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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求药

在一座清简的小屋旁

袅袅的青烟弥漫在每个角落,衬着这处地方亦真亦幻。虽然马上就要入冬了,但是这里却温暖如春,四周的植被还是一片沁人的碧绿,偶尔还有蜂蝶在其中飞舞。如世外桃源一般。

这里名叫忘忧阁,地处昊阳的西北角,远离喧嚣,是太虚道人的居所。平时这里除了他以外,很少有人会过来。

但是几日前,这里多了两位客人。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药味,使人闻来刺鼻。

但是小沁却浑然不觉,眼角的泪痕还未擦掉,此时的她正一脸呆滞的望着木桶中昏迷不醒的子衿。

这两天,除了往桶中加水加草药以外,剩下的时间她就是像现在这样守在子衿身边,看着他发呆。

这时,屋子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人,小沁一凛,连忙跑了过去。

“太虚师叔,你快看看,子衿哥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太虚道人为子衿把了下脉,又仔细的瞧了下他的情况。摇了摇头,道:“虽然他的外伤现在已经痊愈,但是他所受的内伤,其中一处已经伤及心脉,为师用遍了所有能用的药,却都无法见效,如今,为师也无能为力了。”

听他这么说,小沁又落下眼泪,“太虚师叔,那还有其他办法能救他么?”

太虚道人沉吟了一会,道:“办法是有,但是却很难。”

小沁一惊,忙道:“师叔您快说,是什么法子。”

太虚道人道:“眼下,子衿的伤在我昊阳是无药能医治了,但是无月孕丹阁却是有一种药能治疗他的内伤。”

“无月孕丹阁!”听到这个名字,小沁立马便想到了一个人。

她喜道:“师叔,您快告诉弟子,是什么药。”

太虚道人不知她为何会一脸惊喜,但仍是悠悠说道:“护心丹。”

“护心丹?”小沁默念两遍,记下了名字,“师叔您稍等一下,弟子去取来给你。”说完,她匆匆跑了出去。太虚道人并未对小沁的这些举动产生多大好奇,不过看这丫头的样子,她似乎能轻易搞到这个东西。

他细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子衿。

注视良久之后,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玉石,色泽温润,洁白无瑕,赫然便是子衿一直携带的那块。

“是它救了你的性命么?”

太虚道人轻声笑了起来,却隐隐有些苦涩的味道。

玄天殿外,小沁正和三名弟子争执。

“求师兄让我进去吧,我是真的有要紧事要找人!”

那三名弟子个个神色倨傲,看向小沁的眼神充满着不屑,尤其是刚刚得知她是殊黄殿的弟子时,那种鄙夷更是越发显露了出来。

其中一人推搡着小沁,道:“去,去,去,这里哪有你这种人要找的人在,还是乖乖回你的殊黄殿,练你的玄气道去吧。”

他话一说完,其余两名弟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沁又气又急,一张俏脸憋得通红,但此时因为有要紧事在,而自己又在他人的屋檐下,一时没法发作。

她又苦求了几遍,但是眼前的这三个人除了越发嚣张以外,并没有一丝的心软。

小沁急的快哭了出来,那三人见状更是笑得肆无忌惮。

正在这时,一道轻喝声响了起来。

“赵非白,你们三个人本事不小嘛?光天化日之下又欺负起别殿的弟子来了?”

三人闻声浑身一抖,向身后望去。只见来人剑眉入鬓,明眸皓齿,纤长精美的发冠底下,青丝如瀑,长长的刘海随风轻荡,相貌十分俊逸潇洒。

其中一人连忙腆着个笑脸道:“秦师弟,原来是你啊,真是好巧。”

那人冷笑一声,道:“别跟我来这套,说吧,你们这是第几次干这种勾当了?”

三人中有一人赔上笑脸道:“秦师弟误会了,我们哪敢这么做?刚刚只是跟这位师妹开个玩笑罢了。”

“你说是吧,师妹。”说完他又看向了小沁,拼命的使眼色。

小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秦姓弟子见状,道:“我也不跟你们废话,跟这位师妹道个歉,此事我就揭过了,否则?????。”

他冷笑着捏了两下拳头,顿时吓得那几人缩了缩脖子,向小沁连道“对不起”。

那秦姓弟子见差不多了,笑道:“行了,你们滚吧。”

那几人如蒙大赦,连忙跑了个没影。

见他们走后,那秦姓弟子一改刚刚的脾性,恭敬的行了一礼,对小沁道:“在下秦宇轩,刚刚他们几人对师妹多有得罪,我代他们向师妹赔礼了。”

小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来,连连摆手,道:“师兄严重了,我还要谢谢师兄帮我解围。”

秦宇轩看了小沁一眼,却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小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视线漂移,不知看哪才好。

秦宇轩这才清醒,脸上一红,忙理了理衣冠,一本正经的拜道:“请恕我冒昧,不知师妹可否赐教芳名?”

小沁见状,一扫刚刚的尴尬,扑哧一笑,道:“师兄不必如此,我复姓上官,单名一个沁字,师兄叫我小沁就可以了。”

秦宇轩闻言也发现自己举止太僵硬了,憨笑了起来。

不久,他又问道:“刚刚我看师妹的样子,似乎来这里有要紧事,能告诉我么,或许我可以帮上点什么。”

小沁闻言,喜道:“那就多谢师兄了,我来这里是想要找一个人,他叫严煜。”

“严煜!”

秦宇轩面色古怪的看着小沁。小沁奇道:“师兄,你可认识他么?”

秦宇轩道:“认识倒认识,不过恕我多言问一句,你找他做甚?”

小沁垂目道:“我找他是想要求一副药,救我的师兄。”

“求药?”秦宇轩闻言一怔。

见他表情怪异,小沁忙道:“怎么了,秦师兄?”

秦宇轩干笑一声,“没什么,没什么,师妹跟我来吧。”

玄天殿不亏是四殿中最杰出的一殿,小沁随着秦宇轩一路走来,无不对其中的景色装饰感到惊叹。

这里的学堂,弟子寝舍全是用奢华的汉白玉石所建,壁上浮雕精美,栩栩如生。殿顶的瓦片也全是琉璃烧制,在太阳的照射下,绿光熠熠,比起他们殊黄殿的破砖烂瓦不知强出多少。

更还有四季常青的松柏,修剪齐整的草坪,色彩斑斓的艳花,真是极尽一切之美好。

看到这,小沁也不禁感叹,难怪无数的三殿弟子,拼尽全力,想破头皮也想挤进这里,如此美妙的地方,谁能不心动?

她正这么想着,只见身旁秦宇轩停下了脚步。

“上官师妹,我们到了。”

小沁先道了谢,然后向四周看去。只见这里景色宜人,气息幽静,算是自己一路过来看见的最舒心的地方。

顺着秦宇轩手指的方向,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两位男子正在对弈笑谈。小沁细细看去,其中一人容貌方正,正是严煜。

“方师弟,这一局你可又输给我了。”

“严师兄,你就不能让小弟一局?每次总是你赢,这棋下得好生无趣。”

严煜哈哈大笑,正要调侃几句,却见秦宇轩走了过来。

他一见宇轩,喜道:“秦师弟,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不过,来的正好,快和我对弈一局,让我看看你棋力精进如何。”

秦宇轩笑道:“我哪敢跟师兄你下棋,这不是没事找不痛快么?”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秦宇轩又道:“师兄,师弟今天过来是有其他事找你的。”

严煜调侃道:“怎么?你还有事来求我?说吧,看上哪位师妹了,师兄来为你保媒。”话音刚落,他身旁那位师弟一口浓茶就喷了出来。

秦宇轩急得脸颊通红,道:“师兄,我这次来是有正经事找你,你怎么还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严煜和另外一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许久之后,严煜见差不多了,才道:“行了,说吧,是有何要事?”

秦宇轩道:“师兄,是这样的,这位师妹她说来找你有急事相求。”

严煜顺着秦宇轩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见果然有位女弟子在。

小沁连忙走了上去,行礼道:“见过严师兄。”之后她又向另外一人互相见了一礼。

严煜奇道:“你不是殊黄殿的那位师妹么?我记得你的名字好像是叫小沁。”

小沁道:“承蒙师兄还记得小妹。”

严煜看了看秦宇轩,又看了看小沁,道:“我听秦师弟说你有要事找我,不知是何事?”

闻言,小沁忽然落下了眼泪,使得在场三人都是一惊。

“师妹有话但讲无妨,何必如此呢?”严煜道。

小沁抹了抹眼泪,道:“还请严师兄救救我的子衿师兄,他现在危在旦夕,只有严师兄你能救他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她这话是何意?小沁又道:“太虚师叔说子衿师兄他身受重伤,有一处伤及了心脉,昊阳上下无药可医,只有无月孕丹阁的护心丹能救他性命,小妹斗胆,请严师兄能赐药相救,大恩大德,此生不忘。”

秦宇轩和那方姓弟子闻言,都看向了严煜,脸色都有些诧异。

严煜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却是站起身子,在亭子里踱步良久。

他转头叹道:“师妹,这件事师兄怕是无能为力了。”

小沁万没料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六神无主之下,她跪了下来,“求师兄发发慈悲,救救我子衿师兄吧!”

秦宇轩和那方姓弟子见小沁这般举动,皆是大惊。而严煜更是没想到小沁会向自己下跪,连忙想要将她扶起。可小沁却死活不愿站起来,“师兄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严煜一脸难色,道:“师妹这么做可真是强人所难了,并不是我不愿救你那子衿师兄,而是你可知那护心丹乃是无月孕丹阁的一等宝药,即使是避世仙宫也不可能轻易弄到,你这却让我如何答应你?”

小沁闻言,哭声更是哀悯,秦宇轩也不忍见她这样,于是对严煜道:“师兄,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帮帮上官师妹?”

严煜摇头道:“秦师弟,若是师妹此时向我求的是其他丹药,我二话不说就会应下,可这护心丹在孕丹阁中的重要性,你也是知道的,这让我如何帮她?”

秦宇轩也不再说话,知道他所言没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亭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小沁的啜泣声。

良久之后,还是严煜开的口,“师妹你先起来,此事我虽无能为力,但我却可以帮你打听打听,玄天殿内藏龙卧虎,或许就有其他人可以求得此药也说不定。”

小沁抬头看向严煜,见他一脸郑重。心想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她道:“严师兄,你愿意帮忙,小妹感激不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只是我子衿师兄此次受伤非同小可,师叔说最多只能再撑半月,所以求求你?????”说到这,她声音又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严煜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自当尽力而为,师妹你先起来说话吧。”

说完,他伸手去扶小沁,小沁这才站了起来。严煜也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之后,小沁也没有其他事情可说,又拜托了几句,这才在秦宇轩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

他们走后,亭子里只剩下了严煜和那方姓弟子。

这时,只见那方姓弟子奇道:“严师兄,你为何不答应于她?这护心丹虽然难求,但是对你来说,恐怕也不是难事。”

严煜没有回答他,而是从棋盒中拿出一子,下在了棋盘上,若有深意的笑道:“方师弟,你可知下棋要如何布局,对方才会输得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输了就是输了,人家服不服还能自己把控么?”

方姓弟子不知他所言何意。却见严煜看着他摇了摇头,叹道:“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永远都赢不了我啊!”

亭子里,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正在回荡。

回去的路上,小沁有些失落,但秦宇轩却在一旁一直开导着她。让她不要太担心,还说自己也会尽全力帮她。

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为自己付出良多的师兄,小沁也颇有好感,走到玄天殿正门外时,她向秦宇轩郑重的道了个谢。秦宇轩一慌,连连摆手叫她不必如此。

二人又聊了一会其他的,秦宇轩还告诉了她一些可以加快修炼昊阳功法的窍门,但是小沁这个时候却没有心思听这些。

她和秦宇轩道了别,刚准备御剑要走,却见一位极美的青纱女子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那人容颜清丽脱俗,比之出淤泥而不染的玉莲也要胜却三分。但她平静的眼神下却是清冷的面色,有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三千发丝就那么轻轻的绾在身后,却是没有丝毫的凌乱感。青纱曳地,风情无双,在晚风中飘飘荡荡。

小沁不仅看得一痴,天下间竟然还有这般美丽的女子。

但细想之下,她忽然觉得这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端倪来。

秦宇轩见她这幅样子,笑道:“她是我们玄天殿的聂彩衣聂师姐。”

“聂彩衣?”小沁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的错觉,自己都没听过这名字,怎么可能会认识她呢,再说她这副容貌,一旦见过,又有谁会忘记?

秦宇轩又道:“聂师姐她的玄功造化很深,师父她老人家对她也是赞不绝口,我们这边就只有严煜师兄能和她比肩,其他人,好比是我,在她的手上根本走不过十招。”他的语气难掩憧憬之情。

小沁听完后也是无不赞叹,在玄天殿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那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了。更何况连那位眼界极高的静音掌门都对她青睐有加?

这之后,小沁发现时间已经不早,自己还要把这里的事告诉给太虚师叔,于是不再耽搁,连忙拜别秦宇轩,御剑回忘忧阁去了。

她走后,秦宇轩望着远方渐渐消失的剑光,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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