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灵泉宫？你父亲告诉你的？”楚侯爷把楚婉言抱坐在腿上。
“不是啊，我从书上看来的，连丫鬟们都知道的！”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来问爷爷什么？”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啊，听说那里的女子，地位很高的。”
“是啊，在灵泉宫的地域，女子的地位要比男子高很多的，一般的家庭里，也都是女子当家做主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好奇怪啊！”
“你这么想知道？”楚侯爷捏了捏楚婉言的小鼻子。
“是啊，爷爷快告诉我吧！”
“好吧，爷爷就跟你说说。因为灵泉宫的宫主是女子，而且向来是传女不传男，她们的内门弟子，都是女子，而且一入灵泉，是终身不许嫁人的！”
“啊？还不让嫁人？”
“是啊，她们觉得世上的男子都是污浊之物，只配做苦力，因此不允许她们的内门弟子嫁人。在灵泉宫境域内的男子，做的都是苦工，灵泉宫也有自己军队，也都是男子，但是将领包括小队长什么的，都是有女子担任的。外门弟子一般也是女子，男人很少，而且不会得到重用。这就造成了他们境内男女比例失和，有许多男人根本娶不到妻子，还有的是几个男人共娶一个妻子的，他们的日子过的非常的苦！”
“灵泉宫弟子很多吗？”
“嗯，光是内门弟子，就有上万人吧，加上一些一心想成为内门弟子的外门弟子，自觉遵守不嫁人的规条，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怎么会这样啊？”楚婉言挠挠头，许多女子终身不嫁，许多男人娶不到老婆，这样人口还怎么发展啊？要是这样的话，过不了多久灵泉宫自己就灭亡了。
“在灵泉宫有一个专门的分殿，名字就叫寻女殿，里面的女子被称为寻女使。寻女使常年行走于各国，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采买女子！只要是模样周正的稚龄少女，大部分都被寻女使寻到过，她们出的价钱极高，因此很多人都是愿意卖的。尤其是一些穷困的百姓，有时候为了让女儿能有个好去处，不用跟着他们挨饿受冻，都是自愿送到灵泉宫去的。”
这？买卖人口啊？
楚婉言知道这在古代是很平常的，可是听到还是有些别扭，对灵泉宫的印象更加不好，本来还听崇拜那些个女子的，竟然可以和男人们分庭抗礼，可是听爷爷这么一说，总觉得不对劲。
“爷爷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灵泉宫向来行事秘密，掌握宫内秘密的一些人物，根本不与外界接触，很难了解！”楚侯爷叹了口气，摸了摸楚婉言的头发。
眼看孙女儿一天天健康起来，又漂亮又聪明又懂事，还非常孝顺，疼她疼的不亏。
可她一天天长大了，终究会问起她的娘吧？到时候要如何跟她说呢？
爷孙俩各怀心事，静默思考，外面突然传来了通报声。
“侯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召见呢！”
“这个时候召见？可是了什么事没有？”楚侯爷问。
“没说，只说让您赶紧去，是皇上身边的安公公。”
“好，我马上就来，招待安公公吃茶！”
楚侯爷说完，把楚婉言放到地上。老夫人已经听到了信儿，赶过来帮他更衣。
“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事，这天都要黑了，还召你入宫！”老夫人担心的道。
“既然是安公公亲自来，那就不是小事。这时节还能有什么事？你想想是什么时候不就知道了！”
“这刚过完年，能有什么事？边关也没听说有变啊？啊......难道是，书院？”老夫人吃惊道。
“自然是的，你坐好准备吧，估计这回推脱不了了！”楚侯爷自己扣上扣子，沉着脸往外走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夫人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一时间竟然苍老了好几岁。
“奶奶，出了什么事啊？您别担心啊！”楚婉言上前抓住老夫人的手摇了摇。
“言儿......我苦命的孩子啊！”老夫人看见乖巧可人的她，更是忍不住心里的不舍，一把抱在怀里，不禁失声哭了出来。
楚婉言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了？皇上把爷爷找去做什么？为何奶奶这么伤心？难道是要杀了爷爷？什么兔死狗烹的什么？
也不对啊，四伯还在边疆呢，颇得皇上信任。还有大伯，那可是拥立有功的人，一直是皇上的股肱之臣，这皇上要杀他们的父亲，总得好好的思量思量吧！
想来爷爷不会有危险，那奶奶如此伤心，又为的那般呢？
任凭她想破了小脑袋，也没想出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楚五爷来接她回去。
听说父亲进宫了，脸色也不大好，父女俩也没回去，就在松鹤堂陪老夫人吃了晚饭。一直等到三更，楚侯爷才携着一身寒气进了门。
楚婉言早就睡着了，被安置在松鹤堂的暖阁。
“父亲，您回来了，吃饭了吗？”楚五爷上去亲手接了楚侯爷的大氅！
“还没吃，你怎么在这？言儿呢？”
“言儿睡了，在暖阁！我去吩咐摆饭过来吧！”
“别去了，吃不下。叫丫鬟沏壶热茶来，就让她们退去吧！”
“嗯”
热茶很快沏好了，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楚侯爷喝了好两倍热茶，才觉得身上有点暖和气儿了！
“老头子，怎么样？”老夫人问。
“唉！”楚侯爷叹息了一声！
老夫人和楚五爷相视了一眼，心里都沉甸甸的！
“非要去吗？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山麓书院离灵泉宫太近了吧！”楚五爷说。
“哼，离的不近说不定还不让言儿去呢！”楚侯爷冷哼一声。
“这，这是什么意思？”楚五爷睁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做下的事别人都不知道？你以为能瞒得过天下的人？”楚侯爷对他咆哮了几句。
楚五爷低了头，一声不吭！
“好了，你就别怪他了，现在说这些好友什么用？他们，是想要言儿怎么样？”老夫人劝道。
“还能怎么样？去书院呗！据可靠的消息，灵泉宫内部现在争斗的非常厉害，他们觉得是一个好机会，言儿身份特殊，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他们怎么可能不打她的主意？”
“那，你就没有说上几句话，言儿还这么小！”老夫人道。
“我怎么没说？我嘴唇都要说破了，最后他们也只答应再等等。等言儿长大了，或者是等着更好的机会。他们觉得孤若烟会来找言儿的。听说只有她没有亲传弟子，好几位的弟子都非常的优秀，她要是再没有优秀的继承人，怎么和人家争？”
“不，我不答应，言儿是我女儿，他们休想让她去卖命！”沉默的楚五爷突然爆发了。
“混账，你说不答应就不答应了？出嫁好几百口人的性命，你就不顾了？这会儿知道着急了？你当初要不做那荒唐事，能有今天的局面，你还吼上了。”楚侯爷声音更大，父子两个怒目而视！
“好了，都别急了，小声点吧，别再把言儿吵醒！”老夫人连忙劝。
楚侯爷怒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轩儿啊，娘知道你疼言儿，娘难道不疼她吗？你爹难道不疼她？她就是我们的命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的命，谁叫她有个那样的母亲呢！送言儿去书院，我们这心里也跟刀割一样的痛的。”老夫人泪水奔涌。
“娘，孩儿，孩儿......”楚五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可从未见过娘亲流泪的。
“还有你啊！”老夫人又转向楚侯爷。“要不是他荒唐那么一回，你我能得了这么宝贝？这五年了看着她一寸寸长大，难道你就不觉得高兴安慰？盼了两代才有这么女孩儿，你当初不是比谁都高兴吗？现在却又来怪他？”
楚侯爷又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既然言儿非去不可，就别再争执这些了。现在要紧的是，保护言儿的安危，还要尽可能的让她多学东西，只有她自己强大起来，将来不管怎样都能自保。你们父子都去想想办法吧，她要带谁去，让谁去教她，赶紧考虑考虑，别在这儿乌眼鸡一样的了！”
楚五爷睁大母亲说的是对了，也不再多说，给父母行了礼，去暖阁抱了楚婉言就走。
楚侯爷还是气哼哼的，不过也没耽搁，迅速的唤来人安排了起来！
楚婉言第二天一醒来就看到了爹爹，爹爹眼睛有点红，很疲惫，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坐在床边看她，见她睁开眼睛，对她温和的笑了笑！
“爹爹，您怎么在这里？”楚婉言奇怪的问。
从一年前开始，她就不要爹爹给穿衣服了，也不让丫鬟们动手，都是自己做的，洗漱什么的，都是自己动手，她可不想养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坏毛病！
今天爹爹竟然这么早就在她身边，脸色还不是很好，是出了什么事吗？难道是爷爷昨天进宫出了什么事？
她正在胡思乱想，却听见爹爹说：“言儿，你知道山麓书院吗？”
“知道啊，哥哥们不都在那里读书的。”
“你想去读书吗？”
“想啊，听说有很多女孩子都去读书的，还有燕国和陈国的，是不呀爹爹？”
“是啊，是有很多人的，书院非常的大，教授们也很有名气，爹爹小时候也是在那里读书的。”
“那我也要去，我和哥哥们一起去。”楚婉言兴奋的道。去上学啊，她早就想去了，哥哥们只有过年才回家，她一个人都要闷死了！
楚五爷看着女儿兴奋闪光的小脸，心里苦不堪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