在——

一棵风摇的树上整整九个晚上,

被矛所刺伤,

在那棵无人知道的树上,

我被献给峨丁,我自己献给我自己。

他将痛苦得来的知识传授给人类,使人类也能用鲁涅文字来保护自己。他再度冒着生命危险,由巨人族里取走古斯堪的纳维亚人的蜜糖酒,这种酒能使尝过它的人成为诗人。他将这份佳礼送给众神,也送给人类。从所有方面来看,他是人类的恩人。

一群唤作华尔邱利的少女是他的随从。她们在阿斯嘉特侍候宴饮,将饮酒者的角杯添满,但是,她们的主要任务是上战场,并且照着峨丁的命令,决定谁当战胜和谁当战死,并将勇敢的死者带到峨丁面前。“华尔”(Val)意即“杀戮”,而“华尔邱利”(Valkyde)意即“杀戮的选择者”。她们带英雄前往的地方,就是英灵殿华哈拉。战争中,注定要死的英雄们将会见到——

美丽绝伦的少女们,

身着耀眼的盔甲,驱驰着她们的马,

肃穆而深沉地想着,

挥动她们洁白的手以示意。

星期三当然是峨丁的日子,他的名字南方的写法是“乌顿”(Woden)。

至于其他诸神,只有五位是重要的:巴尔德、托尔、福雷尔、海姆达和狄尔。

巴尔德在天上或在人间都是很受喜爱的神。他的死亡是降临于众神身上的第一个灾难。有一个晚上,他被噩梦惊醒,梦中好像预示他有一个极大的危险。他的母亲峨丁之妻裴莉嘉听说这事,决心保护他,使危险没有机会伤害他。她走遍全世界,要所有的生物和非生物发誓,绝对不伤害他。但是,峨丁依然觉得害怕,他策马来到死亡的世界尼福尔海姆。他在那里发现死亡之神赫拉(或叫赫尔)的住所已粉刷一新,像要作贺宴的布置。一名女智者告诉他,这房子是为谁而准备的:

蜜糖酒已为巴尔德而酿造,

上天的众神的希望已幻灭了。

于是,峨丁知道巴尔德必有一死,但是,其他诸神相信裴莉嘉能使他平安。因此,他们做了一个能使他们大为开怀的游戏。他们试图去击打巴尔德,或向他投石头、或掷矛、或射箭、或用剑刺,但这些武器往往沾不到他,或者毫无伤害地跳开,没有任何东西会伤害到巴尔德。在这个奇异的能力保护下,巴尔德的地位似乎将在在他们之上,所有的神,除仅仅一位神洛奇外,都因此而尊敬他。洛奇不是一位神,而是一名巨人的儿子,不论他走到那里,麻烦就随之而来。他不断地陷众神于困难和危险之境,但他被允许自由地进出阿斯嘉特,因为在某些无法解释的理由下,峨丁和他发誓结拜。他经常妒恨贤良,他嫉妒巴尔德。他决定要尽全力找出伤害巴尔德的方法。他扮成一名妇女来找裴莉嘉,而和她倾谈起来,裴莉嘉告诉他关于为确定巴尔德的安全而作的旅行,以及万物如何发誓不伤害他。她说,除了一种灌木上的寄生小虫外,它是那么渺小,所以她将它忽略掉了,任何东西都无法伤害巴尔德。

这对洛奇已经足够了。他设法取得小虫,然后带着它走到众神自娱的地方。巴尔德的兄弟盲眼的赫尔德坐在一旁,洛奇问道:“你为何不参加游戏呢?”赫尔德答道:“我这么个瞎子能参加吗?”(“没有任何东西掷得巴尔德吗?”“哦!有本事尽管使出来。”于是洛奇说:“这里有个小东西,你来抛出去,我会矫正你的目标。”赫尔德拿了小虫奋全力掷它,在洛奇的引导下,小虫飞向巴尔德,并且贯穿他的心脏,巴尔德于是倒地而死。

直到此时,他的母亲仍然未放弃希望。裴莉嘉向众神哀求一位志愿者,下到死亡之神赫拉那里,试图赎回巴尔德。她的一个儿子赫摩德挺身而出。峨丁将自己的马斯雷普尼尔给他,于是他飞驰到死亡的世界尼福尔海姆。

其他的人准备着葬礼。他们在一艘大船上建造了一座高大的火葬场,他们把巴尔德的尸体放在上面。他的妻子南娜看他最后一面,她的芳心已碎,竟倒在甲板上而死。她的尸体被安放在巴尔德的身旁,然后众神将柴堆燃起,将船推离海岸。当船驶向海中时,熊熊的火焰将它整个吞没了。

当赫摩德带着诸神的请愿而来到赫拉之处,赫拉答道,只要能对她证明各地的人都在哀悼他,她愿意将巴尔德交回。但是,如果有一样生物拒绝为他落泪,那么她就要留下他。诸神派使者到各地要求万物流泪,以使巴尔德免于死亡。他们没有遭到拒绝,天地万物都自动地为这位可爱的神哭泣。使者们欢喜地将消息带给诸神,然后,在他们的旅程几乎要结束时,他们遇到一位女巨人——因为她拒绝流泪,于是世界上一切悲哀都变得无效。“你们只能从我这里得到干泪,”她嘲笑地说,“我未曾受过巴尔德的好处,我也不会给他好处。”因此,赫拉留下了巴尔德。

洛奇因此遭受了到惩罚。诸神抓住他,将他捆缚在一个深洞中,他们在他头上放着一条蛇,因此蛇的毒液便流到他面颊上,使他有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是,他的妻子西姬来帮助他,她坐在他的身旁,用杯子接住毒液。虽然如此,不管任何时候她要倒光盈满的杯子时,毒液还是会流在他身上,虽然只是片刻时间,但他的痛苦却厉害得足以使他的痉挛摇撼整个地球。

至于其他三位大神,托尔是雷神,星期四即以他命名,他是伊息耳(条顿民族万神庙中的诸神)中最强壮的;福雷尔照顾地球上的水果;海姆达是通往阿斯嘉特的彩虹桥毕福罗斯特的守护神;狄尔是战神,星期二曾一度被写为“狄尔的日子”(Tyf’sday),即是以他而命名。

阿斯嘉特的女神并不像奥林匹斯山的女神那么重要。在北欧女神中没有一位能和雅典娜的地位相比,而她们当中真正出名的裴莉嘉是峨丁的妻子,有些人说,星期五是为她命名,她被描述为相当聪明,但她却沉默寡言,她甚至于对峨丁都不提她所知道的事。她给人的印象是模糊的,常被描写为坐在纺轮旁边,纺轮上所纺织的全是金线,至于她为什么要纺织,却是个秘密。

斐莉嘉是爱情和美丽的女神,但是,就我们的概念而言,很奇怪的是,战场阵亡的战士有一半是她的,峨丁的女侍华尔邱利们只能带一半回到华哈拉。裴莉嘉亲自骑马上战场,而要求她分得的死者,这在北欧诗人看来,是自然而适合于爱之女神的职务。星期五被普遍地认为是以她而命名。

但有一个国度是交给一位女神来单独统治,死亡之王国是属于赫拉的。众神在那里没有特权,甚至峨丁也如此。金碧辉煌的阿斯嘉特属于众神;荣耀的华哈拉属于英雄们;“中间世界”是男人的战场,没有女人的事务。在旧爱达中,顾得伦说:

男人的凶猛统治着女人的命运。

在北欧神话中,死者虚无缥渺的阴冷世界是属于女人的活动区域。

创世记

在旧爱达中,一位女智者说:

旷古本空洞无物,

没有沙粒,没有海水,也没有冰冷的波浪,

上面无天,下面无地,

只有开口的裂缝。

太阳不知道她的住所,

月亮也不晓得他的国度,

星星更没有它们的立足之地。

这裂缝虽然巨大,却未延伸到每个地方。遥远的北方是尼福尔海姆,那里是寒冷的死亡之国;而遥远的南方是穆斯贝尔海姆,那里是片火土。由尼福尔海姆起,有十二条河流流进这个裂缝,并且在那里冻结,慢慢地把裂缝填满了冰。从穆斯贝尔海姆吹来火融融的云,将冰化成雾气,水滴由雾中落下,由这些水滴形成霜美人和最早的巨人伊米尔。他的儿子就是峨丁的父亲,他的母亲同时也是他的妻子就是霜美人。

峨丁和他的两个兄弟杀死伊米尔。他们用他来创造天地,用他的血做海,用他的身体作地,用他的脑壳做天。他们从穆斯贝尔海姆取得火花,并将它放入天空,成为太阳、月亮和星星。地球是圆的,由海所围绕。众神用伊米尔的眉毛作成一道大墙,保护人类的居所。墙内的空间称为凡尘(人世),在这个地方,最早的男人和女人是用树木做成的,他们是人类共同的父母。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侏儒——丑陋的人物,但他们却是纯熟的工匠,他们居住在地下。还有伊尔毕斯,是可爱的小精灵,他们看管花卉和溪流。

一棵神奇的树伊格德拉西尔(乾坤树)支撑着整个宇宙,它的根盘踞整个世界。

伊格德拉西尔有三条根脉,赫拉居于第一根之下,霜巨人居于第二根之下,而人类则居于第三根之下。

又据说:“其中有一根脉上达阿斯嘉特。”在这条根脉旁,是一处白水泉,称为乌达泉,它是那么神圣,以至无人能饮用它。有三位命运女神诺伦看守着它,她们:

将她们的生命分派与人类的子孙,并将她们的命运分配给他们。

这三位女神是:乌达(代表过去)、韦丹地(代表现在)和史科德(代表未来)。众神每日驾临此地,经过颤动的彩虹桥,坐在泉水旁,审判人类的行为。另外一处泉水是在另一根脉之下,那是知识之泉,由智者密米尔把守着。

在伊格德拉西尔之上,也和阿斯嘉特一样,受毁灭的威胁。像众神一样,它也注定要死去。一条蛇和其子孙在尼福尔海姆(即赫尔的家)旁,不断地啃啮着树根。有一天,树得死去,而那时,宇宙将会倒坍下来。

居住在乔登海姆的霜巨人和山巨人,是善良者的敌人。他们代表地球上的兽性力量,在地上兽力及天上神力之间的竞争中,兽力获得了胜利。

众神的命运已定,其结果是死亡。

但是,这种信仰和人类心灵深信的“善强于恶”的信仰大违其旨。甚至这些不抱任何希望的北欧人,他们的日常生活是在冰寒的土地以及黑暗的冬天度过,他们是对英雄行为的不断挑战者,他们也看到一线遥远的曙光从黑暗中迸射出来。旧爱达中,有一则预言,颇类似于约翰启示录(新约圣经的末卷),曾提到众神战败之后的事——

当阳光转趋黑暗,大地沉没于海中,火热的星星由天空掉下来,而火焰高高地在空中跳跃。

——将会有一个新的天和地产生,再度地呈现艳丽灿烂,屋宇以黄金为顶,田野不经播种而结实累累,永远生活于幸福快乐之中。

然后将出现一位统治者,他甚至较峨丁更为高贵,甚至更超越于邪恶——

一位较所有人更伟大的人,但吾人不敢道出他的名字。而只有少数人能看得到,峨丁殒逝的片刻。

这个遥远无际的幸福之梦,似乎是避免失望的些微原动力,但这是两部爱达所提供的唯一希望。

智慧的火花

生活在欧洲北部的北欧人的个性中有一个特点,很奇怪地大异于其英雄性的一面,在旧爱达中也很受重视。有许多智慧的格言集,不仅一点也未反映英雄的行为,而且更认为生命无须英雄行为。这个北欧的智慧文集较希伯来的箴言书较为浅显,事实上,它异常配得上“智慧”这个伟大字眼来称呼。但是,北欧人无论如何来创造它,都有很好的见解,与英雄的顽强精神,显然形成强烈的对比。像谚语书的作家一般,该书的作者似乎已老了,他们是经验丰富的人,他们对人类的事物,作过一番反省。无疑的,他们曾一度是英雄人物,但此时他们已卸下战袍,离开战场,因此,他们以不同的眼光来观察世事。有时候,他们甚至用幽默的眼光来观看生命——

在凡人的麦酒中,

有大部分人相信它的少许好处。

人如果不知道财富生出愚人,

则他便一无所知。

懦夫认为只要能避开战争,

他将永远活着。

将你的想法告诉一人时,

要谨防第二人,

三人知道之事,

将为所有人知道。

愚人彻夜失眠,

盘想着许多琐事,

当清晨来临时,他因忧虑而疲倦,

而他的烦恼依然存在。

有些则显示人类本性的精深见识——

嘲笑万物的人,

就是可鄙和心智困乏的人。

勇者随遇而安,

懦者畏惧一切事物。

他们时时刻刻都是愉快的,几近于无忧无虑——

从前我年轻而独自旅行,

我遇到他人,而自以为富有,

人为人的乐源,

做你朋友的朋友,

为欢笑而给他欢笑。

访问好友之家,

其路通达无阻,

虽然他住在遥远的地方。

偶尔地也出现宽怀容忍的精神——

人非生而不幸,勿如此颓丧,

对某人而言,他以儿子为乐,

另外一人则以亲戚为荣,

另一人则以财富为喜,

而更有一种人,

以他的善行为乐。

男人勿轻信女子之言,

也勿信妇人之言,

但我了解男人和女人,

男人对女人的心是善变不定的。

没有人好到毫无瑕疵,

也没有人坏到一无足取。

有时则出现真正深刻的洞察——

每个人应有适度的智慧,

勿过分地聪明,

因为智者心中很少有快乐的。

家畜死了,亲属逝去了,而,

我们也要离世。

但我知道一件东西是决不会逝去的,

那就是每个人死亡的判决。

接近文集最重要的结束部分,有两行文字显示智慧——

心智只知,

心脏附近的东西。

和他们那种真正令人敬畏的英雄行为在一起的,北欧人有令人喜悦的常识。两者相结合似乎是不可能的,但这些诗却证明了这个结合。我们和北欧人有种族的关系,而我们的文化要追溯到希腊时代。北欧神话和希腊神话合起来,给予一个清楚的蓝图,使我们清楚,创造我们的精神和知识遗产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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