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母妃定然在下头骂我不孝呢,这么久没有去看她老人家。”楚洛离憨憨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来,眼里的神色却很寂寥。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反正也出来了。你的秉性,父皇哪里会不知道。”楚瑾南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小十的事情,你也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叫了福伯安排好楚洛离,楚瑾南仍然端坐着没动。
燃的正旺的烛火忽的一黯,寒风还来不及侵袭进来,楚瑾南的脚边却已经跪了一个人。
“属下办事不力,王爷恕罪。”那跪着之人,正是凌霄。
楚瑾南眼也没抬:“你怎么办事不力了?”
“属下安排不当令王爷受伤,还险些酿成大祸!”凌霄咬着牙根,烛火映照的脸上明灭一片。
许久,楚瑾南才道:“起来吧!若不逼真些,她怎会轻易相信!把消息放给楚烨函,你做的不错。”
“属下逾矩擅自作主,请王爷……”凌霄说着,又要跪下请罪。
“本王说你做的不错,没说你这样做错了。”楚瑾南淡淡的瞥他一眼,忽然问:“凌霄,你很怕本王吗?”
凌霄一愣,料不到他突然问出这话是何用意,便硬着头皮答道:“属下……属下不怕。”
“你可不是这样表现的,在你们眼里,本王”他顿一顿,起身走到窗前,略有些轻的嗓音显得有些飘渺:“本王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是吗?”
凌霄本就沉默木讷,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道:“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
太子殿下,璐王殿下,或者还有别的谁,谁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王爷今晚,似乎有些奇怪了。
楚瑾南似轻轻笑了一声:“你去做件事,记得要干净利落。”
对于风墨一的神出鬼没,裴玲珑早已习以为常,不过今天,那张冰山脸似乎因为天气的原因而也跟着更冷了些。她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笃笃笃的捣着药。“师傅已经送走了?”
“我就送师傅离开这么两天,你又出了什么事?”风墨一抱着剑,冷冷看她懒洋洋的打呵欠的模样。
永远都是这样,旁人急的都快跳脚了,然她从来都不慌不忙,仿佛根本不关她的事情一样。风墨一很郁卒,却从来也拿她没有办法。
“运气不好罢了,已经没事了。”裴玲珑毫不在意:“这次的事,是听风楼的手笔吗?”
“若是听风楼,你以为你们还有活路?”风墨一冷冷一嗤,拿眼睨她:“我觉得,这只是个开始。你还是不走吗?”
裴玲珑停了动作,视线望过来,定定的落在风墨一身上:“时候到了,我会走的。明天我可能会进宫,宫里可能放着陈年卷宗的地方是哪儿?我找着机会会进去帮你找找看当年的案宗,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风墨一眼神有些负责,看了她半晌,才冷然道:“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
说着就要走他来本来就只是为了确认她还是活着的。既然目的达到,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自然就要离开了。
“喂,这种机会不多哦。”裴玲珑却喊住他,慢条斯理的说:“我好不容易想帮你一回,你真的不要?”
风墨一看都懒得看她,开了窗户悄没声息的离开了。
裴玲珑自讨没趣的拍了拍手。刚刚是她眼花吧,不然怎么可能会看到那家伙的眼睛里有闪过一丝笑意?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我果然是眼花。”
为防再生出别的事端碍了替楚烨函解毒的时间,裴玲珑连夜将解药制好。正想和衣睡会儿,听见门口咚的一声轻响。立刻警惕起来,随手抄起一只圆凳悄悄地摸过去。
猛地拉开门,灌进来一屋子的寒风几乎令她措手不及。目光一错,便见门口缩着的那一团小黑影,顿时哭笑不得。
放下手里的圆凳,蹲下身去摇那个迷迷糊糊揉眼睛的小屁孩:“小鬼,你梦游啊?”
小宝抱着被子,困倦不已,一双眼睛几乎睁不开,使劲儿看看她,小嘴嘟嚷着:“我没做梦……”
“你没做梦跑我这儿来干什么?赶紧进来啊,你不嫌冷,我还怕得很呢!”一边说着,一边拉扯着小屁孩进屋,关上门,忍不住哆嗦了一阵。
小宝十分自发自觉的爬上了她的床,迷迷瞪瞪的看她:“你怎么还不睡?”
“我有事情要做啊。你以为都跟小世子殿下你一样那么好命么?”她笑他,将搓成丸子状的解药装进干净的小瓷瓶里,“你倒自觉得很,我的床比较暖和吗?”
小宝瞪她,半晌垂下眼,莫名有些扭捏的样子:“我今天……今天不该凶你。爹爹说,如果不是你在,说不定他就没了,爹爹要我跟你道歉……”
他顿一顿,又偷偷看她一眼,稚嫩的嗓音带着些些懊悔:“你,你也可以骂回我……”
裴玲珑斜眼乜他:“谁稀罕骂你啊?你以后还敢凶我吗?”
这小鬼,瞧他小脸通红紧咬着嘴唇的小模样,别别扭扭的也挺可爱。
“那你还生我气吗?”
“我要是还气着呢,你怎么办?”她故意逗他。
小宝当了真,小脑袋都垂到胸口了,思忖良久,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凶你了行不行?”
他立刻又抬起头来,脸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