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是位身穿棕色修身皮衣的短发长腿美眉,淡眉深目,口如含珠,下巴线条好看到能让整容明星也自惭形秽。
美色当前,易小虎并未如书上形容的那样浑身舒坦,神清气爽。而是脸一拉,不高兴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易小虎拿出家底钱买机票,要去找她PK的傣家妹子邬莎莎。
邬莎莎没说话,而是用严肃犀利多过意外的眼神,白了易小虎一眼。
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两人之间关系。
“小虎!”“小虎!”
易江和石岚满脸惊喜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易江还好点,能克制住自己的激动。石岚则红着眼眶,跑过来一把抱住易小虎,连脚下垃圾桶被踢飞都没察觉。
“不是说暂时回不来么?”她伸手捧住易小虎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溺爱,哪还有半点特警支队格斗教官的飒姿?“要不是你小舅拦着,我们早坐飞机去西双版纳了。这些天在那边过的如何,受苦没?”
“苦一点也没受,就是挺想家。”易小虎结结实实给石岚个大拥抱,然后故作惊奇地道:“刀棱~(长音)师姐怎么也在这里?”
“你师姐她来三江市公干。”石岚侧头给易小虎使了个眼色,意思别喊她刀棱。
刀棱是邬莎莎傣族名字,“月亮”的意思。傣家人没有姓氏,起名很随意,通常都看孩子像什么起什么,月亮自然是寓意纯洁漂亮的意思。
这是过去式,如今傣族都给孩子起汉族名字上户口。早早出去上学见世面的邬莎莎,自然喜欢人家叫她邬莎莎,而不是刀棱这种汉语里极男性化的称呼。
“易师弟,听说你乘坐的飞机是去西双版纳路上出的事,你去西双版纳干什么?”邬莎莎美眸平静无波地凝视着易小虎,仿佛一点也不介意易小虎的挪揄。
“去旅游~”
去西双版纳的目地,易小虎没告诉任何人,只是骗父母说去西双版纳旅游散心。父母要是知道他去找邬莎莎PK,估计会先PK他一顿。
父母不知道苗头,当事人邬莎莎肯定有所怀疑,只是她并不想现在讨论这个话题。所以点点头,打算把剩下时间让给他们一家:“岚姨~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了。”
易小虎看她起身收拾茶几上文件时,注意到文件内容是公安局内部嫌疑人卷宗和几份通缉令。那她这次来三江,应该是协助三江市公安,抓捕罪犯。
细问之下果然如此。
邬莎莎隶属西双版纳的自治州,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第一大队副队长职务。这次来三江市,是协助当地公安抓捕一伙毒贩。
这伙毒贩经常越境去缅甸拿货,而景市距离缅甸只有不到一百公里,自然流窜许多涉毒团伙。邬莎莎跟这伙毒贩打过几次交道,上星期三江市公安局收到线人举报,这伙毒贩要来三江散货。三江市公安局便请景市协调,派一位熟悉他们风格的刑警过来参与抓捕工作。
毒贩玩的是掉脑袋行当,抓到就是枪毙,自然比任何罪犯都要负隅顽抗。这伙毒贩更有境外关系,普通刑警上去很可能造成不必要伤亡,所以由三江特警支队的第三大队负责主要抓捕工作,刑警从旁协助。
下午抓捕方案会议结束后,石岚自然不会让邬莎莎去住宾馆。而邬莎莎听说易小虎没在家,也就答应了。
易小虎虽然对这种荷枪实弹的抓捕方案很感兴趣觉得很热血,但并没有多追问具体详情。就像邬莎莎、易江,石岚他们,没问起任何跟天星有关的事情一样。
都是吃公家饭,这点觉悟还是要有的。
一家闲聊中,易江透露了一条易小虎也很感兴趣的事情。
正远重工上午刚跟世界最大矿业集团,澳大利亚【必和必拓集团】,签订一份长达七十多页的战略采购合同。
合同内容涉及必和必拓集团,在南非、澳大利亚、巴西,三个主要矿产业务国,长达十年的设备更新采购计划。
交易总额度,最保守也在七十亿。
易江还说;在经济开发区的大型会客厅里签订合同时,他这个易里经济开发区招商办公室主任,就是个端茶递水的份儿。因为省工行副行长、市委招商办公室、和分管招商引资的副市长,都跑去凑热闹。
会议结束,工商银行副行长当场拍板,回去就给正远重工贷款,要多少贷多少。
“苏正远这老匹夫,一开口就是三十亿啊!”易江美滋滋地在易小虎面前献宝:“正远重工订单都排的满满,这笔贷款,必须拿去开厂房进设备招工人。到时候他这个区招商办公室主任,还不往市招商办里挪挪窝?”
如果搁以前,听闻父亲要升官,肯定会欣喜的难以入眠。
但现在,易小虎只是跟着高兴一会儿,就换上很随意的口吻:“那苏瑶在场没?”
嘴上问的很漫不经心,他心里却不停嘀咕,“冬瓜开花结西瓜~自己这才刚混个不错的官当当,她家资产立马又要翻翻了。”
“当然在场,苏正远就她一个闺女,当然要培养她成接班人。”易江朝他挤眉弄眼,也不知什么意思:“这妮子不得了,英语翻译、合同审核,全她经手。我看苏正远肯定舍不得这个宝贝女儿出嫁,除非男方入赘上门。”
这是易小虎最头痛的问题,她这个暗恋对象身家太吓人了。苏正远肯定不会让女儿嫁入旁家,把辛苦一辈子的家底拱手让人。
入赘这种事情,易小虎想干,易江也不会让他得逞的,因为这代就他一个独苗苗。
兴致不高的易小虎干脆跟父母打个招呼,回房睡觉。
不管怎么说:明天先去学校瞧瞧苏瑶。
他家一楼3间客房,一间被易江改造成了书房。另外两间是爷爷和外公生前居住的地方,里面都是两位老人留下的家伙什,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易小虎都不让进。
所以邬莎莎住在二楼,他小舅以前住的房间。
大约十二点半,父母都入睡以后,易小虎蹑手蹑脚的敲打邬莎莎房门。
“进来说。”邬莎莎很快开门,似乎对易小虎三根半夜摸房间这种行为,毫不介意。
“邬莎莎师姐~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去西双版纳的目地,路上出了意外,没想到你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所以……你现在来,是想约我出去比试一场?”
她站在床边,冰凝着脸。一米七零的身高,让她可以不用抬头就迎上易小虎的目光。
“你都多大了,还玩中学生找场子报仇那套?”
“你知不知道岚姨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忙去航空公司翻飞机失事记录时候,她嗓子都哭哑了?”
易小虎静静的等她教训完,用低沉的声音道:“师姐……有件事情,你不知道。”
“说。”邬莎莎双臂抱怀,忍着怒气盯住他名义上的小师弟。打算辩解他说完,再好好给他上教育课。
奋战在一线刑侦岗位上两年多的她,拥有足够资历和社会阅历,也有义务让易小虎明白,什么才叫成熟的男人。
只是当易小虎用带着唏嘘,甚至还有一些沧桑的语气,讲出一段她并不了解的内幕后,邬莎莎的脸色变了。
变得很苍白,很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