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二话没说,手握天陨玄针又是对着那道长长的伤口重重地划了下去。这一划,张潇艺的胸膛是皮开肉绽,森森的白骨都是出现在了眼前。
“啊!”张潇艺一声惨叫,刚才那一下实在是痛的要命,他心中不断咒骂,哪里是刚说的有点痛,根本就是痛的要人命。其实张潇艺殊不知刚才那一下虽然是剧痛但还是能忍受的,如果没有白发老者封住穴道,肯定是昏厥过去了。
“忍着点。”老者没看张潇艺的神色,双目紧紧地盯在张潇艺的胸膛里面,看了一会儿,道:“断了三根,裂了两根。”
“啊!”痛楚弥漫着张潇艺的全身,张潇艺哪里还能听到老者的说话。
“一会儿就好了。”白发老者拿起身边的一掌魔兽皮,从皮下抽出一条魔兽的经,约莫半米长。
白发老者将针尖放在肋骨断裂边缘处,轻轻转动,不一会儿,针尖就将肋骨穿了两个洞,如此这般也在断裂掉下的肋骨边缘也穿了两个洞,再将魔兽的经穿过小洞,在四个小洞间绕了一咂,箍紧,打了一个结,算是连接好了一个。
过了一会儿,白发老者如法炮制地接上了三条断掉的肋骨,并在裂开的肋骨上也固定了一下,方才算是完成。他又取出一条魔兽的经脉,将之经穿过天陨玄针的针尾小洞中,打个对折,在经尾打了个结,动作干净利落,活像一个做惯针线活的中年妇女。片刻间,白发老者便将张潇艺破开的胸膛给缝上了。
这段时间,张潇艺馒头大汗,可是吃了不小的苦。好在白发老者的点穴手艺尚算巧妙,张潇艺本身也是个意志极为坚强的人,不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坚持下来。
“好了。”老者将天陨玄针放进清水中,漂洗了下。
“真的吗?”张潇艺试着站起来。
“别动!”白发老者连忙制止了他的行为,道:“常言道,伤经动骨一百天,你以为这是诳小孩的吗?”说完给他敷上清灵蓄元膏。
“一百天?”张潇艺咂了咂嘴,“前辈,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床上躺一百天?”
“不错,不过依老夫的经验,差不多九十天就可以起床走走了。”
“丁步山!”想起这个人张潇艺的牙关直响。
“不要动气,否则得多躺几天。”老者看了张潇艺一眼,道。
“可是,我的兄弟死了。”张潇艺想想当时张清舍身求自己,却对张清误会这么深,心中既惭愧又伤心。
白发老者摇摇头,再没有说话。三宝看着张潇艺簌簌地留下泪水,乖乖地蹲坐在一边,仿佛懂得他的意思,丝毫不敢吵闹了。
“吃点番薯吗?”白发老者揭开锅盖。
“吱吱,吱吱。”三宝开到老者要去开锅就已经叫了起来。
“不吃了,待会儿吧。”张潇艺心中伤心胸口剧痛,实在是咽不下去。
“人是铁,饭是钢,你看三个小家伙吃的多欢!”白发老者用几块番薯逗着三宝,虽然是素的,但是对饥饿的三宝来说已经是山珍海味了。
想起刚刚失去母亲的三宝,张潇艺也拿了块番薯,慢慢啃起来。
黑虎镇,张家。
“什么?潇艺坠崖身亡!”张昭穆听到这个消息如遭五雷轰顶。
“张爷爷……”廖立、马铁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这次王强负伤在治,胡牛正在安排胡清的伤势,只能又他们两个出马来通知张家这件事情了,对于张昭穆这样的反应,他们是意料之中,不过还是想不出下一句该怎么接。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将情况细细跟我说一遍。”张昭穆冷静下来,一脸凝重地问道,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关系太大了,原本若是张潇艺只是个傻子也就罢了,现在突然不傻了,而且武学大进,俨然快要超过张家的佼佼者,此中必定有高人指点,这高人八成就是那个家族的人,张潇艺死了,后果可想而知。
廖立跟马铁也不敢隐瞒,当下把在大蟒山的情况一滴不漏地跟张昭穆叙述了一遍。
“丁步山!”听到这里,张昭穆一掌将茶桌上的茶杯拍了个粉碎,水花四溅。
“张爷爷,那丁步山实在是欺人太甚,逼得我们走投无路还不放过我们,我们连死了两个兄弟,强哥的一条手臂也断了。”廖立说到这里声音声音中又点哽咽,泪水已经噗噗地往下掉了。
“走!去丁家!”张昭穆一拳打在茶桌上,直接将茶桌拍裂在地,向张树智五兄弟摆了摆手。一行六人风风火火地朝大门走出去。后面跟着两个弱弱的少年。这一刻,张昭穆的心中七上八下,除了愤怒,更多是恐惧,对那个家族的恐惧,他深知,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直接将是灭族大祸。
“对,去丁家讨个公道!”张树智虽然没张昭穆想得那么多,但是对张潇艺跳崖这件事情甚觉心痛,无论如何都得向丁步山讨个公道。
六个人骑上高头大马,一路向丁家飞驰。张树智、张树信早已经把廖立、马铁二人提上马背,这两个小家伙是重要的证人,可不能不去。
丁家大宅。
此时是白天,丁家大门敞开,却不见一个人。
“丁红堂在不在?镇北张昭穆前来拜会!”张昭穆大声喝道,这声音方圆怕是方圆几里的人都听到了有一个叫张昭穆的人在找一个叫丁红堂的人,许多人都出来看个热闹。张昭穆言语中充满对丁红堂不敬,却丝毫没有失去江湖礼数。
过了一会儿,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出得门来,看到眼前的阵势吓了一大跳,只见五个精壮魁梧大汉外加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傍边六匹高头大马仰天长嘶,老者也是稍懂武学的,一眼六人浑厚的元力,心中咚咚咚地打起鼓来。
“恕老朽眼拙,敢问这位前辈是不是镇北的张家家主?”老者听到张昭穆刚才的嚷声已经是听明白了一些,但想再确定下,“老朽,方根来。”老者又补充了一句,问对方名讳却不先说自己的,纵然是言语再恭敬也是不礼貌的。
“不错,正是老夫。”张昭穆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扬,一副国字脸不怒自威,“丁红堂那个老匹夫在吗?”
“这……”方根来也是听出了张昭穆来意不善的味道,“家主正在家中,老朽马上去通禀,请张师堂内稍坐。”方根来做出个请的动作,他看到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闹起来没面子。
“不进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丁红堂那个老匹夫给我个交代。”张昭穆怒目道。
“这……”这样的局面让久经世故的方根来也是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