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淡淡的扫视了一遍,将信放回了桌上,垂首立在一边,又恢复了先前恭敬的样子。
“这封信是三个月前林公子写给小姐的,主要是问小姐……”
“问什么?”言清极其好奇的抢先问道。
宸儿抬起头,别有深意的看了言清一眼,终究咽下了那已到嘴边的疑问。收起情绪,调整好心态,这才开了口。
“问小姐,为什么负了他。”
三个月前?那是曾经的言清即将要娶亲的日子,她想不明白,那么深的爱要有多大的无奈,才会选择妥协?威逼利诱?或是威胁恐吓?
其他那几封信想必也不需要读了。言清将那打开的信纸沿着原来的痕迹小心的折好,又重新放回了信封里。
不过说起书信,她倒是又想到了一件事。
言清打开一侧的抽屉,从里面也拿出了一封信。“你能再帮我读读这封么?”
这封信是当初云昕给她的。以前的言清在娶亲之前,托云昕转交给子墨的,可最后……
这封信有些长,宸儿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好久还是没有说话,那低垂的头,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言清等的有些心急,又不好催促,只能干着急的搓着手。
“小姐,宸儿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宸儿将信放在了桌上,还不等言清回答,就已经推门跑了出去。泪水肆意的滑过脸颊,隐藏在黑夜里,深深的刺痛。
唉?他这是怎么了?宸儿的反映让言清有些莫名其妙,好像他今天一晚上都不太正常,难道是病了?还是这信上写了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想来想去,她决定这信还是好好收着吧,反正以后她总能看懂,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宸儿跑出了清居,顺着迂回的长廊,直跑到一处无人的墙角才停住了脚步。后背倚在墙上,无力的喘着粗气。刚刚那信上的句子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现。紧紧的捂住了嘴,但那低低的抽泣声还是泄露了出来。
她说。子墨,娶亲乃是被逼无奈,若不应了这门亲事,家里变反对和你的婚事。
她说。子墨,我的心里有你,也只有你,任谁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
她说。子墨,我后悔了,尽管娶的只是个摆设,但还是违背了和你一双人的约定。
她说。子墨,她愿放弃这里的一切,只希望你能跟我走,离开这里。
她说。子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说。子墨,我会在老地方等你,等你原谅我,等你回心转意。
……
上天可曾有过公平?有的人注定是主角,顺理成章的会幸福一生。有的人注定只能做配角,衬托别人的幸福。
……
“小姐,我总觉得言小姐最近有些奇怪。”梨儿边给云昕揉捏着肩膀,边说道。
“梨儿,你又在胡说什么,平白的惹小姐不高兴。”苹儿收拾着床铺,转身,就看到小姐脸色有变,这才出言呵劝阻。
“我哪有?本来就是事实啊,难道你们就没感觉到么?”
苹儿瞪了梨儿一眼,没再理她,继续这手里的工作。
“以前言小姐多有才华啊,这一病不要紧,连写字都忘了。还有啊,以前言小姐多钟情的一个人,可最近对林公子也不那么上心了。对咱家小姐也是…..”
“够了”闭目养神的云昕突然低声呵斥,神情也变得严厉。“言清是我的朋友,她怎么样,还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的。”
梨儿吓得赶忙跪在了地上。
“小姐别气坏了身子,梨儿您又不是不了解,说话不经过大脑,有口无心的。”苹儿见小姐真的生气了,也过来打圆场,说着还冲着梨儿直使眼色。
“奴婢错了。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连连讨饶。梨儿这次倒是机灵了很多。
云昕未语,梨儿更是战战兢兢了。
“唉!”云昕终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都出去吧!”。如临大赦,梨儿不敢再多言,行礼,退了出去。
苹儿将床铺好,床幔也放了下来,躬身请示。
“小姐,今晚可要近侍伺候?”
“不用了!”
“是!”待苹儿也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想着言清这些日子的举动,不是没看到她的改变,也不是没有疑问,只是她刻意的忽略了。言清是她的朋友,她应该选择相信,不是么?
嗯,只要相信就够了!
……
晃悠晃悠,一个月又要过去了。
言清和林子墨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的,让一旁看着的人都跟着着急,可这二个人表面看上去都不甚在意。
眼看着考试将近,学院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好的都希望能更好,那些平时吊儿郎当的也都在准备临阵磨枪,当然也有少部分人除外。比如……
云昕趴在桌上睡的正熟,呼吸均匀而绵长,嘴角微微翘起,许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了?言清羡慕的看着,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也跟着粘合在了一起,随即甩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些。她可不能睡过去,云昕是另类,每天都睡但也什么都会,考试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这点她可比不了。
另一半林子墨和方念之正围坐在桌前,或细声低语,或静心品茗,从容自在,毫无紧迫感。言清同样羡慕的叹着气,没办法,谁让这里是女尊社会,谁让他们是男子呢?男子读书无非是提高自身修养罢了,哪家也不会强求他们一定要拔得头筹,挣个第一什么的。不过即使这样,他们的课业也学的很好,看方念之辅导她时连书都不用翻就能侃侃而谈就知道了。
再看看那边的沈悠茜,估计脑子里除了想办法讨她的小夫君开心,就没剩什么了。对她来说,上学不过是混日子,自然也就不会看重什么考试,什么成绩了。言清还是羡慕,不过可惜,她做不到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
所以,一圈看下来,言清发现,这里,也就只有她一直在可怜兮兮的复习了,就连晚上,也有宸儿在帮她恶补到后半夜,颇有些前世高考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了,宸儿的话好像越来越少,除非她问,否则他就一言不发,时不时的还发发呆,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可惜她最近都没有时间去揣摩那些小男儿的心思了。
唉!第N声哀叹,言清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极不情愿的继续奋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