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何尚还在沙发呼呼大睡时胡家和小鱼就悄悄离开了,小鱼对熟睡中的他也没有好脸色,因为尽管有胡家的开导,她还是有一肚子火没被浇熄。
“你什么时候气这么长了?”
“什么?”
“我说你怎么过一晚上了气还没消。”
“我也不知道……就是消不了啊!”小鱼一脸苦闷。
胡家一直陪着她上课,周围的气氛十分微妙,小鱼经过的地方好像都有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不是错觉,不是太敏感,是真有人毫不顾忌地指指点点。内容不言自明。
那时老师还没到教室,胡家一拍桌子,说:“有完没完?舌头好嚼?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你就要去议论?想过别人的感受没?你要是清清白白的没事被人说援交你好受?好说吗?下一个我就要夏沐造谣你好不好?”
一通吼大家都安静了,没再议论小鱼,开始各说各话。
小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胡家,小声说:“你别这么悍妇吧。”
“我不是悍妇,我是汉子。”胡家看都没看她,坐下来说道。
“我敬你是条汉子……”小鱼喃喃自语,被胡家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
胆战心惊地度过了一上午专业课,专业老师对小鱼的态度依旧和以前一样挺不错,小鱼却总觉得她那目光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掺杂进去了。
一整个上午都什么也没发生,小鱼不安地和胡家一起去食堂吃饭,遇到了徐渊。
徐渊像避瘟神一样地躲着她。
“早就知道他是个懦夫,没想到怂到这地步了。”胡家嗤之以鼻,“遇上点事儿都不敢挺你,真是有够没品。”
“是啊。”小鱼穿梭在队伍间寻找美食,也顾不上和胡家一起痛骂懦夫。
美食没找着,倒是碰上了辅导员。
“于小鱼啊……”辅导员伸手拦住她。
旁边的胡家投来疑问的目光,小鱼做口型:辅导员!
“啊?”小鱼硬着头皮回答。
“你那天旷一天课,有人向学校举报啊。”
“啊……那天……”
“那天她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我一直在照顾她。”小鱼话刚出口,就被胡家抢先了。
辅导员倒是没有咄咄逼人非得要小鱼说个明白。
“不好意思啊……我是和她一同租房的室友,那天她一早就胃疼得要命,先是在床上躺了一上午,实在受不了才去的医院,才发现是急性肠胃炎,打了一下午吊瓶才好转,那天实在太紧急,我一慌也忘了帮她请假这回事,她呢,疼得意识模糊了,也没想那么多,真是不好意思。”
辅导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想说什么,胡家又开口了:“对了,您要看病例吗?我帮她带过来了,就是想替她补个假条来着。小鱼这人迷糊,我怕她会弄丢。”说着就在包里翻找。
“哦……那就好那就好……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找了,先去吃饭吧你们,我下午去和学校反映,没关系的,旷课的是我帮你解决。”
“谢谢啊。”小鱼感激不尽。
“你该谢我才对。”胡家不知何时买了个鸡腿在一旁边啃边说。
“你真有病例?”
“没有,瞎编的,他会相信。”胡家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小鱼说:“真希望我能有你这种自信。”
胡家说:“真不知道你能从哪弄来我这种自信。”
小鱼说:“呵呵!”
之后“援交”事件就慢慢淡去了,倒是越来越多人对夏沐“敬而远之”。小鱼像胡家说起这些的时候十分满意。
但小鱼和何尚之间似乎又有了裂痕。
也许是感情压抑太久,也许是他的离开给她太多不安,让她失去安全感,让她不再信任。
她开始因为一些小事而发火,而发起争吵。
有一天下班回得晚了一些,何尚疲惫得不行,进屋一句话也没说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沙发上。
小鱼看在眼里,不爽在心里,但什么也没说,先是憋着气。
其实生气最怕这种憋心里的,有什么不满不肯说出来,非要等到憋不了了再爆发,那就不只是一点点小情绪,而是原子弹一般的袭击了,躲也躲不过的轰炸,要谁都受不了。就连小鱼自己都受不了。
心里那个气蹭蹭往上冒,她一直板着脸不说话。
吃饭的时候何尚才感觉气氛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
小鱼一言不发,大口大口吃着,突然把碗筷一摔,回房间了。
何尚赶紧跟过去:“怎么了啊小鱼?”
“没怎么,你出去吃你的吧。”小鱼冷冷地回答。
何尚说:“哦。”然后就回餐桌吃了起来,小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放着生气的自己而跑出去吃饭!明明是她自己要他去吃饭的啊……男生嘛,哪有那么多心思揣测你是说正话还是反话?
可怜的何尚无辜地吃着,不知道宁静之后有多强烈的狂风暴雨等着她。
果然,收拾好一切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门已经锁了。
该不会睡了吧,何尚暗暗叫苦,轻轻敲门:“小鱼?”
没有回应。
他叹了口气,打算继续睡沙发,走了没两步,门开了。
“进来吧。”小鱼还是板着脸,想必已经压抑到忍无可忍想要发泄一番了。
何尚大大地打了个呵欠,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