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傅天心。”上官悦琳挂上职业性的微笑,率先伸出手。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傅天心是打心眼里不待见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也不好当着岳朔桦的面让上官悦琳难堪。他皮笑肉不笑地也伸出手道:“陈羽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合着你想来一个金屋藏娇呢?”话音刚落,两人一触即离。
“说到金屋藏娇,恐怕只有你傅大公子才适合吧?”深呼吸一口气,上官悦琳强忍着微红的眼圈调笑道。
一旁的岳朔桦见着上官悦琳的小动作,心里一软。他上前搂着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收到岳朔桦的暗示,傅天心只好挂上无辜的笑容见好就收。瞅着对面那个故作坚强的女人,他不由得在心里腹诽道:装什么悲情女子,以为这是棒子剧里的狗血情节吗?
看着眼前的这个情景,岳朔桦心里不由得后悔同意上官悦琳来这里。瞧着这两人的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四周都有种电闪雷鸣的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过陈羽。冷不丁的被提起,上官悦琳只觉得自己刚刚开始愈合伤口又崩裂出了新的伤痕。不想在傅天心这个外人面前太狼狈,她笑着回应道:“我没事的,朔桦。”
现在就算再舒缓的音乐也缓解不了,傅天心心里的烦躁。余光瞥向对面那开始陷入回忆往事情景的女人,他满脸无趣的玩弄着手中的几个铜板。他就不明白了,在学生时期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是一副脚踏两只船有理的模样,可没想到现在瞧着还是这个样子。
“天心,现在几点?”
被岳朔桦从思绪中惊醒的傅天心看向自己的腕表,答道:“哟,没想到时间过得挺快,一转眼就十点半了。”
“你们先聊,我去打个电话。”说完,岳朔桦就拿着桌上的手机,往餐厅的拐角处走去。
“傅天心,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陈羽已经去世的事情!”视线从岳朔桦的背后收回,上官悦琳冷着一张脸,攥紧双手低声道。
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傅天心展开双臂懒散搭在沙发椅的两侧,戏谑道:“小爷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哦,我知道了!你是兔子撩拨急了,所以开始咬人了是吧?”
“傅天心就算你家里位高权重又怎么样?”上官悦琳对着傅天心勾了勾手指,笑得妖娆道:“只要岳朔桦站在我这边,你就永远都伤害不了我!”
“上官悦琳,小爷倒是想看看你能猖狂到几时!”傅天心站起身,凑到上官悦琳的耳边低笑道:“知道吗?世界上最疼的事情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喜欢的男人,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重现以前的甜蜜时光。不不不!我说错了,你和我兄弟从来没有什么甜蜜,有的只不过是孽缘。”说完,他冷哼一声,余光瞥见对方难看的表情,大笑着扬长而去。
望着屏幕上面的亮光慢慢消散。岳朔桦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丝火光,刚转身就看见傅天心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天心,你怎么出来了?悦琳呢?”
“兄弟,本人的行程可是很满的。就刚才你离开一会儿,我可是接了五六个美女约着去喝酒的电话。”傅天心一边暧昧地笑道,一边朝着岳朔桦挥挥手,“所以,这个空间就让给你们两个好了,正好二人世界!”
“悦琳现在几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岳朔桦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开口问。
“十一点十分。朔桦,苏苏只是你的学生,而不是你的女儿!再说了,已经快成年了,她已经不是个需要你管着的孩子。”
“够了!她是快成年,而不是已成年。并且我已经答应了她的爸爸,要照顾好苏苏。假如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岳钟两家的交情恐怕会毁于一旦。“说到这里,岳朔桦倏地站起身,径直的朝大门口走去。
“悦琳你赶紧回酒店去。”
“你知道吗?要是放在以前,你会不顾我的阻拦而坚持要求送我回家,并且直到我打开家里的灯,你才会笑着转身离去。”幽幽的呢喃声在岳朔桦的身后响起,但不知道是说话之人的声音太小,还是餐厅里的音乐起了干扰的作用。
总之,岳朔桦的整颗心全部都被那个“离家出走”的小丫头给占据了。心头一半是不断高涨的怒火,一半是愈演愈烈的担忧,两种感觉不断的交织,让他的垂放在两侧的手攥得发白。
看着岳朔桦愁眉不展的样子,上官悦琳只能勉强以微笑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快要嫉妒的发狂的情绪。她在这个男人从茶楼离开后就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拖着有些踉跄的步伐,在一间间酒吧里来回的进进出出。她非常的清楚这个男人是在找谁,不过可惜的是,她不知道用什么立场来劝这个男人放弃这种愚蠢的行为。
“朔桦,我来帮你找!”
正准备出口拒绝的岳朔桦,抬头却是被上官悦琳眼中流露出来的受伤给堵了回去。他眺望着不远处的那条密密麻麻的“不夜街”,默默地点了点头。
“滴滴滴滴滴......”看着每隔三分钟就响一次的手机,董安琪无奈地扔下,抹到一半花生酱的土司。
“苏苏,你确定你不接?自从早上我给你开机之后,你这个手机就没有消停。”董安琪一边用力掀开床上的被子,一边推了推装睡的钟苏苏。
钟苏苏捂着脸翻身过来,闷哼地说道:“安琪,昨天我形象都丢光了。我该怎么去见人啊?还有就是......我竟然忘记了同学的生日会!佛祖的,看来酒精果然误事。”
“亲爱的苏苏同学,我觉得你算是无意中帮了你爸爸一个大忙,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去和你的岳朔桦老师交代交代吧!”视线扫过墙上挂着的时钟,董安琪状似好心的提醒道:“距离岳朔桦出现在这里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我不想见他。”说完,钟苏苏立刻就翻身卷着被子裹成了一个蝉蛹。
“苏苏,你不觉得你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吗?还有......我的手机可是被你的岳老师给弄成了他个人的专线了。”董安琪一手掰着钟苏苏的脑袋,一手将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给调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中赫然有上百个电话是显示的同一串号码。虽然上面没有备注,但是对于钟苏苏来说,这并不陌生,甚至她还可以倒背如流。
“什么我的岳老师,那是大家的岳老师!”钟苏苏闭上眼睛,僵硬地说道。
“我懒得管是谁的老师。”董安琪面色一板道:“为了一个男人喝得烂醉如泥,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假如你要是喜欢,那么你就去想方设法的弄到手,要是不喜欢,就趁早断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你还让我来教你?”
“安琪,也许你说得对。我是该和那个男人好好的谈一谈。”钟苏苏睁开眼睛,望着白晃晃的天花板,勾唇笑道。
“辛苦了,多亏你照顾苏苏。”岳朔桦挂上礼节性的表情笑道。
董安琪扫了一眼对方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又扫了一眼故作镇定的钟苏苏,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是她涨别人威风而想灭苏苏的士气。实在是这两人在气场上,完全没有可比性,孰胜孰劣简直不需要分析就可以一目了然。
“没事,这是应该的。你们两人好好的谈一谈,我这门的隔音效果倒是不错。”说完,董安琪同样的笑着对着岳朔桦地微微颔首,便识趣的退出房间,将空间留了出来。
“咔嚓”门被关上。
岳朔桦面上的笑容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之色。他看也不看钟苏苏一眼,转而自顾自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并拿了一本被随意的仍在茶几上的杂志摊在腿上看了起来。那专注的样子,就好像房间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本来还想先声夺人的钟苏苏,被岳朔桦这一阵势给弄得顿时心虚了起来。回想被这个男人定下的门禁,她就不由得更心虚了。
瞧着岳朔桦是打定主意不开口的模样,钟苏苏只好自己打破僵局道:“岳老师,昨天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你还知道错?昨天晚上悦琳陪着我找你找了一整晚,今天早上悦琳发了高烧,你知不知道?!”岳朔桦手腕一抖,用力的将杂志摔在钟苏苏的脚边,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钟苏苏被岳朔桦突然喷薄的怒气吓得退后了两步,待听清楚这个男人话中的意思,她勾唇冷笑道:“上官悦琳发烧或者没有发烧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又不是我求着她来找我,明明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一夜未睡的岳朔桦,担忧焦躁的情绪简直堆积到了顶点。为了不让现在正处于关键期的钟东瑞分心,也为了不让这件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他不敢打电话找人帮忙,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找,要不是上官悦琳帮着他分担一部分,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令他没有想到,钟苏苏开口的不是向上官悦琳道歉,而是讽刺对方自作自受。
“钟苏苏,你不要不识好歹!”岳朔桦拍桌而起,怒喝声朝着钟苏苏兜头盖脸的砸去。
因为酒精的缘故,钟苏苏的脑袋里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留给她理智思考的区域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此时此刻,她的脑中只回荡着“岳朔桦为了那个女人来吼她的?!”的认知。
钟苏苏面无表情地昂起头,用更大的声音反吼回去,“岳朔桦,你是我妈还是我爸?我钟苏苏就是死在了外面,也不需要你来收尸!更不需要上官悦琳那个女人来猫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