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关于另一个世界,民间的传说都大不相同?为什么却有流传下的传说具体描述灵的由来去往?为什么只有少数人才看得到灵?
信则有,不信则无,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家都不信不就好了?你还在怀疑什么呢?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那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如果相信有神,为什么不相信有鬼?如果怀疑世界上有鬼,怎么会不相信神的存在?如果都不信,你怎么可以这么理智,理智到冷酷呢?唯物主义已经让你决心相信因为看不到就不存在,所以所有死去的亲人,灵魂在生命消逝的一瞬间就变为再也不存在不会考虑的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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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三天,最后却是在一盘根本就不存在的葡萄的引诱下醒来的,这么丢脸的事,却没有任何人笑我。
爷爷看到我醒来激动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扑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让我倚坐在他身上,将放在床头的一碗热汤送到我的嘴边。
我扁扁嘴,突然哭了起来:“爷爷,对不起,宝扇不乖,害爷爷担心了。”
爷爷年纪本就不大,加上他本来就身体强健,显得十分年轻。要不是我拖累了他,他也不会一直窝在落后的小山村里,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早就进城赚上大钱,和大伯一家似的,在城里过上好日子了。而我不但老是撒娇任性,还总让他操着心,爷爷本是个十分要强的人,凡事都不肯落在人后,偏偏对我总是放纵包容,宠爱的不得了。
年轻的时候,爷爷也曾是第一批进城打工的人,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大城市,据说为家里挣到不少钱,在村里也曾一时风光无限,那时候整个村就数我家的房盖得最大最漂亮。到如今,也只有我家和村长家有电视,平常吃过晚饭,村里别家的大人孩子还要搬着板凳到我家院子里来看电视的。
后来独自在家照顾婆婆、孩子的奶奶得病了,到医院一查是癌症。爷爷得知消息,连夜从城里乘火车赶回来,票子紧张,托了人,先上车再后补了站票。3天的路程,一路都没有座,硬是这么站了回来!回来后一分钟都没歇过,白天照顾家里,晚上还要在医院陪夜,足足这样过了半年。
最后奶奶也没被救过来,在爷爷怀里咽了气。而爷爷伤心之余,便留在村中照顾孩子,侍奉老母亲,不再外出打工了。但即使如此,要强的爷爷也没在人前落过一滴眼泪,一个人拉扯大了孩子,为自己的老母亲送终。后来好不容易熬出头,该过好日子了,却又有了我,这么一个祸头精,他却依然宠爱我,陪我在躲在这山村里生活,将我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如今我竟然让他为了我这么担心,看着他鬓角新长出的白发,眼眶里含着的泪和因为疲惫而铺满血丝的眼珠,我内疚的不得了。
“宝扇不哭,不哭,哎呦!可担心死爷爷哩!爷爷给你算了一卦,卦象是大凶,吓死我这个老头子了,明知道卦象还有深意,可是爷爷笨呐,解不出来,又不敢再算,只能守着你啊。老神棍那个死老头子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你醒过来就没事了,守在咱家院子里不走。急的我每天每夜的睡不着啊!都后悔当初逼你去跟他学了,这老东西神神叨叨的,明明有本事却老是搞的古古怪怪的。还好你醒来了,不然你让爷爷怎么办才好呐?”
爷爷一股脑说出了这么长一段话,连带着将平时十分尊重的德叔连骂了好几句,可见他对我是多么担心,我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钻在他怀里,只管哇哇大哭。
“哭什么哭,醒了不就得了,没出息!”德叔打开门,从外面进来,阿红原本就在房内,见我和爷爷说话才没开口,此时躲在德叔背后对我直瘪嘴。
“我说宝扇丫头他爷爷,你放开她,让她先把热汤喝了,三天里费了这么多东西,不就为了她醒过来的时候能热热的喝上那么一碗。”德叔皱皱眉头,抢上来端过那碗热汤递到我面前,“丫头你先喝了它!”
“这是什么?”我听话的凑上去喝了一口,没想到德叔一下把碗倾斜过来,居然是要我一口喝完!
“唔……”预想中的憋闷或呛到没有出现,嘴里的热汤也没有苦味,是一股混杂着腥味的热葡萄汁一般的感觉。
对了,我能用皮肤呼吸了!这么说起来真像蛤蟆似地……难怪闭着眼睛看到葡萄,原来里面真的有一股葡萄味,是六识中视觉被封的时候其他五识察觉后进行的构图吧。
咽下口中的热汤,爷爷连忙帮我擦擦嘴,顺便把小脸蛋上的泪珠也擦了擦,饶是德叔积威犹在,也被爷爷瞪了一眼。
“他爷爷,你到自个屋里歇歇吧,这三日都没歇,伤身的很,丫头把热汤都喝干净了,不会落下什么病根的,现在她也不能马上休息,我陪她说会儿话。”德叔像没看见爷爷的白眼,直接把这屋的主人给支使出去了。不过爷爷也没多说什么,应了一声,摸了摸我的头便起身出了房门,还回身把房门给掩上了。
“丫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没有脑子吗?”德叔往床沿上一坐,就开始数落起我来,我撇撇嘴,对阿红偷偷扮个鬼脸,心里多少有些不耐。
“你是不是觉得没什么?觉得这事已经过去了?啊?!”德叔眉毛都竖了起来。
“你是不是不知道害怕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一样了,你的小命比以前值钱了?!”德叔挥手让阿红消失在房中,瞪着我问道。
“你还是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可能就是死于非命,魂飞魄散!连个灵都成不了!”德叔猛的一击床沿,我被吓了一跳。
低下头,自己暗自心惊,德叔说的一点也不错。我的确是在修炼了“规矩”之后,感到自己变得不同了,特别是在开了天眼之后,知道世上的人死后还能变为灵的存在,更是有点有恃无恐。
在明知道后山有大量灵体聚集的情况下,还擅自开着天眼上山。
在被群灵追赶的一开始,我是绝对有足够的灵力和时间用念力呼喊德叔的,可是我觉得只要跑出后山就好,还在担心被德叔知道自己擅自上后山会被责罚,白白错过了机会,使自己陷入了险境。
后来发现那恶灵分明是从村外流窜来的,六识敏锐十分危险,却没有灵力支撑自己向德叔求救,体内又因为突破后境界不稳岌岌可危,这才开始害怕。好不容易能够得到机会喘息,才头脑清醒的刚做对一点点。却又立刻沉不住气来,明明正午还未过一半,那恶灵只是怀疑我躲藏在此处,诈我一下试试,我却因为害怕一下子泄了气息。
再到后来不顾体内经脉的态势,明明可以再闪躲一下就能支撑到德叔赶到了,偏偏逞强使用了《守护》。
我居然是自己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入了险境!想来真是后怕非常,瞬间沁出一身冷汗,后背都发凉了。
德叔见我面色不断变化,知道我已经想通其中关键,长出一口气:“丫头,不是德叔要说你,你这么聪明,天赋又好,想来已经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德叔救得了你一时,但是愚蠢和自大是无药可救的啊!谦虚、谨慎才是我等术者应该具备的素养,你已经修炼入门,以后就是一个术者了,不能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了。”
我连连点头:“德叔,宝扇知道错了,以后定不再犯!”
德叔脸色缓和下来,还没等我使出撒娇无赖大法将此事揭过,他却又立刻板起脸来:“给我跪下!”
我吓了一跳,不顾身上还酸疼着,连忙从被窝里钻出来跪好。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徒弟,是阴阳村第三百一十一代传人,也就是下任村长的人选。待到你能够使用《守护》第六层,我就将村长之位传给你!需牢记,身为尘埃,魂献此村,我本非人。你已经没有自己了,只有村子!这就是为什么你强行使用《守护》却遭到这么大的反噬,因为你当时心里只有自己,而《守护》唯一不能守护的,就是自己!当时还有黑皮、二傻两个村民呆在山上,在明知山有恶灵的情况下,却只想到自己,甚至将那恶灵带出后山,还在那么靠近村子中心的位置!如果当日还有另外的恶灵流窜在山上,黑皮、二傻或者任何村民因为你的愚蠢和自大有了一点点的损伤,那么我今日收你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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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我成了德叔真正的徒弟,师傅他在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再是那和善的德叔、古怪的老神棍,而是个时刻提醒我所背负的责任,威胁着我的上代村长。那日是2000年8月4日,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