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频·穿越
“别碰我。”盖瀚眼神有些空洞，大概是没适应过来，声音十分虚弱。
“切，小孩子装啥？”瞎菇十分不爽地抽回手，还在沉重的水压中故意甩甩，似乎有多脏似的。
“……找到方法了。我们之所以在原地踏路，是这片水草丛害的。此阵名为化形空移阵，可以幻化出不同的形态适应所处的环境，迷惑进入者，让其找不到方向始终在原地转。”盖瀚抚了抚额，想着情况紧张容不得他迟疑，便先狠狠地瞥了瞎菇一眼，然后向两人解释道。
“是这样啊……我们该怎么过去？”盖玥点了点头，靠近水草丛想瞧瞧。
“很简单，握住水草的下部柄，然后意念集中到夜玫灵涡大峡谷的谷道口便可。”盖瀚冷静地说道。他的语速很快，明显是在节省时间。
“好！”盖玥也没问这个方法靠不靠谱，毫无顾忌地握住了水草下柄。她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人，时间紧迫，鬼知道那个瞎菇说的准不准，指不定父亲已经着急了。再加上盖瀚却是信得过。
“小鬼，你说的要是不对怎么办？我说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瞎菇不急不躁地问道，两手靠在头后。在水中还要装的酷酷的。
盖瀚转头冷漠地睨了一眼瞎菇，淡然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别跟着了。”这一眼，着实让瞎菇全身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连牙齿也哆嗦了起来。——这个孩子，不，不对，这是鬼吗？
火一般燃烧着的，似乎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烧尽了，才肯罢休。然而这火却又不属于那类生机勃勃跃跃欲试的，是一种荒芜的色彩，有味儿的，一种腐烂的气味，一种萧瑟的气味。
水一般流动着的，似乎要把所有的物质都融合了，才肯作罢。这水毫无生命的光彩，却清澈透底，是一种过度的圣洁，又沾染了点点蓝色的调采。
水火交融的眼色，没有感情，也没有人的心，掏空了，挖碎了一般。
这是一种震人心魄的灵法么？瞎菇仔细解析着，身子还有一些颤栗。
很奇怪，瞎菇的心理活动并没有传递到盖瀚盖玥那里去。
此时此刻，盖玥的玉手正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眉头紧锁，额上滴流下点点汗水。
谷道口，谷道口！盖玥在脑海中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跟着她心中念念有词，所握的这一株水草顶上忽地亮起了一团散发着温柔荧光的光圈，随之迅速变大变壮，直到与盖玥的香肩其平。
“嗵！”一声细微的爆破响起，那株水草被彻底粉碎淹没，而握着草柄底的盖玥早已消失在俩人眼前。
这一段时间，才不过短短20秒。
盖瀚小小舒了一口气，同样的步骤，10秒之后又迎来一次爆破，漂浮的水草屑泛着一股难闻的生物味道。
瞎菇表情痛苦地握住了水草柄，这气味实在难闻，很不耐烦地在脑中想了一句“谷口到”——哎呀，想错了！瞎菇一想完便悲催地感觉到，自己念反了名字……“嗵！”地一声，这位不靠谱的瞎菇先生，十分悲剧地耷拉着脑袋，傻傻地竖直着身体——他被吊在了离正谷口不到100米的悬崖孤枝上。
“啊！”盖玥小喝了一声，瞬间反应过来。此时的自己，正在离谷道口大约200米的地方上。
“怎么了？”一个漠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明显，盖瀚的穿越地点和盖玥不差毫厘。
“我说，这也太难受了，简直就是精神的折磨！”盖玥有点不满地回答道。一握住那个古怪的水草，便感觉精神在高空震荡，一种想呕吐尽肚肠的苦涩漫味在心田。而后那瞬间的精神转移，就像抽空大脑一般，生疼生疼。接着莫名其妙地回神，似乎是一个自己转移到另一个自己一般。
“习惯就好了。”盖瀚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对不起。”盖玥分明是感觉到了盖瀚的语气有一丝黯淡。可能自己让他想到什么了吧？
“没事。”盖瀚走动了几步。
“诶？那个大叔去哪儿了？”盖玥感觉身旁好像少了一个话匣子，有点变扭，东张西望一阵，一个人影也没有。
“别去管他了，少一个人也清净。”一说到瞎菇，盖瀚立马变了一个态度。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若不是之前太人生地不熟，按他的水平，摸出个路来不成问题。
“好吧。”盖玥细想了一会儿，眨巴了下眼睛。
“往前游，应该快到了。”盖瀚计算了一下时间，有些紧急地说道。他们已经花了两分半的时间了。不过还好，没有了那个人，还能剩一半。
对话完，两人在秒钟之内离开了所处地。
踏着运用一圆太虚步，盖瀚的速度始终比盖玥快上一倍。在水中自如似雨燕轻飞，舞步优美，丝毫没有因为水强大的压力和阻力受到影响。
10秒钟过去了，两个人大约游步了500米，在一块厚壮的石头后站定。
前方已经隐隐显出道口的通路了，只是——
水中歪斜的悬崖——纵横交错的石头生硬地横立在面前，石与石之间诡秘的暗流已经成型，哗哗地在水中如波涛般涌动。没有路也没有道，只有数不尽高高矮矮的石头，各处草生，杂乱不堪。尽管是在水下，可仍然能形成这模样，真是怪！
“没搞错吧？”盖玥的下巴差点掉到泥上去。这怎么过？
“……”盖瀚着实没话好说。
“我们能换一条路吗？”盖玥谨慎地问道。
“估计不行了。现在我们剩余的时间不多，必须赶紧到谷道口。如果这时候游上去，就等于白费了。而且随着我们一直不停地游，现在距离水面非常远，起码要花三分钟的时间才能上去。只能选这条路，越快越好。”盖瀚笃定地回答道。他正在思考怎么过去。
“有办法吗？”盖玥听闻小声叹息一口，而后关切地问道。
“嗯……这里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这暗流。时隐时现，威力极大，滚翻水面，一不小心就被甩下去了，不利于我们通过。只要把暗流解决了，我们过去就没多大问题。”盖瀚小小思考了一会儿，快速地说完了自己的思路。在他看来，暗流解决后游游过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暗流怎么解决？这是自然生成的！”盖玥不解地说道，一脸不敢相信。
“交给我。”盖瀚轻轻地说道。
一股不禁产生的安全感浮上了盖玥的心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总会相信他，不论是大事小事，似乎只要有他在，就有了依靠一般。
盖瀚往前走了几步，慢慢地在心中运念起要诀——《云封决》第六决：万蛊蚀天。
此招功法凌厉，一念出，万蛊爬，蚀万物。死复生，挡无效，灭万物。
虽强大盛世，可这一出则会毁灭号令下的那一片天地，变得腐朽尸气，满目荒芜，且将花费体内三分之一的灵力元素。损招，损人损己。
因此这是盖瀚最不愿意使用的一招，若不是时间紧迫，他肯定不会用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