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落雪象往常一样忙完了门里的杂事,便去翟叔那里,虽说灶台已经磊完,可要等翟叔完全适应,还需要个几天。可一进到前院就发现气氛明显不对,那王山正蹲在紧挨着翟叔的门前,一脸看热闹就怕事儿不大的表情,不怀好意的偷笑着向里望。
落雪赶紧走进里院,这才看到正有几个眼熟的乞丐围着翟叔唉声叹气呢。
“这都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几个垂头丧气的乞丐抬头一看是落雪,全都认识,知道是前一阵帮乞丐治病的那位姑娘,便不再忌讳:“唉,别提了,二子被抓进大牢了。”
“什么?二子被抓进大牢了?为什么啊?”落雪有些吃惊:“那个抓花子运动不是结束了嘛。”
“不是为了那个……”
“那是为了哪个?”落雪看着吞吞吐吐的老乞丐心中直发急。
“唉,说他是杀了得月楼掌柜,孙勇的真凶。”
“什么?!”落雪眼睛都瞪圆了:“他与那孙勇非亲非故的,凭什么会这么说他?”
“还不是那个在现场发现的,一块印有乞丐穿的,脚丫子印破布嘛。”
“那也不能因为一块破布就抓人啊?”
“事情是这样的……”另一名年轻的乞丐见那老乞丐总是说不到点上,着急的抢着说起来:“其实最先被抓的是另外一个乞丐,他拿着一大笔银子到赌档里去赌钱,结果被官府的衙役盯上,最后他交待那银子是从二子的枕头底下偷的。衙役就到二子的住处搜查,结果搜出了将近三千两的银子,就因为这来路不明的银子,官府将二子抓走,一口咬定他就是杀死孙掌柜的凶手,现在案子都已经定下了,正在送到州府里审查,就等着秋后问斩了。”
“这是真得吗?”落雪有点不敢相信。
“可不是真的吗?”
“三千两……”落雪突然想起昨天在河边的破庙中,花氏与李宝贵的对话,那孙勇丢的可不是三千两吗?难道真得是二子干的,不可能,以她对二子的了解,那小子坏主意烂点子是不少,可真让他去杀人,他是绝没有这个胆子的。
“落姑娘啊,落姑娘?”翟叔从小折叠椅上站起身,一脸愁容,用耳朵辨别着落雪的声音,摸索着向她这边蹭来。
“我在这。”落雪忙走过去扶住翟叔。
翟叔一把抓住落雪的胳膊:“你可要救救二子啊,你是修仙门的人,能对官府说上话,他可就你这一个能帮上他的朋友了。”翟叔急的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落雪心想,我只是挂着这么个名头,哪里有什么能力能在官府面前说上话啊,可当着心急如焚的老人面,又不能说只好宽慰道:“翟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去救二子的。”
“好,好好好。那我就替二子谢谢你了。”说完翟叔就要跪倒磕头。
落雪连忙将他扶住没让他跪下去:“翟叔你这样我可受不起,我跟二子也是朋友,就是您老人家不出面,我也一定会去帮他的。”落雪说的这些倒都是心里话。
落雪带着那几名乞丐走出“得月”楼的后院,来到大街上,说实话她此时也没什么主意,不过,什么也要等先见到二子,问明了那三千两银子的由来再做打算啊。于是一行人来到了县衙大门前。可还没等迈上台阶,就被守门的衙役拦了下来。
衙役上来还没等说话,就对乞丐一顿的指指点点:“哎哎哎,你们这几个臭要饭的是干什么的?”打第一眼看他,他那横眉立目的表情就没变过,让人觉得他的脸由于长时期的保持一种表情,而被石化掉了,再也打不开改不回来了。
“我们是来探监的。”落雪进前一步开口道。
那衙役上下打量了落雪几眼,歪着脑袋,斜楞个眼睛,没好气的问:“探监?探谁啊?”
“乞丐二子……”
“免谈。”还没等落雪把话说完,那衙役便用手一挥:“上头吩咐了,只要是看二子的,甭管是谁,一概不许。”
“可是官爷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就被抓了进去。”
“他那是入室盗窃杀人行凶,证据确凿,已经结案了。你们看了也没用。”
“可是……”落雪刚想接着争辩,她一旁的一名乞丐忙拦了下来。
他点头哈腰的走到那衙役跟前:“官爷,官爷你通融,通融。”
那衙役见他来到身边,边捏着鼻子边挥手连连:“走开,走开,你个又脏又臭的花子,真是恶心。”
那花子也不生气,仍然满脸堆笑的巴结着:“官爷,您看这。”说完,从脏了巴叽的手里,掏出一两银子,卑躬屈膝的递到那衙役的面前。
那衙役见了银子立时双眼放光,也不嫌弃乞丐又脏又臭了,接过银子便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满意的“嗯”了一声,将银子揣进怀里,接着:“就这么点银子还想探监,走开走开,都快点走开。”
落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就与那衙役吵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收了人家的银子,还理直气壮的说不行,既然不行,你把银子还回来。”
那衙役脖子一抻,大嘴一张,上下开合间,吐沫星子四溅:“谁拿了你家的银子,跑到这里来撒野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竟然敢在公众场合下,诬灭本镇衙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嗯?”说完,那衙役用力抖了抖手里的锁链,瞪着更凶恶的眼神,瞅着落雪。
“你……”落雪刚想接茬跟他没完时,被刚才递银子的那个乞丐一把拉到身后。
老乞丐还是连连点着头道:“啊,是,是。”
“给老子都滚远点,滚!”
落雪被众人硬拽离了县衙门口,是一肚子的气:“那守门的衙役根本就是一个混蛋嘛,你们干嘛要拦着我啊,不然我一定痛揍他一顿。”
“唉,他们从来都是这副德行,要是跟他们较劲,那倒没什么,就怕还在监狱里的二子要遭罪了。”
听了老乞丐的话,落雪也没了脾气,可眼下这种情况还该怎么办啊?众人全都是束手无策。
落雪想了想也只有找大师姐帮忙了,便道:“不如这样吧,你们随我去找我的大师姐,她有我们水月门的腰牌,如果由她出面,料想这钱太贪怎么也会给点面子的。”
“那太好了,落雪姑娘和你的师姐如肯帮这个忙,我们这些个老花子真是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