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妢鸢从接到李世民的通知就把孙思邈请到了李世民的院子里焦急的等着,想要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没人能和她说清楚。
“杨侧妃,是出了什么事吗?”长孙氏牵着已经学会走路的李承乾眉眼柔和。
杨妢鸢对长孙氏有着不知缘由的畏惧,早年身为公主的倨傲早就被现实磨得一干二净了。恭敬的施礼,低声道:“奴婢也不知道什么事,只是殿下匆匆出去,吩咐奴婢在这里等着。”
长孙氏秀眉微蹙,伸手招来身后的奶妈将李承乾交给她:“先把小主子带下去,仔细照看。”
李承乾乖巧的跟着奶妈离开。长孙氏这才和杨妢鸢说道:“我和你一起等。”
“这……”杨妢鸢想要拒绝,可是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长孙氏忽略杨妢鸢为难的表情自顾自的进了厅里,和一直安稳坐着的孙思邈打了声招呼。长孙氏并不是闭目塞耳什么都不关注,她有自己的消息,所以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她大概有些了解。
“怎么会这样?谁做的!”
杨妢鸢尖锐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一直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孙思邈箭一般的冲了出去。长孙氏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起身跟了出去。
李世民抱着意识不清醒的杨曦玥直接去了自己的卧房。孙思邈紧随其后。长孙氏惊诧的不知作何反应。
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人忙忙碌碌,她和杨曦玥,自从李承乾出生后就没再见过了,对杨曦玥她始终怀着一份愧疚和一份忌惮,现在杨曦玥这个样子让她的危机感又冒了出来,却又忍不住为了杨曦玥担忧。
“她怎么样了?”李世民紧张的看着孙思邈为杨曦玥诊治。
孙思邈从药箱里拿出一粒药丸喂杨曦玥吃下去:“不乐观,她中了一掌,内伤不轻,现在脉象紊乱,是毒发的征兆,不知到她能不能挺过去。”
“中毒?她中的什么毒?怎么会中毒?”李世民一叠声问道,杨曦玥居然中了毒而他到现在才知道。
“是李建成下的毒,叫若相惜。这毒也不会要人命只是……”孙思邈想起杨曦玥上次毒发时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只是怎么样?”
“这毒,虽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却也恶毒无比,中了这毒,每月会毒发一次,如果没有解药,就只有痛苦,非常的痛苦!极热,极冷,极痒,极痛,能够让人生不如死!”孙思邈颤着声说,杨曦玥的胳膊上,那一条条的刀伤触目惊心,都是为了忍受那些痛苦。
李世民只觉得有什么在心头上狠狠刺了一下,看不见伤口,也没有流血,可是却疼痛难忍,止也止不住。
“魏征和我研究了几年也没有研究出解药,平日里根本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上次毒发我才诊出来,但是解药,仍旧没有办法!”孙思邈有些挫败,他枉称神医,连想要保护的人也没办法保护。
“解药,只有太子有?”李世民低低道。
孙思邈无奈的点点头,懊恼不已。
“我知道了。”李世民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道:“她能撑的下去吗?”
“我用金针封住她的意识,那样应该就感觉不到了吧……希望这个方法有用!”孙思邈双手飞舞,极为快速的将金针打进杨曦玥周身的穴道里。
李世民走到床边缓缓卷起杨曦玥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那一条条狰狞的疤痕,刺得李世民忍不住闭住眼睛。手都止不住颤抖。
“啊!”杨妢鸢和长孙氏在一旁见到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曦玥!”杨妢鸢扑到床边,想要抚摸杨曦玥的手臂,却有不敢,生怕会碰到碰疼了她。
“你们两个先回去。”李世民隔开杨妢鸢的手淡淡说道。
杨妢鸢抬起头看向李世民,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怵然一惊,硬生生收回了手不敢有任何异议。
长孙氏上前一步拉住杨妢鸢对着李世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派人通知我们一声,我去安排一个院子让……。”
“不必,曦玥以后就在这里养伤,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许进来!”李世民冷冷的打断长孙氏的话。
长孙氏呼吸一滞,几乎没办法维持脸上淡然的表情。
“殿下,把宁欣接过来吧,让她过来照顾曦玥好不好?”杨妢鸢低声祈求。
李世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摆手让她们离开。
“孙大哥,你能照顾好曦玥吗?”
孙思邈不安的看了李世民一眼:“你要干什么?”
“帮我照顾好她,我一定会要来解药的!”李世民说完就干脆的转身离开。
“李世民!”孙思邈皱眉叫了一声,李世民连理都没理。
李世民带着秦琼直接去东宫找魏征。他没办法看着杨曦玥痛苦,他恨不得能替她受苦。
“殿下这么急着找玄成有什么事啊?”秦琼颇有些吃力的跟着李世民直奔东宫。
李世民没那个心思回答秦琼的问题,他现在一心扑在解药上面,只想着如何能从李建成手中拿到解药。
秦琼很是不解,因为杨曦玥的原因,李世民和魏征的几次接触都不算愉快,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应该不会发展到有事找魏征帮忙地步吧?
魏征知道李世民迟早会来找他的,所以一早就恭候了。他通知李世民去周郎顾救杨曦玥时,就想着和李世民联手拿到解药,在对于杨曦玥的问题上面他和李世民出奇的一致,他们都不希望杨曦玥痛苦。
“太子不会轻易的给你解药的。”魏征看到李世民的第一句话。
“??”秦琼一头雾水。
“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李世民卡了一下没再说下去,魏征却明白了。
“从李承乾出生后,太子威胁她如果她不答应,就给杨妢鸢、和欣、宁欣、孙大哥……曦儿就答应了。”魏征苦笑一声,“她就是中了毒,她也处处为你着想,太子让她监视你,她却传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回来,让她助薛举打赢你,她却用计离开了你身边,彻底断绝你身边的隐患……”
“你们在说什么?阿曦怎么了?”秦琼觉得他完全不能跟上这两个人的思路了,也安全没有理解他们话里的意思。
魏征和李世民同时沉默。秦琼奇怪的看看李世民再看看魏征,脸色阴了下来。
“玄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带你们去见太子吧!”魏征叹息一声。
李世民沉默的跟着魏征后面走。他知道魏征处境的尴尬,所以魏征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感激不敬了,尽管现在魏征不能帮助他什么,但是之前他对杨曦玥的照看让他这个情敌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