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少南、文静共赴黄泉的时候,玉茗正同莫子、童文通一道商量营救硕贞的办法。
“如果上面没那样的意思,下面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这样做的。”玉茗说。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买了硕贞姐的命?”童文通深感奇怪,但仔细一想,这无非是最好的解释。“定是莫文博那小子!”
玉茗否定了童文通的推论,“他若要取硕贞性命,那日便可直取,不必要再拐个弯这样做。”见童文通有些不解,她又解释道:“他完全可以以自保为由当场杀了硕贞,何须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两个人恍然大悟。莫子问:“那究竟是谁要害硕贞妹子?”
玉茗回答不知道,“咱们现在不应该关心谁是凶手,而应该想想怎样救人才是。”
正当三个人商量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三人相互一视后,玉茗开口让敲门的人进来。原来敲门的是叔胤,他走到玉茗面前,“本是来向姑娘辞行的,真是不凑巧……”他赔笑两声,“我不是故意的。”他说。
莫子心里大叫不好,而童文通则握紧了拳头,玉茗想了想后,笑着说道:“都是些自家人的话,关起门说说也就罢了,可别教外人听了才好。”
“这是自然。”叔胤说,他明白玉茗话里的意思。他顿了顿,对玉茗说道:“这我倒是有个主意,还请姑娘度量度量。”
“但说无妨。”
“我想着,他们要的无非是一条命,而不是一个人,对吧?”这句话让玉茗提起了精神,“你是说偷梁换柱?”叔胤点头。玉茗想了想,“这兴许是条妙计,可,谁来换这条柱呢?”是啊,生命如此珍贵,怎会有人愿意以自己的命换取别人的命呢?
叔胤想了想,说:“这倒不难,我记得四姑的媳妇映红年前就患了场病,大夫也说没得救了,现在不过是在等死罢了。她的年龄与硕贞姐相仿,我想,她无非是最适合的。”
“她会愿意吗?”
“我想,她应该会愿意的,不过……”
“不过什么?”
“姑娘得费些银两。”
玉茗笑了,“这是应该的。”她站起来走到叔胤面前,“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叔胤拱手,“姑娘客气了,硕贞姐是玉儿的姐姐,我理当想法子救她性命。”他后退一步,“我现在就动身。”玉茗答应,叔胤退出房间。童文通长吁一口气,“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还没呢。”玉茗说,她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觉着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
叔胤回乡找四姑商量换命的事情,四姑还有些许犹豫,而映红却立刻应了下来。“要不是硕贞,咱们怕早就饿死了。”映红说,“媳妇实在不愿看您再操劳了,就让媳妇去吧。”婆媳抱在一起哭了整个晚上,第二日映红便和叔胤一起赶赴新安。
玉茗十分感激映红,她答应替她照顾她的家人。商量一晚后,他们决定让莫子在外盯梢,由叔胤带映红进监牢将硕贞换出来,童文通断后。“这件事事关重大,实在不容有失。”玉茗叮嘱道。三人连说放心。
文博将药一口喝下,不自觉地一阵反胃,玲子赶紧递了碟蜜饯果子给他。“东西都点齐了吗?”玲子点头,文博又说:“明日你早些去那边,看看还缺了些什么,我不想静儿走得不安心。还有,二娘那边你好生看着,千万别让她做傻事。”
“知道。”玲子回答。文博的病刚刚才有了些起色,一下子要面对这么些事情,她担心他的身体有所吃不消。“明天还是遣个人去说吧,你才刚好了些,我怕……”玲子没有说下去,文博明白她的意思,他起身握上她的手,“只是去谈事情,没事的。”
“你真的有把握?”
“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文博的心有些不安,心跳也快了许多。玲子见他脸色不太好,忙问他怎么了。“没事,早些休息吧。”文博说。玲子点头,扶着他向卧房走去。
叔胤扶着映红走进了监牢,映红身上的斗篷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这引起了狱卒的注意。“你们,干什么的?”他上前问道。
“官爷好,官爷好。”叔胤笑着,“我们是来给陈硕贞送饭的,劳烦官爷通融通融。”
“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哦,文通兄弟让玉茗姑娘叫去做别的事了,所以让我给硕贞姐送饭。”
狱卒半信半疑,他走到映红面前想看清这个人,映红有些害怕,侧身躲在叔胤后面,叔胤赶忙向狱卒解释道:“这是我媳妇,也是硕贞姐的亲妹子,她就是想来见见她姐姐。”狱卒有所疑心地点点头,他仍旧想看清映红的容貌,而映红躲躲闪闪的,更令人生疑。“我媳妇身上生了痘,大夫说受不得风。”叔胤说。
“这都进了屋了,也不用遮得这么严实吧?”
“您是不知道啊,她这回生痘,整个脸都烂了,哪好意思见人啊?”狱卒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后退了一步。他打量了他们好久才说:“行了,跟我进去吧。”
叔胤老远就看见硕贞,他喊道:“姐,我和玉儿来看你了。”
“玉儿?”硕贞心里十分高兴,她起身跑到牢门前,见到的却不是玉贞,她正感到奇怪,映红却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