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不过有些闲言传到夫人的耳朵,夫人谴我过来证实是否谣言而已。”大姨娘折了新长的花苗,偏院不配拥有春天与鲜花。“妹妹愿意帮忙是好,只是人在妹妹房里,妹妹忙帮得多传出去要难听。”
对二姨娘没好感,大姨娘连说话都是不客气,没留颜面给他。
提到夫人,二姨娘是心慌,对大姨娘如何打击都好,夫人可是正主,往日不得宠时是夫人的帮助她受的白眼才少些,今天大姨娘居然是奉夫人的命前来?
凉飕飕的感觉,几个眼神暗递给最信任的碧姚跟和柔,她们依旧镇定无异样,二姨娘才宽心,继续笑对大姨娘。
“姐姐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这些个下人妹妹还是管得来。”心中想,莫不过有人犯小差错,因她得宠大姨娘才小题大作;房里就这么几个人,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出大乱子?
“还是由大夫来说。”大姨娘无视她,一摆手秋鄄领着卫大夫过来。卫大夫对两位夫人行礼,大姨娘倒是亲切,“大夫不必客气,直说夫人交代你的事情便是。”
她句句强调夫人,就算二姨娘对她的举动不满,也要忌夫人的颜面;一旦事情出差错,也是夫人交代的。
好一个小人,夫人心慈竟遭她利用,二姨娘没觉得夫人阴毒,反而直抱不平。
“回大姨娘的话,前几日老夫照例为各房的丫鬟把平安脉时,发现二姨娘房里的柳静姑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卫大夫简单说明,知道大姨娘要牵连夫人,他脑袋也灵活,与他无关的事一字不提。
此话一出,众人是大惊,只有大姨娘还饶有兴趣地折花。
柳静居然和侍卫私通两个月余,和柔真是佩服,算着时间,该是还在八姨娘房里就好上的,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丫鬟与侍卫有染,自个主子又是奴婢出身,很难不被追究。
另一方面,夫人知道事情并派卫大夫同大姨娘来问罪,表面上看是愤怒要严惩柳静,不过从卫大夫的态度来说,夫人只是做表面工夫不愿真正参与的,一切只是大姨娘在兴风波。
明白夫人的立场好办事,和柔同碧姚交换个眼神,彼此想法是一致。
“前几日发现的,为何现在才来告诉我要我处理,难道你不知拖得越久越是放纵吗?”大姨娘佯装生气,卫大夫要留后路,她有的是办法切断他的后路。
枝叶折断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在卫大夫耳中,似是宣告大姨娘的不满。
“老夫前几日告之夫人,因是年初不能见血,事情便耽搁下来。今儿十六,所以一早便来告诉大姨娘。”卫大夫冒着冷汗,回大姨娘话是要老命的事。
由于要老命,他更要事事避开夫人,不让大姨娘有机会将责任全推在夫人身上。
能否如他意袒护夫人,还要看大姨娘的心情。
“有身孕是好事,为什么是见血的事,大夫是在糊弄我吗?”大姨娘停止对枝叶的摧残,一双凤眼斜向卫大夫,语气里增添不愉快。
“老夫不敢!大姨娘也是知道,王爷早有命令,王府再出现勾引主上企图母凭子贵的丫鬟,一律赠参汤。”怎样的参汤,大家都懂得。
许是对八姨娘的事愤怒,霖王是直接将话挑明,再有不懂事的丫鬟一律将孩子打掉,不像其它有此做法的名门一直寻名号遮掩罪行。
久征沙场的他,有时候是将规矩忘记,完全按情绪做事。妻妾都没有劝足,这道命令列入霖王府正式的家规。
由于是霖王亲自下的命令,卫大夫才敢直言。抬出王爷的名号,估计大姨娘愿意不追究。
二姨娘抖得厉害,王爷才开始宠她,房里竟出了勾引主上的丫鬟!眼睛直瞧进里屋,恨不得视线穿过层层房门,刺死柳静。
“勾引主上,卫大夫真是好医术,单是号脉就能辩出柳静的孩子是勾引主上得来。”大姨娘不忘目的,继续引导卫大夫。
老大夫是犯上糊涂,柳静是尚未婚配的丫鬟,除了想勾引王爷抬姨娘,还有什么原因导致怀孕?“老夫是糊涂人,请大姨娘明示。”
“王府侍卫众多,难免有人酒喝高做糊涂事,你怎么敢肯定是主上的骨肉?”有着顾忌大姨娘强调主上没直说是霖王,否则传到霖王耳朵里要不好听。
是夫人的说法啊,赐柳静参汤,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八姨娘。卫大夫知道一时口快说错话,惶恐不已,“是老夫糊涂,还望大姨娘恕罪!”
左右没能推责任给夫人,大姨娘终究觉得疲累,没再为难卫大夫。一把老骨头,没必要为他动气。
“柳静在里屋,还是问她本人来得妥当。”柳静才是她真正要用的棋子,是时候去问候她,碧姚领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去里屋。
和柔静如水。若柳静只是怀孕就好,一碗参汤可以解决的事情,何需大姨娘亲自过来?
入屋第一眼见的,是柳静赤果果地躺在床上,身上压着个男人。见到门开显然震惊,男子急忙穿好衣服,柳静拿被子遮掩身体,想叫人出去没敢开口,躲在被子里着好衣裳,因肚兜掉在地上男子无奈替她捡起,当着众人的面是羞红脸。
二姨娘的心情写在脸上,大姨娘见后是欢快,没有别扭笑吟吟地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拉二姨娘站在她旁边,几个奴婢将和柔同碧姚往边上一挤,硬是隔开她们与二姨娘的距离,秋鄄同一名侍卫垂首到她身后。
和柔微一抬眼,确定床铺上的男人叫宋肃。和柔记得的是,宋肃是刚调来二姨娘房里的守卫,原也是八姨娘房里的人,结果竟守到柳静床上来,果真尽职。
外头有大姨娘的人看守,大姨娘怕是早知道,果然非一碗参汤可以解决的麻烦。有人在门外柳静还敢胡来,动机可疑。
“柳静给大姨娘、二姨娘请安!”突然有两位主子到来,柳静是吓到,穿戴好忙扣首。
她散发披肩仅着里衣,因是刚刚醒来,精神还在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