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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焦虑

“够了!老大,管管你屋里的,看看她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夫人应有的样子,像什么话!”老侯爷平素就是一个很在意规矩的人。因为出生并不是特别好的他,成家立业后,格外的注重这一点,对自己子孙在规矩这方面的要求总是特别高。因此,这次也难得的发火了。

宁氏也被老爷子突然的教训,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自己的公公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好了,妇人之见,别说这种话丢人。。。”文强也是很久都没有被父亲教训过了,现在因为自己媳妇无礼的言行,也觉着特别的尴尬。

就在这时候,二房的人也到了。一进门二夫人李氏就感觉到屋里的氛围特别的严肃,所有人都是一副神情紧张的样子。

她想活跃活跃氛围便说道:“哎,这不是大哥吗?这么久都没回府了,大嫂可是在家里经常念叨您呢!文竹他还在审查铺子,估计着还得段时间才能回来呢!”

没想到,话音一落,众人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尴尬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进屋的前脚,大嫂就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给教训了。

还没等李氏察觉出自己这话里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老夫人就发话说:“大儿媳妇,你这话,说是在怪素妍,实际上不就是在怪我?这府里没有人不知道,素妍和文硕的亲事可是我一手撮合的。你现在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对我这个婆婆都有很大的意见呀!”

听完婆婆这番话,李氏总算反应过来,原来是大嫂责怪素妍,得罪婆婆了。说不定还惹得大哥与公公也不高兴,这两人的脸色也很是不善。李氏意识到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然平素严谨端庄、一丝不苟的大嫂,定然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宁氏万万没想到,自己气急了说的一番话,竟然得罪了这家里真正掌权的所有人,连忙回道“是媳妇的错,媳妇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了。”

老夫人也知道她的性子,不准备和她计较。

“不是只有你担心你儿子,硕哥儿也是你相公的儿子,也是我和老侯爷的乖孙子,更是素妍这辈子唯一的依靠。这家里担心他的大有人在,你自己说话也要谨慎些。”

老夫人这话是有所指的,既是提醒大儿媳妇不要失了态,也是在提点素妍,要把文硕放在心上。文硕要是出了什么事,素妍这辈子也只能拘在侯府里面了。

李氏注意到婆婆的话里提到了大房的文硕,难道是文硕出事了?难怪大嫂会失态了。随即,李氏就问老夫人:“婆婆,这是硕哥儿出什么事了?算日子他不是离前线还得段时间的吗?”

老夫人便把解释给素妍她们的话又说了一遍。

素妍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她忍不住的胡思乱想:那个男人会出什么事吗?他有可能死在战场上吗?自己这么年轻就要守活寡了?如果真的出什么事,自己有可能离开侯府吗?

其实答案素妍自己也知道,万一文硕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只有守寡这一条直路。依照为了侯府可以做出任何事的老夫人的性子,素妍明白,她是不会放自己走的,她肯定会留下自己为文硕立牌坊的。而且尚书府为了搭上侯府这个大靠山,也会逼得素妍一直留在这儿。

既然没得选,素妍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文硕千万不要有事呀!

李氏听完婆婆的讲解,不得不感叹,这硕哥儿还真是运气不好啊,在境内都能遇到凶恶的突厥人。他的打仗经历还只有那么一点点,本来,为了他的安危,大哥和大嫂已经请人赶去前线照顾他。

预计着等他抵达前线后,请去的高手快马加鞭只晚个一两天便能赶到了。谁知硕哥儿还没到前线,就遇着这么危险的情形。天意难测啊!这事要是搁在自家的松哥儿和桦哥儿身上,自己铁定是要崩溃的。

屋子里,此时也没有人在说话了,大家都在静静的沉思。

文勋的内心是最纠结的:大哥在为国家披荆斩棘、身陷险境,自己却躲在家里享受安乐。

最后文勋实在是心里有话,不吐不快:“父亲,让我也去前线吧!大哥在前面浴血奋战,我却躲在这,为国家做不出一丁点的贡献。虽然我没有大哥那么会行军打战,可是我也有擅长的,我想和大哥一起共同战斗。”

“不行,你会什么,排兵布阵?别在这添乱了。”大老爷文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宁氏听见文勋的话,顿时觉着自己的世界都要瓦解了,急得哭喊起来:“勋哥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现在母亲身边就你一个了,要是硕哥儿出了什么事,万一你再也。。。的话,你要母亲怎么活呀!”

“乱说什么话!硕哥儿不会有事的。”文强很严厉地反驳了宁氏的话。

“是,,,是的,硕哥儿不会有事的!算命的说过了,硕哥儿会大吉大利的,是富贵命,富贵命。。。”宁氏已经焦虑的无意识地重复这些话。

“勋哥儿不能去,这侯府必须留有正房的嫡子!”老夫人此时也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么一句。

“好了,勋哥儿,祖父明白你担忧你大哥,想为国家奉献自己的一份力的心情。但是这是战争,不是考试、比赛,一个不留神,就是会把性命给交在战场上的。你对舞文弄墨还有些天赋,带兵打仗还很不行,就不要想着去战场了。。。想着偷跑去,也是不行的。”老侯爷嘶哑着着嗓子,击碎了文勋最后一点想去前线的念头。

文勋知道,祖父最是说一不二的。大哥之前偷跑去,其实背地里也得了祖父的首肯。这次祖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定会找人看着自己,不让自己偷跑去的。文勋最后确认去前线没戏了,感觉到万分的失落。

又是一阵缄默,素妍她们一众女流面对这种情形,发挥不了一点作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求菩萨保佑文硕平安无事了。

文强怔怔的盯着自己的父亲,老侯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中,难以取舍。

宁氏牢牢地抓着文勋,不让他逃离自己眼前,以免有机会跑去前线那种险恶之地。

文勋则是满脸的失落,心里还在想着战场,想着大哥正在前方浴血杀敌,而自己。。。

文松和文桦也走过来拍拍文勋的肩,以示安慰。

李氏脸上的表情很深刻,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最后,老夫人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沉稳地一拍凳子的扶手,对老侯爷说:“就去找他吧!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可以胜任这一次的难题。这次的情况确实太过凶险,不过也正是这一次,可以最大的发挥他优点,换别的任何一个情形都很难有这么大的效果。。。”

顿了顿,老太太像是老了好几岁,很低迷的说道:“这一次之后,我们和他们也终于两清了,彼此互不相欠。”

“可是,这样做我们对得起钰儿吗?我们已经。。。最后竟然还要他冒着这样的风险。。。”老侯爷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决定,才会让这二人如此的纠结。

素妍抱有极大的不解。

依照老夫人和侯爷对那个“他”极大的信任,似乎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个“他”可以解决目前的难题,想必定是能力极强的一个人吧!

可是依照老侯爷的态度,似乎侯府又已经欠了“他”很多情。老夫人的话里,又传达出,这会是最后一次找那个“他”。素妍觉得那个“他”实在是太过神秘了。还有一个钰儿,这个钰儿又会是哪一代的人呢?

“没事的,,,钰儿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我们是为了硕哥儿不得已才找的他,她会理解的。”在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后,老夫人似乎极其的疲惫,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那,,,好吧。我这就派文武去找他吧!”老侯爷最终也被打动了,真正做出这个决定,老侯爷也显得更加沧桑了。

听到期待的消息,文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急忙对父亲说道:“太好了,是的父亲,只要找了那位,一切都会解决的。您只派文武吗?要不要我这再派队人跟他一块去?”

“不用,没这个必要,他那个人,你们小辈都不会懂的。带再多的人去,他也不会为你的尊重,产生任何的好感。他不喜欢的人,去得再多,只会死的更多。你的那些人还是死在战场上更有价值些。”老侯爷毫不留情的反驳了文强的话。

“是,是,儿子知道了。那您快点派文武去找那位吧!儿子也要马上进宫,把这消息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文强也没觉着不舒服,只想着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邀邀功。

“皇帝叫你来,不就是为了叫我们出面去找他么?现在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去回复给皇帝吧。。。我们,今天也累了,再有什么消息,及时派人回来告诉我们吧!其他人也都下去吧,,,最近这段时间,没事就别出门了。”老夫人今天确实是疲惫至极,留了话,就放文强离开,让其他人都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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