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宴在矿区东部,为当地最大的歌舞厅。。欧式建筑风,气势恢宏,屹立在东区一片粉红灯光之中,给人的第一感觉---这才是真正的鹤立鸡群。也有别的小舞厅,不论规模、外部豪华程度这些硬件,还是金屋里的各国佳丽,服务水平这些软件,也够他们攀登十几年的。档次不一样,自然消费人群也不一样。
华宴一致被认为是当地煤炭富商的公子哥、官二代交流感情的地方,算得上是三不管地界、治安的盲点,但人杂却不乱,好像自有一股力量笼罩着压制着不安分的纨绔性情和嚣张本性。每当夜晚降临,华灯初上,公子哥们,寂寞的少妇们,爱玩的时尚小姑娘,都喜欢来此,男人长得过得去,肯花钱请杯女人爱喝的酒,懂的调情和幽默,基本就不会空手而归。
而身为煤矿工人想着消遣一把,要想进这里,不找作陪只喝酒也得耗掉两个月的工资。想泡了妞,脱不了俗气和煤气,久经此地的女人一眼就看得出,连寒暄搭讪的机会都不给你。他们只能走进远处的胡同,去找独自开个门面,生着炉火织着毛衣的三十以上的妇女,打一炮灭了欲望,回去用身子暖那一席凉了的床被。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所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圈子,你只能在这个圈子里徘徊游荡,圈子的人想出去,必定要经过“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非人努力。
文皮皮和秦两川几人吃了饭,,看天色还早,就打了几个小时的牌,熬到了黑天。秦两川说道:“不急,咱们再去打回台球,正好我打电话喊两个小妮,省的一群大老爷们没话说,你看咋样?”
“也行!”文皮皮笑着说道。
自从在网吧虐了方康,秦两川对文皮皮的态度有了大的转变。怎么着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几个游戏队友也一直称赞文皮皮的cs水平高,说道,看着操作水平,玩3c也绝对没什么问题。但最后文皮皮在纸条上写的什么,他一直比较好奇。心里总跟个事儿似得,万一皮皮惹了那位方少,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个导游估计以后的生活费就没着落了。
打台球的功夫,来了两个女孩。一个留着长发,打扮的比较妖艳,胸部发育良好,********,眉宇之间有着天生的高傲。一个留着短发,身材偏瘦,穿着深蓝紧身牛仔裤,上身一个浅绿棉衣,翻领白色绒,脸色白净,轮廓分明,有女军人的刚毅之气,但穿着上看,又有些慵懒。
秦两川介绍两人给文皮皮认识,时尚女叫牛兰兰,军人气女孩叫盛若。文皮皮打了个招呼,伸出手想握个手,但直接被牛兰兰无视,倒是盛若笑了笑,和他握了一下,避免了他的尴尬。
人齐了,看人坐不开。文皮皮说:“小川哥,我去开我的车,你等我一会。”
众人还以为开的什么车,等了五分钟,就看到文皮皮开着那辆破捷达晃悠悠的过来了。让两个女孩大失所望,直接笑喷。直接坐上了秦两川的车,另外几个人则是上了他的车。
“哥们,我开着车丢人么?”
“不丢人,至少我们还没车!”
“嗯,不丢人,真不丢人,皮皮。”
文皮皮自言自语道:就是啊,我觉得捷达不错啊,虽然没空调,怎么着还能收听个广播,是吧,哈哈。到地方文皮皮才发现,不只是丢人这么简单,自己想开进去找个车位,都被保安皱着眉头拒之门外,刚想着和保安理论一番,就听到旁边一阵喇叭狂按,一辆高他两头的大三菱,一辆宝马和一辆奔驰小跑开了进去。
文皮皮只能倒车回去,把捷达放在了路边。走到保安旁边,说道:“明天要不你就立个牌子,说捷达和狗不得入内,同样是车,怎么还不让进呢?你要不好意思说,把你们经理喊出来,我给他说?”几个人说笑着拉着他往里走。
几人走进去,大叔、纨绔、宅男、萝莉、丝袜、熟女、各色人,各种眼神。看穿衣打扮,有事业有成的,有金枝玉叶,有官宦子弟,穿梭人群,搭讪挑逗游刃有余。
也有攒了钱想图个新鲜的煤矿小伙子,但明显太羞涩拘谨,点一杯酒不敢喝太快,眼神流转,却无从下手。
文皮皮突然想起暑假回村里,和书痴风不素讨论佛学,说过的一句话:某人某物在不可及地域里的另一某人某物眼里不值一提,某人某物只会在一个小意识圈圈里和另一某人某物发生比较关系。这和他原来定义的“圈子论”有相同的含义。
走过人群,上二楼。正中的面对领舞台的包间已经被包下。他们只能定了个侧面包厢,这倒是合秦两川的心意,花钱少,要点酒水什么的估摸着就得三千左右。不掉价还能招待周到,至于零点以后花上千块竞标一瓶子酒,顺带着姑娘上来陪酒,完全没必要。下面舞池不一会就上人,有本事自己下去勾搭去。所以一坐下,他就对文皮皮和几个哥们说:“这里面,你花个一两万块钱都不一定能让领舞的和花魁们放在眼里,让她们上来陪酒,完全没必要,自己有本事,自己下去捞去,有寂寞的良家,有开放的学生,还有排解压力的闷骚职场女性,谁要是能勾搭上,那算是他的本事,开房的钱我给他掏,弟兄们,怎么样?”
一听这话,旁边几个哥们跃跃欲试,趴在二楼栏杆开始找自己中意的对象。奈何现在人还少,舞池里都没人,几个人坐回来,开始玩色子喝酒。文皮皮第一次进舞厅,觉得特别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灯光闪动,旋转,音乐欢快震动耳膜,听着歌,看着穿着暴露的女人在圆形台上领着舞,下面舞池里,渐渐人多,也开始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动,这时候喝着酒,感觉很惬意。旁边的几个哥们下去了,时尚女牛兰兰也拉着盛若下去了。拗不过秦两川,也脱了上衣,跟着下去。
文皮皮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放不开。而看在舞池中的牛兰兰,一看就是常客。扭动着水蛇般的腰,感觉和领舞的跳的一样好,吸引了不少的男人在周围。有人上前,试探性的摸一下她的腰,屁股,她也不介意,顶多瞪一眼拒绝对方。再看盛若,也是和自己一样,放不开,只是随着节奏慢摇,但是有另外一种风韵。
和个傻子似得在舞池站了半天,他感觉自己喜欢这种氛围,但却融不进去。心里叹了一句“这地方还是不适合自己”,,只能上楼,站在栏杆下拿了瓶啤酒看别人跳。。每个女人都穿的花枝招展,或短或露,或黑丝或低胸,气质上,或艳丽或妖娆,一笑一颦,眉宇之间,走路姿势,都勾人魂魄,让人浮想联翩。他觉得浑身燥热,这种氛围倒是真能勾起人的欲望。他回到座位上,要了一杯冷饮。
牛兰兰上楼,猛灌了一杯啤酒,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站到栏杆间,撅着屁股向下观望,翘臀的弧线给了文皮皮无限的遐想,遐想往某一个方向无限延伸,就如美酒一直在试探一个酒客的酒量、胆量、内心的欲望气球的膨胀程度。
牛兰兰玩得尽兴,和走上楼的盛若打个招呼。突然感到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屁股上,她回头一看是文皮皮,一只手接着就想扇过去,却被文皮皮抓住。
“拿走!”
“穿得太厚,没多少感觉”文皮皮说完,两只手都收了回去,重新坐到了座位上。刚坐下,就看到牛兰兰拿起一杯子啤酒泼在了自己脸上。
正好赶上盛若和秦两川上楼两人看见,秦两川赶紧拿了纸递了过去,笑着问道:“怎么了,皮皮?”
“刚才她撅着屁股,我没忍住,上去摸了一把。”
“这…”
牛兰兰坐下,两腿一搭,双手交叉,气呼呼的说道:“秦两川,你从哪里捡来的这么一个傻--逼孩子,也不看看自己那要饭的装扮,开个破捷达,就想着占老娘便宜?”
“摸摸又咋了,你又没少块肉,弄得好像我破了你的处一样,再说了,你撅着个屁股,朝我这,谁见了都以为你是在勾引我。”
“勾引你?”牛兰兰一听这话,气的都笑了。
文皮皮擦完脸和衣服,一副无赖的表情,和才见面的好孩子印象大相径庭。动手的话,自己还手太不像男人,骂架讲道理,他是最喜欢了。
秦两川刚想劝一下,就看到方康领着一群人,有男有女的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开口就骂到:“秦两川你个傻吊,我cao-你娘,**-逼留那个纸条什么意思?老子几天不修理你,**就不知道姓啥了?”
话说完,跟着秦两川的一个哥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被对方一人一巴掌扇过来,一脚踹回了沙发,鼻子直接流出血来。
文皮皮一看这群人来势汹汹,知道形势不对。心想玩大了,在网吧的时候,他对网吧老板娘说,等方康走的时候,把那张纸条给他,到时候他就明白了。而方康接过纸条,第一感觉就是这张纸条是秦两川交给他的。因为经手人是老板娘潘敏,而潘敏和秦两川关系暧昧众所周知,而文皮皮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让两人误会,解那天出门被凉的恨意。本想看这两人斗,但没想到伤了无辜的人。
秦两川看到自己的哥们被踹,火不打一处来。和文皮皮卖了自己相比,他更气愤的是方康骂娘,,他从桌上拿起个瓶子就想闷过去。却被站起来的文皮皮拉住,说道:“方少,那张纸条是我留给你的,玩游戏的时候,pipi是我的ID,和他们没关系,要是你不相信,咱们可以单练一局。”
“就你?”方康没想到在秦两川的哥们当中蹦出来这么一位,网吧一面,倒是有印象。看文皮皮虽然比自己高那么一点,但是不如自己壮实,飞起就是一脚。文皮皮直接用胳膊挡掉,但却被另一个人揣在了肚子上,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秦两川抓住那根腿,直接把对方掀倒。
两伙人刚想开打,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递了烟,说道,方少,你也知道,我们老板向来不喜打架,无论什么背景,打起架来一视同仁,都要被撵出去,希望别人当哥哥的为难。
方康心想,,怎么今天秦两川这么有种了?他觉得,两方势均力敌,如果自己单挑秦两川的话,绝对占不了便宜,只能作罢,正好迪厅经理过来,算是有个台阶下,临走看到牛兰兰和盛若,笑道:“兰兰,要不跟着我去那边坐坐?小若,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说完,很不服气的吐了口吐沫,进了中间的包厢。
人一走,看自己的哥们止了血。秦两川瞪了文皮皮一眼,说道:“皮皮,打台球的时候,敏姐打过来电话,就给我说方康骂着我出去的,你纸条上写的啥?”
文皮皮说道:“不好意思,小川哥,我没想到伤了你的这个哥们,我就骂了他几句,绝没提你的名字,但是让敏姐递给他,以方康被驴踢了脑袋的智商,他肯定就以为是你写的,这个原因,就不用我说了吧?”
此话一出,让秦两川心里一惊。心想,文皮皮第一眼就能看出我和魏敏的关系?是他眼光凌厉还是我的表现太明显?他没再说话,拍了下文皮皮的肩膀。
有了这么一出,一直不太爱说话的盛若倒是对文皮皮开始刮目相看了,往文皮皮这边挪了挪,问他有没有事,靠近之后,不经意间看到了文皮皮戴的手表,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倒是牛兰兰依旧抱着幸灾乐祸的念头,心想,得罪了小纨绔方康,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等一会散了场,估摸着就得被轮,一会有好戏看了。秦两川也知道小纨绔的性格,拍了下文皮皮的肩膀,那意思是没事了,但他还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给老爹打个电话,想来想去,还是没打,心里想着,若是对方还是这些人,应该能应付的过来。
文皮皮感觉不好意思,过去和被打的哥们喝了两杯赔罪酒,才知道这哥们叫张丛。对方捂着鼻子虽然说没事,但文皮皮心里还是觉得不是滋味,特别是听到隔壁中央包厢的******,更加烦躁。看了一眼喝着闷酒的秦两川,估计一会散场,这事还完不了。看到斜对包厢里的两个吸烟的火光,突然想起了那天自己被打,朦胧之中,有个身影把自己扶起来,抱着上了车。从qd到北京,他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现在想想,如果自己所料不差,应该是文敬佛安排的人。
他站起身来,拿出电话去了趟厕所,给文敬佛打了个电话,一接通才想起这时候睡觉了,他说道:“文敬佛,找人给我拿点钱过来,对了,你是不是一直有安排的人?让他露个面吧。”
“这都让你发现了?现在在哪呢?”
“华宴,舞厅!”
“哦,我知道了,五分钟,听说那里面有个叫“小烟”的女的不错,是不是看上了,让你爹我给你付嫖资?”
文皮皮没再听自己的老爹啰嗦,直接挂掉了电话。在油嘴滑舌方面,自己的老爹和小姨苗采薇绝对有的一拼。再累再困,接个电话,都不忘消遣自己一把。
文皮皮出了厕所,上楼。路过那两个火苗的包厢时,没有任何的停顿,震耳的音响中捕捉到一丝的来电铃声,文皮皮转身,漆黑深邃的双眸带着凌厉望向包间的两人,和接电话的那人对了一眼,不知道是烟燃到了头烧着了,还是因为那双眼睛,接电话的人,指间夹着的烟掉在了地上,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眼神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