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余洛死的第二天,天阴沉沉的,依尚打着伞抱着骨灰盒,面无血色的站在火葬场门前,抬头看着被伞遮了一半的天空,吹着被楼挡了一半的北风。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与牛仔裤的依尚是冷的,但他在原地略顿了顿,便抱着骨灰盒有些僵硬的走着。他感觉裸露在外的手臂都没有知觉了,但更冷的是心,他站在车道旁,长长的睫毛上还有少许的泪水。
一辆白色的宝马从停车库里开了出来,到依尚前停下。车窗放下,余洁的脸露了出来“依尚,上来吧。”依尚坐到了副驾,把伞随意放在后座,然后一直紧紧地抱着骨灰盒,嘴抿得紧紧的,一语不发,苍白的脸痛苦而隐忍着,眼里全是空洞。
余洁从侧面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盖在半睁的眼上,是不是动弹一下,精致的瓜子脸上充满着阴郁,伤感。余洁拉回视线,头重重的撞在方向盘的手腕上,许久,听到后面的喇叭声,余洁胡忙的抹了一把脸,踩了油门,驶上了公路,准备去墓地。
一路上车里沉默得出奇,谁也没有说话,平时堵了车,像他们这种年轻人总是抱怨不断,烦躁不堪。但现在,依尚只是用一只手杵在车窗上扶着头,一脸漠然。余洁也只是看着前方的车辆。堵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又开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墓地。
一群打着黑伞的形形色色的人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空着的墓碑下放下骨灰盒,那个开朗的女孩永远只成一张黑白的照片,关于她的一切都成回忆。一切都埋在了地里,结束了,她早就结束了!小雨没下多久,天放晴了。依尚站在这座山上光景最好的地方,看着日光,还有那一片山坡,只可能是他此生最痛苦的几天吧,依尚默默地想着。
他又不经想到了另一个词─以后,没有她的以后啊!
没有她的以后应该很无趣吧,但又会轻松不少吧!那家伙,生活邋遢至极,那家伙,明明有些开朗的心,慢慢又忧郁了,她…去了啊!永远的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