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6774600000025

第25章 带锯痕的树桩

钱,三万块,好大的一堆,在破塑料布上摊着,这是他们四年的心血。

破衣烂衫的汉子,三个,就那么盘膝坐着,眼盯着钱,默默地,谁也不吭。

在他们身后,那堆将要倒坍的旧窝棚的侧面,一拉溜新搭了十个漂亮的窝棚,草是新的,架是新的,那绷紧的杀绳,夯在地上的木桩,足可以抗住七级山风。每个窝棚里都铺着半尺深的新茅草和一领从百里外的县城里买来的新苇席,甚至,还备有火柴和蜡烛。这是汉子们为新工人预备的,“三汉林场”的第一批新工人。他们的胃口并不大,先要十个,往下,将有第二批、第三批……

四年,那是怎样的苦熬哇!他们挺过来了。四年前,当他们走上山的时候,曾发过誓:有朝一日,要叫那些眼皮薄的娃们,妞们走上山来……现在,他们收获了。除了上交之外,在这承包的荒山上获得了第一笔进项。一个月前,“三汉林场”的头儿——爽,曾打发他们的两个共患难的弟兄开着小拖拉机把招工的广告贴遍了县城和乡村。他们给的待遇是优厚的。

然而,一天、两天;十天,一月,过去了。没有人来,一个都没来。而且,也不会再有人来了。山下、城里,日子都比这儿好过,没人愿受这份苦。他们失望了……

终于,那瘦的,叫秋的说:“捏吧。”

那矮的,叫旦的也跟着说:“捏吧。”

手呢,那像肋条一样的,急不可耐地在怀里蹭着;那像矬子一样的,一只在另一只的掌上用力的抠着茧皮,目光是贪婪的。

头儿,爽,那高个儿的黑汉,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咱一个农民,还想啥?!”秋说。

“是嘿,咱还想啥?”旦也嚅嚅道。

爽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置一处宅院,买一房媳妇,是够了……”——爷爷是这样想的,爹是这样想的。他们苦挣苦熬,难道还仅仅是这些?!

“哥哩,好哥……”

“哥哩,好哥哩……”

拦不住他们了,再也拦不住他们了。他揍过他们,骂过他们,可这会儿,叫爷爷也不中了。上山的时候,他们原本想过很多很多,要置一山果林,要办猕猴桃酒厂,还要办罐头厂,木器厂……要叫人看看他们这第三代庄稼人。然而,那一日一日的苦熬,那一道一道的血痕,划去了遥远的希望,叫人一天天变得现实和本分,以至于麻木。当达到了爷爷那辈儿,爹那辈儿的最高理想之后,地道的农民的本性在他们身上还原了。

爽再一次望望两个伙伴,墩实的旦木木的,像蔫窝瓜一样;秋那好看的小白脸子变黑了,头发像乱蓬蓬的荒草,那双很秀气的眼泛着狼一样的绿光。于是,他清了清干哑的喉咙——

两双颤拌的手同时伸了出去,由于激动,慌乱,秋的牙关“咯答答”响;旦那粗大的手反复地在衣襟上擦着,然后,两双手极快地把那一摞一摞的十元票分成三堆。他们在等爽的一句话,最后一句话。

爽扭过脸去,目光扫着山坡上那随风飘动的黄叶。他怕自己也经不住这诱惑,紧咬着牙关,不让这不主贵的嘴也跟着发出声来。他虽当过四年兵,见的世面大些,可他也是农民的娃子呀!

旦用恳求的眼神望着爽,秋再也耐不住了,急急地用手去抓离他最近的那堆钱。

“别动。”爽蓦地转过脸来,恶狠狠地说:“谁动我剁谁的手!再等一天,最后一天。”

不吭了,都不吭了,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仇恨的咬牙声。

“那儿有一座坟,准是坟。”秋说。

远处,最高的山岗上,在那凄凄荒草中,有一个小土丘,唯有这土丘上没有烙脊梁的石头。初上山时,他们从草丛里发现了一条小路;那路的尽头是个土丘。干活的时候,他们常靠着那土丘歇。

“咱也会死在这儿……”秋又说。

沉默,三个人心里都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半山坡上,一轮血红的太阳在西天燃烧着,老也不落,老也不落……

突然,坡下传来一声“哎哟”,这“哎哟”像是从另一个星球上掉下来的,用的是另一种语调,烧人心的语调,接着是万花筒般的一跃:

“请问,这里是三汉林场吗?”

忽地,三个衣衫褴褛的汉子都站了起来。

从山坡下走上来的是一个姑娘,不是乡下妞,而是地地道道的城市姑娘。山上仿佛一下子亮堂起来,在年青的汉子眼里,这山,这世界全消失了。只有这么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她白白净净的脸儿,秀秀的叶儿眉,黑眼仁亮亮的,只要稍稍一瞥,准能像枪口一样撂倒一个硬汉。尤其是那高挺、纤巧沁着细汗的鼻梁,那抿着的准又是不饶人的小嘴,会叫人夜夜做梦。更耀眼的是那开口很低的尼龙花衫,就像是可着那身子做的,远远,似乎就能让人感到那饱饱的胸乳的颤动。腰呢,又是精细儿精细儿,可她竟还挎着件风衣,背着一个挺洋气的包,叫人很难相信她是自己走上来的。

这姑娘扔下那包,轻轻地撩一下披肩的长发,顿时,便有一股细细的,女人的香汗飘过来。她像是指使家里人一样,挺随便地说:“不打算接一接吗?”

立时,秋和旦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抢那摞在地上的包,爽也动了一下,摇摇晃晃,终于还是站住了。

“就这么个……三汉林场?”那姑娘又问。

秋转转眼珠,赶忙接上:“好,好几十号人呢!这会儿……放假了。”说着,用脚踢踢旦,旦嘴一咧,“嘿嘿、嘿嘿”地笑。

爽脸一沉,说:“不,就我们仨。”

两个伙伴马上怒目而视,像仇人似地盯着爽,眼里冒出要拼命的火星。爽扭头不看那姑娘,他不想一下子就被这城里妞征服。他在城里呆过,无论当兵的时候,还是偶然进城,他都感觉到城里人对他的歧视,他正是为了不再受歧视才到山上来创造未来的,他不甘心。

秋赶忙舔舔干裂的嘴唇,一叠声地保证:“会有人来,还会有人来,诓你是驴日的!”

“是你自己走来……”爽强打精神说。

“是呀,受骗也就这么一次。”那姑娘歪着头说。

“俺是招工,得考。”爽别过脸,硬着头又说了一句。

“那么,就考吧。”那姑娘用戏谑的口气说,“是考山呢,还是考水?考植物学?考林区分布?还是考病虫害防治……”

秋呆呆地愣着,旦傻傻地伸着舌头,爽吭吭了两声说:“明儿再考。”

“悉听尊便。”那姑娘把手一伸,“可以认识一下吗,山大王们?——林林,廖林林。”

“秋,我叫秋,秋天生的,今年二十四。”秋抢先说。

“嘿嘿,旦,小名儿”,旦咧咧嘴。

爽咽了口唾沫,秋又抢着替他说:“爽,他叫爽,哥哩。”

三个刚强的汉子,一时间全线崩溃。只是没人敢上前握那手,谁也不敢。一会工夫,廖林林便把他们支使得团团转了:

“哎,有热水吗?”

“烧,我烧。”秋说。

“盆,有脸盆吗?”

旦,蔫头蔫脑的旦,像弹子一样地应声弹出去好远。

爽恨恨地望着这个光彩照人的城里妞,一句话也说不出。

晚霞烧红了整个山岭,把那隔着三道沟的高岗一下子凸现出来,还有那高岗上的小丘(秋说,那是坟),还有不知谁裁下,又不知谁锯后留下的、有着残忍的锯痕的半人高的树桩。

廖林林望着那高高的山岗,脸上突然失去了高傲的调皮,一下子变得肃穆起来。

“那儿有一座坟墓。”她轻声说。

秋惊呆了:“你咋知道?你听谁说的?!”

“那儿有一座坟墓。”她说,“会是那儿。”

寂静的山夜一下子变得骚乱不安了,连那迷蒙的游动着的夜气,也像注入了色彩一般,叫人的心跳荡。三个汉子蹲在干草垛旁,看着窝棚前那晃动着的女人的影儿。

旦舔舔厚嘴唇,说:“爽哥,那女人在洗头哩。”

“别看。”

“不看,我不看。”

“爽哥,你得给她派轻活儿。”旦忍不住又说。

“叫她当会计。”秋怔怔地想着什么,突然就插了这么一句。

的的,的的,廖林林走过来了,带着一股醉人的香气。秋赶忙点燃了那早已准备好干柴的篝火,跃动着的火舌照亮了姑娘的脸。这会儿,她显得更漂亮了,一头乌发披散着,像黑色的瀑面,那俏丽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中,像仙人一般。三个汉子像在梦中一般,晕晕乎乎的。

她在火边坐着,望着远处那莽莽的野岭,沉沉的夜色,和近在眼前的篝火,脱口说:“真美!”

“明儿,你要是瞅瞅俺的猕猴桃园,才美哩!”秋说。

“还有核桃园。”旦也大着胆搭话了。

“光栗子树就已经十万棵了!”秋又说。

“俺还准备修公路,钱多的时候,修一条直通县城的!”

“还准备办厂,建疗养院,风景区哩……”

他们好久好久没说过这样的大话了。这话儿,还是初上山的时候说过。那一个坑,一个坑,那满身血道和臭汗,那像死驴一样地苦累,那没有一点点滋味的日月,早已把这大话磨去了。这大话至少要十年、二十年才能兑现,得把一生最好的时光摔上……

“是吗?真有气派!”廖林林终于说了一句赞叹的话。

可这“气派”得一滴血,一滴血,一滴汗,一滴汗地换哪!爽不由地摸摸脸上那一处处疤,没有吭声。

廖林林问:“山上有报纸吗?”

没人吭声。

“为什么不安电灯?把电线拉上来,那样就可以听音乐,还可以看电视……”

“……”秋清了清喉咙,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最好也把水用抽水机吸上来,跑一里路挑水太费工了。”廖林林自顾批评说。

“睡吧。”爽站了起来,这城里妞说话像吃灯草灰一样!

秋坐着不动,旦也不动。爽走了几步,回过头瞪着旦和秋:“睡!客人累了。”

秋极不乐意地把手电筒递给那城里妞,说:“天黑,你照个亮。”

旦也摸摸索索地从暗处递过来一件东西。那是说话的时候,他用细茅草编的,他的手一直没停。

“什么?”廖林林问。

“枕,枕头。不好看,你将就。”旦喃喃地说。

廖林林接了过来,头发一甩,“明儿见。”

三个汉子回到窝棚,怔怔地坐着,谁也不吭。过了一会儿,秋大胆地站了起来,说:“老热,我到外边睡去。”说着,经自走了。

旦在铺上滚了几个滚儿,终于,怯怯地说:“尿,尿泡儿。”

旦也悄没声地走了,窝棚里只剩了爽一个。他躺在铺上,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眼,那城妞就出现在他面前。他拼命忍住不去想她,可那姑娘却老在他眼着晃。

秋刚走出来的时候,还只是大大方方地在草垛跟前转悠。转着、转着,他吹起口哨来了,先学“吃杯茶”叫,又学“吱吱鸟”鸣,那声音有些发颤,再后呢,他扑在草垛上,头拱着干茅草来回地蹭、蹭。他本来打算背几句中学课本上的诗,却一句也想不起来,又是蹭、蹭……

旦确确实实地在窝棚后的沟下尿了一泡,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转到那所窝棚的后边,趴在地上,头贴着地听那窝棚里发出的响声,那时断时续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撩他的心,他强忍着,可喘气声却越来越粗,越来越粗,呼哧呼哧的……

夜越加地浓黑了,莽莽的四十八道野岭渐渐地显现出可怖的巨蟒一般的轮廓,不时地这儿一声,那儿一声,传来不知名的小虫的蠢动。

当两条喘着粗气的黑影不约而同地扑向那窝棚的时候,却猛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哑、切齿的断喝:

“站住!”

旦和秋突兀地站住了。片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脸来,黑暗中,三双眼睛互相盯视着,迸发出莹莹的绿色的火苗……

四年来的苦熬,孤独,空寂顿时化做一股力量,旦和秋咬牙切齿地扑向爽,死死地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头撞!

就在这时,窝棚里传出了尖利刺耳的笑声!只听里边那姑娘用响亮、轻蔑的口气说:

“野蛮!愚昧!”

这声音像玻璃碴儿划在心上一样刺耳。三个汉子立时觉得丢丑了,各自停下手来,掉头就跑。

回到窝棚,旦象傻了似地一头拱到铺上,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脑袋;秋揪住自己的头发,呜呜地哭;爽咬紧着牙关,腮帮抽搐着,两眼冒出吓人的凶光。

旦突然地想起那农家小院,想起那铺着花单子的褥床,想起邻家那奶着孩子的温柔老实的女人……

秋嘴里恶狠狠地骂着脏话。

“**,咱一个农民,还想啥?还想啥?还想啥?”这话,像刀刻一般印在爽的脑海里,他使劲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牙咬得崩崩响……

山风起了,呜呜地,像狼嚎一般。叫人心里越发的寂寞。

第二天早上,爽一轱辘爬起来,揉揉眼,却一下子怔住了:旦不见了,秋也不见了,窝棚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赶忙四下瞅瞅,两人的被褥也不见了!他慌了,一抬腿竟又踢住那装钱的塑料口袋——这口袋原是在棚顶吊着的。他惊恐地惦起来一倒,发现原有的三十捆十元票只剩下十捆,两人竟然偷偷地背上钱下山了!他狠劲地踢了一脚,发狂地奔出窝棚,向下山的小路扑去,边跑边喊:

“旦,秋,——等等!”

对面山坡上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回声:“等等、等等……”然而,却没人应。远远,在几十里外的山下,像线一样细的蚰蜓小路上有两个小黑点在蠕动……

走了,两个人都走了。他颓丧地扑在地上,像狼嚎似地哭起来。

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三汉林场”苦撑苦熬到这份上,竟会散伙。三个最要好的弟兄,三条换心的汉子,竟然分手了。还有啥盼头呢?走吧,只有走。

的的,的的,一阵节奏鲜明的脚步声响过来。是那个女人,那个拆散了他们弟兄的骚女人!她站在他的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昨天晚上,你们、你们那种农民式的爱情太野蛮,也太……所以……”

一种羞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他一下子跳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猛地将无意中拿在手里的一捆人民币甩了过去:“你,滚!”

廖林林站着,定定地望着他;他也站着,恨恨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城里妞。

“能陪我看看吗?”廖林林说。

他不吭。

于是,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远去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把锨。他突然感到了一种无言的失败,竟然一步一步地跟了去。

跨过了三道沟坎之后,在最高的山岗上,廖林林站住了。他抬头望去,发现她正站在立着半截树桩的土丘前,默默地站着。

秋说过,那是一座坟。

这城里妞也说,那儿有一座坟。

她是冲着那坟来的。爽想。

廖林林一锨一锨地往那杂草丛生的土丘上添土。她长得虽俏,干活却很吃力,很笨。爽没有帮她,就那么站着看她干。这时,爽才发现,在萋萋荒草中,有一条用脚踩出的蚰蜒小道,这道不是他们踩出来的。一端通向山下,一端通向这土丘……

过了很久,他哑声问:“这是谁?”

“我……爸爸。”廖林林默默地说。

爽依旧站着。看她气喘吁吁地脱去外衣,用周围草丛里的野花编织花环,尔后,又把那小小的花环放在土丘上,又接着添土。

爽又望那萋萋荒草中的小路,这是另一个人踩出来的。只有站在这个方向,才能看出那隐没在荒草中的一溜儿,一端通往山下,一端通向土丘。

“说实话,我不是来入‘伙’的。从省林业学院毕业,我本来是可以留在省城的,我在我们系里是学习尖子。可我在毕业分配的决斗中败下来了。连爱……也失落在省城里。被发配到这偏远地区,在县农业局坐办公室。那办公室我坐腻了,想变变口味。于是,我就来了,来看看爸爸——”

“老头子是五七年下来的。他是****。听妈妈讲,他一直没回去过,他死在这里了。他想植树造林,可他一棵树都没栽活,一棵树都没栽活,就死在这儿了……粉碎‘******’后,妈妈来过一次,她说,他就埋在这儿。”

“没人叫他这样干,也没人给他钱,可这傻老头还是死在这儿了。他想植一山绿林,把命都搭上了,却什么也没有干成,只留下这一截带锯痕的树桩。多可笑!你们是为钱来的,可你们干成了,这是对献身的讽刺。”

“……请原谅,我不会留在这儿的。我只是想看看爸爸,埋在这儿的傻老头,一个永远被人遗忘了的人。”

她站着,望着那坟。

他也站着,望着那坟。

久久之后,相互间恨恨地瞪着。四周很静,风送来了树叶的“沙沙”声,山坡上的绿漫上来了。

远远,忽然飘来了呼哧呼哧的声音,声音很大,很粗,踏得草棵子“唿啦,唿啦”响。七八个头上冒热汗的乡下小伙背着铺盖卷从坎下钻了出来。

“哎,这儿是三汉林场么?”

又有人来了,虽然为钱来的。不管是想挣一笔钱就走,还是怎么……他们终究是来了。

爽又瞅了瞅那坟,然后,转身大步迎了过去。

廖林林仍然站着,看着那坟。

同类推荐
  • 引领时尚阅读:井底之蛙

    引领时尚阅读:井底之蛙

    石磊是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全国各地报刊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四百多篇,200多万字。他创作的作品常常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出其不意,让人在最后的一段才知道事实的真相和结果,最后豁然开朗。本书收录了石磊近年来发表于各大报刊的小小说精品,分为家庭内外、市井百相、官场百态、情感空间、啼笑皆非和动物世界六辑。作者以诙谐幽默的笔触,将小小说特有的讽刺和凝炼发挥得淋漓尽致,于嬉笑怒骂中道中人生百态,给读者以共鸣和警示。
  • 白熊

    白熊

    《白熊》是70后实力派女作家苏兰朵的一部中短篇小说集。内容以都市情感题材为主,涉及家族亲情、童年友情、无性婚姻、人与机器人恋情、摘除记忆者的情感等诸多领域。苏兰朵善于从人性的矛盾和困局中入手构思小说,结构严谨,笔法细腻,情节跌宕,想象力大胆,可读性极强。被纯文学圈公认为“最会讲故事的女作家”。同时,叙述方式冷峻又不失悲悯情怀,展现了当下以及未来都市普通人在这个巨变的时代内心的困惑、迷茫,以及对真善美的追求和坚守。“苏兰朵的小说不但有女性的温情,更有人类的悲悯和形而上的思考,拓展和延伸了女性文学的边界和境界。”具有很强的思考性和艺术感染力。苏兰朵近两年的小说创作将科幻、心理分析等元素引入文本,在当下的中短篇小说中显得独树一帜。文集中收录的作品多为2015和2016年发表在纯文学杂志的作品。
  • 赌石

    赌石

    地质专家孟瑭的父亲乃赌石名人,花千万巨款赌得一件翡翠原石,破壳之后,色彩均匀透明,质地细腻,加工出售,获利数倍。然而奇事却发生了,一段时间后,售出的翡翠首饰纷纷失去了原有的华彩和质地,变得灰暗浑浊,各种退货和索赔纷至沓来,孟家面临灭顶之灾。孟瑭作为孟家最有赌石天赋的传人,兼深厚的地质科学经验,为解家困,毅然踏上赌石之路。……
  • 黑天鹅的咏叹调

    黑天鹅的咏叹调

    应该和梓爱这样的公主在一起,颜瘦瘦是只丑小鸭,是永远不能变成天鹅的丑小鸭。...
  • 死在午后(海明威文集)

    死在午后(海明威文集)

    海明威诞辰120周年纪念版。深入体会海明威人生哲学和终极追求,零距离感受海明威独特魅力的最佳读本;海明威的“斗牛专书”,对斗牛艺术做了极为详尽而深入的介绍和论述。生动再现了海明威笔下的斗牛艺术;收录多幅珍贵历史影像。斗牛是海明威终生酷爱的运动,在他看来,斗牛非但是一种最为危险和优美的运动,更是一种雕塑,一种艺术,是一种“绝无仅有的艺术家处于生命危险之中的艺术”。海明威在1930年曾发表过一篇论西班牙斗牛的的长篇文章,以此为基础,两年后他出版了这本“斗牛专书”《死在午后》。在书中他对斗牛做了极为详尽而深入的介绍和论述,指出斗牛士在斗牛场上的生死表演具有强烈的感染力,“能使人陶醉,能让人有不朽之感,能使他入迷”,“这入迷虽则短暂,却如同灵魂离开躯体似的深刻”。并从斗牛引申开去,论及小说创作的理论和具体原则,以及他对死亡的深刻见解。《死在午后》是深入体会海明威人生哲学和终极追求,零距离感受海明威独特魅力的最佳读本。本书收录多幅珍贵历史影像,生动再现了海明威笔下的斗牛艺术。
热门推荐
  • 傻王追妻:独宠逆天小狂妃

    傻王追妻:独宠逆天小狂妃

    修真界的女真人被师兄背叛,重生异世侯府刚死的大小姐身上。当夜侯府传闻,大小姐诈尸了。哦,原来,不是诈尸,某人死了又活了。众人发现原本不能修炼,恶行累累的大小姐比以前更凶残了。街上,某女拉住一男子,奸笑。“美男留步,做本小姐的人,姐姐带你双修哦。”天哪,这个女人好凶残,美男惊吓逃跑。“这位美人,做姐姐的炉鼎吧,以后我罩你。”谁料,一不小心招惹了一位傻子王爷,从此被痴缠一生。但没有人告诉她,傻子是会变身的啊!
  • 业绩突破有方法

    业绩突破有方法

    遇到瓶颈是企业发展中的常态,企业发展之路就是层层突破之路。管理者的天职就是排除困难、实现突破,业绩突破是每一个企业高管必须担负的使命!《业绩突破有方法》以“业绩突破领导力4级体系”为框架,为企业管理者带领团队实现业绩突破提供了实战理念、思路、方法与工具,旨在帮助企业突破瓶颈、做大做强。书中的“业绩突破飞扬七步曲”和“1+5业绩突破法”提供现成的步骤及方法,让企业管理者能够“拿来即用”!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流轮西城

    流轮西城

    纵人生多风雨惊变只见幼时心之所现白秋恒让贺子珍脱离了原来的苦海,却又将他带向了新的地狱,儿时的痛苦会铸就一个怎样的人?儿时的约定,成为了羁绊与最美的邂逅,贯穿两人的一生,可美好的背后总有企图...
  • 书生,我是你的妖精

    书生,我是你的妖精

    "外号为“哑女”的女孩叫兰若曦,从小生活在一个没有温暖的家庭里,父亲性格暴躁,重男轻女,动不动就会暴打她来出气,以致兰若曦的性格很怪癖,从小到大都不说话,也不喜欢微笑,像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偶娃娃。但是遇见李长卿之后,她的故事被改写了。当李长卿扮演的书生明眸勾勒出深潭的柔情对扮演妖精的兰若曦说出那句“总有一天,我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爱你”的话,情窦初开的少女兰若曦早已深陷进去,分不清戏里戏外了。生活不是书上写的那样充满美好,兰若曦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漂泊不定,直到和臭小子十二少以及校草李长卿相遇后,纠结在两个极其爱她的男生之间,她该如何选择?"
  • 弱者才是赢家

    弱者才是赢家

    弱肉强食,似乎是天地间亘古不变的道理。项羽强,刘邦弱。霸王陨,沛公赢。自古兵家以少胜多战例更是不胜枚举。当,某些或许看似微不足道的条件成立——强者必败。【纵使弱者永恒,赢家唯我不变。】
  • 超能末日

    超能末日

    在宇宙形成之时,天地间蕴含着两股巨大力量:恶之战神与光之教父,两者同为宇宙的创造者,却不甘将权利分给另一方,于是展开了一场混沌之战,这场战争持续了太长时间,以至于双方都忘记过了多久,而两者在战斗时能量的碰撞在宇宙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星系,一个又一个行星,最终光之教父使出浑身解数将恶之战神封印在一颗毫无生气的蓝色行星的最深处,而光之教父也化身为封印物,永远的与恶之战神藏匿于深渊。两者散发出的力量,也渗透于这蓝色星球的各处,经过几十亿年的衍变,这颗星球上的少许生物已有了超自然的力量,世人称他们为超能者。
  • 清雪踏红妆

    清雪踏红妆

    美人,天下,将军,帝王,权术,阴谋,战争,爱情。巾帼英雄披甲上阵,傲气君王挥斥方遒,斗智斗勇,是战争还是爱情?尔虞我诈,是谁先丢了心?是谁先输了情?不要问我天下有多大?天下没有美人大,看漫漫清雪踏遍簌簌红妆。
  • 兰的日记本

    兰的日记本

    一个人的生命无法想象,是有多么的顽强。今天和我女儿聊到凌晨2:00,一开始聊我儿子宇航。后来聊到我儿时,女儿觉得这种经历无法想象,鼓励我要写下来。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可他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看书和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