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有两个孩子,怎可以住从前那个小院子?八姨娘一点都不觉得好,又想修建院落得经霖王允许,今晚再求王爷也不迟,与夫人说只是浪费口水。
“子夕由二妹照顾,怕是还没醒来。你先回去歇息,等晚上屋子收拾好再同子夕住进去。”知道八姨娘暂时不会走,夫人又叫丫鬟进来换茶水。
大姨娘真想提醒,有孕之人不宜饮茶,想想罢,她是旁观者。
“妾身日夜记挂着子夕,吃不好睡不安,大夫一直说有孕要注重饮食睡眠,怕是不能遵医嘱。”听到夫人无心将子夕还给她,八姨娘当即还颜色。
孕者为尊,竟尊到夫人头上,大姨娘冷笑。
“夫人,”许妈妈从外头进来,打断她们的谈话,“门外有个商人求见,说是他家娘子有精神缺陷,怀着孩子四处胡闹,今天还扰到王府,特来请罪。”
该来的总是来了。
“传。”夫人没多少表情。
“看来今天还真热闹,精神缺陷的都来了。”大清早接连出事,大姨娘是看热闹的心情。
“大着肚子还胡闹,也不嫌辛苦,”八姨娘忍不住道,恼那百姓的无知,竟打断她的说话。
“你别生气,不过是个精神缺陷的。”大姨娘不禁笑她的愚蠢,“今天有谁怀着孩子来王府闹来着?”
细细回想许妈妈的话,总算听出端倪,“你说谁有精神缺陷?”
今天怀孩子到王府的,不就只她一人么?
说话间,商人已叫许妈妈领到房外,“夫人吉祥!草民是初入京的商户,内子早年从树上摔下,精神有些问题不好留家中遂带她上京照料。年初内子怀上身孕精神状况更是严重,常言孩子是谁家亲生,闹得鸡犬不宁。今天大早内子又不见踪影,草民找了好些地方都没找着,恰巧听人说霖王府外有位妇人哭闹,模样形容得九成似内子,草民斗胆前来寻人。”
一顿话证实了八姨娘的猜疑,根本就是冲她来的。
“你的娘子今天着什么衣裳?”夫人没理会八姨娘,既然领他入府就要好好询问。
“娘子爱打扮,今天穿了艳红的流花裙,一双锈她生肖丽兔花样的绣花鞋;内子长得几分俏艳,左肩膀靠近锁骨处有块菊花胎记,夫人可以验证。”知道夫人的猜疑,商人一一说明省去时间。
连女子的胎记都说得清楚,必是夫妻关系。
觉察到气氛不妥,八姨娘失了气焰,“夫人别听他胡说,妾身是蛇年出生啊。”
许妈妈同两个婢子带她到屏风后检查胎记,八姨娘死活不肯,大姨娘直招呼商人带内子回家,不用验也行,八姨娘才随她们摆弄。
外衣褪下,八姨娘左边肩膀靠近锁骨处,确有块菊花似的印痕,该是商人口中的胎记。
“夫人,如他所言。”许妈妈同从屏风后出来,两个婢子拖着八姨娘,连一点尊敬都没再给她。
“既是你家内子就带回家,不许再胡闹。”话才说完,婢子将八姨娘送出房门。
开什么玩笑,她分明是王爷亲自抬的姨娘,何时成了商妇?一口气上心头,八姨娘直接晕过去,商人接过她,连连谢恩。
大姨娘的目光停留在茶杯上。
“日后要看好你家娘子,夫人心慈才不追究,她若是到其它府上闹怕是少胳膊断腿了。”出了府门,许妈妈不忘给商人留个警告。
“那是、那是……”商人连连叩头感谢,几个围在王府外未散的百姓凑上来,商人又将他内子精神缺陷爱闹事的情况诉说一遍。
众人无不感叹。
“方才那人是什么长相?”许妈妈回来,夫人无意道。
“浓妆艳抹,奴婢们见不清。”屋里的人都仔细回答。
夫人满意地点头。
“夫人手脚真利索。”接到消息立刻去找商户冒认不用半柱香时间,结果等八姨娘说大堆无关痛痒的话人才到,夫人的行动力未免叫人讨厌。
是特地消遣她么?大姨娘真怀疑,八姨娘刚对她的无礼都是受夫人指使。
“她确实曾在王爷身边侍侯,总该知道孩子是几月出生。”八姨娘刚开始闹事时赶她走是最好,但她终究曾是姨娘,若真怀着王爷的孩子可不能马虎。
依王爷的慈父心肠,知晓后必要再寻八姨娘一趟,到时才惹人怀疑。
知道她是五个月身孕,那段时间王爷可连一次都没去过八姨娘那,王爷回府有得交代,夫人才放心让商人带走她。
当然,若说是特地留她羞辱大姨娘也算正确。
“今日事情是过去,往后呢?霖王府的八姨娘,总不能一直在娘家侍母,夫人可要好好寻思。”丢下狠话,大姨娘回房歇息,这次倒是连辞礼都免去。
她留八姨娘,说好听的是保王爷名声,难听些是给夫人留难题。
送回家的姨娘总有回府的时候,经八姨娘今天一闹,往后夫人更不可以说八姨娘病逝,要如何处理是她该头疼的事,作为妾室大姨娘只负责旁观。
往后的事,往后处理。夫人吩咐将八姨娘喝过的茶水倒掉摔烂茶杯,某些东西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