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冲依萍笑笑,拉着她的手似乎在感谢她。
依萍感动的不行了,摇摇头说道:“照顾小姐是我们的本分,更何况小姐平时对我们那么好。”
老夫人点点头,在缓步走出去之前看了月娘一眼,犹豫着,最后却没有说话。
等到所有人都睡下了,黑衣人才悄悄的打开窗户跳进去。月光照在秋末的背上,幸好这时是夏日不用盖被,但是她背后的黑青看着十分的吓人。秋末侧着脸,脸上的泪痕已经被小丫头擦干净了,一张瓜子脸泛着苍白,十分虚弱,跟黑衣人之前看见的凶悍泼辣模样有着天差地别。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感觉到她哽咽了一声,被吓了一跳,才发现她没有醒过来。他看着秋末眼中带着怜惜,目光落在背脊后却只剩下浓浓的怒火。
他气小人儿为何那么倔强,更生气夏侯武竟然真的动手了。如此娇弱的女孩儿,怎么能承受得住素有“铁手侯爷”封号的夏侯武这一击呢!
黑衣人又呆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飞身离去,一直到黑衣人走了秋末才睁开眼眸,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之前她被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外面有人,谁知道他竟然还帮了她一把,一直到黑衣人抚摸她的脸颊她才想起来,这个黑衣人就是那个她说要杀掉的人。
为什么每一次她狼狈不堪的时候总会遇见他?为什么每一次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刚刚她应该大声叫人来的,秋末突然小脸涨红,死死的咬着嘴唇,她不叫人是因为不想别人知道有黑衣人在她的房间呆过,才……才不是害怕家丁抓住他呢!不是。
纠结的想了一会儿,她还记得黑衣人摸她脸时的温柔,带着怜惜……秋末被黑衣人和背后的疼痛折磨得一晚上没有睡着觉,好不容易熬到凌晨有了些倦意,又被如萍和小茹儿吵了起来。
小茹儿在一边小声的呜咽着,大大的眼睛里积满了泪水。因为月娘说是要哭出声来会吵到秋末,所以小茹儿只能嘴角哆嗦着默默的流着眼泪,但是她的小手却不知轻重的摸了一下秋末的背后。
秋末闷哼一声睁开眼睛,乌黑的眼圈十分吓人。她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人,其中正中央的月娘端着一碗粥正温柔的笑着看着秋末,秋末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娘……”她声音哑哑的带着哭腔。
月娘温柔的抱紧秋末,低声说着:“哭什么?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疼吗?昨晚没睡好吗?这么黑的眼圈?”
一声声的询问让秋末心中暖暖的,她摇摇头说道:“不疼,不疼……真的没事儿了。”
月娘将她扶起来,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着粥。小茹儿也来凑热闹,嚷嚷着要吃粥,月娘就秋末一勺,小茹儿一勺的喂着。
休养了接近半个月,秋末的身体才渐渐可以活动了。月娘的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却对夏侯武避而不见,秋末不免劝了她几句。有一天晚上月娘没有回来,是第二天早上和夏侯武一起回来的,她面泛桃红,秋末这才知道他们已经和好了。小茹儿的课程一直都在跟进,小小年纪已经学会很多种舞姿了。秋末觉得一切都变得异常圆满和幸福。
只是外面的那个采花大盗一直没有抓住,秋末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后怕,万一那天来的黑衣人是采花大盗呢?那现在她岂不是……
夏侯武忙政务的时候月娘就在一边给他扇扇子,两个人时常会对视一笑,也算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情了。
而二夫人自从那天就病倒了,夏侯蝶舞几次让夏侯武去看看二夫人,夏侯武拗不过便去看了一眼,却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就急冲冲的回到月娘身边,没有半分留恋。这样的变故是二夫人始料未及的。
夏侯蝶舞的眼神也越来越恐怖了。二夫人失宠,连带着她也变得失宠了,现在夏侯府仿佛只有她们母女是多余的一样。她恨那个穿着白衣衫的女子,那个所谓的正夫人,要是没有那个女人的话,她的娘亲就是正妻,不会成为一个区区的侧室,那么……邱公子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而不是夏侯秋末了。
夏侯蝶舞绞着手绢心中一阵迷茫,不!她不能这样下去!她转身对二夫人委屈的说道:“娘亲,你难道不想再把属于你的东西抢回来吗?娘亲,你何时变得这么软弱了?呜呜呜,娘亲,我不管!你要快些好起来啊,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二夫人心中也是万分着急,看着女儿痛哭流涕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轻声叹气,其中还夹杂着咳嗽声,但是她的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坚定了:“你放心,属于你的,娘亲一定会给你的!不管怎么样,娘亲都会给你抢回来!”
夜晚慢慢降临,因为这几日接连不断的强抢民女事件,已经没有哪家的良家妇女敢出门了,所以那些采花贼更加肆无忌惮,附近山村不时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被抢。
一道黑影闪过,一个背着妇女的男人很快来到边缘的山洞。他走进去将女人的脸露出来,一个黑衣人看着那个女人的脸颊,点点头说道:“这个长得还算不错,只不过年纪大了一些。钱都留下了?”
男人悠闲的喝着酒,惬意的像在赏月一样,只是外面妇女呜呜的声音显得有一些格格不入。
男人有些厌倦了,皱着眉头低声说道:“给她们喂一些极乐散,让她们安静一些吧!”
黑衣人说了一句:“是!”然后飞快的走进去,手里还拿着一小瓶药水。
很快就听不见有人哭了,外面的男人摇摇纸扇依旧有一些不满意的皱着眉头:“要是有一位绝色美女就更好了,现在人数倒是够那个老家伙玩一阵子的了,只是没有美到惊艳的,终究是差了些什么。”
黑衣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在一边低声说道:“公子,我们已经找遍整个京都,应该不会再有更加美艳的女子了。不过我听说侯爷府的一位小姐长相绝美,而且弹了一首好琴,应该是您要的人选,但毕竟是在侯爷府中,要是抓住了,我们恐怕很难逃出芜国……”
黑衣人有些头疼的支吾着,那个被黑衣人称这少爷的男人倒是若有所思:“哦!等着我去看看再说。若她真是个美人,交给老头子估计就差不多了吧!”
黑衣人低声说了一句:“公子一定会得偿心愿的!”
那个少爷似乎很喜欢听这句话,笑着说道:“哈哈哈!还是你会说话!好!你去领赏吧!”
山洞里面的声音渐渐减弱,那个少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外面的月光轻声笑了,然后飞身出去。
这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晚上。
月娘睡到半夜突然旧疾突发,众人没有叫醒老夫人,只是找来大夫给月娘诊脉,大夫摇摇头说道:“夫人身体还是太虚弱了,这一次只不过是受了风寒,旧病复发,看样子需要调理一阵子。”
夏侯武听了大夫的话心中一阵惊愕,似乎不敢相信一样的瞪大了双眼,最后守了月娘一会儿才走,只剩下秋末一直在月娘床边守候着。此时,他们并不知道在夏侯武的卧室中,早已经有人精心准备了一番。
二夫人宛若只穿着一身轻纱,躺在夏侯武的床榻上面。屋里还点着一种奇怪的香料,只要闻一闻就会满身热血沸腾。夏侯武喝得醉醺醺的,看着床上的人自然受不了诱惑,吞着口水,扑了上去。一夜缠绵。
第二天早上,秋末刚好想将月娘身体转好这件事情告诉夏侯武,却看见他们两个人浓情蜜意的走出来。
秋末看了一眼满脸红晕的二夫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凉了一大半,夏侯武的情意不过是在月娘身体好的时候才会有的吧!
呵呵!秋末心中嘲讽着娘亲爱错了人,她生病了,她的男人却不管她,照样和别人春风一度。原来夏侯武不过如此,什么父亲啊……
夏侯武看到秋末的眼神心中不快,冷声说着:“你那是什么眼神!看见父亲不知道要行礼嘛!秋末!谁教你的规矩!”
夏侯秋末冷声说道:“父亲早安!我是来告诉父亲,娘亲已经醒了,父亲要不要去看看娘亲……”
夏侯武的面色很奇怪,嗫嚅着:“我就先不去了,等你娘亲完全好了再告诉我吧!”
要说秋末刚刚只不过是心凉了,那么现在则是完全凉透了。她恶狠狠的看了夏侯武一眼,转身决绝的离开夏侯武的寝室。
夏侯武作为一个父亲自然是在二夫人面前丢失了颜面,此时不知道如何下台。
二夫人是一个聪明人,低声哭泣着说道:“二小姐一定很讨厌我。我竟然还妄想着老爷能回到我身边……老爷不应该搭理我的!”
夏侯武正心烦,听见宛如的话,心中更加肯定这个二女儿十分的讨厌,就连他的私事也要管,于是沉下眼眸十分不悦的说道:“没有你的事,不要多想!哼!那个小丫头还能翻天不成!”
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不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多多少少夹杂着一些心虚的成分。
二夫人莞尔一笑,手指轻轻的摸着夏侯武的肌肉。
夏侯武脸颊发红的对二夫人耳语着:“你这个小妖精!”
说完,抱着二夫人就进了房间……
另一边的厨房里。
天色尚早,早已经有一个人影徘徊在药罐子那边。他在一个药罐的盖子上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用火烤干了才放在一边。一般人熬药是不会在意盖子的,要是在盖子上下毒的话,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任谁都想不到这样绝妙的方法吧。
一个早起的丫鬟起身准备给大夫人熬药,她手法纯熟的将药材放好,扇着炉火,顺手把盖子盖上了。
外面的人影看见这一切放心的笑了,转身看看四周然后离开这里,一切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