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闿带着太史慈和陈群这两个帮凶,开始了大扫荡,从公元一九四年的春天到一九五年的春天,从彭城郡出发,沿途经过下邳郡,广陵郡,东海郡,琅邪郡,最后回到彭城。
在这个来到大汉的第二年里,张闿就干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把入侵徐州的曹操赶走,第二件就是所谓的清理门户!
整个徐州的世家大族、地主豪强,凡是手上有人命的,都被抄家批斗,男的被押去屯田修路,女的负责养蚕织布;凡是欺压百姓,为祸乡里的,都被没收田产,遣散家仆;凡是名声较好,乐善好施的,就送上牌匾,承诺给予保护。
三个凡是之下,整个徐州为止一轻。
“主公这种做法,实在是!”陈群看着正在那狼吞虎咽的张闿,很是头疼,整个大汉的天下,是由无数个世家豪族组成,张闿如此做法几乎把他们都得罪光了,可是看着整个徐州境内欢天喜地的百姓,陈群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取舍,更不明白张闿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长文,想什么呢,快过来一起吃!”
张闿遥遥的喊了陈群一声,今个心里高兴,终于完成一件自己愿意做的事。
他想的通透,作为一个黄巾贼出身的刺史,整个徐州境内的世家,又有哪一个真正看得起自己!包括糜竺、陈登这些人!
以他们的家族之力要想争夺天下,力有未逮,就干脆把自己推上前台,当那个出头鸟而已。若是自己能成事,他们就是功臣,就算自己失败,他们也可以换个人辅佐。
张闿索性就开始耍光棍!与其担心到时候这些世家在背后捣鬼,还不如趁大权在握的时候,把能清理的人清理干净,来个快活自在!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本来只是想给投奔自己的百姓争取一两亩田地,可是后来却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每查处一个世家豪族,就能掏出一大堆令人发指的恶行,慢慢的,想停手都停不下来,干脆一竿子打死,把整个徐州的世家从头到尾挨着打扫了一遍。
这一次,要不是糜竺和陈登见机的快,把田产主动献了出来,而且他们的家族算得上正派,估计张闿也不会放过。
徐州四大家族,就抄了一个曹家,光粮草就够曹操四万大军半月的用度,还另有钱财布匹无数,另外两个家族想必也不会少,让抄家抄的手软的张闿,心痒痒的!
“主公的手段真是!”太史慈也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本来还觉得张闿做事有些迟疑,不像做大事的样子,可是这一年跟着四处奔波,却不由得不为之折服。
“哈哈,你这是赞我还是损我?”张闿嘿嘿一笑,“路上来不及谢你,现在郑重的向你表示感谢,要不是你太史慈,我张孟玄已经被杀死无数回了!”
张闿这话可不带虚假,想那英雄了得的江东小霸王孙策,在横扫江东的时候,只是附带剿灭了几个不服从的世家,后来就被其中一个世家的门客逮着机会弄死。
自己现在还活的好好的,确实是多亏了太史慈这一路的机警。
“来,吃一块肉!”张闿夹起一块肥肉丢到太史慈碗里,“以后有我的一口饭吃,就少不了你的一份!”
“主公,贞太守和洛军师来了!”陈群在门口通报了一声。
“一年没见,怎么生分了,都进来吧!”张闿是在琅邪郡事了之后,一路快马回到彭城,糜贞和甄洛也是才得到消息。
“主公倒是自在得紧!”糜贞看张闿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来气。
“哈哈,都坐都坐,我让人再拿些酒菜,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吃点。”
“只是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既然没死,我们就回去了!”糜贞却不领情,转身就要走,身在彭城,常常听说刺史大人在那里那里被刺杀,心里记挂得不行,于今一见面,看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知怎的竟然有些不快。
甄洛在旁边捂着嘴笑,看着仪态从容的糜贞和张闿斗气,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别走,先坐下,总得跟我说说最近什么情况吧?”张闿放下手中的鸡腿,油腻腻的双手往衣服上擦了擦,站起身,请糜贞坐下。
太史慈在旁边看着张闿双手摸过的地方一阵心疼!那衣服可是他母亲一针一线做出来的,看张闿的一双脏手在上面擦了又擦,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了,他的眼皮跳了又跳,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主公,我先回家看望阿姆,一年没见,想念得紧!”
“去吧,去吧,放你三天假!三天之后记得来找我!”
陈群见太史慈离开,也寻了个理由,说是想念家中幼子,问张闿要了三天假,也随后离开。
“怎么一走都走?”张闿嘀咕一声,回头看着糜贞,“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切都好,就是去年秋末的时候,山东发生蝗灾,又逢两军交战,兖州百姓多往我们徐州逃难,你收上来的大部分田地钱粮都已经分配给他们,余下一些作为官田,正由你抓捕的那些人看管,另外,有一些青壮想参军,正要问下你是否还要扩军?”
“洛军师你觉得呢?”张闿把问题抛给旁边偷笑的甄洛。
“那就要看将军你是怎么打算的,若是这两年有行动,就招收一到两万人作为预备军,若是打算留守徐州,就不需要再扩充军马,眼下我们彭城有五万久经训练的将士,足以保境安民!”
“那就再招收两万人!”
“噢,主公你这是想动手了?”甄洛兴奋起来。
“是的,现在内部已经安定,也该动动身子。”张闿点头,“贞太守,我们的钱粮够不够打一场三万人,两到三个月的战斗?”
“你可要考虑好了,未经朝廷许可,私自带大军进入别的州郡,在名义上有损,就算你打下来,若是没有个说法,也不能立足,还很有可能引起围攻。”
“这样啊!”张闿皱着眉头,“那为什么袁绍当初只是渤海太守,现在却占有三州之地,还在攻打幽州;而作为东郡太守的曹操带着人马杀到兖州,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他不对?甚至现在吕布带着人马杀到兖州,也没见谁去帮曹操围剿他啊?”
“袁绍的三州之地都是有来历的,他们袁家四世三公的名头可不是白瞎的!”糜贞无奈,挨着解说道:“袁绍入主冀州,是当时的冀州刺史韩馥所请,就好像陶使君把徐州让给你一样;曹操拿下兖州,是因为百万青州黄巾入侵,兖州刺史刘岱战死,济北相鲍信遣人请他来的;至于吕布争夺兖州,是因为陈留太守张邈趁曹操入侵我们徐州的时候,邀他进入兖州。”
“姐姐说的没错,主公若想动兵,确实需要大义。”甄洛接过糜贞的话头,说道:“就像曹操打着为父报仇的名号,入侵我徐州,你若是想带兵攻打兖州倒是有理可说,就宣称曹操屠杀我徐州百姓,现在举兵报仇!”
“不去兖州,去了就是惹祸上身!”张闿摇头。
“那主公是想去这里?”甄洛把手指头把西边指了指。
“没错!”
“若是这里,我倒是有个名头,‘剿匪’二字足以!”甄洛犹豫道:“只不过,理由不够充分,若是匪徒都被剿灭,主公你就只有退回来,那样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只是想经过这里,我要去更西边!”
“更西边?”甄洛想了想,突然吓了一跳,“你要去司隶,去长安?你去那里做什么?”
“你们刚刚不是说做什么事都得有大义么?我要去把大义拿来放在身边,那样,以后想打谁就打谁!”张闿嘿嘿直笑,徐州一年的清理,让他见够了世间最丑恶的事情,倒是成熟了不少,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退一步就只能再死一次,还不如利用先知先觉好好和袁绍,曹操等人干一场,就算失败,也活的也精彩不是?
“你是想把皇帝劫到我们徐州来?”甄洛睁大眼睛看着他。
“不是‘劫’是‘接’!我要把大汉天子接到我们徐州!”张闿一挥拳头,“现在整个司隶乱成一团,李催、郭汜等人为了争抢皇帝和大臣大打出手,而曹操正忙着和吕布拼命,袁绍也和公孙瓒在幽州争斗不休,那边的袁术和刘表还在相互瞪眼,他们都顾不上我们,若是错过了这次,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就算你成功把皇帝接回徐州,恐怕也很难施展手脚!”糜贞疑惑道:“且不说天子的权威已经不在,就算发号施令,也未必有人肯听。若是接回来反而会令我们自己不自在,跟随皇帝而来的必定有许多大臣,这些人动不动就是三公九卿之类的大人物,而将军你虽然领徐州刺史,可只是五品的安北将军,放在朝堂里,只能站在末位,到那时,你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