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争先恐后地冲向夜空,编织一道道绚丽璀璨,和柔打开窗户,让黑炭的烟散出去。烟花的亮光洒满房间。
“和柔,王爷设除夕家宴,我们都要跟去侍侯守岁,二姨娘说你伤势未好不宜走动劳累,留在房里好生歇息,我先去侍侯了。”碧姚给她通告声,披上大衣去主屋。
夫人将七少爷交给二姨娘抚育,道是多了个少爷二姨娘缺丫鬟用,将和柔使过来;从此,和柔不再是夫人房里有机会与子离见面的丫鬟了。
二姨娘从前只得一女,府上女人多了被迫迁到角落的黑屋住,原还是放杂物的地方,她无权与人争,如是住了七八年。
七少爷来后大姨娘借年关不便搬屋为由,吩咐黑屋旁的几个奴才屋子打扫出来给二姨娘,整了装修,又张罗送来许多婴儿用品,道“二妹好好住着,过完年再搬也不迟”,客气地将二姨娘困在黑屋。
谁都知道屋子装修好要搬是难事,二姨娘虽得儿子,仍是无法走出困境。
黑屋离主房要走一柱香的工夫,和柔见子离的机会是渺茫。
除夕夜是家宴,经上回的教训各房都有留人看守,和柔因伤幸运地成为二姨娘房里的守门神,连年节都无法见到子离。
在房内是闷得慌,黑炭不能御寒反添熏人的黑烟,和柔披件大衣出门去,她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院子溜达,若有人回来立即跑回房内是不会被发现的。
除夕夜大姨娘是没心思作为的,和柔不认为离房有什么危险。
前脚刚走出房门,一道小黑影闪进院子内的花圃,看见她时有瞬间的呆愣,和柔一顿,合紧房门朝他走去。
黑屋偏僻喊叫怕是没人听见,和柔决定先发制人。
才在廊上没走近花圃,那人闪出身子将和柔抱住,拖进花圃,掩住她口鼻阻止她发声。
速度快得和柔根本反应不过来。她没有慌张,大胆反过头去瞧那人的长相,上回她费好大工夫才知道是大姨娘下的手,这次留个纪念。
多大的陷阱和柔都能走出,问题是知道是谁的作为,她反击才有对象。
一反头,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嘴巴被捂住实在难受,且子离因为慌张连她的鼻子都捂紧,和柔有相逢的惊喜更有呼吸的困难。
和柔张口咬住子离的手,他惊得收手,发现和柔只是作势咬他没真正用力,手掌根本没受伤,才知上了当。
“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他压低声音,眼睛不时向花圃外察看,许是重要的事情,他没注意到是和柔。
一个漂亮女孩儿跑进院内,四处张望,似乎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干脆张口大喊,“子离哥哥,我喜欢你,快点出来!”
子离探出的脑袋缩回来,手往花圃的土里挖,似乎想挖个洞将身体埋进去。
“你在躲她?”和柔觉得好笑,外头那个姑娘她也认识,平南王的孙女赵淑娴,刁蛮任性的主,自小爱慕子离,倚仗家世常日到王府寻子离玩乐。
子离的从不理睬丝毫没减低她的爱意,前世她与子离大婚前,平南王还求了皇上指婚,将赵淑娴配与子离为妾室。
冬日里花朵凋残,只要赵淑娴走近必能发现子离。
“不错,如果你愿意帮忙我能躲得过。”子离朝她眨眨眼睛,和聪明人说话不必费唇舌,他可以直接表达意思,不像和赵淑娴交流,同样的话说五六遍她还有不清楚的地方,有问不完的“为什么”。
帮你挖洞?和柔强忍笑意。
“如若她发现我必也见到你,长夜漫漫孤男寡女共处,有损你名声。”和柔是背对月光,子离见不清她的长相,是女子都注重名节,他认为威胁得正确。
瞧他一副遇见母老虎的害怕,和柔终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子离是想拦都拦不住,眼看赵淑娴闻声寻过来,他很快要被发现。
心脏悬得老高,如果被发现,他整个除夕都将完蛋。
他的身体又蜷缩变成颤抖,小嘴垮成吃憋样,和柔欣赏完毕,站起身整理衣裳,迎上赵淑娴。
子离的心脏跳得更快。
“姑娘好。”结果和柔朝赵淑娴福了身,潇洒地走掉,如子离所言被发现和他在一起有损名节,所以和柔选择离开。
花圃里的少年欲哭无泪,祈祷赵淑娴的好奇心强烈,找和柔谈些什么。
偏偏赵大小姐在意方才的心声,继续走向花圃。
“姑娘不像是王府的人,可是来赴宴的?姑娘怕是走错路,王爷是在主房设宴,离这儿得远。”时间差不多,和柔回过头拉住赵淑娴,子离悬空的心微微舒坦。
原来被耍了。舒坦之余子离有点郁闷。
赵淑娴仰着下巴瞧了和柔一眼,粗布衣服谈不上用料做工,是小丫鬟惯穿的,语气少不得轻蔑。“本小姐找人,用不着你管。”
挥挥手,嫌晦气的模样。
和柔不怒反笑,见赵淑娴已经靠近花圃仔细瞧一眼便能发现子离,转个身挡住。“姑娘留步,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怕是污了姑娘的眼睛。”
“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吓唬我?”赵淑娴嘴上气傲,双脚避讳地后退两步,和柔知道她是在意的。
见和柔表情镇定,赵淑娴觉得不妥,眼睛瞪得老大。
“说来丢人,奴婢刚才内急没法跑回房,情急下进去大解,如今东西还齐全着,姑娘可愿帮忙埋掉?”和柔细声道,怕赵淑娴听不懂还比划两下,“没有工具,当然是用手埋。”
子离一听可不害怕,身体绷住不敢动弹。
和柔装出很热心的样子,见到赵淑娴表情丰富地变化,强忍笑意,当作没事地摘片树叶塞进裙内。“姑娘莫见怪,还没理干净呢。”
低头去双颊已经笑红,在她人眼里像是羞红的。
赵淑娴的手指了指和柔又指了指花圃,恼得句整话说不出,居然有女孩没教养到公然如厕,还问她愿不愿意帮忙将排泄物埋掉?
变态恶心!
有了杂念,赵淑娴闻着空气中好似有臭味,想到和柔的话她彻底无法忍受,一句“当真无耻”便躲开去。
她家子离哥哥怎么可能去有大解的地方,还是到别处寻。
“奴婢只是滋润土地!”和柔不忘对着她奔逃的背影鞠个礼,送多句叫赵淑娴恶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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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中秋快乐!燕子正躺在妈妈怀里吃着月饼,哈哈,我就要做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