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只是随口问问，想看看我的反应罢了。”颜倾雨淡漠一笑。
柳曼仙斜瞄着颜倾雨，悠然地抽着烟，玉貌娇容又隐进了云雾中：“嗬，你挺厉害的嘛，总共就回了我三句话，竟没有一句是真的。当然，你可以不对我说实话，就像我可以任意惩罚你一样。”
“姑娘打算怎么罚她？”一嬷嬷问道。
“嗯——要不来首‘水龙吟’吧，她昨天不是被人扔了一身的瓜果残核么，正好给她洗洗。”柳曼仙娉婷一笑，银盘般的脸庞灿然生光。
“水龙吟？”颜倾雨疑惑道，几位丫环很快就给她解了答，她们先搬了个澡盆过来，然后一盆盆地往里面倒着凉水，接着两个嬷嬷把她押了过去。“啊！”她不由失声惊叫，那盆里竟游着一条长蛇，还‘嘶嘶——’地吐着信子。
“请吧，别客气。”柳曼仙秀眉一扬。
“不——”颜倾雨挣扎着，双手已被她们强行按了进去，冰冷滑腻的感觉，也不知是水还是蛇，那直刺到心里的恐惧与凄惶。
“曼仙姐姐，含笑姑娘来了。”一丫环禀告道。
“她来做什么？”柳曼仙咕哝道，话音刚落花含笑已经走了进来。
“呀，曼仙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么大清早的就开始调教姑娘了，也不知是哪个姑娘这么有福分。”花含笑道。
柳曼仙神色微变，摆了摆手，那两个嬷嬷便松了手，颜倾雨重心不稳跌在地上，旋即又慌忙抱紧自己，用长发遮住部分身体，湿淋淋的长发不停的滴着水，滴水穿心、、
“妹妹是来看热闹，还是来指教我呢？”柳曼仙手指绕着烟袋上垂下的丝绦，似漫不经心道。
“呵呵，我哪有这么不识趣，两个都不是啦。”花含笑虽向着柳曼仙，眼眸却在悄悄打量颜倾雨：“是玫姨叫我们过去呢，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商量，我去找你时发现你不在，所以就寻过来喽。”
“是吗？”柳曼仙虽有些怀疑，但老鸨有事自然也不敢怠慢，冷冷地瞟了颜倾雨一眼：“那我们走吧。”
“嗯。”花含笑点点头，还不等柳曼仙开口，便笑着对侍女道：“不用说，曼仙姐姐既然有事，这‘水龙吟’就得改成‘锁寒窗’了，对吧？”说完向柳曼仙眨眨眼睛，俏皮一笑。
柳曼仙横了她一眼，转身径直走了，花含笑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其余的丫环嬷嬷互递了个眼色，也都随着二人走了。“咔嚓——”是上锁的声音，颜倾雨暂松了口气，蹒跚地走回床边，方才的衣裳早被她们撕成几块碎布，只得扯过床褥裹紧身子，见屋内无人，便再也支持不住，往床上一倒，泪如抛沙。
恍惚中，恐怖的“嘶嘶——”缓缓靠近，颜倾雨打了个寒颤，惊惧地起身，那墨绿色的长蛇已从澡盆里爬了出来，此时正吐着深红的信子，蜿蜒着，向床榻前进……颜倾雨闭上眼睛，幽冥的声音在心底飘荡：“快点死了吧，早点结束这无尽的痛苦。”可是，有两束光照到了她的心上，一束慈爱、一束温情，“孩子，别怕，一切都会好的，你是爹爹的延续、是爹爹的希望。”“雨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长相伴、”然而，这两束光却在交汇的那瞬，燃成了满天的血光、、、
颜倾雨睁开眼睛，那只蛇已经爬到了床沿，绿荧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她空茫一笑，将手伸了过去、、那只蛇徐徐地，缠上了她的手臂，冰冷凉滑的感觉，颜倾雨的心仿佛被雪水一波波地漫透。此时，她突然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她不想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吧……那只蛇已爬到了她的肩上，对着她的胸口咬了下去。
“啊——”颜倾雨发出惊恐的叫声，不过并非被蛇所咬，而是有飞镖斩断了蛇头，溅了她一身的血。
“嗯，应该差不多了。”窗外一缕低沉的声音飘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