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豪尚牛排餐厅吃完牛排,亦望向二人道别。
“谢谢你们的款待,我有点事,想先走了。”
雨芊在阳光下伸着懒腰:“嗯,好,我也回家睡个午觉,亚凝你跟我回去吧。”
亦望跟她俩分开,便急急地穿梭在人群中,想赶快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给林丹默打电话。她没有来过观前街,哪都不认识,只是胡乱地左穿右穿,一路上差点撞上好几个人。
好容易来到一条僻静无人的巷子,她迫不及待地就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拨了出去。听着那熟悉的彩铃,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喂,你好?”
林丹默接了这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有些疑惑。
“丹默……”两个字一出口,亦望就哽咽了。
“是……阿望?”林丹默惊喜地问。
“嗯……”
“阿望!是你!你终于打电话来了!可把我等苦了啊!”
正在学校外面的小卖部吃午饭的林丹默差点就蹦了起来,冲到小卖部外面,激动地讲着话。等他讲完,他才听到亦望在电话那端呜呜地哭着。
“怎么了,阿望?出什么事了?”他的心悬起来,“别哭,乖,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没……就是想你了。”
亦望对着电话,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多日来的各种委屈和伤心齐齐袭上心头,汇聚在泪水中奔涌而出。
林丹默拿电话的手慢慢垂下来。隔那么远,他还能听到听筒里传来亦望的哭泣声。她一个人,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这些天,他无法联系到亦望,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她的来电,都快急疯了。他只恨自己不知道裴家地址,不然早就去找她了。
“阿望,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他重新将电话放到耳边。
“嗯……我在观前街。”
亦望蹲在地上,双手紧握手机,恨不得林丹默立时就从电话里飞出来。
“观前街是吧?好,你等着,我这就来。”
“要多久啊?”亦望可怜兮兮地问道。
“嗯……”他本想坐客车去的,一听亦望的声音,随即决定坐出租车,“一个小时以内。”
“好,我等着你。”
“这个号是你的吗?”
“是的。”
“那好,我马上就来。别哭了,乖!”
林丹默坐在出租车里,朝苏州飞驰而去的同时,雨芊和亚凝也坐在出租车上,被堵在回家的路上。
“哎,你说这苏州每天都这么堵,要堵到猴年马月呢?”
雨芊回不了家睡不了午觉,头极大。
“地铁一号线马上建好通车啦,到时就会好一点吧。”亚凝说。
“哎!真是。”她倒到靠背上,打算就在车上小睡一会儿。
谁知刚合上眼,手机就响了。
“咦,是班主任,这会儿找我会有什么事?”雨芊奇怪了。
她接通了电话。
“秦老师,有事吗?”
“雨芊,你知道新来的裴亦望同学去哪里了吗?”
“啊?”雨芊一愣。
“裴亦望同学现在失踪了,她的家人正在到处找她,我也在挨个问班上的同学知不知道她的去向。”
“失踪?!有这么夸张吗?”雨芊又意外又好笑。
“雨芊同学,请注意你的语气。”
“哦……对不起老师。”雨芊拍拍嘴,“亦望刚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没有失踪啊。”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你说亦望刚刚是和你们在一起的?”
“对啊。”
“那她现在人呢?”
“她……她刚和我们分开,可能还在观前街。”
秦老师长吁一口气,说:“好了,知道了,谢谢你。我马上告诉她家长。”
放下电话,雨芊与亚凝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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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望在观前街吗?”庄蕴雪接着电话,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房屋。
“是的,裴夫人,有同学二十分钟前才在观前街和她分开。”
“啊,谢谢你,秦老师。”
没等庄蕴雪开口,陈司机已经掉转方向,朝观前街开去。
得知亦望“失踪”与上午欺负她的人没有关系,庄蕴雪总算放下心来。罗迪迪的家族与政府和黑%^道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李跃的父亲更是政府要员,与她们两家结仇都不是一件小事。
可是亦望怎么会明知司机等着接她回家吃饭,还和同学出去乱跑?
她边烦躁着,边给裴深海和亦苏各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知道亦望下落了,并让亦苏下午仍然去学校上课。她不想让外界觉得裴家出什么大事了,反正裴家保镖多的是,保护亦苏在学校里的安全绰绰有余了。
一点五十的时候,林丹默到达观前街了。
“阿望,我在观前街了,你在哪边?”
“我在一条巷子里……旁边有个西部飙歌城。”
“啊……我知道了。你就在那里等我,我五分钟就到!”
亦望一个人蹲在巷子边上哭了很久了,心里也舒服多了。她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起身跺了跺脚,这才发觉两腿又酸又麻,动弹不得。
她扶着强身,翘首期盼中,忽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阿望!”
多么亲切的呼唤!那么近,就在自己身后。
她转身就扑入那个久违的怀抱,那温暖又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了自己,刚止住的泪水又滑落下来。
林丹默紧紧地抱着她,手臂在微微抖动。才半月而已,对他而言却像是半年;而对亦望,则像是半生。
时间似乎停止了前进。他们紧拥着对方,谁也不愿松手。
在重逢的激动中,林丹默的鼻子猛然一酸,脸上有什么轻轻滑过。极少会哭的他,竟然落泪了。那颗泪珠让他明白,亦望在他心中是多么地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林丹默颔首打量着亦望,发现她的马尾被垂散胸前的长发取代,穿着也变得精美而有档次,身上洋溢着动人的清香,只是曾经明媚的双眸,如今只残留着几分黯淡之光。
他捧起那张憔悴无比的脸,一想到不知多大的痛苦才会将它变得如此,心口就针锥般地疼。
“阿望。”
“丹默。”
两人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千言万语拢聚心头,气流冲出喉咙,却又形不成一个字,一语难言。
最后,两人选择了默默地依偎在一起。太多的话讲不出来,那就尽情地享受重聚的幸福吧。
嘎吱——
附近的一栋小楼,二楼的窗户缓缓而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伸出头来,眯眼望向天空。那里,金色的太阳正努力地钻出云层,光芒洒向大地,落在群群叠叠的楼房上,落在微波粼粼的河面上,落在葱葱郁郁的树荫上;落在,繁华都市的某个寂寞的角落,那对渺小的少男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