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我有现在的荣耀是因为什么天赋?你只看到我与你付出同样的努力锤炼体魄,却没看到我每晚以药材泡体温养脉门,十几岁的年龄,几百岁的身体,这种实实在在的痛苦,难道比你那些所谓的屈辱好受吗!”楚堂仁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撼动南风的内心。
楚堂仁见他终于有些醒悟,便合上衣襟,又道:“你有那么好的身躯,应该好好利用,不该那么颓废。”
南风流下眼泪,感激的望着楚堂仁,说:“多谢兄弟苦心指点,南风日后一定发愤图强,不会辜负兄弟的期望。”
南风自幼父母双亡,由外公抚养长大,打南风记事起,外公就开始锻炼南风的体魄。直到六岁那年,刚刚晨跑回来的南风,被外公突然推进家里一处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地洞,并被外公要求待在洞里忍受三天的饥饿,洞穴非常宽广,犹如一个地下室,进来时的那个洞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然而洞的另外一端却亮着阳光,南风年仅六岁,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差点把南风饿死,南风依靠毅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出洞口,却因完成任务信念一松,身体只撑不住就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躺在一处山林中,身边围着许多蜜獾(百度一下,你就知道。),因为年少记忆不足,南风找不到回家的路,只好跟蜜獾生活在了一起,这一生活就是六年,南风学会了捕食猎物,却忘了如何直立行走,学会了跟蜜獾沟通,却忘了人语怎讲,直到三年前,南风意外被邱年树发现,并带回了南天门(此处又有一番故事,暂且不说。)。
蜜獾性格坚忍,理智里天生没有怕字,敢于和任何野兽斗争,就算被狮子围攻,没有两个小时也降服不了它。
南风继承了蜜獾的精神,又因为时常与野兽打斗,体魄异常凶猛,十二岁那年就可单杀三只花钱豹,入了南天门之后,体魄更是登峰造极,堪称南山第一,更是被众师兄称为天才。
然而天妒英才,虽说南风在体魄上的造诣登峰造极,可是在脉术上却如同白痴,三年间竟然未能打开一个脉门,因此体魄天才沦为脉术白痴,受尽嘲讽,鄙夷!
楚堂仁从身后掏出一直葫芦,葫芦里装的是南山独家酿造的酒,花钱是买不到的,这是楚堂仁偷偷从岚竹堂堂主樊腾那里偷出来的,知道南风心里难过,特意带来给南风解忧。
南风此刻已经平静下来,看着楚堂仁手里的葫芦,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酒啊,没听过吗,一醉解千愁。”楚堂仁说。
晴天这丫头见南风心情好了,也不再流泪了,只是脸颊上却留下了两道泪痕,看到楚堂仁要南风喝酒,嘟囔道:“不行,门派规定严禁禁酒,被师傅知道了,可是要挨罚的!”
“没事,大不了喝完回去睡觉。”南风倒是豁朗,虽然没喝过酒,但此刻却异常想要尝尝酒的味道,于是接过酒葫芦,又道:“喝了这口酒,咱们从新再奋斗!”说罢,拔下塞子,灌了一口下去。
晴天见他说出这样励志的话来,也不拦他,只要自己的南风哥哥恢复以往的激情就好。
因为是第一次喝酒,这么一口下去,呛的南风直流眼泪,咳嗽着说:“这是什么味啊!”
俩人见他这幅傻样,纷纷大笑起来,南风也笑了,笑声那么爽朗,那么痛快,那么的纯净。
放眼望下,南山山体连绵不绝,郁郁葱葱,楚堂仁站在高处俯瞰,几条山岭宛若条条巨龙盘踞脚下,三人如同站在云雾之上,傲视天下谈笑风生。南风喝着小酒吹着微风,白色衣襟随风飘荡,人生本该如此,快意恩绝。晴天淡黄色长裙迎风招展,犹如一只云雾上翩翩起舞的蝴蝶。
“赶紧回去吧,让南风哥哥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么大的酒气,被人发现可就遭了。”晴天说。
小半葫芦下去,南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不过既然晴天都这样说了,想必是有些酒气。
邱年树掌管的青松堂就位于落霞谷的一处谷底,无根水雾缥缈,从高处俯瞰,宛若一片混沌,正是:
清风撩谷底,霓雾掀洞天。
隔山瀑布汗,一支溪流烟。
朝阳瞧不见,晚霞遍地艳。
一处大平原,一处缥缈院。
回青松堂的路上。
“秦朝宴,你别欺人太甚!”晴天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晴天嘴里说的秦朝宴,自从南风进入南天门之后,晴天就一直黏在南风身边,秦朝宴这人心胸狭窄,受不了喜欢的人对别人好,于是视南风为眼中钉,每当人多聚众的地方,都要让南风难堪。
秦朝宴见晴天扶着南风的胳膊,顿时心生醋意,嘲讽了南风两句。
啪!
南风一巴掌呼过去。
南风身上继承了蜜獾好斗的性格,刚入门时时又被称之为体魄天才,心高气傲,所以时常大打出手,因此屡次被关禁闭,入门三年后,天才陨落成废物,心高气傲也不复存在,好斗的性格也逐渐沉默。
秦朝宴心里一愣,好小子,平常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嘲讽都一言不发的南风,今天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动手打人了,难道,那个天才南风又回来了?
殊不知,南风今天喝了点酒,正回去的路上酒劲发作,碰到秦朝宴,也该这小子倒霉,正好撞在点子上。
秦朝宴反应过来,砰砰两声,左右前臂悬空处出现两道圆形蓝色虹韵,大喝一声:“破天冲!”
话音未落,一道脉术化作飞鸿朝南风直逼过来,南风酒劲上来,头重脚轻,来不及闪躲,又听嘭嘭两声,楚堂仁瞬间打开两个脉门,与此同时,手掌聚脉,挡在了南风前面,拦下了那道脉冲。
晴天暗叫一声糟糕,冲上去拉住秦朝宴,又叫道:“不要打了!”
秦朝宴挨了一巴掌,又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怎么忍得了这口气,不顾晴天阻拦,又要运脉攻击。
楚堂仁一看这个情况,不管怎么样秦朝宴都回去告状的,南风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处罚,索性上前抱住秦朝宴,假装拉架,嘴里不停说道:“别打了!”
秦朝宴被楚堂仁跟晴天缠住,没办法动手,一旁的南风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于是冲上来又给秦朝宴补了两拳,怎奈秦朝宴动弹不得,楚堂仁还假惺惺的假装拦架,自己只有挨打的份。
南风压抑了三年的心头恨,此刻都化作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秦朝宴脸上,秦朝宴被揍得鼻青脸肿,跟猪头一样。
楚堂仁见差不多了,就松开秦朝宴,把俩人分开。秦朝宴明知这俩人在身边,自己占不了便宜,顶着猪头脸跑了,临了还撂下一句话:“南风,你给我等着。”
秦朝宴前脚刚走,楚堂仁跟南风就在身后大笑起来,看他那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就解恨,让他嘴欠,该!
“还笑,等会有你罚的!”晴天撅起小嘴说。
果然不出所料,才不一会的功夫,就收到邱年树的传叫。
青松堂内,楚堂仁,南风,晴天三人跪在堂前,邱年树手持戒棍,站在三人面前,身边还有一个猪头。
南风酒劲未消,看到秦朝宴这个样子,实在抑制不住笑出声来,晴天紧张的要死,偷偷扯了扯南风的衣角。
啪!一棍子打在南风身上,吓得晴天尖叫一声,南风背后立马皮开肉绽裂出一道伤痕,疼的他呲咧着嘴,不住的呻吟,这下倒真是清醒了。
秦朝宴挺着猪头脸,一手接着流出的口水,一边说:“师傅可要替我做主啊,南风下手太狠了,把我揍成这个样子,回家估计连我妈都不认识我了。”
“师傅,这事不能全怪南风师弟,是我让他喝的酒,请师傅责罚!”看着南风被责罚,楚堂仁于心不忍。
邱年树看都没看他一眼:“你是岚竹堂的弟子,我自会把你交由你师傅处理。”
邱年树自然认得他,大名鼎鼎的南天门佼佼者,有谁没有听过他的大名。
“还请师傅开恩,南风哥哥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才偷喝了点酒,都是秦朝宴出口羞辱在先,南风哥哥才趁着酒劲打伤了秦朝宴,不能全怪南风哥哥。”晴天求情道。
秦朝宴火冒三丈,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没一句安慰,不但替南风求情,还一口一句南风哥哥!
“师傅,一定不能轻饶了他,这小子屡犯不改,不但打人成性,现在还喝起酒来了还,实在不把门规放在眼里啊!”秦朝宴心里极其不平衡,非要看到南风被严惩心里才舒服。
南风抬起了头,说:“师傅,一人做事一人当,酒是我喝的,人是我打的,与他俩无关,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邱年树手持戒棍走向南风,又道:“屡教不改,不仅打架还饮酒,心里还有门规吗!”
说罢,扬起手中的戒棍打在南风身上,一棍一声响,一响一皮开,整整打了三十棍,才停下。
每打一棍,邱年树心里就痛一下,他也知道,南风喝酒闹事都是因为清晨自己让他退出南山论脉大会的缘故,虽说于心不忍,可是碍于堂主的职责,三十戒棍还是打了下去。
晴天望着南风满背的伤痕,心痛不已,南风倒是非常有脾气,三十戒棍下去,一声没吭。
邱年树道:“方才三十棍,是惩戒你出手打人,另罚你禁闭十五天,是惩戒你偷偷饮酒,望你面壁思过切不可再犯。”
晴天又说:“师傅,后天就是中秋节,能不能让南风哥哥过完中秋在赴罚?”中秋将至,南天门弟子纷纷收拾好了包袱,准备回家与家人共度中秋,可是南风亲人全亡,孤儿一个,往年中秋,都是在南天门度过。
“罚令以下,立刻执行!”邱年树丝毫不肯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