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迷迷糊糊感觉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悬挂在半空的秋小沫只觉得全身都痛,力气像被抽光一样,意识还处于浑噩状态,正一点一点的聚集。
秋小沫记得下午四点,她正开着去年爷爷送的跑车赶往太平山顶。生日……没错,今天是她生日,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约她在太平山顶看日落。她的未婚夫名字叫张尹泽,这个有着英俊侧脸的男子从来没对秋小沫笑过,和秋小沫说话也从来不看她的眼睛,他总是直呼秋小沫的名字,秋小沫,秋小沫。
秋小沫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全身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手指用力的动了动,终于睁开眼睛。黑暗,模糊,秋小沫想用手揉揉眼睛,却发现两手被高举着绑在头顶,脚不着地。心里猛的一咯噔,她竟一下子弄不清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秋小沫闭了闭眼睛,努力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脑海里突然闪过张尹泽的声音……
“秋小沫,我今天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来这里之前,我已通过所有董事会的票选,现在秋氏集团的继承人是我,不是你!”
“秋小沫,也许你早就知道,这些年,我活得是多么痛苦。如果不是你爷爷,我根本就不会家破人亡寄居在你家里,你知道吗?这些年,每每看见你们一家子幸福和谐的画面,我的心就隐隐作痛,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可是,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秋小沫只觉得头愈来愈痛,真的不知道么?张尹泽。秋小沫暗暗的想:张尹泽,从你进秋家大门的那一刻,我就从你眼里看见了仇恨,原以为恨是可以让爱和时间抚平的,终究是我对自己太自信了么?想起张尹泽在悬崖上推她时在她耳边说的那句“秋小沫,其实你赢了,因为…我…你了。”中间有两个字因为当时风太大,也因为张尹泽的声音实在太低,秋小沫根本来不及听清楚也来不及再问,她就已经从悬崖上掉下去了,甚至在意识变模糊之前,秋小沫还在想,张尹泽是不是想说他已经爱上她了?!可是现在推敲,秋小沫又自嘲的想,哪有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人从悬崖上往下推的?!
悬崖!!想到悬崖,秋小沫猛得想起,自己的确是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啊,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没死?
秋小沫再一次睁开眼,视线清晰了很多,她细细打量着周围,石头做的墙壁,壁上点着昏暗的烛火,不远处还放着许多在电视里才见到过的处罚犯人用的刑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秋小沫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她是无神论的支持者,从不相信世界上的鬼神之说,但是现在身处的环境又不得不让她心下忐忑,她甚至在想,会不会是张尹泽玩的什么把戏,又或是她直接进了某个电视剧的拍摄现场,还是赶上了现今最热门的穿越……
就在秋小沫胡思乱想之际,门外面突然响起了稀稀碎碎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开锁的声音,然后“哐当”一声,铁门开了。秋小沫盯着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那片明晃晃的白色让她有点睁不开眼。
“终于醒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秋小沫半眯着眼,一双绣着金色云纹的紫绸靴和一段紫青色长衫衣摆映入了她的眼帘,顺着那紫衫衣摆往上望去,铸镂空纹样的褐色锦带上系着一枚精致的兽首衔璧玉饰,环绕的花边锦带随着主人的步伐如飘如拂摇曳生姿,视线继续往上移,只见踏进来的男子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尖挑的下巴,薄薄的粉唇,漆黑如墨的长发用两根玉屐随意的挽着,流泻出幽幽光芒,眉入鬓角,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细长的桃花眼露出锐利深邃的目光,给完美的无可挑剔的面部轮廓增加了一抹邪恶。紫色的衣襟敞开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胸前的肌肤吹弹可破,闪烁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人间绝色啊!此时的秋小沫仿佛被雷击中,脑海里只有这五个字飘过,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男子,甚至第一次觉得词穷,收刮完脑子里所有的词汇,楞是除了“漂亮”,“美丽”这些直白的词外,找不到任何形容他美丽的词句。待心思正常起来时,她才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这是什么情况?!是在拍戏吗?突然出现的美男让秋小沫的头开始晕晕了起来,她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身着古装的美男,只见他优雅的跨了进来,身后跟着六七个穿黑衣配刀像是侍卫角色的青年男子,其中两人更是抬着一张华丽的虎皮座椅放在离秋小沫不远的地方,然后又有人拿出一块白色的丝帕垫在上面,紫衣男子才动作优雅的坐了上去。
“晟王爷,茶砌好了。”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侍卫走进来,恭恭敬敬的把茶递上。
“晟…晟王爷?”秋小沫满脸黑线,“你们这是在…在拍戏吗?”
司马晟见面前的少女一头雾水的疑惑表情,于是故做悠闲的吹了吹茶,“你不认识我了?”
“我们有见过吗?”秋小沫在脑海里搜来搜去,硬是想不起在哪个地方见过这样一个人间绝色,最后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我们一定没有见过!”
“你记不起来不打紧。”司马晟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慢慢说道,“只要我记得你就行,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雁,芷,秋!”
燕子秋?
秋小沫转动着眼珠,确定眼前这位美男是在对她说话,于是她自己也疑惑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对象呢?”她双眉轻蹙,咬着下唇看向他,“我不是什么燕子秋,我的名字叫秋,小,沫。”怕他们听不懂,再强调一遍:“秋天的秋,大小的小,相濡以沫的沫,秋,小,沫。understand?”
全场静默。只有司马晟仍未曾抬头,甚至悠闲的拨着茶末,细品一番,淡淡的说道“急什么?待会儿看完戏你再辩解也不迟。”他边将茶杯放回原位,边抬头继续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既然当初决定要背叛我,就该料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怎么,现在才知道怕?”
秋小沫对上司马晟冰冷锐利的眼神,顿生畏惧。那眼神不算狠绝,却凌厉的如黑夜中盯着猎物的豹子,兴奋,满足。司马晟瞧出秋小沫的情绪,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复又举起茶杯,送于口中,举止若尊者将猎物握于股掌的自信,还掺杂着某种即将复仇成功的喜悦。
秋小沫不知司马晟要做什么,仍觉得是张尹泽搞的鬼,扯了扯被高举反吊的双手,双手丝毫不见松动的痕迹,显然她已没有了耐性,对司马晟叫道:“我说了我不是雁芷秋。你们最好放了我,否则让我爷爷知道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会拿你们怎么样。”秋小沫见司马晟及手下仍不动分毫,如看戏般,她更恼了,冲他们吼道:“张尹泽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双倍!”
司马晟手握茶杯的力道越来越大,心里的怒火也越烧越旺,当初被这个女人背叛,进了她的圈套,中了她的埋伏,被荆王当宠物玩了半年,受尽屈辱和折磨,对这个毁了他毁了煜儿的女人,也只有深深的恨,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把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奉还给她,可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点欣赏她,八岁就能不动声色的潜伏在他身边两年,没露一点破绽,还能在孤立无援的境地做出那么完美的计划把他活捉,连他最敬佩的端木将军都没有识破她的诡计,叫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和智谋。
皇兄曾说,在这个群雄并起、烽烟似火的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责任。成者为王败者寇,哪怕是被杀也只有认命,技不如人就得认输。于是他想,等活捉了那个女人,也许会慢慢的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也许会给她一个痛快;但是如果煜儿还在的话,也许……也许真的会放了她也说不定。
可如今,对她的恨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讨厌她这种装疯卖傻的行为,不想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了么?司马晟双眼微眯,凌厉的眼神射向雁芷秋,心想,那就让你生不如死吧!用你的命来抵煜儿的命,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旋即转身挥袖,对侍卫喝道,“来人,把本王的猎物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