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地撑起物理防御结界,只是那一刻,一把飞刀打在了结界上。奈维德雅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她的大脑开始做出快速的分析,酒厂既然早已废弃,刚才那浓重的酒味显示,这里肯定有人。既然有人,为什么不打开照明设备?答案就是,这是个圈套,而小琼斯很可能就是主谋。
以她的能力,一定不会被杀掉,但是她决定在这里周旋一番,她要活捉这些暗杀者。
酒厂里,只有奈维德雅全身发光,光明术把她暴露在明处。月精灵虽然有着很好的夜视能力,但是对于完全的黑夜,他们并不如暗精灵来的得心应手。
但是那些暗杀者却能在黑夜判断奈维德雅的位置。由此,奈维德雅便可判断,那些人应该是暗精灵,那意味着他们个个都可能是奥术高手。所以奈维德雅必须速战速决。
就算熄灭了光亮,结界也会暴露她。既然不能隐于黑暗,那么就匿于光明。奈维德雅能感受到那些暗杀者已经开始了魔法咏唱,她必须比他们快。
几乎在几秒钟的时间,奈维德雅咏唱出了最后一个音节,巨大的光球从天而降,冲破了酒厂的屋顶,在一片黑暗中炸开,周围一片白光。奈维德雅知道这会刺激眼睛,导致短暂的致盲,所以在咏唱的时候,就闭上了双眼。
现在,她要在这些人还在致盲的恐惧中挣扎时,施展最后一个法术——戒律之牢。以施法者为中心,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穿过戒律之牢,就算使用传送法术也是无济于事。
符文光带将酒厂包裹成了一个密闭的球。原本打斗声就吸引了不少人,戒律之牢更是引发了不小的混乱。禁卫军闻声赶来,随之一起的还有一个骑着马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马卡修。
与奈维德雅相处了七十八年,她的实力马卡修还算是心知肚明。戒律之牢这种高阶戒律神术,需要极长的咏唱时间,光球术和戒律之牢之间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银曜之城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奈维德雅一人。
想到这里,马卡修更为担心,因为奈维德雅也会被困在戒律之牢中。两个高阶神术恐怕要耗掉不少体力,就算菲尼尔公爵恐怕也要思量一二,更何况是修为不足三百年的奈维德雅。可是现在担心又有什么用,他已经不能进去了。
“舞会可还尽兴?”温文尔雅的萨尔斯语,在马卡修身后响起,铂金色的头发和淡灰色的眼眸,分明是奈维德雅。
马卡修看着她,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马卡修的疑问,奈维德雅只是淡淡的说:“这不重要。”一笔带过,的确是她的风格。
看着眼前的女人,马卡修轻轻地笑着,因为他确定以及肯定,在以后的征服之路上,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人,仅此一个。
奈维德雅搞不清楚马卡修又在犯什么二,但是腹部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晕过去。马卡修发现情况不对,旋即下马。
是包着面包的纸袋,此时里面的干面包已经变成了一把黢黑的匕首,插进了奈维德雅的腹部。马卡修对奥术的了解再深不过,施法者一定在不远处。
“不必费力寻了。”奈维德雅强忍住剧痛,说,“我知道他是谁。”
奈维德雅咬着牙拔出了匕首,严重的伤势必须做紧急处理,白色的衣服已经被黑色的血渍染了一大片,匕首上有毒。
“奈维德雅。”马卡修将她搀在怀里。
“没什么大碍。”奈维德雅嘴上硬着,却并没有拒绝对方。娴熟施展的圣疗术正让伤口慢慢地愈合,纯净术可以食量减少体内毒素的含量。她,还撑得住。
施法完毕,奈维德雅看着已经急出一身汗的马卡修说:“你去找两匹快马,我们去供水厂。这里就交给禁卫军们。”说完,她拿出魔法令牌,在空气中娴熟地画了一个魔法阵,“以城主尤希之名,责令禁卫军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调动完毕,她看了看身边还为行动的马卡修:“在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马卡修只是耸耸肩,说:“尤希这老婆娘还真是慷慨。”看了看奈维德雅略微惊诧的表情,马卡修立刻改口,“我是说,你说萨尔斯语还蛮好听的。”
这次的偷袭绝对不是意外。想必琼斯发现女招待泄露了线索,才决定杀人灭口。一开始就和自己十分亲近,吃饭的时候也是沉默寡言。在合适的时机把自己叫出去,将这个假面包交给自己。是啊,那时候马卡修不在场,要不然马卡修怎么可能不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只是,若是想杀自己,他完全可以在当天晚上袭击的时候动手,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这又是为什么?
尽管带着各种疑问,奈维德雅和马卡修还是来到了供水厂。奈维德雅曾经看到过人类的供水设施,石板铺成的管道,可以说是各种病菌的温床。精灵们的供水厂就大不一样了。矿产的丰富导致锻造管道的成本相当低廉,而且这种合金钢管不容易生锈,也不容易滋生细菌。
交错的银灰色管道让供水厂俨然成为一个迷宫,但是精灵们巧妙地将这些水管和水闸编好号码,就像街道一样。尽管要走很久,但是奈维德雅和马卡修还是找到了南城的供水岔口。
慢慢走到入水口,巨大的蓄水池中,一个死尸触目惊心。尸体因为在水中浸泡的太久,已经变白浮肿。尸体就在不远处,奈维德雅毫不犹豫踏进了水池,将它拖了上来。死者应该是个小姑娘,肚子上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
奈维德雅知道,那些人将瘟疫源放在小女孩的尸体中,里面的细菌便把她当做了培养基。否则,那些脏东西不会滋生的如此快,南城的人也不会在几天之内几乎死绝。
忽然,她看到了小女孩脖子上挂着一个银色的链子,上面刻着一串小字:阿尔莎。难道阿尔莎确实存在?悄悄地把银色的链子收起,奈维德雅回头说:“看来我们要把她抱回去,进行检查。”
说完,奈维德雅抱起尸体,却被马卡修拦住:“我来。”声音有力而不容拒绝。
“不必。”奈维德雅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反正我已经中毒了,碰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死不了的。”
马卡修淡淡一笑:“要是你没中毒呢?”
奈维德雅有些生气,马卡修居然提了这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无关中毒与否,只当还你帮我抄笔记的人情。”
马卡修敏锐的发现,奈维德雅说这句话的时候,回避了他的目光。对此,他只是平和地问了一句:“你干嘛总是算得这么清楚?”
这次,奈维德雅沉默了。不是她非要算清楚,只是怕欠了太多,终有一天她会还不起。
从供水厂出来,已经快到夜晚,冷风嗖嗖地挂着,湿汤汤的奈维德雅不禁打了个哆嗦。几乎同时,白色的披风披在了奈维德雅的肩头,深蓝色的温博伦家徽,触目惊心。
马卡修贴心地系好了带子,看着略微发呆的奈维德雅,说:“这个算是送的,不用你还。”紧接着又说,“我不冷。”
奈维德雅忽然想起今天被她扔掉的披风,如今她略微有些后悔。
“你的那件都被弄脏了,我让人拿去洗了,明天还我一个银币的洗衣费。”
马卡修话一出口,奈维德雅不禁感慨,自己对马卡修的好感,这辈子永远不会持续太久。
两个人骑着马在路上走着,奈维德雅对于马卡修的陪伴表示了默许,很快他们就到了学院。只是,学院似乎也发生了****。
迅速下马,二人跑到了人群处,她看到菲尼尔公爵和尤希?史黛丝都在场,意识到事情可能变得复杂。
“奈维德雅。”尤希转过头,敏锐地发现了她的身影,“学院着火了,起火的地方在你的房间。我们还以为你在里面。”
奈维德雅心中一惊,她抬起头,看到六层的小窗户中闪着明亮的火光,黑烟滚滚。她早已来不及多想,有个重要的东西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