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贞洁
温絮水回房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沐浴更衣了。这一时半会的她也管不了什么缺水不缺水了,自己动手去蓄水池提了几大桶山泉水,往浴桶这么一倒。然后散了发,脱去了衣服,”扑通“一声就跳了进去。清凉的山泉水,激得她原本昏沉的脑子,瞬间清明。她遐意地半躺在浴桶中,顺意搓洗着身子。女人离不开水,尤其是温絮水。可不是,她不仅名字带水,连命里不可或缺的也是水。一天不吃饭行,一天不见水那可是要了老命了。
如今的温絮水,比两年前要成熟了许多,身形虽娇小,体态却已玲珑有致。现在若是问她男子和女子的不同,她自然是晓得的。像炎热的夏天,在武场上练功的师兄弟们是可以脱去外衫,****着上身的,而她就不可以,因为羞怯!就在这时,温絮水突然灵光一闪,想通了:对了!玉王妃自溢,就是因为羞怯。可是若是那李梨儿也被‘百花枯’采了去,会不会也……?
一阵咕噜噜的响声,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温絮水一摸肚子,肚子唱得更厉害了,她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少吃一顿,又不会饿死,你叫个什么劲啊!”说完,跨步走出浴桶,穿好了衣服,往厨房走去。
这厨房的道人们,早就习惯了整日神出鬼没的温絮水,根本没人理会她。温絮水也就自顾自的拿了个馒头,又寻摸了一圈,夹了点咸菜,晃悠晃悠地走了。
温絮水一面走着,一面吃着,还一面想着。走到放生池的时候,索性停了下来,脱下了鞋子,坐在池边,两脚不停地拍打着水面。
放生池这边平常就比较僻静,此时,天已黑透,其他地方都是灯火通明的,唯独这四周是黑漆马糊的一片。温絮水也不怕有人会来,嘴里叨着馒头,腾出手来,散开了尚未干透的头发。
细细的小风轻刮着树叶,借着朦胧的月色,她捡了几个小石子,无聊地打起了水漂。
咬口馒头,扔个石子,水面扑通扑通两下,然后她在用脚啪啪的拍打两下水面,池边的蛤蟆还很有节奏感的配合着“呱呱”的叫几声。
温絮水玩的正兴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前些日子,天祥师叔座下的小师弟飞珏,在后山的溪流旁发现了一条受伤的小水蛇,便带了回来。好生的医治了一些时日,昨天才将那痊愈的小水蛇放到这池中呢!”
温絮水一听,慌忙抬起水中的脚丫,跳着站了起来,一时心急,找不到鞋子了,两脚不停地在地上乱驱。鞋子是没找到,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小石子,温絮水“唉哟”了一声,弯下了腰。
温渊上赶紧扶住了她,温言道:“怎么硌到脚了?你慌什么?是真的怕那水蛇了?还是怕我罚你?”
温絮水委屈的紧,嘟着嘴道:“大师兄明知道我最怕蛇,还要出言吓我!我看我这脚没有个七八天,肯定是走不得路了!看你下次还让谁去给师傅买桂花糕!”
温渊上失笑出声,调侃道:“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蛇克你,你克我!坐下吧!让师兄给你诊断诊断,到底几天走不得路,以免你拿此当借口来偷懒!”说着搀着温絮水坐在了池边的大石头上。
温絮水向来是嘴上不饶人的,埋怨道:“什么我克你呀!明明是你借着水蛇来克我!”
温渊上笑而不言语,蹲在温絮水的身前,抬起她的脚,仔细看了看,确定无恙。一时童心大起,便顺手在地上捡了个烂叶子,挠起了温絮水的脚心。
温絮水怕痒,一边嬉笑着躲闪,一边求饶,“唉呀!大师兄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说谎了!”
迷离的月光映照在温絮水娇俏的面庞上,仿佛给她戴上了一层透明的轻沙,瀑布般柔顺的黑发,随风舞动,四周弥漫着似幽兰般的淡淡轻香,宛如月中仙子,似梦似幻,亦真亦假。
温渊上不由得看呆了,脑中忽然想起今日师傅在云烟阁时还问他说:絮水大了,是不是到了该让她离开的时候了?当时自己很果断的否定了师傅的说法。可是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不想让她离开呢?温渊上越想越迷惑。
温絮水见温渊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抱着自己的脚还傻呆呆地盯着自己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的。顺势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自己“咯咯”地笑弯了腰。
这时温渊上也回过了神,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趁着月色,找到了温絮水的鞋子,递到她手中,然后正色道:“你今天有两不该。第一、这放生池中,百年来不知放生过多少毒蛇毒虫什么的,万一被咬,后果不堪设想;第二、这放生池乃属观中圣地,岂容你如此放肆!只此一回,下次就不能再犯了!否则我决不轻饶!”
温絮水心知他是为了自己好,不慌不忙的穿好鞋,调皮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谁要再犯谁就是小狗,小猪,猪狗不如,行了吧!”
温渊上听她半真半假的说完,又想气,又觉好笑,干脆转身就走,温絮水一边绑着头发一边紧跟在他身后。
眼看就要到自己房门口的时候,温渊上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要同温絮水告别。而温絮水低着头,满怀心事,没留神,一下子撞在了温渊上的身上。
温絮水捂着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埋怨道:“师兄,你怎地突然停了下来?”
温渊上看着她,没好气地道:“还怪了我了,走个路你的心都不晓得野到了什么地方?”
温絮水不言语,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绕过他,准备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温渊上一把拉住她,关切地问道:“怎么撞痛了?过来让师兄看看!”
温絮水一扭身子挣脱了他的手,然后摇了摇头。
温渊上眯着眼睛说道:“那就是有心事了,对吧?说给师兄听听,兴许我能帮你解解迷!”
温絮水想了想,想了又想,艰难的开口问道:“师兄,女人的贞贞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温渊上虽已年满二十,可是自幼就住在道观之中,何时听人或与别人谈论过如此敏感的话题?他顿时面红耳赤,倒退了几步,隐在黑暗里,不让温絮水看出自己的异样来,这才干笑两声道:“那个,那个自然是很重要的,不贞不洁的女人是要被众人唾弃的!”
温絮水喃喃自语道:“难怪那玉王妃会自溢,原来是怕被人唾弃啊!怪不得人家常说吐沫腥子也能淹死人呢!”
温渊上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连唤了她几声。这时温絮水才猛然回过神来,抬眼一看,见温渊上怔怔地看着自己,莞尔一笑,道:“师兄晚安,我回房了!”说完一路小跑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莫名其妙的温渊上,看着越离越远的娇小身影,摇摇头,一人独自对着月亮发呆。
心事重重的温絮水,愣是数了一夜的小绵羊,还是没有半丝睡意。第二日,顶着两只熊猫眼去武场做早课。
才往那一站,温絮水就乐了,原来三个师兄,除了何玉若精神抖擞以外,温渊上、成清善二人眼圈也都乌黑一片,就像挨了打一样。
正乐着呢,温渊上斜瞪了她一眼。温絮水赶紧正紧站好,打起了八卦掌。
上完早课,趁着众人吃早饭的空档,温絮水偷偷溜进了成清善的房间,好一阵子翻找,摸得银票数张。她将银票往怀里一揣,又窜进了何玉若的房间,寻得折扇一把,往腰间一别,然后避开众人,绕到了后门,悄悄溜下了山。
这是温絮水苦思了一夜做出的决定,为了避免出现第二个玉王妃的人间惨剧,她要下山去救那绝色佳人李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