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的力量是浩大的,那些跟过来看热闹的人打听到是老板拖欠工资,一个个心中的正义感随之而生,帮着大叔他们喊着,顿时,几百人号人的声音响彻方圆几里,大家都知道这里在闹事,我看到远处有几队人马争先恐后地跑过来。
几分钟的时间,公司门口就被挤地水泄不通。门卫吓得不敢出来,在门卫室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急得满头大汗。
“同志们,这小子在喊外援,我们把他揪出来。”群众的带头者说完就怒气冲冲地爬到铁门上,跳了进去。就在这时,不知道外围谁喊了一句:“警察来了,大家快跑。”瞬间,大家四处逃窜,乱作一通。大叔他们一伙人吓得赶紧丢下牌子,绕过围墙,翻进了隔壁院子。
“喂,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快跑啊。”杨拉起我就跑。我看到不远处那个城管骑着摩托车,后面跟着四五辆警车飞驰而来。那个飞进院子里的带头大哥在爬出来的时候鞋子卡进了铁门缝里拔不出来,只好束手就擒。
我和杨躲在附近一条小河的渠道里,渠道里水不深,长满了很深的水草,是个天然的躲藏之地。
一人大喊:“你们几个去那边找找。”
“是。”
我扒开水草,看见岸边几个警察正在四处寻找着,而不远处几个围观的群众笑嘻嘻地看向我们。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我拉了拉身边的杨。
“你看他们。”杨指了指那些群众。
我看过去,只见警察在询问他们什么,他们的手一致地朝这边指过来。顿时,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想,搞暴动可是死罪,还是主犯,这辈子完了。
那几个警察匆匆往这边跑过来,我们做好被捕的准备。
就在这时,上面又发出声音。
“快控制他们,他们可能是主犯。”
“对,就是他们,他们是主犯。”
上面的脚步声乱作一团,随即几声惨叫。
原来,就在我们以为被发现的那一刹那,大叔他们一伙出来自首了。
“你们为什么不跑?”一个警察质问。
“我们为什么跑?”大叔说。
“挺有骨气,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在犯法。”警察队长叫嚣着。
“我们没有犯法,我们只想拿回属于我们的血汗钱。”大叔说。
“有什么话回局里说,带走。”
大叔几人被押进车里。
“警察叔叔,我是冤枉的,我只是旁观的,不小心就进院子里了。”那个带头大哥一直在为自己申辩。
“你挂在门上的物证已经确凿无疑,有什么话回局里说。带走。”警察队长摆弄了一下帽子,又对面前的门卫说:“你是当事人,你要跟我走一趟。”
“警察叔叔,我是个好人,我只是个看门的。”门卫说。
“你现在是我们破案的关键人物,你必须跟我回局里录口供,带走。”
我和杨坐在渠道里,吓得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河水浸湿。我们担忧起来,大叔他们都是好人,会不会被关进去。还有,他们会不会把我俩给抖出来。
我们从渠道里爬出来,太阳已经斜地快要倒下去了,火红的夕阳挂在远处城市中心的高楼上。正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四周的百姓们都出现了,有的从围墙里爬出来,有的还在不远处的野草丛探出脑袋,四处打探,有的从树上跳下来。他们朝我俩围过来,一个个神情平静地看着我俩。
“都回去吧,谢谢你们。”我无奈地说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好心的大妈把我们领到家中,给我们换上她儿子的旧衣服,大妈留我们在家吃饭,还跟我说了一些关于那家工厂的事情。原来大妈也是受害者,他们是本地人,丈夫的工资也一直没有着落,但为了生活,又不得不一边要债,一边找另一份工作。
离开后,我心中愤愤不平,觉得这件事一定要管到底。杨一直不说话,默默地抽着烟。
我问:“大叔会不会被判刑。”
杨猛吸一口,烟头往地上一扔,踩灭。他说:“大叔他们是好人,好人不会坐牢的。”
我将信将疑。我们往酒店赶着,路过工厂门口,看见门卫灯火亮着,透过玻璃,那个胖门卫正在吃饭。
“妈的,弄死他。”杨看到后,明显有些激动,立马朝门卫室冲了过去。
我赶紧拉住他,但这小子气性太大,我只好将他按倒在地。我说:“你不能干傻事,你这是犯法。”
“你放开我,我要弄残他。”杨一直在地上挣扎,但从小就没我力气大,无论他怎么使劲挣扎,都始终摆脱不了。
“你听我说,大叔在里面不希望我们这样的,我们应该冷静,等待机会营救他们。”我说。
杨慢慢地放弃了挣扎,他脸朝下,亲吻着大地的皮肤。他艰难地喘气,吐了几个字,说:“怎么营救?”
“总会有机会。”我说。
“劫狱?”杨苦笑一声。
“反正就是有机会。”其实,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你他妈的放开我,快勒死我了。”杨双脸憋得通红。
“你发誓,不做傻事。”这小伙从小对我发过的誓从来没兑现过,但这一次我宁愿再听一次。
杨点了点头。我松开手,从他身上爬起来,又把杨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刚想说话,只见这小子一脚把我踹飞,接着拔腿就跑。
我倒在地上,看着昏暗的空气中那个飞驰的身影正冲向往门卫室。
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一身正气的杨伟。只见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只听见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狗叫声,惨叫声,放佛整个世界都被他给惊醒了。
我顿时觉得完了,这下肯定要蹲监狱了。
随后,杨大喊:快起来,快跑。
我愣住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朝我慢慢逼近,虽然他狠狠地踹了我一脚,身上还隐隐作痛,但我始终相信他是我的兄弟,哪怕他从小就喜欢惹事。
但他还是喜欢让我跟他一起背黑锅,一起承担责任。
“还楞在那里干嘛,快跑啊。”杨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将我拉起来。
我们拼命地奔跑在夜色里,后面那个门卫一边追一边叫嚣着,我们的速度太快,很快就甩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