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岚舞情急之下捡起短刀再次对准舞落:“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即使我不过来,你也杀不了他!”醉千袭双手环胸,身体轻松地靠在墙上:“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放下刀赶紧走;第二,自杀。”
“宫主何时会救人了?”
醉千袭表情不屑,时不时看看巷子尽头,他在拖延时间。直到见到夏兮,他闪身跳到屋顶。岚舞的视线顺着他上移,却发现面前站着夏兮。
“岚舞,你拿着刀干嘛?”夏兮对现场满是疑问,但始终怀疑岚舞。
岚舞本想编个理由,但屋顶上醉千袭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监督她的言行,使她不敢开口。
“舞落怎么了?”夏兮俯下身,手移到舞落的鼻下:“暂时昏迷。”
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她多么想编个故事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但她知道不可能。因为上面那个醉千袭随时都会说出真相。既然如此,不如按照计划进行,至少她还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是我伤了他。”
“为什么?”
“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也知道我是钟离少主的部下。虽然郡主待我有恩,但我为了保住性命,必须听从少主的安排。是他让我把舞落引去客栈,假消息是他放出的。”岚舞看似将所有的计划全盘和出,但没想到,夏兮和醉千袭都不信。
“栽赃嫁祸。”听到夏兮的定论,醉千袭满意地点点头:“这个理由是假的。”
“为什么不信我?”岚舞被识破后虽然心虚但没有松口:“难道我就那么不可被信吗?”
“钟离景逸虽然不是善类,即使他曾经有过伤害郡主身边人的实例,但现在不会。郡主受伤了,她需要舞落。即便要除掉舞落,钟离景逸不会选在现在这个时机。因为,他不会伤害郡主。”
夏兮一番分析让岚舞明白了计划中的破绽。但为时已晚:“夏兮,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她放下短刀低下头:“是,是我背叛了郡主。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夏兮不解:“你若真把舞落杀了,郡主肯定伤心,她伤心我也会心痛。”
“对不起,但你只要忍一下,忍一下,我就能帮你更多。现在只要把舞落杀死,然后你就回去说是我奉钟离少主之命杀了他。郡主就会恨透钟离少主,然后永远永远不可能再原谅他。这样,你不就少了一个情敌吗?”
岚舞觉得自己参与这次计划非常伟大,因为她用自己的背叛替夏兮除掉了情敌。但夏兮摇头,他的表情很无奈,甚至惋惜:“你这是何苦呢?”
扶起舞落,夏兮将他伏在背上:“岚舞,去哪里都可以,就是别回丞相府,别回郡主身边,你已经不配她再同情你。”
岚舞无颜以对:“请你不要告诉郡主我背叛了她,就说我死了,被贼人杀死,看在我爱你的份上让我死得体面一点。”
“我不会让郡主为你这样的落泪。”夏兮冷声绝决。
“你何必这样绝情,好歹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岚舞捂着脸哽咽:“你的眼里心中都只有郡主一人,从没给过我正眼,但我依然痴痴地等你。因为郡主要我成为等在阑珊处的女子,等你回头的那一天能够看到我。”
“不可能。”
“我知道。”岚舞举起短刀对准自己,水汪汪的眼中全是泪:“你能不能为我转一次身?”
“不能。”夏兮没回头,背着舞落一刻也不耽搁地会丞相府。
心灰意冷的岚舞拭了泪,望着夏兮绝尘的背影,她的眼中再起泪雾:“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待我,为什么我那么努力却什么也得不到。不公平,不公平!”
“怎么?不死了?”醉千袭自屋顶跳下:“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死。那些不过是苦肉计罢了。只可惜咱们夏兮不吃那一套。唉!”
“你不想知道真正的计划吗?”人之将死,岚舞没什么好畏惧:“规定的时间内,若我不回客栈,他们就会开始第二套方案。”
“什么方案?”
“如果我说出来,能不能帮我在郡主面前圆个慌,让我死得体面一些。”岚舞还是坚持。
“好。只要你说得是真的。”醉千袭应允。
“现在他们应该开始了第二个方案,让大皇妃真的流产。”
“大皇妃在哪里?”醉千袭急问。岚舞却摇头:“不知道。”
“该死的。”醉千袭面部激动到抽搐:“你自己了断吧。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醉千袭走了,岚舞却笑了:“好笨的一群人,这些无非都是调虎离山罢了。什么能让郡主最痛,无非是她的父母。”岚舞笑着将短刀刺入自己的心脏,短刀一寸寸地没入,她的笑却越来越深:“郡主,我不后悔背叛你,怪只怪你的善良,养虎为患。”
鲜血印染衣衫,她仰面倒地。望着天际的蓝白,她笑了。遇见夏兮前的每一天,再苦也会忘记;遇见夏兮后的每一天,再痛也值得回忆……
夏兮背着舞落还未回到丞相府,却在一个街角转弯时,见到一群贼人围攻大皇子与大皇妃,由于要保护慕黎婉,对方人数又占优,所以大皇子应接不暇,左臂吃了一剑。夏兮放下舞落想都不想地冲上前去保护大皇妃。
“你们究竟什么人?”夏兮护在大皇妃身前:“知趣的赶紧滚。”
“只怕不能够。我们的任务就是剖腹取子。”贼人蒙面开口。
“对方一共十人,你们一人杀四个,剩两个给我。”慕黎婉冷静沉着:“我会武。”
“会武也不能用啊,你肚子里怀了孩子不能杀生。”醉千袭从天而降,说着轻松的话,额上却渗出了汗,可见他内心的焦急:“大皇妃还是由大皇子保护,夏兮,这些贼人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暂时同盟。”
两人都是徒手,却比对方的长剑“锋利”数倍,醉千袭直劈对方脑门,为了迅速解决,他的手段有些残忍。到底是血域宫宫主,一人包了八个。而夏兮那边只杀了两个:“醉千袭,你厉害。”“知道我厉害了吧,以后别惹我。”醉千袭得意。
慕黎婉见到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舞落:“他怎么了?”
“说来话长。”醉千袭与夏兮异口同声,两人互望一眼,沉默。
“你们快回丞相府。我有不好的预感!”看一眼舞落,慕黎婉催促:“他就交给我们照顾,你们快走。”
果然,那一刻,数十个自称钟离景逸手下的人悄然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