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不论主子奴才,她们的表情拼出三个大字——见鬼了!这都算心理素质及格的,不及格的直接一口气上不来,翻着个白眼儿晕过去了。
只有涵瑾情绪还算稳定,然而心下也难免有些吃惊。心儿刚刚这一手,两年前她曾在霍东家的缚灵阵前领教过,都是御物,只不过霍东当时用的虎爪,是紧贴着她的脸颊划过的,心儿用的则是茶水,理论上液态的茶水控制起来要比固态的虎爪有难度,不过因为距离短,又是离着芸嫔尚有一段距离就收回来了,倒也没法说心儿的手段较霍东已经青出于蓝。
不过这也足够让涵瑾感到吃惊了,同样是霍东的学生,她是因为体质的原因一直没什么成绩,不过她敢肯定,同一批选修了霍东的课的学生能达到心儿这种程度的也绝对不多。这也难怪在场的众人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了,而反应最激烈的当然要数芸嫔,只见她胸口剧烈地起伏,双眼充血地瞪着心儿,一时竟忘了开口说话。
心儿却搁下茶杯,云淡风轻地望着她,“应天书院的学生不认你这套规矩,下次直接毁了你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说罢走过去拉了还在一旁出神的涵瑾。涵瑾跟着她刚走出几步,忽地又顿住身子,转向芸嫔跟前儿伺候的那位嬷嬷,“你带我们去太医司吧。”
彼时的众人都还没从见鬼状态中脱离出来,一个个身体僵直,那嬷嬷只是恍惚地看了涵瑾一眼,继续做见鬼状。
“S/B!”涵瑾心中骂了一句。
接着没走多远,心儿便松开她,一声冷笑,“想要以德报怨?可惜人家不给你机会。”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的亭子传来“啪”的一下清脆的巴掌声,接着是芸嫔痛心疾首的呵斥,“没用的东西,刚刚为什么不挡在我身前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巴掌是落在谁的脸上了,唉,这也真难为那位嬷嬷了,当时那种情况,还能反应过来挡在芸嫔身前,那是超人才可能具备的素质。
“笨死了。”
正自感慨,听得心儿在旁边嘀咕了一句,涵瑾想也没想就附和道:“就是,笨死了。”
心儿侧目,“我说的是你。”迎着涵瑾疑惑的眼神,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那个女人绊你,你不会躲开吗?真给书院丢脸。”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呀?”涵瑾颇有些不服气地辩驳,她知道修真之人达到一定境界可比常人更加敏感地洞悉外景变化,反应也比常人快很多。听心儿的意思,对昭佳刚才那一绊是满有信心躲过去的,可她又不是不知道涵瑾什么情况,此时出言鄙视还真是……不过话说回来,涵瑾对她还是很羡慕的,尤其刚刚当众露了一手,直接把芸嫔给吓傻了。
“所以说你笨。”
“……”
两人走着,心儿总是不经意地要比涵瑾快上半个身位,让涵瑾不得不再一次为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疏于锻炼感到惭愧,看看人家,身轻如燕。这样一前一后的,涵瑾也就没什么心情再挑起新的话题,反正说什么都会被心儿鄙视。
一路无话出了临清园,跟着心儿又东拐西拐地走了一阵儿,涵瑾对周围的环境感到陌生,终于忍不住弱弱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啊?”
“太医司。”心儿说这话的时候头都没回。
“去太医司干吗呀?”
心儿这回终于顿住步子,转头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涵瑾,“我确定是你自己说要去的。”
“哦。”涵瑾反应过来,她那不过是想给那位嬷嬷制造一个暂时避开芸嫔的机会,刚才是被热茶烫到了手不假,不过只是烫红了,并未起水泡,并且这一路走来痛感也在逐渐减轻,还没到需要去太医司处理的程度。想想便有些迟疑道:“还是不用麻烦人家了吧?”
“你不早说。”心儿面有不满地看看涵瑾,掩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白白浪费我这么多体力。”
说着脚下调转了方向,抬步要走,涵瑾忙道:“又要去哪儿啊?”
“当然回寝宫咯。”心儿说着已经走出了一小段儿去。
真奇怪,看她一副懒散的模样,步伐迈的也不是很大,等涵瑾反应过来却需要小跑着才能追上,“喂喂,你把我扔这儿我也不认路啊。”
“你没长嘴吗?”心儿这样毒舌起来,真比芸嫔不遑多让。
涵瑾兀自撇了撇嘴,四下张望着正要找个人问路,却见心儿在几步之外又停了下来,正要感慨她终于善心大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见一身着褐色朝服的男子正向这边走来,远看只觉有些面熟,待走近些,才看清原来是七王子郦宁。
郦宁是王子,心儿是新来的小主,照规矩应该郦宁向心儿行礼的,不过此时周围没什么外人,两个年轻人显然也不是多么讲究这些繁文缛节的人,见了只是朋友一般地互相点了点头。
郦宁看看心儿,又看了看被她晾在不远处的涵瑾,有些奇怪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哦。”心儿漫不经心地瞥了涵瑾一眼,“芸嫔在临清园设宴,那个笨蛋不小心把手给烫了,本来想带她去太医司处理一下,刚走到这儿笨蛋又说不去了。”
看她说话的神态跟语气,应该跟郦宁不算陌生了,这也不奇怪,开办应天书院的几位高官本来就都是郦宁这边的,就算与平常郦城接触较多的涵瑾,对于郦宁也不算完全的陌生,至少参加过他的生日宴,呃,中秋节的时候还抢过他的灯笼……
正想着,郦宁的目光已经探过来,略一思索道:“我也正要去趟太医司。”
“那正好。”心儿指了指涵瑾,“那个笨蛋不认路,你带她去太医司,顺道跟她说宜兴宫怎么走。”
你才是笨蛋!涵瑾不满地瞪了心儿一眼,转向郦宁,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来,有些为难道:“我可能还要回一趟临清园,我家小主还在那儿呢。”
没等郦宁回应,心儿便一拍脑门儿道:“哦对了,萃凝也还在哪儿呢。”
萃凝是她带去临清园的小宫女,刚才显然也被吓到了,忘了跟着自家主子一起出来。心儿这会子想起来,便朝涵瑾点了点头,“嗯,那你回去吧,顺便把萃凝给我叫回来。”略一沉吟,又道:“要是芸嫔敢拿萃凝撒气,你就随便替我给她点儿教训吧。”
涵瑾无力抚了抚额,大姐,你自己牛逼哄哄地砸完人家的场子走了,让我自己回去善后?说的多轻松啊!
正要表示反对,郦宁却开口道:“先跟我去太医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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