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酒醉的人真的醉了吗?陆抗不认为他真的醉了。他知道司徒要送他回家,他知道丫头来给他开的门,他知道司徒把他扔到床上就走人了,他知道丫头过来给他擦脸,他知道丫头要给他换衣服,他还是很合作的,他还自己脱裤子,瞧,他多么体贴!
丫头你为什么要走呢?你不陪陪我吗?我想抱着你一起睡……这是他梦想中柔软的身体,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的味道真的好甜美,可是她为什么要动来动去?他还没有亲够呢。他真的很想要,丫头,我们做了吧,哥受不了……谁打了我一巴掌?丫头你为什么哭?你怕痛是不是?好吧,哥哥不做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我们只是睡觉,哥哥真的不动你……
楚凝眉被禁锢在陆抗的床上,他整个人圈住她,根本不让她有走开的机会。在知道挣扎无果之后,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即使酒醉也在寻找自己的猎物。他说过要自己当他的女朋友,她以为他在说笑,但是他的反应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要心存侥幸。她这一世的初吻莫名其妙地被他夺走了,连第一次也差点儿被他……想起刚才,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好像狂风暴雨袭来,身体被颠簸在浪淘中,不能自己。他压在她身上,一手禁锢着她的肩膀,他的吻落在脸上杂乱无章,身体不耐地厮磨挤压着她胸前软软的地方,没轻没重,还有一只手,占据着某个浑圆的高地,搓圆捏扁……可是在这样凌乱,近似于强迫的蹂躏中,她竟然觉得很快乐,好像被抛上浪尖,又重重的落下……她感到害怕,一种羞耻感在脑海里蔓延,禁欲的请求开始传达到每一个神经末梢,她想要停止这一切。可是她的身体却好像被某种快乐的因子诱惑着收不回来,她急得哭了!然后出乎意料的,他反而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有放开她,但是停止了方才的动作,狂风暴雨的海面骤然平静。
他睡着了,他真的睡着了,呼吸均匀而悠长。寂静中,她还可以很清晰地数到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好像数绵羊一样,不过她还是睡不着,她彻底地失眠了。
在确定他不会醒过来的情况下,她终于拿开他的手,悄悄地溜下床。
离开的时候,膝盖还碰到床角,本来就有点青肿的膝盖雪上加霜,一下子的阵痛痛得她死去活来。她捂住嘴巴,才没有痛呼出声音。
床上的人依旧呼呼大睡,丝毫不受影响。他的嘴角含笑,似乎还做着美梦。他的睡颜非常孩子气,方才楚凝眉离开的地方,现在抱着空调被子。腿脚一伸,叉在被子上面,露出****的后背和屁股。
讨厌他吗?一点也不,更加谈不上恨。他们应该算是朋友吧,没见到他的时候,她在心里把他当大哥长辈一样敬着,见了面,才发现他其实还很年轻,她想远着,他却把她当朋友一样处着。到底是住在一起,总比普通的朋友要亲近,就好像亲人,她最初防备的心思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遗忘了。直到他亲她,要她做女朋友,她才又开始警觉,他们的亲近有另一种可能的发展方向。只是她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所以才会没有发现。
如今要怎么办?她很头痛。答应他?她不讨厌他的靠近,但是并不表示她爱他吧。而且跟这么个花花公子谈恋爱,她除非脑残了才会干这样的事情。上辈子连个卢志她都搞不定,她凭什么去把花花公子漂白?
拒绝他?好像又有点舍不得,无论多矜持的女人,被人爱慕也会小小地虚荣一下。
楚凝眉瘸着腿,又去给他另外拿了一条被子盖上,才一步一跳地离开这个倒霉的房间。
陆抗做了个美梦,在梦里,那丫头和他额鬓厮磨,他正欲行周公之礼,到最后一步,却被尿意给憋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仅仅穿着一条底裤,躺在自家的大床上。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发现天已经大亮。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头有点昏沉,而且饥肠辘辘。他随手套上一条运动裤,从房里面走出来。他经过丫头房间的时候,下意识地打开丫头的房门。他真的是随意看看而已,因为每当他感到饥饿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会想起要丫头给他做饭。但是当他看到床上被子拱起的一团,他就呆住了。
他走过去,看见她熟睡的小脸。鼻尖上微微渗着薄薄的汗渍,小嘴微微张着,像是他们一起买回来的接吻鱼。他忍不住在小嘴上轻轻一吻。
接吻鱼有个奇怪的习惯,只要相遇就会接吻。他当初买它,就是因为他心中的那点绮思歪念,与那小鱼儿竟然不谋而合。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了,这偷来的欢喜,依然让他心情荡漾。
她不爱他,可是她也没有爱上任何人,他还有机会的不是吗?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不会让她有爱上其他人的机会的。
他低头,打算重温一下中秋那天的法式深吻……
楚凝眉差不多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实在是太困了,然而这一睡,竟然就睡过头了。陆抗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她一点也不知道,他吻她,她也不知道,直到他整个人压上来,她喘不过气,以为被鬼压床了,才从睡梦中惊醒……
张目映入眼帘的正是陆抗戏谑的笑容。
“早安!”他很坦然地跟她打招呼。
“早!”楚凝眉也呆呆地跟着打招呼。转头才想起刚才他们好像是在Kiss,嘴对嘴的那种。他不打算跟她解释一下这个特别的早安吻吗?
“你迟到了!”陆抗把她床头的闹钟放到她面前,红色的时针在9点偏右的地方。
楚凝眉掀开被子一跃而起,什么早安吻,全部被她丢在脑后,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要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
她急急忙忙地洗漱,脑子里计算着到公司的时间,现在过去,到公司也已经十点多。希望今天早上蔡总没来公司,但万一今天他过来,问她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到,她要怎么说?睡过头了?闹钟坏了?还是路上车坏了?……楚凝眉脑海里乱糟糟的。
上班以来第一次的迟到,让一向守时的她方寸大乱,洗漱完毕,她径自打开衣柜找衣服换。抽出一条窄脚牛仔裤子,随手拿上一件粉紫色的文胸,和那件带白色小球球的墨绿色的淑女装。平时她就是这样站在衣柜前把衣服换上的,因为柜子打开,柜门背后是一面长长的镜子。今天也不例外,她举手把T恤脱下来,但是心里总感觉好像漏了点什么,动作就缓了一缓。忽然看到镜子里多出来的那个人影,才知道自己竟然忘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而镜子里的那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条件反射地把刚刚脱下来的T恤按在胸前,懊恼得跳楼的心都有了。她头也不敢回,对身后的人说:“你还不走?她咬着下唇,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站在床尾的地方,听见她的话,他脚步似向着门口的方向移动,但是那动作慢吞吞的,可见他有多么的不舍。
“我正在走呢,你继续,不用管我。”陆抗非常遗憾在关键的时候被驱逐了。一场美妙的换衣秀哦,洁白的背影,曼妙的小蛮腰,光是想,都让人觉得激情澎湃,而他还看了个真切……
陆抗出门,还很绅士的把门给关上。
“放心吧,我绝对不偷看。”他笑嘻嘻地朝楚凝眉的方向瞟了一眼,门才最终合上。
楚凝眉以追赶光的速度穿上衣服。
今天绝对是她的灾难日。她已经不奢望蔡总今天不会回公司了,不如趁早跟他请个假,下午才过去。
在致电上司之前,她给丽丽去电话。这两人竟然是父女,太意外了。
“丽丽。”
“喂?你还没来公司呀?我刚才找你来着。”蔡丽丽已经知道昨天送她回家的人是楚凝眉,还打过电话给她爸爸。她的身份,楚肯定也知道了。她还想着楚凝眉会不会怪她瞒着她,打算今天一早找她解释,结果上班时间都过了,楚凝眉竟然还没见人影。
“嗯,在家呢,还没出门。”
“怎么回事?星期一综合症,睡过头了?”
“恭喜你,答对了。”
“要我帮你请个假吗?我,蔡总他也还没到。”
“没事,我自己跟他说吧。”开玩笑,她自己迟到了,还敢支使上司的女儿去帮她请假?不过丽丽的好意,她收到了,她们还是朋友,跟以前一样。
“也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跟蔡总说你的迟到呀?”
“下午回吧,请一个早上的假,就说肚子身体不舒服。”
“你的理由好烂!好假呀,还不如坦白从宽,他那人好说话得很。”
“也对。”迟到不是什么大错,要紧的是别给上司留一个会说谎的坏印象,亏得丽丽的提醒。
楚凝眉打电话给蔡总,坦白自己今天还没到公司的原因。蔡总果然没生气,还让她不用急着回公司,中午跟他一起出去见一个客人。
楚凝眉不上不下的心终于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