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话的时候，孙哲看着他，有些迷糊，隐约看到了些幻象。那些幻想似乎可以拼凑起来，成为一个完整的记忆。可是，孙哲试着拼凑，却找不到方法。他看着老头的嘴巴动啊动，他说的话字字句句都不自觉地钻进了脑袋里。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呢？”孙哲打断了老头的话。
老头笑了笑，拍了拍孙哲的肩膀道：“你可以记起似乎在哪里见过我，可是，你会记不得在哪里见过我！”
“看着你，有些迷迷糊糊的，似乎你都不真实存在的。我总感觉，你可能等会一下子就会变成一团烟雾消失不见了！”孙哲道。
老头抽了口雪茄，烟雾缭绕，像是一团升起来的云雾。孙哲不喜欢烟味儿，但他闻不到烟味儿。所以他看着老头抽烟，他也没有太大的不快。
“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吗？”老头问道。
孙哲重新坐下，有些犹豫，他不想答应这个约定。可是，假如心里那个不被人知道的秘密被人知道了，那就是个大麻烦事儿。可如果答应，那就得放过卓航。
要孙哲现在真的放过卓航，并且跟他亲密无间地做朋友，他怎么做的出来。毕竟李洋的事情总在眼前晃来晃去。而他被卓航逼到死也是想起来就在刚才的事情。这些，都叫他如何放得下。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知道南希到底怎么样了。
“我有个直觉，你能告诉我南希现在的状况。如果你能保证南希没事儿，我或许可以考虑你说的话。”孙哲越来越感觉对面的老头不简单，说出这个条件时，他感觉自己是在与魔鬼做交易。
孙哲想到了，但不是确认，眼前的人的身份。他想过他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物，但想到卓航跟他一个姓，而且这屋子看上去像是卓航的房间。他便在心里推测，这老头应该是卓航的爸爸。
既然如此，那他刚才提出的条件就无可厚非了，必定是在给卓航铺路，为卓航的未来做打算。可是，他能保证卓航日后就能成为最佳男主角吗？
卓航成了最佳男主角，那把孙哲往哪里摆放，又将李洋置于何地呢！
孙哲所经历的十年，是有卓航的地位不错，但是那十年的风雨里，卓航给孙哲和李洋制造了多少麻烦哪里预估得到。
重新来过，重新过这十年，要不要再成为一个演员，都是孙哲还没有决定的事情。做一个演员累，做一个男演员累，做一个有演技的男演员并且能在娱乐圈混得开的男演员更累。十年里，他厌倦了那样的事情，厌倦了每一天的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在计划中。今天该做什么，下一个小时该做什么，他都厌烦。娱乐圈的生活就是一个“赶”字可以形容。可能你上一个小时在美国，下几个小时就到了香港，再几个小时就到了巴黎。
老头准备说什么，孙哲突然说道：“你还是别跟我说了。其实，我已经厌倦了娱乐圈的生活了，厌倦了演员的档期。既然我来了这里，其实我可以选择做一个普通人。”
“你很有勇气，也很有气魄，其实我本可以支持的你的决定。但是，你的决定并不是你自己可以单独做的。你得考虑你心里的秘密！如果，你把你的秘密告诉了你自己，或许，你就能想明白了。重来不代表你要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也并不代表要抛弃原来的轨迹。重来只是让你更好的来一次，去挽救一些挽救不了的事情。”老头一点一点的说。他看到孙哲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你在听我说吗？”
“我听你说和不听你说，有什么区别吗？”孙哲看着老头，“其实，你还没有一个让我完全同意的理由。”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为了挽救你自己。”
“为了挽救我自己。”孙哲笑了笑，“好官方的理由。”
“但这能说服你答应我的决定。而且，我可以放宽条件，只要你做到我做的，我可以答应你两件事儿。第一，保守你的秘密。第二，在你完成我要求到任务之前，我可以保证南希是安全的。并且，我提醒你，南希一直就在你的身边。要保护她的安全，这完全得靠你自己。”
孙哲起身，忽想起欣赏周围的环境，他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小玩意儿，道：“这办公室本来是属于卓航的，是吗？”
“对，这间办公室就是卓航的。他离开前，就是这个样子的！”老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卓航和他母亲的合照。
照片上的卓航笑的很甜，表情很单纯，看上去就是个好男孩。他在母亲面前，笑得那么好，笑得那么幸福。
“这上面的是他的妈妈吗？”孙哲指着上面的女人问道，“好像在哪见过，在某个电影里还是某个电视剧里。”
“每个妈妈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她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他妈妈是这样的，你妈妈也是这样的，不是吗？”老头把话题又转向了孙哲。
孙哲此时在思考着该怎么摆脱这个老头。虽然这个老头看上去不坏，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他提的交易，孙哲还是接受不了，也不敢现在就接受。
假如孙哲想好了继续走娱乐圈这条路，已经能接受现在的卓航，或许他可以答应这个交易。可是，这个节点，他不能，也做不出来。
他还没有做好重新十年的决定，他不敢再来一次，毕竟这条路太远太幸苦。更何况，在孙哲的心里，妈妈也是个最不愿意谈起的话题。
于是，他继续岔开话题，道：“你能告诉我卓航去哪了吗？”
“你是答应了我的交易了吗？”老头不依不饶。
孙哲笑了笑，道：“我跟他有笔账要算清楚，不算清楚，我是答应不了你的交易的。更何况，你怎么保证你能答应达到我的要求呢。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的秘密是什么。”
“我说过了，你摸摸你的心，你就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老头笑了笑。
“看来，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卓航去哪了。”孙哲起身准备往外走，“那我先走了，你继续忙你的！”
“你走之前，我提醒你，什么时候你做好了决定，我们的交易都成立！”老头依旧笑眯眯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孙哲如此交易。
仔细琢磨老头的这个交易，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好处，甚至半点好处都没有。孙哲走娱乐圈，成为老大都是对孙哲有好处的事情。虽然成为最佳男配角有些苛刻，但上一个十年他不就是成为了最佳男配。
唯一值得考量的是，他和卓航的关系匪浅，甚至可能就是孙哲所猜测的父子关系。
“对了，还一件事儿请你帮忙。纯粹的请你帮忙，如果等会你找到了卓航，你帮我告诉他一件事儿，就说，我一直爱着他，他的妈妈也一直爱着他，所有人都爱着他！”老头又说道。
孙哲已经走到门口，他笑了笑，心里的猜测已经证实，便笑道：“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我会告诉他的，如果我愿意的话。”
“你会的！”老头的笑埋在了门缝里，随着孙哲关上办公室的门。
孙哲转身的那一刻，他忽然看到一阵白色的烟雾在闪，飘向了远方。他大步地往前走，今天的这个错乱的面试就像是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刚走了几步，刚才引路的女生慌张地走了过来，她看着孙哲从屋里出来，吓得脸上都白了。她道：“喂，你去哪了？”
孙哲有些奇怪，道：“面试啊？”
“面试？你去面试的？我们经理等了你很久，都没看到你，你到底去哪了？”女生看上去确实焦急，像是找了他半天的样子。
孙哲更感觉有些奇怪了，他说道：“刚才不是你引我进这间屋子的吗？我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老头，老头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说完我就出来了。”
“老头，你没看错吧，我们经理还没三十岁呢！”女生越听越糊涂。
“真是个老头，就在这个屋里！”孙哲指着刚才面试的那个屋。
女孩摇摇头道：“你肯定弄错了，我们这里没有老头！”
“不信，你跟我进去看看！”孙哲拉着女孩走到门口，用力地推开门。
推开门之后，孙哲有些傻眼了，屋里的摆设跟刚才的完全不一样，就是个普通的办公室而已。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面露怒色，看到孙哲和女孩便道：“小米，怎么这么墨迹啊！”
“你确定这里没有老头？”孙哲有些紧张了，他看着女孩，女孩点了点头。
孙哲一下子傻了，他不管那经理说什么，也不管女孩要说什么，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他恍惚了，他有些糊涂了。
到楼下，前台叫住了孙哲，她交给孙哲一封信。孙哲打开一看，信上写着一行字：孙哲，我和你刚才说好的交易一直成立，只要你做好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